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6】 艇內 文 / 每音十流術
光光有資格還不夠，這些金屬泥巴還需要變成坯胎（元胎），而能將其成功轉化成元胎的，就唯有能正確操使金源能量數的煉金術士。
金屬泥巴，顧名思義，有兩層屬性：一是泥巴，二是金屬。
當它是泥巴時，任何人都可以去搓揉、捏拿、改變，可要它轉變為無堅不摧的『煉金金屬』時，卻需要煉金術士的『定形』。
這種定形，自然不是像小孩在沙灘邊堆砌『萬里城堡』那樣澆點水就可以的，它的『定形劑』，就是金源！
打個比方，柯冪彤將一團金屬泥巴搓成了一根高高的支柱，必須用雙手在上面撫摸一遍，金光閃動後，這根軟綿綿的棍子，才能變成屹立不倒的金槍……
細雨和小柯，做的就是元胎定形的工作，技術含量不高，屬於重複性的體力勞動。
這也無怪乎兩個妮子二次來到船塢時，心裡不斷叫苦。
因為，今天貌似要繼續捏泥巴、定造型，枯燥乏味。
「上次你們倆已經有了經驗，相信這次會做得更好！」龍灝抬著手，在大梭蛋一般的青玉龍艇上虛撫著，溫爾笑道。
青玉龍艇上有濕漉的涎液，只有龍灝才知道，那是煉金金屬特有的釉殼，乃是真正定型前的必經程序。
前一次，細雨和小柯給這艘青玉龍艇定下了『元胎形狀』，這釉殼必須經過數天，才能幹掉脫落。
在這之前，這粘液般的釉殼，可是有著強烈的腐蝕性！
「還要我們做什麼，少爺？」
細雨嘟著嘴，略有不滿地說道。
記得上次。這尊『大泥胎』雖是自己兩人辛辛苦苦堆砌起來，但最後的一道工序，還是由龍灝親手完成。
這道工序，起著畫龍點睛的效果，假如說就地畫一道時間分割線，前面的青玉龍艇。只是坑坑窪窪、古里古怪的畸形蛋，可後面呢，青玉龍艇就真正地定了型，不僅線條流暢、形狀完美，而且上面的斑駁銹跡，更是平添了一股滄桑感。
這便是煉金術師獨有的本領，將元胎切切實實地轉變成了『交通類』煉金兵器！
「做什麼？當然是下水測試啦！」
龍灝理所當然地說道：「不然你們以為我做出這艘青玉龍艇，只是觀賞麼？」
交通類的煉金兵器，自然得在行駛中才能體現價值。龍灝帶兩女『二進宮』，不言而喻，當然是要驗收成果，試驗青玉龍艇的效用了。
師尊有命，做徒弟的自然不敢不從，但見船塢內，釉殼片片脫落，身材高大的龍灝負手吆喝。而形體纖弱的兩女則一人一邊，將那青玉龍艇從支架上推了下來。
這一幕。充分體現了母系氏族的精華，女人做事、男人喝彩。
好在青玉龍艇不重，加上支架後有一條簡易的槽道，正好通向海面，因此，沒一會功夫。這大梭蛋便漂浮在了海水上。
「少爺，接下去呢？」
細雨輕喘著氣，叉著腰，扭頭問龍灝：「接下去要怎麼測試？」
「進去測試，小柯呀。你去把青玉龍艇的蓋子掀開，鑽進去！細雨，你給小柯墊一墊腳……」
一陣忙碌後，龍灝三人終於從青玉龍艇的頂部鑽了進去，由於不太熟練的緣故，每個人的身上都沾了點水，顯得有些狼狽。
「看來我們對艦船的設計還不在行！」
作為最高領導，龍灝這會發話了，當作是總結性陳訴：「第一，應該先鑽進來，再下海的，第二……」
細雨一翻眼皮，沒好氣地插嘴：「少爺，先鑽進來，那誰來推這艘青、青玉龍艇？搞到最後，您是舒服了，可我和小柯，還不是得濕身！」
龍灝一瞪眼，道：「我還沒說完呢，細雨你插什麼嘴！要鑽進來，自然是大家一起鑽進來，這是用煉金術鍛造的神奇艦船，進來了難道就不能開動了？天真！咳咳，好了，我現在說第二點……」
「第二點，這個艙蓋是誰捏的？為什麼要設計在頂部呢？側面不行嗎？那樣一來，進出也方便多了！」
「是她，是小柯捏的！」
細雨被批了頓，小手立刻一指，將自己優差合營的小夥伴給出賣了。
「側面？側面由於壓力原因，很容易漏水呀……」柯冪彤顯得很委屈。
「你還是太年輕，固守常規！」
龍灝拍了拍小柯的腦袋，語重心長地道：「你是不是把它當作潛水艇了？記住，一入我煉金門，思維就要開闊，因為你未來所接觸的，都是你平常認為不可思議的東西！青玉龍艇，乃是煉金術的大成之作，形狀可以照搬潛水艇，問題不大，但涉及到艙蓋這種細節的設計，就要發揮想像力，盡量人性化……不懂什麼叫人性化？簡單說，那就是方便使用者，處處以人為本！」
教育了一番弟子，龍灝腦袋四轉，打量起青玉龍艇的內部構造來。
不要奇怪龍灝為什麼有點好奇，因為青玉龍艇根本就不是他捏的，設計師乃是那兩名剛剛入門的煉金術士。
所以，這會兒嚮導的工作便由細雨當仁不讓，只聽她邊走邊說道：「這一塊是操縱室……這一塊，分上下兩層，是休息室，也是儲藏間……這一塊，是動力室……都是按照少爺您口頭要求做的，當初讓您拍板，您沒理我們，現在您看歸看，不滿意可不許說我們哦……」
青玉龍艇是兩頭尖、中間鼓的樣式，中間的體積大，是操縱室，兩頭的體積小，一頭是休息室加儲藏間，另一頭是特意留出來的動力室。
按照柯冪彤的理解，這麼一個大傢伙，要驅動起來，無論採用的是鍋爐發動機還是電動發動機，那佔地必然不小。所以動力室要留得夠大！
「不錯嘛，挺好！」
龍灝一面聽，一面頷首讚許。
「呵，得您的表揚真不容易，我可不貪功，這內部構造。都是小柯拿的主意。」
細雨臉上笑開了花，扯來低著頭羞澀不已的柯冪彤，為她邀功。
「我，我也是胡亂設計，少、少爺滿意就、就成！」
柯冪彤垂下的臉蛋紅彤彤，聲音也如蚊吶。
「別誤會！我指的挺好，可不是指設計，而是你們留下了很多空地，省去了我不少改造的功夫！」
龍灝回眸壞笑。一句話如一盆冷水，淋了兩女一個透心涼：什麼什麼？您讚揚我們只是因為空的空間夠多？這，這是個什麼道理？
「小柯，不記得我才說的話了嗎？要解放思想，放飛想像力啊！」
龍灝一面說，一面來到操縱室的中央，仰頭笑道：「我說，要能看到青玉龍艇之外！」
說話間。龍灝雙手抬起，一團金光照射到天花板。投射出一個長方形。
長方形大約四個腦袋那麼大，四周閃著金光，就像鑲了金邊，坨坨光暈把方形內照射得光怪陸離、分外妖嬈。
對，就是妖嬈，這種既妖且嬈的情景。饒是兩個妮子已入了煉金門，但也是驚詫得五官呆滯、舌頭下嚥，差點沒嚇死！
「這，這是什麼呀？」
「佛，佛光？」
兩個妮子互擁著。口裡無力地呻吟，幾乎沒軟了腿。
「什麼佛光、佛緣的！」
龍灝叱道：「這是煉金術，仔細看好了……你們倆呀，要提高心理素質，多向微風小同志學習學習，以後再這麼一驚一乍，丟的是我這個門主的臉！」
話語交流間，頭頂那個長方形也赫然繼續變化著，從斑駁的絳黑色，霍然變得透明晶亮，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挖了一下，將天花板挖了個大洞！
「穿，穿了！」
「呀，真的燒穿了，看到天空了！」
細雨和小柯同時尖叫了起來，透過那鑲金邊的方形，已能望到灰濛濛的藍天。
「誰說燒穿了？沒文化……」
龍灝低笑著，突然一下子叉住了細雨的腰肢，向上一頂：「你自己摸摸，看看穿沒穿？」
細雨忍住笑，好奇心壓過了腰上傳來的酥麻感，她真個用手去觸碰那長方形，因為金光已經消失的緣故，方形『窗口』給人的感覺就沒有那麼怕人。
「咦？」
細雨指尖碰到硬硬的障礙，輕喚了下：「戳不破呢！這是……玻璃？」
她回過頭，滿眼疑問地看向龍灝，彷彿在說：少爺您怎麼把天花板的一部分變成玻璃了？這可有點危險，玻璃很脆弱的，如何能當得起海洋上的大風大浪？
「這不是普通的玻璃，是老玻……呸呸，是出自煉金術師之手的金屬玻璃！」
龍灝將細雨放下，指了指那方形的『玻璃窗口』，道：「它兼有金屬和玻璃的兩重特性，金屬的堅固性不減，卻額外帶上了玻璃的透明特性……」
是的，這不是天方夜譚，也不是作者幻想，而是煉金術在十九世紀的真實體現。
青玉龍艇的週身材料都是龍灝提煉的煉金金屬，現在由金源引導，將天花板弄出一個小小的『鋼化玻璃』窗口，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硬度不變，卻還能透射外邊景象，這便是材料特性的魅力所在。
柯冪彤眼神泛著異彩，目光死死扣住那塊小窗口：「少爺，這金屬玻璃的確神奇，不過，我們可以看到外面，代表外面的人也能看到我們，這對隱藏形蹤不利吧？」
龍灝微笑道：「小柯，你太天真了，我再說最後一遍，成為了煉金術士，就要解放思想，常規神馬的，都不能拿來評判煉金術士！這是塊單向玻璃，我們可以看外面，外面卻看不到我們，青玉龍艇的外表，還是和原來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原來如此！
細雨和小柯，佩服中不由自主地頻頻點頭。
「不僅如此呢，這只是開端……」
龍灝笑瞇瞇地道：「你們是否覺得，光是看天，並沒有什麼實際用途！敵人可不會像鳥兒一樣盤旋在你頭頂，是吧？」
嗯嗯！
兩女再次點頭：方才就覺得這窗口有點不對勁。原來不對勁在這裡！
「還記得我讓你們在艇的頂部留了一個探頭吧？」
「噢，記得！」
柯冪彤應了聲，隨即醒悟：那個仿造潛水艇探視鏡捏的『泥巴探頭』，還真的有用？自己只是隨便捏的一個樣子而已，其內部的光學構造都是零啊！
「好，現在我把探頭的視野與這個玻璃窗口對接……」
龍灝手中的金源光芒再次閃動。接下去，操縱室裡的景象又是一變。
頭頂上的那個透明窗口竟然消失了，或者準確的說，是移動了。
不僅移動，而且一分為二，分別在龍灝三人兩側的艇壁上，呈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透明窗口。
窗口的景致，不再是朦朧的藍天，而是一起一伏的海水浪線。不斷抖動，彷彿人置身於貨輪的底艙，那兩個窗口，就能看到外邊波瀾壯闊、黝黑深邃的海洋！
「這，這是……」
兩女再次驚詫了，頭顱不住扭動，在左右兩個窗口來回往復：這分明是青玉龍艇外的景象啊，就、就這樣展現在眼前了？！
「不用驚訝。這就是探頭傳回來的圖像！」
龍灝走到操縱室的一角，從數根探出的槓桿中挑出一個。扭了扭，然後，那兩個窗口的圖像就又變了，變得來回擺動：果真是從艇頂探頭裡傳來的圖像！
「這是操縱探頭轉向的槓桿，要不要來試一試？」
龍灝鬆開了槓桿，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馬上，躍躍欲試的細雨就蹦了過來，新奇地玩弄起那根棍子來。
介紹完了探頭，即解決了青玉龍艇的『眼睛』問題，接著。便輪到解決其行進的問題了。
這不，柯冪彤在操縱室的另一角對著一根桿子發呆，因為上面寫著三個字：操縱桿。
「操縱桿是什麼？」
柯冪彤不確定地發問：「少爺，這麼大一艘艦艇，只用這麼一根桿子就能操縱嗎？」
這根桿子，好似舀米的杵子，扶上去，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如果柯冪彤玩過ps，一定會欣喜地叫起來：唉喲尼瑪，這就是遊戲搖桿啊！
「對，煉金兵器遵循一個道理，一切以簡單至上！你沒聽過，大道至簡這句話嗎？」
龍灝微微笑道：「從前的什麼圓舵、划槳、推進桿……都過時了！在我煉金門，一根操縱桿，就能輕而易舉地駕馭青玉龍艇，小柯，你不信可以試一試！」
柯冪彤將信將疑，手握住操縱桿，開始試驗。
「要用金源的，用心去感受，用能量數去操縱這根桿子……」
在龍灝的指導下，柯冪彤只用了三分鐘，就推動了這根操縱桿，然後，整個青玉龍艇便震動了一下，眾人驟然有了個向前的衝力！
「呀，圖像變了，青玉龍艇……真的在前進了呢！」
細雨比柯冪彤還要興奮，一邊推著操控探頭的槓桿，一邊歡欣地叫嚷著。
「是，在動了，很、很方便！」
柯冪彤小臉通紅，雙手把住操縱桿，吃力地將前後左右八個方向都試驗了一遍，直累得嬌喘吁吁，卻是滿心興奮。
「行了，你們倆才剛邁入煉金術士的大門，能量數肯定是不足的，試了新鮮即可，就不要再費力了！」龍灝示意柯冪彤從操縱桿離開，自己站了上去，輕鬆寫意地搖著桿子：「剩下的，就由我來吧！」
柯冪彤喘了會，問道：「少爺，這艘青玉龍艇的動力是什麼？」
「動力嘛，我自有儲備……」
龍灝回過頭，神秘一笑。
交通類的煉金兵器，其動力不消說，也是能量數，不過卻不需用龍灝體內儲存的金源能量數，而是用龍舟提煉出來的游離金屬能量即可。
讀者朋友大概還記得，龍舟是與龍灝隨影隨行的，而且它還吞噬了好幾艘大船，總重量只怕已超過萬噸！
此刻，龍舟正處於消化不良的狀態，有青玉龍艇幫它『消食』，它很是求之不得。
通俗來講，龍舟吞噬的能量可以助青玉龍艇航行，而青玉龍艇的航行又能反過來促進龍舟的消化效率！
這就是輔助類和交通類煉金兵器的完美結合。
青玉龍艇在龍灝的駕駛下，越開越快，沒用20分鐘，就已經駛入了太平洋的海域。
為了不引人注目，青玉龍艇現在已經是深潛海底10米的狀態，細雨正趴在探頭的窗口，好奇地望著海水裡若有若無的魚類。
「少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西雅圖！」
「去做什麼？」
「簡單啊，去做人質！」
「啊？！」
得到龍灝的答案，細雨和小柯都不禁小吃了一驚，不過再要問，龍灝卻呡嘴一笑，撇開頭，說什麼也不再回答了。
青玉龍艇在海水裡的速度提升的很快，這會兒，它已經保持在90節上下，就如一條劍魚，劈開海水，肆無忌憚地向前狂奔。
照這樣的速度，從舊金山到西雅圖，半天多就足夠了，在十九世紀，這簡直就是神速！
青玉龍艇裡沒有儀表盤那種累贅的東西，不過柯冪彤感受得到這個風馳電掣的速度，不由掩嘴詫道：「少爺，這、這青玉龍艇，好、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