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2】 830分！ 文 / 每音十流術
眼看那彎刀就要割到自己的頸脖，伯爾尼用有生以來最快的語速說完上面這段話，而達米拉之爪也終於停了下來，鋒利的刀刃，已然切入了他的脖子幾毫米！
殷紅的血液，從伯爾尼白皙的頸脖流淌了下來。
「你能幫我？」
鄭公肖的達米拉之爪依舊架在伯爾尼的脖子上，冷冰冰地問道。
「嗚嗚，嗚嗚……」
似乎感覺到被死神強吻了一下的伯爾尼，心臟跳得砰砰作響、呼吸如風箱，他顧不得脖子上滴血的傷口，連忙道：「我可以的，我的眼線遍佈布達佩斯，您和我合作，您想收集多少張金色支票都沒有問題！」
「哼，有點意思，那好，你先止血，對了，把這個吞下去！」鄭公肖扯了一下嘴角，收起了達米拉之爪，然後摸出一顆腥臭的藥丸丟給伯爾尼。
「壯士，這是什麼？」
伯爾尼一邊止血，一邊盯著手掌上那怎麼看怎麼不詳的藥丸，抬頭詢問。
「毒藥！吃下去，如果七天之後真如你所說，我能收集到所有的gc，那麼，我會給你解藥的！」
「啊？所有的gc，聽說那可是有10張之多啊！我只能盡可能……」
「不願意？那好，我還是殺了你，這樣可以節省一顆珍貴的毒藥！」
「不不，10張gc，一張不少，一言為定！我伯爾尼一定會全力幫助您的！」一見重新出鞘的達米拉之爪，伯爾尼趕忙將那腥臭撲鼻的毒藥狼吞虎嚥地吃下，然後爬起來，一臉諂笑地跟在鄭公肖後面，走出巷子。
噢，一顆在下水道裡搓出來的泥丸子。希望這個小白臉不會真的被『毒』死了吧！
鄭公肖走在前面，聽著身後若有若無的嘔吐聲，摸摸兜裡剛剛奪來的一張金色支票，嘴角露出了怎麼看怎麼彆扭的微笑……
威尼斯海灣的別墅，海天交匯之處已經傳來了落日的餘暉，金黃神聖。而這個時候，第八個小時的約期也如約而至，隨著『滴滴滴滴』這個枯燥無比的聲音響起，別墅大廳裡無數雙眼睛都緊盯著那五張緩慢吐出的白紙。
自打將懷斯一方的試煉者真正的身份暴露出來，大廳裡的這些人似乎都有種預感，那就是……第八個小時，應該會發生點什麼事情！
隨著蜷曲的紙張慢慢展露身形，上面的黑點也清晰可見，有了前面十多次的經驗。休斯等人雖然不能準確地一眼看出加密了的報文內容，但開頭部分那熟悉的黑點點陣形態，卻是能夠分辨一二的。
休斯四兄弟所屬的四張報文，開頭都是：一切平靜……
這很正常，試煉者又不是神，不可能每次都能傳遞增長了積分的喜訊回來，但與此相比，出現異常的是……懷斯一方所屬的那台電報機。吐出的白紙上面卻仍然是一片空白！
都出來一半有多了，怎麼上面還是連一個黑點都沒有呢？
這種事情。可是第一次發生！古怪啊……
瓊斯率先笑了起來：「沒有內容？親愛的大哥啊，難道這會是你那便宜女婿的臨死訃文？空白代表了死亡的白菊花，讓你先有點思想準備？」
繆斯和因斯亦是附和出聲，猖狂地放肆大笑：「一定是了，我們敢打賭，賭一個英鎊。這張電報後面一定只有兩個字，那就是『gameover』！大哥，你的女兒要守寡，你的賭局之旅將要結束了！哈哈哈！」
和三個弟弟相比，休斯很矜持。不過他心裡也是驟然輕鬆，就如擱下了一塊大石：伯爾尼這個傢伙，總算能傳回好消息了嗎？
面對奚落，懷斯和格裡菲斯都面無表情，一言不吭，不過他們略微黯淡的眼神卻暴露了他們心中的緊張、不安和焦慮。
對呀，報文為什麼會沒有任何記號呢？
這是好運？還是凶兆？
『滴』，標有布達佩斯字樣的電報機終於把電報紙全部吐出，方方正正的白紙上，既沒有玩笑般的『gameover』字樣，也沒有什麼簡短的訃文，上面依舊空白如也，一個黑點都沒有！
這會兒，大家都呆愣住了，在思索著什麼，比奇長老站起身，走到那名負責操作『布達佩斯』電報機的操作員旁邊，沉聲問道：「怎麼回事？報文為什麼是空的？」
這種怪異的情況，絕對沒有事先備案，按照規矩，就算試煉都市一切都很平淡，那也要發過來譬如『一切平靜』這樣的字眼啊！
莫非是電報機壞了？
那名操作員額頭上全是汗，面對長老的問詢，他連忙欠身，低低答道：「報告長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布達佩斯那邊就是一個字也沒傳過來啊！我剛才已檢查過機器和線路了，表面看都是正常的！」
大廳裡的奢遮人物都不懂這些個技術，因此比奇長老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便皺眉道：「可能是那邊的負責人一時走神了，哼，等這次賭局結束之後，我會辦他一個失職之罪的！空白報文而已，大家不必擔心，下次一定就會正常了……」
既然比奇長老給這個古里古怪的事件下了『人員瀆職』的定義，那麼大家也就不再追問，這一次電文通報便算作五方的試煉者都沒有斬獲，各自的積分維持不變！
不過，休斯卻托著下巴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他的心裡感到了一絲莫名的不安……
『滴滴，滴滴滴……』
大約過去了十五分鐘，黃楠木圓桌上忽然響起了刺耳的電報機聲音，這聲音如此突兀、尖銳，以致於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詫異而古怪地投射了過去：這是有報文傳過來的訊號，但是，現在明明還沒到點啊！
「怎麼回事？」
比奇長老快步走到電報機旁，喝道：「誰在搞鬼。是哪台電報機……呃，該死的，這個時候怎麼有報文傳來，嘿，又是布達佩斯……布達佩斯的負責人，他到底在搞他媽的什麼鬼？！」
不用操作員回答。大家都已明白是哪台電報機發出的『滴滴』聲，桌子上，那台標有『布達佩斯』字樣的電報機，正在緩緩吐出白紙，而白紙上面，已然不是空白，而是密密麻麻地點綴起了黑點！
這個時候，為什麼會有報文過來？
就算是布達佩斯那邊的發報負責人想將功補過，補上一份報文。但為什麼上面的內容會這麼多？
不是應該開頭是『一切平靜』才對麼？
包括懷斯在內的c羅家族五兄弟，他們對報文的格式都很熟稔了：這架勢，這點陣的形狀，怎麼好像是布達佩斯的試煉者獲取了積分呢？
「哇哈哈哈，老闆的女婿賺積分了？嘎嘎嘎，貌似還很多嘛！」
獅子頭格裡菲斯怔了一下，馬上就張狂地笑了起來：「龜兒子們，你們的歡樂時光要結束了。快點準備掏腰包賠錢吧！」
因斯搓了搓鼻樑，哼道：「格裡菲斯。詐唬什麼，你認得報文密碼嗎？哼，是不是賺了積分還說不定呢！也許和老四說的一樣，這是那個黃種人的死訊呢！」
這封突如其來的電報，牽動了大廳內所有人的心，因此那名負責接收電報的操作員承擔著極重的壓力。他要快點把這封報文接收完，然後將其翻譯出來。
不過看情況，他一邊聽一邊敲，額頭上的汗珠卻是越來越多！
時間彷彿過得很慢，也不知到底過去了多久。一聲長鳴，這台唯一在工作的電報機終於停了下來，那名操作員摘下了耳機，艱難地開口：「我，我想我是不是聽錯了！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電報機操作員都具有極其豐富的接收電報的經驗，所以不用翻譯，他聽完後便可以知道報文的大致內容。
「聽錯？那你快點去複查！史密斯，你別愣著了，快點給我過來翻譯，沒看到各位大人都在等這封報文的結果嗎？」
比奇長老瞪了那名操作員一眼，然後喚來一名翻譯員，把報文從機器裡抽出來，丟給了他。
翻譯結果很快出來了，那名叫做史密斯的翻譯員也是一頭冷汗，他抄寫完之後，又瞇著眼對著密碼本反覆核對了幾次，這才戰戰兢兢地將結果遞給比奇長老。
「磨磨蹭蹭，史密斯你是吃錯藥……啊，這、這個……」
比奇長老接過寫著翻譯結果的紙條，還沒罵完，掃在紙條上的眼珠突然一瞪，手中一抖，那盛著結果的紙條就掉在了地上。
「比奇長老，你是老年癡呆了嗎？連張紙條都拿不穩，我來看……啊？啊！啊……」
繆斯手腳快，彎腰先搶到了那張紙條，不過只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就和比奇長老一模一樣，驚若木雕，嘴巴張開就合不攏了！
「八、八百……三、三十分？！！」
休斯從繆斯手裡一把奪過紙條，一看上面的結果，『嗖』的一下，一道冰冷的寒氣就從尾椎骨直竄到了後腦勺！
不詳的預感應驗了：鄭公肖，這個代表懷斯一方的試煉者，居……居然一下子獲得了830分！這、這是見亡靈了嗎，怎麼可能！！
「錯了，一定是錯了，絕對是錯了！」
因斯和瓊斯看過了紙條，也是一陣發忡，隨後就發瘋似地嚎叫起來：「不可能是830分的，一定是機器錯了，要不就是接收報文的人糊塗了！複查，給我們複查啊！」
一個近乎不可能的830分，令得大廳裡一陣雞飛狗跳，就連柏格森也湊了過來，想看一看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差錯！
那個被認為馬上就要完蛋的中國人，怎麼可能獲得830的高積分？這是上帝閒得無聊，給大伙開的玩笑麼？
「嘖嘖嘖，真是提氣，真是給我們長臉，也真是給了你們這群王八蛋好響亮的一巴掌啊！」
格裡菲斯嘿嘿笑著，把那張紙條抄在手上：「830分？那就是說，這位鄭先生。幹掉了一名金色支票攜帶者？唔，小卡蘭卡的眼光相當不錯嘛，這一下，就為他父親賺到了8300萬英鎊！」
「格裡菲斯，你先不要高興得太早！」
忙碌中的繆斯轉過頭，紅著眼、惡狠狠地喝道：「這結果肯定有問題。等我們核查之後，才能作數的！」
830分，這個分數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就連比奇長老也不相信，所以他命令這邊趕緊聯絡布達佩斯那邊，要那邊的人交代清楚，在那座城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前面一次的例行通報會空白一片，而過了十五分鐘。卻傳過來一個讓人無法相信的『荒謬』結果？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布達佩斯那邊終於有了回應，而在這中間，就連第八個小時零三十分鐘的例行通報都沒人去顧及了。
『滴滴滴滴滴』，布達佩斯的電報機吐出了報文，翻譯之後比奇長老拿起來就讀：「布達佩斯的火車站發生了連環大爆炸……中間疑似發現試煉者蹤跡……由於當時現場過於混亂，我們的人員也死傷了4個，為了確認情況。所以第16次例行通報取消……現已查實，布達佩斯的試煉者射殺了9名有價值的目標。其中包括一名gc攜帶者……」
比奇長老讀完，大廳裡的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氣：我靠，這個中國人這麼生猛，居然把布達佩斯的火車站給炸了？不僅如此，還被他渾水摸魚、火中取栗，幹掉了一名gc攜帶者？
要知道。gc攜帶者都是坐擁極大勢力的黑暗幫派首領，這個中國人孤身一人，真的能幹掉對方嗎？
大伙的腦袋瓜子來回擺動，眼神與周圍的人相互交流，碰撞之後。發現對方的目光裡都是震驚、不信的神色！
「這是作弊啊！」
繆斯雙手捧心，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他是一個人嗎？他怎麼有那麼多炸藥的？連環爆炸，那得用多少人手、多少火藥才能佈置啊？爆炸地點是哪裡？那裡可是布達佩斯的火車站，最最中心的地區啊！如果他是一個人，他怎麼可以做到這些的？作弊，一定是作弊，他一定有人幫忙，這分數無效、無效啊！」
「無效你個老屁股，真是可笑！」
格裡菲斯走上來，熊掌一揮，給了活蹦亂跳、彷彿跳大神的繆斯一個巴掌，打得他磕飛了兩顆牙齒：「你們的試煉者可以拿分數，我老闆的試煉者就不行，什麼邏輯？炸掉火車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你這個膿包辦不到，可不意味著別人辦不到！那是我老闆的女婿，孤身一人炸掉火車站，再幹掉幾個白癡，有什麼稀奇的？呔，還敢還手，你們這群龜兒子，是輸不起嗎？」
格裡菲斯巨掌和粗腿齊飛，將趕上來助拳繆斯的因斯和瓊斯扇開，然後揉身而上，以一敵三，痛揍因斯三兄弟……可憐這三個年過四十的老傢伙，在格裡菲斯這頭金毛獅王手下，很是遭受了一頓淒慘的虐待。
「大家有話好商量，別動手傷和氣了！」
比奇長老好言勸架，再加上一堆人幫襯，總算是把格裡菲斯他們拉開了，將有些趨於混亂的場面穩定了下來：「大家聽我說，派駐在布達佩斯監督試煉者的是班迪斯長老，他的公正性，大家都應該予以信任，所以我用長老會的名譽發誓，這位叫做『鄭公肖』的試煉者出發時，的確是獨自一人，而且身上也沒有攜帶什麼大體積的炸藥！」
瓊斯揉著被格裡菲斯打腫了一塊的臉頰，猶自不服氣地道：「那也可能是他事先存放在某個地方的炸藥！別忘了，我們的卡蘭卡侄女可就在布達佩斯呢！」
比奇長老搖頭苦笑了一下：「瓊斯少主，事先存放炸藥，這一點倒是不犯規的！」
這個驚天賭局的條款是臨時制定出來的，上面並沒有寫明不准試煉者事先在試煉的都市裡存放殺傷性武器，況且，這一點就算寫明了，也不好界定，因此瓊斯的質疑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那麼說，這830分是有效的了？」
休斯的眼睛有些呆滯，他抬起頭，乾澀地問向比奇長老。
「……恐怕是的，休斯少主！」
比奇長老點點頭，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這個驚天賭局，雖然是大部分人合謀起來算計c羅家族之長的位置，但各方牽扯，也的確保證了極高的公平性，所以鄭公肖賺的這830分，是無論如何也抹煞不了的！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休斯他們想耍賴抹煞掉這個分數，格裡菲斯這頭人形野獸，以及他身後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可不是吃素的。
鬧劇收場，830個積分，就這麼加到了懷斯一方的頭上，這樣一來，不但立刻把8500萬英鎊的流動負債給抵消了，現在懷斯一方反而淨賺了2億4700萬英鎊！
賭局若是就這麼結束，賭本最少的繆斯，就要破產出局！
面對這樣的結果，休斯四兄弟，八隻眼睛都赤紅一片，他們死死地盯著不動聲色的懷斯，以及得意洋洋的格裡菲斯，心裡瘋狂地詛咒：草，這個老不死，哪裡找來的女婿，怎麼會這麼變態、這麼瘋狂？他竟然敢轟炸火車站！竟然還被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