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墨羽大營（四） 文 / 方之影
風無病聽得方影要給自己安排一個副將，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滿，不由沉聲問了一句：「不知方小姐要推薦誰做我的副將？」
「就是他！」方影指了指跟著自己一起走進營帳的方毅，似乎沒有看見風無病不滿的臉色。
「他？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風無病目露諷諷。
「有志不在年高，學無老幼，達者為先，風將軍已該年過五旬了吧？論功夫，你還不一定是我這弟子的對手，他自小家學淵源，又是騰龍學院的高才生，你怎能一口斷定他做不了你的偏將？」方影的語氣也冷了下來，風無病的表現讓她略感失望，其它的不說，不憑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心性氣度，就不該是一代名將所擁有的。
「不錯，你這高徒繼承了你習武的天份，論單打獨鬥，我雖然在級別上高出他一級，但確沒有必勝他的把握，可帶兵不同於單打獨鬥，他既是騰龍學院的精英，我就暫收下他，但若是達不到我的要求，就休怪我不留情面。」風無病並沒有被激怒，反而是神色平靜的迎視著方影的目光道。
「那是自然，若是在實踐中顯示方毅真的不夠資格出任將軍的副將，我絕不干涉將軍公務，你一切秉公辦理就是。」風無病的冷靜和傲氣反倒讓方影對他起了幾分刮目相看之意，看來此人之名倒也不全是虛的。
當然，現在一切都僅是表象，具體如何還要看接下來他如何處理墨羽行營的事情，就在他們這幾句簡單的對答之間，帳外號令鼓響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陸陸續續的將領走進軍中大帳，方影走到歐陽正明身邊，坐在一側，靜靜的看著不斷進營帳的將領們，方毅則自動站到了風無病的下側，他熟讀兵書。自然瞭解一個行營大總管的副將該站的位置。
墨羽行營。十萬大軍，以千人為編，每一編隊統一由校尉節制，每十編為一軍。統軍將領稱為驍騎將軍，至於校尉下面的百人隊隊長和十人小隊長，則沒有資格參加這種大將軍接替儀式。
十萬大軍。以千人為編，十編為軍，加上每一個編製都有正將和偏將各一名。累計大小將領一共二百二十名。
可進入中軍大帳的卻一共只有一百八七名，風無病看著營帳之類的大小將領們，也沒多話，他直接將歐陽正明交給他的那枚虎形大印放在自己的桌案上，那枚大印就是墨羽軍的最高帥印，有它在，就沒有人敢懷疑風無病的身份。
風無如電般的目光從眾將領身一一掠過。在十五年前，他曾在此營做過五年偏將。這裡與他相熟的人不在小數，大凡知道他的脾性的人，看著他那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無不心中發寒。
「墨羽行營大小將領一共二百二十名，現在帳中的連我和方副將一起才一百八十七人，也就是說除去這裡現有的二個是空降而來的之外，還有四十人都死在這次營嘯中了，對嗎？」風無病厲喝了一聲。
眾人噤若寒蟬，無人站出來回答他的問題，風無病的臉上更加難看，這一百八十多名的將領中，他認識的人還不到一半，他的目光四下巡邏了了一圈，最後落在那黑臉偏將身上，冷冷的開口問：「陳將軍，你回答我的問題。」
「回將軍，除了五人請假，其中三十五名未到之人，應該是已經殉職了。」陳副將被點了名，無耐之下，只好硬著頭皮站出來答話。
「好，一次營嘯，造成三十五名將領殉職，那麼，我想再問問大家，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大規模的營嘯？難道現在的墨羽行營的大少將領們都在極盡苛刻下屬，喝兵血，吃兵肉，這才會惹來如此之大的怨氣？」風無病的聲音又不知不覺和大了起來，特別是這支他曾親自帶過，引以為傲的部隊，發生這樣的醜聞，風無病心中的怒火早就沸騰了。
「回答我！」他看著滿場都木著臉不回答的將領們，忍不住大吼了一聲，可等待他人仍然是一片沉靜。
「將軍，既然大家無法回答，我們何不將士兵們集結起來，去問他們？我相信只有從基層士兵們口得到的回答應該比諸位口中說出來的更真實。」眼著著風無病情緒就要失控，默默站在一旁的方毅突然出聲道。
「他是什麼人？」剛剛還悄然無聲的營帳在方毅開口之後，頓時傳來一片接頭交耳的低語，眾將的目光也不知不覺都落到了這年輕人的身上。
「他叫方毅，從即時起，他就是本將軍的副將，陳亮將軍因監管不力，降為第二六軍驍騎將軍。」風無病拍了拍桌上，壓下眾人的聲音，高聲道。
「你可服氣，陳將軍？」風無病看著陳亮臉上那不滿的憤慨之色，沉聲問。
「末將不敢，想我墨羽行營發生了這種大規模的營嘯，而末將身為主營副將，事先卻一點蛛絲馬跡也不曾得到，確是末將失職，降職無可厚非，只是這位新來的偏將以前在何處任職，為何末將從不識得？」陳亮的官職不低，他身為十萬大營的統軍偏將，已官屬三品，同類在職武官，他雖不能說全識得，但也不會連名字都不曾聽過。
像方毅這年紀的高階武官，又是姓方的，陳亮卻從未曾聽過。
「他曾是我的密衛統領，陳將軍還有什麼疑問嗎？」歐陽正明突然插了一句口。
「原來是君上的密衛，是末將愈越了，陳亮罪該萬死。」陳亮吃了一驚，單膝跪了下來。
「罷了，陳將軍身在將營，就不必行那君臣之禮了。」歐陽正明擺了擺手。
「遵君上令！」陳亮又行了一禮，這才起行退入行列中。
「既然陳將軍已經接將令，接下來我想向大家解釋一下關於我和君上為何會來行營之事，若是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怕是大家的心裡都會不安，在此之前，相信大家都接到過我凌江國君換位歸義王的令俞了。」
「原本該重病在床的君上卻和本將軍一起來到了邊關，這意味著什麼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對不對？」風無病又提高聲音喝問了一句。
「對！」這回眾人總算沒有用沉默來回答，而是整齊的喊了一聲。
「很好，既然都知道意識著什麼，那也明白大凡跟著本將軍的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處境，本將現在此說明，若有不願意跟隨的，現在可以出帳，自行離去，本將一概不究，但若自願留下來的，卻身在本營身在漢，那就對不起了，我想大都多數人應該都聽過我風某人手治軍風格。」風無病的聲音寒了下來。
一站在下方的一百八十從位將領又傳來一陣嗡嗡之聲，接著，竟是有二十多個陸續走了出去，其它還有一些臉露猶豫之色，卻站著沒動。
約莫過了一刻鐘，嗡嗡之聲終於停了下來，風無病的目光往他們身上一掃，又開口道：「好，現在還剩一百六十二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這裡的都將是與本將和君上一條心的？」
「是！」回答的聲音有些乏力，還透著幾絲不確定的猶豫，方影在一旁輕輕歎息，瞧著這些將領的表現，號稱這十萬玄墨軍對歐陽正明如何忠心，看來是傳言並不符實。
風無病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他的臉色分外難看，可是目前的情形卻也由不得他發作，只好將心中的怒意壓，又道：「甚好，既是如此，今日之事已經喧布完畢，營嘯之事剛好，我想大家的宮中都是一片混亂，你們先回去，將人員傷亡名單，還有基它物資損耗等等系列事宜整理匯報上來給我。」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喧布，這位方姑娘的話，以後在這裡就如同君上一樣。」風無病像剛想起什麼似的，指著方影說了一句，眾將領滿臉詫異之色的望了方影一眼，卻沒有人敢多問什麼，陸續離開了帳營。
「不知接下來，風將軍準備如何處理。」待那些將領們盡數離去，方影才開口問了一句。
「什麼意思？」風無病皺眉問。
「呵呵，風將軍，你不會以為只需將軍中死亡人數清理出來，將軍營次序恢復正常就完事了吧？」方影淡淡一笑。
「方姑娘有話不妨直說。」風無病道。
「歸義王此次預謀已久之事沒能達到心願，又有我模插了一桿子，我想關於我和江先生與風將軍還有歐陽君上的一同到了墨羽行營的事在明天大概就會傳入歸義王與世子的耳中。他們會讓我們順順利利的帶走這十萬大軍麼？」方影的臉色變得凝重。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不惜代價來攻擊墨羽行營？」風無病終於回過味來，臉色變了一變，他不是江翔，更沒有親自感受過方影在諸國掌政者心中的份量，看待事物的眼光自是遠無法與江翔相提並論。
「江義王親自派兵，可能性不大，但是陳唐派兵的可性卻是不小，不知將軍可有什麼禦敵手段？我想自將軍和我說，只要能助你君上復位，就不惜上刀山下火海那一刻就應該想得到，你要面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方影語氣略帶上了幾分嘲意。
從風無病目前處理這些將領之事看來，他確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大將，但是離絕世名將風采還相距甚遠，以他目前的表現，若想靠他率領十萬大軍死瞌歸義王，方影只能說，全軍覆沒的可能性極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