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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流言私情 文 / 枯籐千妖

    抹乾了淚,毓意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摸摸發紅的鼻子,略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語:「我都多大了,怎麼還跟孩子一樣哭鼻子?二哥,你不用擔心我。我將來面對的問題,可以獨自解決。」

    「毓意,你和我又分什麼彼此?只要你說句不願意,至少我們兩個能互相謀劃一下啊!」楊謙仁無奈地歎道,他見毓意宣洩好難過的情緒,又把重重的心思縮回了心扉,活脫脫得像只避世躲藏的小烏龜。

    「不!二哥,我想明白了。不管我和他發生了什麼,都只是我和他的事情。既然是我們兩人的事,如何把你們牽扯進來?再者說,我會找機會去親自問問他,若是他非我所願,興許到時候……」毓意轉過身,眸裡依舊閃爍著淚光,話音卻已然堅定,「他要是選擇放手,我也會瀟灑地離開。現在不做決定,不過是給他個解釋的機會罷了。」

    楊謙仁聽到這番話,似有所悟。他沒有繼續強求毓意給他明確的說法,而是放手妥協:「你長大了,並非當初的小丫頭,二哥對你做的決定自然支持。只是二哥明白你對楊家有些心結,於某些事上不太願相信楊家,因此二哥希望你暫且看開,把二哥當成你真正的哥哥。」

    「二哥,楊家始終是我的母族。不論裡面含著多少憂愁傷心,我依舊會記著它的好,而且奶奶曾提起楊家有不為人知的隱秘。所以由於種種原因,我都會站在大局上諒解,必不會任性。」毓意的心底總算滑過絲笑意。臉上的神情難得地透露出一抹釋放的愜意。

    有二哥這樣的人在背後撐起楊家,楊家還是有未來追逐的希望!

    「你想通就好,我們身為楊家的子女。它的好壞,其實跟我們息息相關。」楊謙仁張張嘴。彷彿要否認毓意,最終卻只說了這麼句。

    他說到楊家的時候,心情也很複雜。他若是站在毓意的立場去思量比較如此得失。恐怕不會這般容易地諒解楊家,畢竟楊家造成的不良影響令人著實難以啟齒。可他身為楊家的子孫,無論如何亦不願見到楊家支離破碎的一面,於此之下當然渴望一家人齊心協力地奮進。

    然而,他最捨不得的是毓意受委屈!

    「我們出來那麼久了,於管家說不定得背地裡笑我們偷懶了。二哥,我們快些回去吧!我還有一些關於楊家的問題。要跟你細說呢!」毓意調整好情緒,揚唇自在的一笑,把心思轉到賬目上面。

    她打趣,眉宇間依稀能看出陰雲散開的跡象,似乎心事放下不少。

    楊謙仁並未在意毓意語氣的轉變。而是認真地觀察了會兒她的面色,才勉強把提起的心放下,點頭道:「也好,先回賬房。不過你處理完事記得早點兒回院補個回籠覺,昨天沒睡好今個怪不得沒精神。」

    「我知道啦!二哥,你比奶奶還囉嗦。」毓意聞言,心中一暖,身上的不適散去許多。她笑著挽過楊謙仁的手臂,依戀地搖晃了幾下。

    本是為了表示兄妹倆親暱無間的小動作。落到有心人的眼裡卻硬是扭曲成別的意思,好像有種見不得人光的隱晦關係。

    臨到賬房,毓意困惑地嘀咕了句:「那些下人們怎麼回事,不用心做活不說,還個個鬼鬼祟祟地打量我們倆,難道我們臉上有什麼?」

    「規矩活計沒做到位。居然偷懶?我改明讓媽媽仔細教教他們!」楊謙仁不以為然地認定是下人們在偷懶,哪裡能琢磨出別的含義?

    這段小插曲,也很快地讓兩個粗心的人拋在了腦後。

    因為楊家這幾天積攢下來的事情比較多,等到兩人忙完出去的時候,天色已晚,誰有那耐性去惦記著不算什麼的變化。反而愈發不知道避嫌地同進同出,前些天覺得正常的行為,更加說不清道不明。

    無心於此的兩人,一個回到院子倒頭就睡,一個回到院子一切照舊。殊不知,此時的楊家恰恰流言四起,惹得人不安生。

    「盛春,什麼時辰了?」毓意疲軟地撐著床邊起身,嗓子乾啞地喚道。她一覺睡醒之後,不曾想頭疼得越發厲害,太陽穴突突直跳。

    不過細細忖來她頭疼得越發厲害,也是在情理之中。她早起時身子由於吹風受涼便不太舒服,再加上痛哭過一回,處理了那麼多勞心勞神的事,若是還能過恢復原先的生氣,就奇了怪了。

    「小姐,您醒了?」過了好久,盛春沙啞疲倦的聲音才傳來。

    「嗯,你這是怎麼了?」毓意沒顧得上計較盛春的不回答,當她看到盛春憔悴的面容時,心底的疑慮已是脫口而出。

    藉著昏暗跳躍的燭光,仍是可以清晰地瞅見盛春兩眼紅腫,面上帶著淤青,嘴唇破裂的淒慘樣。彷彿是受了別人的虐打,苦苦地咬破嘴唇哭過一回,眼底甚至還殘留著那份憤恨的委屈。

    「奴婢沒事,不小心磕到了。小姐,您想吃什麼不,您昨個晚膳還沒用呢!想必定是餓了。」盛春見毓意緊盯著她瞧,連忙把頭垂下,不敢再抬頭,只能用別的話題轉移毓意審究的注意力。

    但她這麼明顯的抗拒反應,豈能逃得過毓意的眼睛?如此做法,正好是欲蓋彌彰,僅僅是告訴毓意的確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盛春,你非要我惡聲惡氣問你話嗎?」毓意半靠在床上,凌亂的髮絲蓋住了她半邊的臉,而燭光則讓她露出的眼在暗處分外明亮。

    盛春聽言,身體先是一個哆嗦,繼而似是思慮地定住了身形,硬著頭皮磕磕絆絆地出聲:「奴婢,奴婢,凡事不敢對小姐有隱瞞。只是。只是,奴婢和別人一言不合吵架生事惹來的禍事,怎好告訴小姐?小姐,奴婢日後萬萬不會如此了。您原諒奴婢這一遭吧!」

    「盛春,你跟在我身邊幾年了?」毓意眼底不由地閃過一陣失望,她啞得低沉破碎的話音。像是鏟子咯在人心,令人不寒而慄。

    盛春啊,你怎麼就學不會如實稟告呢?一次次的欺騙,難道就那麼相信她存在我身邊的價值嗎?抑或是,你沒聽懂我的話……

    有絲苦笑從毓意的嘴角溢開,不記得是第幾次違心的說法了。

    「小姐……」低喃溢出喉嚨,語漸漸不成調。

    盛春聞此問題。直接一個撲通跪在了地上。她仿若沒有了站立的力量,竭力地把頭埋得極低,讓人捕捉不到她此時神情的變化。

    晶瑩的淚珠不斷地打在地板上,發出「砰砰砰」的沉悶敲打聲,爾後不知何時碎裂。像是廉價的燭淚,又像是珍貴的情意。

    「說,還是不說。選擇在你,而不是我逼著你,你才說。」毓意終是起了一絲不忍心,她實在不願和盛春的感情相處到如今這般。

    「小姐,奴婢……奴婢對不起小姐,小姐你別去理會外面那些人的流言蜚語。他們不過是看不得小姐的好,小姐莫要難過。」盛春猶豫再三。模模糊糊地勸告著毓意。她想:小姐,您心裡定是很苦吧!所以回到院子之後,什麼也不做,倒頭便睡。

    什麼對不起,什麼流言蜚語,什麼看不得好?

    毓意聽的是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她明白盛春適才硬撐著不說出事實與這「什麼」有關係,只是她何時得到類似的消息過?

    「盛春,你先起來,把眼淚擦了,仔仔細細地把事情說一遍。」毓意冷著聲音,沉著面色,琢磨著還是先把盛春的話套出來才行。

    「小姐……」盛春躊躇了好大會兒,清楚終是躲不過去。於是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半咬著唇,支吾著開口:「小姐,那些話,您別往心裡去。奴婢原本從外邊回來,聽到他們四下說起小姐和二公子的壞話,一時氣不過上去跟他們理論。大夫人見奴婢不成體統地與那些人攪和在一起,所以才讓老媽子們重新教導了一遍規矩給奴婢們。」

    恩?!

    毓意越聽越不明白了,她知道自己素來跟楊家的那些人犯沖,並不指望他們背後滿口的好話奉承她。不過自從上次奶奶明確了她在楊家的身份地位之後,即使有閒言閒語,也似風吹過便散,何以會鬧到讓張月淑出手,居然連同盛春一塊兒教訓了?

    何況這次的閒言碎語,竟和二哥牽扯到了?

    要知道,二哥為人如何,那是得楊家上下人承認的:性情溫良,做事沉穩。不驕不躁,堪得大任!

    「什麼壞話?盛春你慢慢說清楚!」毓意決定還是問清楚一些的好,索性不繼續掩飾自己的疑惑。

    「小姐?」盛春才發現原來自家小姐根本不知道那些話,而她則巴巴地透露了出來。這,也只好實話實說:「小姐,他們說你和二公子有私情,不僅同進同出,而且舉止曖昧。反正要多難聽的話,都傳遍了楊府。大夫人路過聽了,大為光火,又見奴婢不顧您的身份與那些人撕扯,所以下令懲治,因此奴婢就變成了現在這模樣。」

    盛春說了以後,斂眉垂眸沉默下來。但過了許久,仍沒聽到自家小姐有任何氣憤惱火的舉動,不由地小心抬起頭偷偷地望去。

    卻見毓意端坐在床頭,神色如常,只嘴角扯出抹嘲笑的弧度。

    「我知道了!」毓意挑著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示意盛春退下。

    難怪他們之前會用那種目光看她和二哥,居然是這般可笑的緣由?看來他們真是閒得無事,樂意胡亂編排主子的是非!

    既如此,她不妨多給他們一些為楊家效勞的機會!

    至於背後是誰煽風點火,警告絕對有必要!

    毓意的主意打定,眼波四轉,餘光掃到盛春緩慢離去的背影,頗為無奈地開口:「從林媽媽那拿點兒消腫的藥膏擦一下,姑娘家的別去學人掐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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