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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章 不同心思 文 / 枯籐千妖

    天一亮,楊家起早貪黑的下人們就起來做活,當然他們也沒忘在閒時空當搬弄主子們的是非長短。而如今被提及最多的莫過於毓意和楊謙仁的那讓人胡亂編排出的流言私情。他們說的有板有眼,好像是親眼所見,而且不時得到其他人附和的輕笑喧嘩,愈發說笑開了。

    難聽的碎語四下快速地流傳,甚至傳到楊家以外,讓不少平民百姓和大家族的下人們亦略有耳聞。而這些下人們,自是樂得把這些無聊嘮嗑得到的碎語告訴自家的主子。沒過多久,所謂三人成虎的力量便影響甚大,直接導致陽錦城眾人口口相論的笑料全變成了這個。

    一時間,所有的矛頭直指楊家兩人。但其中最為關鍵的是陽錦城人大多聽聞皇后曾向楊家的大小姐下了選妃的懿旨,不曾想沒過上一天就傳出了這麼有損女子名節的醜事,讓皇家的臉面往哪裡安放?

    其實若是撇去這層關係和那些以訛傳訛的不入流私情,楊家的大小姐和二少爺傳出互相愛慕的事倒也無傷大雅。畢竟他們並非嫡親的兄妹,而是堂兄妹的關係。如果真的衷情於彼此,大不了讓長輩們幫他們做主,把兩人湊成一對。只不過趕在了這樣的當口,一點兒小的激盪亦會致使全局的改變,更何況是不算小的女子名節問題。

    所以攛掇流言的人不可謂不聰明,至少她挑對了時機!

    衛府閨閣內。婢女伺候衛湄兒起身的時候,深諳自家小姐的性子,特意添油加醋地無意地說出這段「趣事」,令她整個人登時精神起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楊毓意真的和楊謙仁有私情?」衛湄兒剛想把珠玉簪花簪到自己頭上,忽聽到自己的丫頭竟跟她說了這樣的事,不由一下子興奮地把簪花砸到了梳妝台上。眼裡全是明媚動人的笑。

    那太子選妃的旨意也下到了衛府,但她清楚若沒有淑妃娘娘在宮裡周旋,皇后娘娘未必會妥協選衛家女進宮。而且不妙的是她打聽到楊毓意亦在這次選妃當中,雖說她知道皇后娘娘似是瞧不上楊毓意,可依照著楊家堅決擁護太子的態度,保不齊會再與太子的關係近一些。那麼一來她的處境勢必危險,然現在出了這樣的事,皇家為了保全臉面定要把楊毓意從名單上撇去,那時候誰還能比得過她的風頭?

    「小姐,奴婢聽得真真的。別人都這麼說呢!」婢女甜兒忙點頭不斷地保證,唯恐衛湄兒認為她說了謊話。懲罰於她。

    要知道從前有好多伺候衛湄兒的婢女,迎合奉承衛湄兒之際,將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最後落得個淒慘的下場。沒撈到半點兒好處。

    「甜兒,若是情況屬實,小姐我少不了給你好處。去,繼續給我出門打聽。我知道你是個不錯的,也明白我的心思。只要你日後忠心一些。你有的是出人頭地的機會。」衛湄兒聽到甜兒的肯定,嘴角的笑意擴得更大了一些。爾後她不知又想起了什麼,給了甜兒如此許諾。

    「是。奴婢先謝過小姐。」甜兒聞言,當下喜上眉梢。她動作利索地幫襯衛湄兒穿戴整齊,然後急急忙忙地出了衛府,抓緊打聽消息。

    衛湄兒見甜兒那副猴急的樣子,眼中閃過一道嘲諷的同時得意湧上心頭。她豈能看不出身邊人的性子,雖然談不上多麼忠心耿耿,卻最好利用。只要許以重利,哪有做不成的事?

    楊毓意,你既然已經和楊謙仁產生瓜葛,太子妃子的位置,你就不要去妄想了。憑借你那種性格,到時候怕是得死無葬身之地啊!

    衛湄兒冷冷地笑著,手上勁道下意識地加大。好好的簪花硬是讓她斷成兩截,碎裂的簪花再找不出往日搖曳生姿的美好風華。

    衛府動靜暫如此,越發低調的梁府之中卻有著恰恰相反的反應。

    「七七,你可是打聽清楚了?」梁鳶半倚窗欞,纖細的眼眉低垂。

    一襲白色打底的碎花長裙曳地,襯得她恍若翩然出塵的天上仙子。問話間,她手執一卷洋溢淡淡花香的書卷,略略發白的閉月之容藏著散不盡的愁思,但好在比年幼時時多了一分血色的光澤。

    「小姐,奴婢打聽清楚了。這樣的消息傳出,肯定是有心人推波助瀾。」七七猶豫了會兒,依是決定把調查下來的結果全說與梁鳶知道,「不過楊家人的態度很奇怪,家裡的下人已把這些是非炒得熱火朝天,而主子們卻紋絲不動,尤其是楊小姐,一直安靜地呆在房中。」

    梁鳶淺色的唇微泯,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書卷,隨即動作無限懶慢地揚起素手,輕輕地撫上皺起的眉紋。她不由地歎息,不管局面如何,毓意都會穩住陣腳。何況是這般的無稽之談,亦只有那些人會相信。只是她擔心的是關於太子選妃的事,納蘭杼怎麼越來越不靠譜了?還是說他和林簡一樣,都是見一個喜歡一個,無法做到唯一?

    念及這裡,她又是無奈地勾起一抹苦笑。不知她們三個好友是怎麼了,在這個男權為尊,依附男人生活的世界上,居然會尋思著找一個一輩子只鍾愛一女子的男人。如若不是如此,便顯得無法接受。

    如果讓別人知道她們驚世駭俗的念想,定然是要惹得那些朝堂上迂腐的老傢伙們,紛紛搬出禮教,仔仔細細地說教她們了。

    想她爹爹,自說是永遠只愛她娘親一個。但擁有她娘親的同時,不也是找了侍妾伺候。儘管侍妾上不了檯面,卻亦是他的女人啊!

    「小姐,楊小姐那邊有奴婢盯著。您自己得注意身子。以前落下的病根雖是好了,可您的身子骨仍是比別人弱些。」七七覺得自家小姐總是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姐妹情意上,而總是不怎麼注意自己的身體,所以每每見此都得嘮叨一兩句,生怕又回到從前那可怕的處境。

    「我知你的心意,只是我現在比過去好太多了。老是呆在屋子裡不動腦子,也對身子不好啊!再者說。毓意妹妹的事,我豈可坐視不理?」梁鳶對毓意不單單是朋友之誼,更多的是習慣了這種日益增長的姐妹之情。她病著的這些日子,都是毓意和啟珍給她帶來了生的希望,讓她感到即使歲月易逝,但人與人間互相扶持的感情亦很難改變。

    七七還想勸說,卻讓梁鳶清澈明亮的眸光給悄而無聲地制止。

    「好了!你幫我去楊府下個帖子吧。就說我下午過去看望前些日子回來的毓意妹妹,同樣讓那些存心看好戲的人瞧一瞧,我梁鳶的妹妹,如何讓他們說三道四?」梁鳶向來溫和嬌柔的嗓音多了分難以撼動的堅定。她平淡無波的雙眸亦迸發出耀眼的火花。

    「小姐,老爺要是知曉您的打算。說不定會特地前來制止!」七七不忍打擊此時令人無法忽視的梁鳶,只是想到自家老爺和自家小姐這幾個月的對持以及嚴厲警示過下人的言語,仍為難地沉悶提醒。

    「爹他……我自己會去說,你照我的吩咐辦即可。」梁鳶提到「爹」這個詞時。眼神飛快地掠過一絲黯淡。

    半年多的隱忍,爹他休息夠了!

    揮手讓七七下去辦事,梁鳶整理一下衣裝,準備去書房找爹爹。

    梁鳶身形裊娜地行至書房,還未敲門。門自裡打開。

    她詫異地抬起頭,不解地打量而去正好對上無題廣園管家行書深邃的瞳眸,裡面還有絲焦慮沒有很好地隱去。令她不自覺地收入眼底。

    「大小姐!」行書對梁鳶抱了抱拳,臉上可疑地滑過些些尷尬。

    「原是行管家,爹爹現在是否方便?」梁鳶轉過視線,輕啟聲。

    「老爺現在不忙,大小姐若是找老爺,不妨直接進去。」行書同樣別開臉,不敢直視出落得愈發美麗的大小姐,口上急急地答道。

    「哦,那好!」

    梁鳶搶先邁過門檻,慌亂地擦過行書的身側往書房裡面走去。

    獨獨留下的女兒香,彷彿仍在人的鼻尖縈繞。

    梁翰林辦公的書房寬敞明亮,入門可見十多排的書架秩序井然地擺放在一起,而穿過這些書架,才看到書房真實的場景。

    無比精緻的紫檀木書桌中央疊著三三兩兩的折子和書籍,容不得丁點兒的凌亂。而書桌右上角的筆墨紙硯依次擺好,硯台裡面還有些許未干的墨水隨風飄蕩起清新的墨香。至於書桌的左上角則擺著一盆開得肆意芳好的蘭花,清幽雅致,彰顯出主人家的不同地位。

    梁家也是唯一家除皇家外,可以明目張膽栽培珍貴蘭花的世家。

    梁鳶不言不語,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父親一絲不苟地處理手頭上的事務,心於此似乎得到了這些日子前所未有的寧和。

    她知道父親疼愛她,給予了她無數的感動與溫情。

    即使她打小身子不好,也竭力所能讓她跟正常的孩子一樣享受著濃情的父愛關懷。所以她從來都不覺得老天爺對她有什麼不公平,剝奪她的健康,卻有親情的補償,有得有失才是人生平衡的真諦。

    可直到幾個月前的一天,她無意地聽到那近乎殘忍的真相,才發現自認為地公平公正,不過是長年累月可笑又可憐的欺騙。

    若不是父親不忠,母親就不會懷她的時候動了胎氣,若不是她出生後的身子孱弱一度凶險異常,母親就不會在做月子的時候為了盡心照料她而不管自己不適的身體,以致於美好的年華悲哀地離世。若不是父親心裡有歉疚,怎會如斯寵溺於她……

    究竟孰是孰非,又有誰說的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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