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5】 反歧案的基金 文 / 每音十流術
所以，在黑人反對種族歧視取得了重大戰果後，我們又花費了幾十年，才在國力日漸強大的2012年，才邁出了反對種族歧視的第一步，讓美國政府就排華法案對一百多年來飽受其害的華人進行道歉。
龍灝對以上這些歷史不太瞭解，他畢竟是來自三戰後的大破滅時代，那個時候全球的人口都少得可憐，種族歧視這種在人口爆炸時才突顯的社會問題已經很少有人研究了，不過龍灝卻知道，他回到了這個華夏民族最苦難、最屈辱、最危險的年代，就有責任把反對種族歧視這竿大旗扛在身上，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在美無數的華人。
馬丁路德金吃的第一個螃蟹，對不起，我龍灝先吃了！
「逮捕少將！？」
被龍灝逼問的正是舊金山法院的首席**官，他驚愣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裡還有自己開口的戲份。
「是的，法官閣下，我要控告米勒少將，控告他對我犯下了種族歧視的罪行，我要求舊金山法院，立刻下令將其逮捕，等候審訊！」
龍灝臉上是理所當然的表情，慢悠悠地說著，不過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卻給了這位可憐的法官以強大的壓力。
有台詞的幸福感來得太突然了，以至於這位首席**官看了看老斯蒂文森，又瞅了瞅一臉鐵青的米勒少將，一時間，不知該怎麼開口才好。
要站隊了嗎？
可是，我只是一名審審案子的法官而已，站隊這麼大風險的事，我不想沾邊啊！要是可以，我只想偷偷地唱：你存在，我審審的腦海裡……
**官想做和事佬。裝傻充愣混過去，可惜龍灝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只聽我們的伯爵緊追不捨地問道：「法官閣下，請你下令吧，正好警察也在，直接拷起來就完事了！」
到這會兒了。格蘭傑實在看不下去了，也顧不得什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憤而出聲：「伯爵大人，您不要太過分！我們代表的是聯邦，誰敢拿下我們？」
龍灝一哼：「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公務員就有特權嗎？法官閣下，你還在猶豫什麼？下令吧！」
「啊！」
**官大叫一聲，靈光閃動的他忽然答道：「伯爵大人。您所說的種族歧視，聯邦法典裡好像沒有這個犯罪條目，我，我沒法下令呀！」
是不是真的沒有呢？
反正這位首席**官也不太清楚，他是偷聽到身後一名記者對種族歧視這個罪名的質疑，才靈光乍現的。
所以說，有的時候專業素質差不要緊，但要有一雙靈敏的耳朵。
「沒有嗎？你確定？」龍灝皺起了雙眉。
「確定。我確定，我受理的案子中。真沒有因為種族歧視而獲罪的先例！」
**官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個勁地點頭，絲毫不理會自己是屬於老斯蒂文森這一派系的事實，只是想明哲保身，將自己摘出這個危險的鬥爭漩渦。
一旁的米勒少將看了，眼角一撇、冷冷一哼。扯下一張紙，唰唰寫下一行字，扔給龍灝：『toosimple，sonaive！』
哼，想告我。拜託你回去把聯邦的法典翻一遍先再說吧！種族歧視，哼哼，我就是歧視你這個黃皮豬了，你又能奈我何？米勒少將翻起鼻孔，得意洋洋地想道。
「沒有嗎？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龍灝看都沒看格蘭傑遞來的紙條，直接轉身找到老斯蒂文森：「市長閣下，我對聯邦法律的不完善深表遺憾，你作為舊金山的市長，難道不能把種族歧視這項罪名添加進聯邦法典嗎？」
嘩！
這句話問的極其沒有常識，別說老斯蒂文森了，就算是現任總統哈里森，也沒法一言而決，輕易地修改聯邦法典。
美國是自由民主的，可不是**獨裁的國家！
因此，底下的記者紛紛掩嘴笑了起來，眼露譏嘲，更有一些與龍灝立場不對付的記者在速記本上寫下：伯爵也是華人，他雖然特立獨行、行為誇張，但剛才這句話還是暴露了他欠缺知識、缺乏教養的一面！華人，落後愚昧，登不上檯面的……
老斯蒂文森配合地答道：「伯爵大人，您可是為難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市長，呵呵，對聯邦法典可是沒有刪改權力的！想要改動聯邦法典，那可是要在華盛頓的白宮召開國會，經過參議院審議通過後，才能實施的呢！」
「是麼？那可太遺憾了……」
龍灝一臉的失望，撥了撥手指，然後從長褂內裡掏出了一個支票簿，唰唰唰地寫下一串數字，當場一撕……頓時，周圍瞭解龍灝行事作風的人心臟都是一頓：嘶，又要拿美元砸人了嗎？這個北海伯爵，還真是土豪啊！嗚嗚，拿錢砸人的方法真老土，不過，為什麼我們每次都要翹首以盼呢？
龍灝撕下了那張支票，當場揚了揚，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哎，同樣是撕紙，龍灝撕的這麼瀟灑，這麼引人關注，而米勒撕的那些，則變成了廢紙團，滾到角落裡，根本無人問津。
這個強烈的對比，哪還不把心高氣傲的米勒少將氣得半死？
「這是一張500萬美元的支票，我龍灝就出這個價，只要誰有辦法讓美國國會通過反對種族歧視的法案，並且對觸犯了種族歧視的人定下罪名，這500萬，就是他的！」土豪氣十足的龍灝將支票遞給了呼吸急促的老斯蒂文森，道：「錢，我交給舊金山市政府保管，我龍灝一言九鼎，為了改善我同胞在美國的處境，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麼，不夠我隨時可以再加……希望有這個意向、有這個能力的人盡快與我聯繫，我的要求也不高。並不奢望這個法案可以一步到位，無論是誰，只要能夠提出對種族歧視加以懲治的切實可行意見，500萬美元，當中就會分出一部分來作為給他的獎金……」
這話一出，記者們的相機都辟辟啪啪地響了起來：五、五百萬美元啊。只為買一個反對種族歧視的法案通過？噢，這個消息要是傳回華盛頓，那些政客還不得為此瘋狂啊？！500萬啊，錢啊，那些政客都能把自己的老娘老妹老姨子賣了……
什麼叫開新聞發佈會？
龍灝才是召開新聞發佈會的祖宗，他的手法很簡單，就是用驚爆你眼球的大筆錢財來砸，生生砸出一個轟動的新聞，砸出一個世人矚目的焦點！
克裡姆上尉早先辦的那個新聞發佈會。跟龍灝一比，簡直弱爆了！
要不是龍灝暗中叫來了許多記者給他捧場，他那個所謂的新聞發佈會只怕連開都開不起來就會夭折！！
「只、只要是對反對種族歧視法案有建設性意見的，就能拿到錢嗎？」
老斯蒂文森的聲音發顫，在旁人眼裡，這位市長大人很顯然，也是對這500萬美元心動了。
「當然，這500萬可以算作一筆基金。每年放在銀行，產生的利息都可以拿來獎勵那些對反對種族歧視做出貢獻的鬥士！」龍灝微笑著。就像一個慈善家：「市長閣下，你如果有什麼好的建議儘管提，別藏著掖著，因為錢財可不會因為你藏拙就選擇你哦！」
龍灝說完這句話，在心裡輕輕地道了一聲：不好意思，ab.諾貝爾。我又把你的獎金創意給提前取用了……
「好，好，我信得過伯爵大人，這筆獎金一定會落到實處的！」老斯蒂文森激動地說。
「那是當然，你看。支票就在你手上……我建議，這個獎金就由舊金山市政府進行監督，進行評定，最後的名單只要給我過目一遍就成了……」龍灝環顧一圈，笑問道：「各位覺得怎麼樣啊？」
行，那有什麼不行的？
由政府監督的獎金，信譽總是比這個時代的資本家要強得多！
三言兩語間，這個連名字還沒取，宗旨就是在美國境內消除種族歧視的獎勵性基金，就這麼成立了。
老斯蒂文森哆嗦著收好那張單薄卻沉重的支票，抬頭問道：「伯爵大人，您看，我的確有了一個想法，也許會對消除種族歧視做出點貢獻……」
「講！」
龍灝大手一揮，土豪的氣勢就是十足：「講的好，有賞！」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老斯蒂文森斟酌了一下，將一側臉對準高光：「伯爵大人的祖國有句古話，叫做凡事從點滴做起，因此，我覺得目前想要把反對種族歧視送到國會去討論立法，還比較遙遠，有點不切實際，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從一個州，一座城市做起呢？在下不才，蒙各位市民信任，現在是舊金山市的市長，我，斯蒂文森，現在以市長的名義宣佈，舊金山市將在下一次會議中，重點討論反對種族歧視的法案！到時候，還請伯爵大人列席旁聽！」
老斯蒂文森這一宣佈，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是與從前市政府的政策背道而馳的。
畢竟，排華法案最嚴重的災區就在美國西部，舊金山要通過反對種族歧視的法案，必然先要廢除掉一系列的排華法案，這個任務的力度，對老斯蒂文森統領的市政府來說，不可謂不重！
至少，在從東部派來的資深記者眼裡：老斯蒂文森是要錢不要官帽了！他這個決定一下，就意味著舊金山將與西部大部分城市決裂了呢！嘶，他敢這麼做，就不怕底下有二心的人借此造他的反，把他趕下舊金山市長的寶座嗎？
誠然，資深記者們的這個想法如果放在別的城市或許很對，但放在舊金山就行不通了，老斯蒂文森有龍灝支持，有高天陽的黨衛團和洪門的鼎力協助，他早就把舊金山打造成了鐵桶一樣的城市。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舊金山現在就是要鬧**，也只是龍灝一句話的事情。
龍灝聽完老斯蒂文森表完態，露出笑容，讚道：「市長閣下真是敢想敢為的行動派。我代表美國千千萬萬受到歧視的華人同胞感謝你了！不過，推動這個法案，會不會太困難？」
老斯蒂文森做戲做全套，挺起胸膛道：「再困難，只要是正義所在，我斯蒂文森也會豁出這一身老骨頭。努力去拚搏爭取！」
「啪啪啪！」
龍灝鼓起掌，翹起大拇指：「就憑市長的這個氣魄，這份心意，此事無論成與不成，我都獎勵給舊金山市政府5萬美元！」
哇，這樣就有5萬美元拿啊！
旁邊的記者也好，特別調查組的成員也罷，聞言後，心裡都是火熱異常。就好像有七八隻小貓在心窩裡撓啊撓的：麻痺的，這個北海伯爵是人傻錢多啊，我要不要回去說服幾個認識的市長，也喊一喊口號，在那些城市象徵性地推動一下『反種歧』的法案，然後再來北海伯爵這裡換錢呢？
不提某些有政治資源的人在原地做白日夢，這時，一位敢於將此白日夢變成現實的人出現了。
「伯爵大人。我覺得您的提議真是太好了，反對種族歧視。這一定是聖人才能想出的口號！」
一條碩大身影從人群中走出，很多都認識他，他就是曾經隱居的鐵路公司總裁，曾經的加州州長，最近又復出政壇的利蘭.斯坦福先生！
龍灝笑著答道：「聖人？不不，我只是在盡量為我同胞的生存現狀考慮而已。另外，今天的那一巴掌也打醒了我……我很慚愧，從前我沒有深切體會到受到種族歧視會是一件怎樣痛苦的事情，我還做的很不夠，在這裡。我要感謝米勒少將，正是他那響亮的一掌，驚醒了我！」
米勒再次吐血：喂，是你打的我，我爛嘴，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利蘭.斯坦福踏上一步，正色道：「不管怎麼說，您總是邁出了別人想邁卻不敢邁的第一步！我，利蘭.斯坦福，現在宣佈，將要競選下一屆加利福尼亞州的州長，而我的競選宣言就是：消除歧視，讓自由民主的美國回歸公平！請大家支持我，我利蘭在此保證，如果我成功當選，將會在任期內竭盡所能，將反對種族歧視這個偉**案，寫進加州的法典當中！」
利蘭.斯坦福講的這番話，再次觸碰了記者們的g點！！
「什麼什麼，這個老頭是誰？他要競選州長？」
「哦，你落伍了吧，連利蘭.斯坦福都不認得？他在二十年前，就是加州的州長，可是當時政壇的一顆希望之星，如果不是因為那件憾事，他現在或者已經成為總統了呢！」
「什麼憾事？說說，說說！」
「自己打聽去……真是有趣啊，二十年前他以共和黨人身份成為加州州長，二十年後，他又加入了民主黨，如果這次還能當選，不失為一番佳話呢！」
不提那些燃起八卦之魂的記者在下面『歪樓』，龍灝又再次鼓起了掌：「好的，斯坦福議員，感謝你的支持！我宣佈，這位斯坦福議員競選加州州長的一切費用，都由我一力承擔！」
好傢伙，這才多久，龍灝信口提出來的『反對種族歧視法案』竟然就得到了一市和一州的支持！
米勒少將算是開了眼，心中暗自為龍灝折騰出的能量而心驚：有錢真牛逼啊，或許，他還真的能控告我呢？
等利蘭.斯坦福退下，龍灝走回到米勒旁邊，笑吟吟地說道：「看，米勒少將，這麼短的時間，就有這麼多政壇大人物支持我反對種族歧視的建議了呢！可以想見，你此前的行為是多麼不得人心，咳咳，你離進入監獄的時間，可以開始倒計時了！」
米勒不方便開口，格蘭傑這位副手挺身而出：「伯爵大人，您不要偷換概念，就算那什麼什麼法案得到通過，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還是讓我們著眼當前，商量一下如何解決這次炮轟危機吧！」
格蘭傑這麼一說，那些情緒還在高峰的記者們頓時有些冷靜下來了：哎喲，差點被這個北海伯爵帶跑了題，對呀，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如何解決班森艦隊炮轟舊金山碼頭的大危機，今天是因為有了保羅這個證人，海港外的戰列艦才沒有開炮轟擊，但要是拖過了今天沒個結果，明天那炮彈還不是會繼續打過來啊！
試想一下，假設沒有那個巴掌，特別調查組要求北海伯爵登上艦船接受海軍調查，那麼，他對此將如何應對呢？
「噢，你想怎麼解決？」
龍灝一仰頭，道：「還是堅持要我登上艦船嗎，米勒少將？」
格蘭傑看向自己的上司，米勒的眼皮眨了眨，格蘭傑知情識趣，彎下腰，把本子和筆遞了過去。
米勒抬起手，抄起筆，唰唰唰地在本子上寫下字，然後由格蘭傑繼續充當翻譯。
因為是邊寫邊翻譯的緣故，所以兩方的對話就顯得緩慢和缺乏情感，本著減少篇幅的緣故，筆者把這個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對話，濃縮成了以下精練的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