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8】飛艇來了，轟炸轟炸！ 文 / 每音十流術
從天空中往下看，那條『黑色蟒身』正在朝東部飛速合攏，一千多的打手們保持著距離，互有彌補，在各自小隊長的指揮下，整齊有序地向鄭公肖出現的地點包圍而去。
鄭公肖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在『黑色蟒身』動起來之後五分鐘，他就察覺到了不對，他眼眉一跳，已然明白自己的計謀失效，等於是弄巧反拙，把自己陷入了絕地。
所以鄭公肖即刻揮起達米拉之爪，強行收割了哈林他們小隊的幾條人命之後，就不再糾纏，而是向其它地方戰略轉進。
既然吸引陪葬鬼的計劃失敗，鄭公肖就要游擊起來，在運動戰中盡量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然而，這個戰略想法固然是好的，但轉進的空間隨著千餘人的壓縮實在是變得太小了，鄭公肖每一次的露面雖然都能帶走一個敵人的性命，但他也被對方的狙擊手給瞄準盯住了！
三次總有一次被子彈擊中、五次總有一次被長刀鐵棍砸中，儘管有防彈衣保住他的性命，但這些傷勢累加起來，也足夠讓鄭公肖吐血幾大口，本就瀕臨強弩之末的身體愈發要堅持不住了！
鄭公肖的體質再怎麼改進，終究也是血肉之軀，以一敵千、連續六日，就算是鐵人也要融化掉七八成了！
就這樣，在總攻發起後55分鐘，鄭公肖終於沒有力氣再主動出擊，這會兒，他躲到一處隱秘的地方，胸膛劇烈起伏著，瞅向逐漸接近的一支搜索小隊，苦笑著、無奈地掏出了那最後一支lt！
眼看著敵人步步進逼。馬上就要逼迫自己暴露，鄭公肖深深地知道，這支lt再不投出去，恐怕就沒有機會再投了！
先前抱著拖死一片人的想法在這千餘人謹慎的掃蕩下，已然變得不太現實，現在看來。能炸滅一個小隊，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鄭公肖咬咬牙，就要抽開lt瓶子上的塞墊然而就在這時，地面忽然猛烈地搖晃了一下，鄭公肖身子猛然一顫，陡然提起精神：這種地顫他很熟悉，那是一種近乎浸刻到骨子裡的熟悉感這分明是lt爆炸所產生的效果！
可最後一瓶lt還在他手上呢，這起爆炸又是怎麼發生的？
鄭公肖眼中迷惑、又帶著點激動，他從隱蔽處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瞭望不遠處：在那裡，濃郁的灰塵囂然而上，夾雜火光，其間隱約還能聽到不少慘叫、悲嚎！
沒錯了，就是lt爆炸了！莫非是……鄭公肖的身軀彷彿激射般的一陣狂顫：少爺來了？少爺來救我了？
這一劇變，就像是頑皮小孩兒的尿水沖洗了蟻巢，引發了大騷亂，那一個離鄭公肖非常之近的搜索小隊連忙掉轉了方向。慌慌張張地朝爆炸事發地趕去。
同樣的，趕去的還有其它方向的幾支小隊。
鄭公肖逃過一劫。這時候精神一放鬆，整個人便斜靠在一面斷壁上，嘴巴如脫水的魚兒樣，重重地呼吸。
真的是少爺麼？可敵人實在太多了，光靠lt，少爺也很危險吶！
鄭公肖努力地恢復著體力。一邊擔心，一邊決定只要自己可以重新行動，就要過去幫龍灝一把！
龍灝是他們這群『華夏人』的精神領袖，鄭公肖寧願自己死一百次，也不肯龍灝受到半點傷害的。
就在鄭公肖喘息的當口。方纔那塊lt爆炸的區域可是亂成了一鍋粥，混亂得不得了！僥倖活下來的打手們驚恐亂竄、四下飛奔，他們中有亂跑撞破了頭的，也有擦槍走火擊中了小夥伴的，更有丟掉了手中武器、滿臉畏懼地跪在地上唸唸有詞的……這一切，都源自於天上飛行的那個不明小黑點。
口口相傳下，不光是倖存的打手，聞訊而來的打手們也抬頭望天，那芝麻大小的黑色玩意就懸浮在高空，儘管體積小到肉眼幾不可察，但今天的天氣很好，萬里無雲，在柔和的陽光照耀下，還是令這些人看清了：這個小黑點在緩慢地移動！
「你怎麼了？頭都流血了，還不去治療？跪在這裡做嘛呢？」剛趕來的打手不明所以，一面尋找爆炸的兇手，也就是懸賞的目標：鄭公肖，一面呵斥跪在地上祈禱的小夥伴。
「嗚嗚，是神明降下懲罰了！剛才的爆炸，是天雷，就是天上那座神明降下來的呢！」跪在地上的打手哪肯起來，他嘴裡哆嗦，整個身體縮成一團，幾乎是要暈厥軟癱過去。
不過，跪下求寬恕的打手畢竟是少數，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爆炸而已，親眼看到lt試管掉落的人絕對不多。
所以，大部分人還是在地面四處尋找引發大爆炸的『元兇』！
看起來那東方人就躲在附近，嘿，一定得把他捉住，要不然再被他炸上幾次，咱們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這裡面，尤其屬吃過lt炸彈苦頭的『老資格』打手搜索得最為積極、凶悍，他們沒有去救治傷員，而是跟袋鼠一般，在每個隱蔽角落跳來跳去，不時還扣動扳機，用赫赫槍聲威懾四周！
就在這群打手忽視了天上的小黑點時，那小黑點令人不易察覺地一顫，一個針尖般大小的瓶子晃晃悠悠地掉落下來。
天空是那麼大，這個瓶子根本就渺小難見，或許只有那幾個跪在地上祈禱的打手才能勉強發現吧……
瓶子雖小，但降落的速度可一點不慢，在重力加速度的驅動下，這個瓶子幾秒鐘就降落了幾百米，剎那間，它離地面也只是須臾之間的事！
按照這個趨勢估測落點，這個從天而降的瓶子將正好砸到這群打手的正中央，其將要造成的爆炸範圍，足以把這些人給全部捲進去！
不過呢，這時不知從哪裡刮來了一陣強風，那小瓶子就赫然被吹歪了一點。
這歪一點沒關係。可落地點就跟此前預計的相差了好幾十米！
『叮叮』一響，小瓶子落在了一處空地上，強大的反彈衝擊力使得瓶體在接觸地面後就立刻炸裂開來，紅色的液體和黑色的液體有如探監的少婦和久曠的囚徒丈夫，瘋狂地糾纏在了一起，下一瞬。火花驟起，『轟轟轟』……一個威力巨大的爆炸就這麼發生了！
爆炸來的是那麼快、那麼猛烈，周圍離得最近的幾名打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沖天的火舌給捲了進去，慘叫都沒發出一聲，就被燒得肢體分離、幾近成灰！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把周圍的建築轟得四分五裂，石塊、鐵條、木渣，就像是被加進了龍捲風再被噴吐出來一樣，經過了強勁的旋轉加速，每一個指尖大的碎片。都像最鋒利的刀刃，在它們面前，人的身體就像薄紙一般，被割裂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總共三秒，這個大爆炸就至少吞沒進了四、五十條人命，而他們大多數是方才聞訊趕來現場的小隊隊員，值得諷刺的是，那幾個跪在第一場爆炸原地不斷祈禱的打手。由於小瓶子的吹偏，反而是逃過了一劫。
「你們快點跪下啊。這是神明在發火，祂要我們為從前犯下的罪行贖罪啊！」
那幾個倖存的跪拜者看到身旁再次爆炸的慘狀，愈發伏下了頭，身體狂顫、磕頭如搗蒜、嘴裡念叨不已。
幾百米高空中，那個小黑點自然就是龍灝操控的飛艇：蓋伊號，經過了前面兩次的投擲。龍灝對戰果並不太滿意。
「高空轟炸還真是個技術活啊，這麼高想順利炸中目標，還著實有點困難！」龍灝自言自語道：「不過經過兩次測試，我倒也把握到了一兩分的訣竅！」
這就跟玩『魚雷炸船』遊戲一樣，訣竅就是要結合飛艇的移動速度。來個提前量，這樣一來，才能炸中想要炸到的目標。
「說一千道一萬，其實更佳的訣竅還是……降低高度啊！」
龍灝嘻嘻笑著，將燃燒裝置給關了，失去了火焰支持，蓋伊號立刻向下掉落了幾米。
儘管龍灝的眼力非常好，但能降低高度，不就能辨識得更清嗎？
所以，這艘小型飛艇就緩緩地降落了下來。
飛艇一降低，在地上人的眼裡就愈發變得清晰可辨，於是乎，引發的騷動就更大了！
古裡莫等gc攜帶者已經接到了包圍區裡發生大爆炸的消息，他們離包圍圈非常近，所以他們稍稍一抬脖子，就看到了龍灝操控下、緩緩下降的蓋伊號！
「那是什麼東西？是飛鳥嗎？」一名gc攜帶者睜大了眼睛，指著飛艇驚訝地喊道。
「不知道是什麼？但從高度來判斷，它的體積有兩架馬車那麼巨大！天底下哪有這麼大的飛鳥？」古裡莫的見識在眾多地下勢力首領中算廣博的，但縱然是他，也沒見識過飛艇！
能通過高度推斷出飛艇的大小長短，已經算非常不易了。
「除了飛鳥，又有什麼東西能在天上飛？」
另一名gc攜帶者摸著下巴嘖嘖道：「莫非是那頭黃皮狗招來的不明怪物？東方的巫術？聽剛才的情報說，有些人親眼看到從那上面掉落了試管炸彈呢！」
直到這個時候，古裡莫等人的語氣還是以調侃為主、非常輕鬆，他們對飛艇的出現雖然感到驚訝，但總體來說並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這倒也並不能怪他們，這是知識層次上的差距，不被打疼打怕，是體會不到的。
話分兩頭，就在龍灝甩甩手，好比洗完手甩干水般地先後丟下了兩隻lt試管時，卡蘭卡一夥人也駕著兩輛馬車，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離包圍圈非常近的距離。
大約只隔著一條街吧，一個轉彎後，約莫就能和古裡莫那些地下勢力大佬碰個正著！
可是，疾馳的馬車被人給攔了下來，正在追逐天上飛艇的卡蘭卡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對方人數實在多，而且手裡都持著重型武器！
這個重型武器倒不是指馬克沁機關鎗、輪子炮那樣的大殺器，而是類似於銀翼之星的步槍，搭配的子彈口徑大、穿透力強。打穿一面石牆是不成問題的！
卡蘭卡之所以這麼明白，因為這些市面上絕少見到的『重型武器』，都是c羅家族控制的軍火工廠製造的，其質量和型號比起歐洲軍火市場上流行的武器領先得不是一星半點。
自家貨，自然熟悉無比。
「卡曼，是你？！」
卡蘭卡跳下馬車。銳利的目光直射攔路人的領頭者。
那是一個中年無須的白人男子，身體很勻稱，但給人予一種極大的壓迫感，似乎他看似普通的雙臂一動，就能夾死一頭野熊一樣。
叫做卡曼的男子點點頭：「卡蘭卡小姐，您不能再往前走了，要不然，我們將判定您協助了這座城市的試煉者！那樣的話，您便要退出賭局了！」
卡蘭卡盯著卡曼看了三秒鐘。大嘴忽然露出鄙視一笑：「卡曼，我記得我父親待你不薄！可沒想到，你居然也和長老會勾結在了一起……」
卡曼臉色不變，不卑不亢地說道：「卡蘭卡小姐，您誤會了！我與長老會並沒有半點關係，我只是忠實地記錄下這座城市試煉者的試煉情況，每一天我都會將戰鬥結果檢查三遍，才發回家族！此前三天。我一共砍下了四名電報員的頭顱，您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他們想要謊報您的試煉者的戰果！這些。都被我阻止了！」
卡曼說的一點不假，他率領的這一幫子人與c羅家族長老會沒有絲毫關係，他們只對c羅家族負責，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們：或許就是『家族死士』了吧。
卡蘭卡聽完後顯然也立刻明白了這一點，她臉色稍霽，點頭道：「若是那樣。我卡蘭卡算是欠你卡曼一個人情！不過現在我要過去，你還是讓開吧，我保證我只是觀戰，不會做出任何幫助……試煉者的舉動！」
卡曼面無表情，只是嘴巴動了動：「您知道。這不符合規矩……會被長老會抓住把柄的！」
最後一句的委婉勸說，看得出來，卡曼對卡蘭卡的態度並不是表面上的鐵面無私。
卡蘭卡昂著頭，半步不讓地吼道：「你知道，我的試煉者就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就在裡面！！他正在一個人對抗上千的暴徒！！！作為他的妻子，我難道連近距離觀看的資格也沒有嗎？滾開，卡曼，不然我會朝你開槍的，我發誓，我會的！」
卡曼任由卡蘭卡咆哮，他堅若磐石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痛苦，緊接著他便轉過身，低沉地道：「我宣佈，卡蘭卡暫時併入我們『暗流』，她今日的一切行動，都不被記錄在案！」
說完，卡曼領著的人都面無表情地收起了『重型武器』，看也不看卡蘭卡的馬車，轉過身，就這麼跟著卡曼、邁步離開。
這就是網開一面了……
卡蘭卡臉上一喜，連忙招呼馬車上的人都下來，跑步前進，緊緊地追上卡曼。
當卡蘭卡等人進入到包圍圈佐近時，蓋伊號也垂直下降了兩百多米，這會兒離地面的距離赫然只剩下兩百米不到了。
兩百米不到的距離，已經讓飛艇的外觀清楚地展現在地面眾人眼中，神秘的『面紗』被揭去：巨大的氣囊、小巧的吊籃，還有那裡面隱約閃爍的人頭……這些奇特的景觀，都讓地面的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啊，那不是神明嗎？不不，那應該是神明派下的使者，是神使啊！這是跪拜打手的心聲。
不是大鳥？是一種神奇的飛行機械？那個晃動的是人頭嗎？該死的，裡面裝有人！這是進入包圍區的古裡莫等人暴跳如雷的吼聲。
這是飛……艇？我記得，法蘭西的一些無聊軍人，似乎曾經在家族的支持下製造過這個！但，這個看起來也太小了啊！這是長老會中一些資格較老的人的驚詫之聲。
飛艇麼？卡蘭卡小姐，這是你請來的救兵嗎？卡曼轉過街角，也看到了不斷下落的飛艇，他瞥過眼、看向一臉興奮的卡蘭卡諸人，心裡默默道。
地面諸人的心聲五花八門，但這些都沒法影響到龍灝，龍灝站在吊籃裡，低頭向下掃了一眼，嘴裡喃喃道：「老鄭啊，貌似底下不似你藏身的地方哦！這麼多的人頭，我必須得丟下幾瓶lt呢！幾瓶呢？嗯，先三瓶試試吧！」
這會兒，蓋伊號已經漂浮到包圍圈偏西的位置，底下正好有五、六個小隊匯在一起，他們都好奇地發現了飄來的飛艇，仰著頭、腳下就不自覺地聚集到了一塊。
正好給了龍灝完美的打擊點！
飛艇裡，龍灝輕笑著，打開了箱子，取出三瓶顏色艷麗的lt。
探出頭瞄了瞄，龍灝揮一揮衣袖，不帶一片雲彩，那三瓶lt炸彈就輕飄飄地落了下去。
「看，那是人頭！我看到一個人頭從那飛鳥肚子裡鑽出來了！」底下有人眼尖，立刻用發現新大陸的語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