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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章 謀亂天下 文 / 枯籐千妖

    由於徽陽的再三叮嚀,其他的世家小姐們雖然好奇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唯有自持身份不同於他人的昭初和衛湄兒不甘消息落後,巴巴地跟在兩人背後往出事地點走去。

    儘管昭初和衛湄兒矛盾難解,可此時也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似乎暫且忘記了種種不愉快,而是湊一起回到了過去謀劃的歲月。

    「你說,到底有什麼事?我瞧著楊毓意的樣子好像不太一樣!」衛湄兒眼裡閃過幾縷狐疑,頗感新奇地皺皺眉頭,她倒是還沒有看過楊毓意驚慌失措的模樣,方纔的動靜倒隱約透露了她的情緒。

    「哼!關楊毓意何干,要說亦只能是她!我估計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你沒看到那賤人的臉色嘛,她說不定藏了什麼東西呢!」昭初嗤之以鼻地一笑,極不屑的目光落在徽陽的脊背上。她對待徽陽的恨意刻骨銘心,所以抓到了些許捕風捉影的事情就會大肆宣揚,何況又是現在這個當口,不管她做出什麼事情,徽陽都不會顧得上跟她急眼,因此此時不加緊數落對方還待何時。

    「哎……你怎麼老是注意徽陽,你以為她能如何掀起風浪?看在以前我們相處過一頓時間的份上,我好心勸說你一句,千萬不要小覷楊毓意,不然的話到時候有你後悔!」衛湄兒略帶勸告的聲音悠悠響起,她充滿可惜的眼神瞥眼仍懵懵無知的昭初,露出幾許無奈。

    衛湄兒說完這句,便不再理會錯愕不已的昭初。加快了步子趕上去。她當初要不是見昭初的性子終究成不了大事,興許並不會改變心思投靠徽陽,畢竟她們兩個人總是有份情意,況且她又是他的親姐。可為了所謂的大計。她唯有放棄這些瑣碎的感情,專心於目標。

    聽了衛湄兒的話,昭初的心底生出一絲明悟。卻抓不到要領。她擰著雙眉,咬著唇跺了跺腳。難道她們都把她當作無用的人嗎?

    不!她昭初是大蘭王朝的長公主,除了母后外身份最為尊崇的女人。誰若是敢瞧不起她,等待那人的將是萬劫不復的怒火!

    昭初磨牙安慰自己惴惴不安的心,不斷把衛湄兒帶給她的影響消除。但無法否認的事,這件事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淺淺的波痕,以至讓她今後的生活不再顯得像過去莽撞。著實加重了不少思索的餘地。

    「你,你放開樓小姐。你要是傷了樓小姐,我們徽陽郡主不會放過你們的!」婢子聲音裡的焦急慌亂顯露無疑,然而她不敢輕舉妄動,唯有用憤恨的眼神地瞪著緊拽著樓心寧不放的瘋癲賊人。

    「讓開。你們在做什麼?」徽陽聽到婢子的喊話,沒來由的生氣,如今跟挾持的人說再多有什麼用,誰會輕易地把人質給放開。

    毓意的耳邊不停傳來喧鬧爭持聲,還有徽陽怒極攻心的低喝,彷彿完全失去了昔日的冷靜自持。但她的心思顯然沒有放在這些動靜上面,反而把凝重的視線稍稍掃過圍繞在此地的眾人,不禁驚詫起來。

    當時情況突發,她衝出去叫婢子喊守衛來幫忙。此刻過去了這麼大一會兒。怎麼連半個守衛的人影都不見,只有伺候主子衣食住行的嬤嬤和婢子們。留下來的女人,怎樣對抗猛地發起橫來的瘋癲之人?

    不等毓意想明白,困在裡面樓心寧掙扎的破碎話音,果斷地傳來:「你……徽陽,讓開……我不讓你過來……咳咳。不許!」

    即使破碎,卻難掩其中的關心,短短幾字的關愛之滿溢。樓心寧此時最擔心的居然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自己的好姐妹徽陽。不論結局如何,這段佳話恐怕會傳遍陽錦城,留下一份姐妹情深的美談。

    「你也胡鬧嗎?」徽陽的目光同樣掃過了在場的女人,些許的失望掠上她的眉梢,那些人肯定被攔住了,那麼她現在靠得僅僅是她!

    心意已定,徽陽的眼神變得堅定,沒有了起先的心慌意亂。

    她抬頭看向樓心寧和挾持她的那人,心頭突突地一跳,真是應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話,他竟逃過攔截跑了出去!

    心底殘留的僥倖讓人磨滅,更深的冷意漸漸襲上她的心頭。

    「徽陽,你……」樓心寧拚命給徽陽使眼色,咬住唇瓣不知如何開口,擔憂焦慮的神色頻頻閃現,自是沒有讓一直觀察的毓意放過。

    樓心寧聰慧的名號不是白得,當然是有真才實學。儘管徽陽不曾給她提醒過關於寒梅居裡面關著人的事情,但她相信徽陽這麼做的用心。所以就不能由於她耽誤正事,否則的話她們多年的籌謀不是白費!

    看到樓心寧的倔強和任性,徽陽的心忍不住悸動,心寧莫不是要……她驚恐地睜大眼睛,其實心寧沒不要這般犧牲,在場的人都是可信之人,若是存在不可信的人等到事情結束肯定有解決的方法。

    為了這樣平白生出的事,丟掉那麼多年隱忍的艱辛,實在太……

    徽陽的眼神裡劃過遲疑懊悔,若非她自大的相信,何以淪落到這個地步。其實她何嘗不知道心寧的苦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可她如何能忍心讓心寧面對這般殘忍的結局!

    轉機一定會有,只要她們不放棄。再者說那人已經瘋了,神志不清地挾持心寧,說出來的話怕是不會引人相信,雖說防患於未然,可為了謹慎讓心寧送命,她不願意!她絕對不願意看到那樣的一幕!

    樓心寧和徽陽眼神的閃爍以及面色的變化,哪裡逃得過在場觀察的三人,尤其是毓意則是把聽聞到的喻夫子的事情聯合進去。

    喻夫子的雄心壯志從來沒有停止過,樓心寧她們要尋找他,目的定不單純,而且她們藏著這樣尊貴卻瘋癲的人,背後的陰謀是什麼?

    說不定那人本不瘋癲,因落入這寒梅居後才變得如此。那這寒梅居裡面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否關乎於徐子紓徐家的秘密?

    徐子紓回到陽錦城的時機選得太好,甚至別有居心地傳出他和徽陽的關係。若是論優勢,他為何不選擇背後更加雄渾的昭初,偏偏選擇不上不下的徽陽?要知道昭初可是長公主,皇后嫡親的女兒!

    莫非……莫非……

    毓意腦中靈光一現,頓然發出些許的醒悟。原來徐子紓他們圖謀的東西根本不是各自在大蘭王朝地位的高低,而是抉擇於最後會是誰來站上天下的巔峰,握得絕對的掌握權,一統江山!

    不管是徐家,還是衛家,抑或是那些蠢蠢欲動的隱世家族,他們心底的利益遠遠不止眼前的巴掌大小地。他們不甘心屈服於現在納蘭家的統治,偏偏要決定自立為王,更有可能的是將納蘭一族取而代之。

    即使她以前覺得這些人的目的不簡單,隱約地想過這些,卻從來沒有如此刻肯定。所以當事情還沒有辦成的時候,樓心寧又怎麼會讓她們的把柄外露,令人抓到她們的痛腳,同歸於盡才為上佳的選擇!

    不!她要留下樓心寧和挾持她的人,她不相信寒梅居就沒有其他的眼線。如若不然,樓心寧要同歸於盡怎麼遲遲沒有動手!

    想通了這些,毓意眼底的寒芒更甚,望向樓心寧的視線暗沉不少。

    天下到底誰來坐,她並不關心,她只是沒有想到她們兩個居然抱有這樣的心思。天下紛亂的禍事,說到底苦的僅有百姓!

    大蘭王朝安穩了這麼些年,終歸是沉不住老祖宗遺留下來的使命嗎?若是他們失敗了,那麼他又該如何自處?

    不!驕傲如斯的他不會失敗,他一定會綻放本身最耀眼的光芒,讓別人心甘情願的臣服。他早已打算好了一切,因此才會讓她離開。

    那麼她在他眼底算是什麼,同甘共苦,她絕對做得到!

    「嘿嘿,你這個女惡魔。我現在要殺了你,殺了你!」那人的癲狂愈發明顯,似乎含了無數的怨念,令聞之者心驚膽寒,「把你抽筋剝皮,下油鍋裡面煎,炸得香噴噴的,肯定口感不錯。不對,臭女人的味道怎麼會是香的,應該直把你踹下地獄,十八層地獄等著你啊!哈哈哈,閻王小鬼都會等著來向你索命,臭女人你準備好啊!」

    伴隨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聲,那人不知從何處拿來的匕首已經往樓心寧的脖子橫去,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血光四溢。

    妖冶的紅色自她白皙的脖子滑落,滴落在她月白色長袖衣襟處,一朵又一朵無情地綻放,像是邪魅的彼岸花,讓人感到止不住的寒冷。

    「徽陽,記住我的話。心寧,不值得你如此相待!」樓心寧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彷彿要拼勁全力喊出這樣一句話,告誡徽陽不能為她輕舉妄動,而只有她的死亡可以成功推動他們前進的腳步。

    「不要,不要!」徽陽尖銳的大叫聲,淬了無盡的絕望。她比誰都清楚不能輕舉妄動,但那人是她的朋友,這輩子為數不多的朋友,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瞧著她去,做到真正的無動於衷。

    脖子上的疼痛,由於徽陽撕心裂肺的大喊,似乎變得不怎麼疼。

    樓心寧的眼裡流露出一抹分外驚奇的滿足,像是在得意於最終最好的結局。她淺淺地勾起從容的笑,其實死亡並不可怖,可怖的只是過程,如果去的快,痛苦也能少些。

    這輩子,已經足夠了,哪怕不能看到心願達成的那天!

    樓心寧緩緩地閉上眼睛,感受拂面秋風的冷瑟,然而奇異地感覺到一抹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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