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9】 日本的聯盟意 文 / 每音十流術
「首相大人，我不同意！」
這不，以一向與伊籐博唱反調而著稱的一名日本重臣開口了：「現在英國人在全力對付龍灝，我們大日本帝國應該趁此空窗期，全力推動對支那的戰爭！爭取在英國人抽出手之前，就將對支那的戰爭結束，把豐碩的勝利果實拿到手再說！首相，你說要跟英國人聯繫，我看嘛，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了！」
「哼，你懂個屁！」
伊籐博對此詰難，不以為意，繼續偷了天皇一顆花生米，拋進嘴，嚼的嘎巴響，用高抬的下巴鄙視對方，盡顯不屑和嘲諷。
那重臣見狀，覺得受到了極大侮辱，便要拔佩刀跟伊籐博單挑，不料用力一抽卻抽了個空，等到摔在塌塌米上，這才想起，到天皇之裡來，大家都是要把刀在門口卸下的。
「伊籐博，你，你不說出與英國聯繫的理由來，我出去後就要和你決鬥！生死決鬥！」
那重臣爬起來，氣喘吁吁地道。
「算了，首相如此說，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小龜啊，你也別生氣，來，吃粒花生米吧！哎喲，朕今天的配額可是超標超大了！」
明治天皇倒會和稀泥，含著笑，連忙夾了一粒花生米放到那重臣的碟子，算是給他補足了面子。
「我來問你，撇開英國人，潛水艇……你有法子對付麼？」
伊籐博熏紅著臉，踩在塌塌米上，搖晃著走到那小龜重臣面前，低頭喝問。
「沒、沒法子，不過，龍灝有英國人對付，我們需要考慮潛水艇嗎？」
「鼠目寸光，潛水艇是龍灝造出來的沒錯，但他不會賣給別人嗎？我問你。假如北洋，或者南洋水師裡有潛水艇，碰上了，我帝國海軍將如何應對？」
「這……潛水艇乃是龍灝的殺手鑭。他又不缺錢，應該不會賣給北洋他們吧……」
小龜重臣開始語塞了。
「應該，應該，你以為你能用你的『應該』來衡量這個世界麼？幼稚！」
伊籐博冷哼一聲，道：「別忘了，南洋艦隊重建時是誰注的資，獲得了上海租界最大利益的奧匈國公主又是誰的紅顏知己……潛水艇不是有可能會出現在北洋南洋陣中，而是一定！龍灝為了要鞏固他在支那大陸的影響力，潛水艇絕對會低價、甚至白送給支那的水師！」
「那可怎麼辦？」
小龜重臣現在不僅語塞，而且額頭滲汗了。這個時候，他才領教到了老頭子伊籐博的犀利和攻擊性！
這位日本第一名相，絕不是他這個小丑能撼動的。
「怎麼辦？你大概又沒有讀簡報吧！我可是從去年開始，就往美國派遣了人手，花費巨資。每隔五天，就會將美國的新聞歸類後傳回東京……現在，美國是報紙業最繁榮的地區，戰爭之後，在這點上，很值得我們大日本帝國借鑒和學習！」
伊籐博冷眼掃了一圈，道：「美國新聞的內容簡報。就放在內閣門口，你沒看，已經是失職了……」
伊籐首相是早有準備，一份簡報就帶在身邊，而且還是由天皇親自取出，小龜見了。面如土色。
他不需要知道簡報的內容了，單看天皇陛下都讀了簡報，就知道天皇和首相早就對『第七套方案』達成了一致意見。
簡報的內容很多，但重點已被人用紅筆畫了出來。
《英國海軍神秘反潛巡邏艇，在北冰洋大破龍灝潛水艇》；
《潛水艇的無敵神話。就此破滅》；
《海洋秩序恢復正常，英國海軍依然是世界霸主》；
……
每個標題下，字都不多，很容易就能掃完。
小龜一目十行，愈看額頭汗珠愈發如斷線雨點，止都止不住：「原、原來英國人研製出了新武器，潛水艇被克制了！伊籐首相，你的意思就是……」
「是的，我與英國人聯繫，就是要購買他們的反潛巡邏艇！不必多，有十艘，我帝國海軍就不必懼怕潛水艇的威脅了！」
的確不用多，龍灝現在面對的壓力世人皆知，那可是兩支可以獨霸一洋的超級艦隊呢！
他現在自己尚且應接不暇，又哪能有餘力向北洋南洋支援更多的潛水艇？
所以，十艘，伊籐博覺得已經足以應對黃海上發生的一切變故！
中國黃海，早就被天皇、伊籐內閣、軍部大佬們選定為與中國水師決戰的戰場！
「十艘？那巡邏艇一定很貴吧？」
小龜抬起頭，望向正在一臉惋惜地看著盤子裡所剩無多花生米的天皇，硬著頭皮做最後的努力：「費用從哪裡來？伊籐首相，這種時候，再加大軍費，帝國國民會造反的！」
「哼，他們敢？」
伊籐博冷哼，手指天皇，擲地有聲：「天皇陛下都在數著花生米過日子，那些泥腿子，難道餓幾天肚子就忍不住了？嗤，那還不如切腹自盡，給其他忠誠的國民當口糧！」
「是極是極，沒有忍耐力的國民，都不是純正的大和民族。」
天皇對伊籐博冷酷至極的話沒有半分反感，反而點頭，大為贊同：「這些低劣的國民，給我們的武士當下酒菜，最是合適不過，不過嘛，伊籐君，人要物盡其用，那些女人可
以先送到前線，給我大日本的勇武將士享用後，再充作口糧嘛……」
「陛下，首相，這真是高見啊！」
這等冷酷沒有人性的對話，也只有在坐的一屋子禽獸才能聽了無所動容，小龜重臣先大勢已去，連忙見風轉舵，獻媚道：「那我這就去起草加稅特別法，誰敢不從，我就讓他們一家去做口糧！」
「倒不用這麼激進！」
伊籐博內裡禽獸，外表還是要擺出一副人樣，他伸腿彈開小龜重臣：「這個法案你可以先做出來，預備著，目前嘛。還用不到！因為，這十艘反潛巡邏艇，我是打算向英軍借的。」
「借？！」
除了依舊在研究怎麼把一粒花生米合理地分成更多塊的明治天皇，屋子裡的禽獸都是吃了一驚。
「諸君不用奇怪。只要我們與英國結成同盟，為他們牽制支那的水師，相信區區十艘反潛巡邏艇，英國人不會吝於出借的！」伊籐博信心滿滿地解釋道，松樹皮般的臉龐愈發紅潤：「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我會拿出令諸君滿意的結果！」
伊籐博的外交點數可是滿值，這種涉及國運的國與國的外交任務交給他去辦，就算是最挑剔的小龜重臣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要知道，伊籐博和李鴻章，可是亞洲僅有的兩位得到歐洲列強們認可的官員。
除了他們。還沒有誰有底氣與列強平等交流。
伊籐博的確是這個屋子裡將國際形勢看得最通透的禽獸，他隱蔽地撇了撇嘴，心裡暗道：借？空手套白狼，這一招雖然我經常用，但這次想用到英國人身上。可是不太可能！
就算是同盟關係，別人英國是絕對的強勢地位，又憑什麼將新式武器無償借給你？
哼哼，多一艘反潛巡邏艇，就等於多出一分對龍灝的勝算，換作我是印度洋或者本土艦隊的總司令官，也不會無條件地出借這等海洋利器！
說到底。要想成功『借』來十艘反潛巡邏艇，不付出一定的代價是不行的！
伊籐博準備好的代價有兩個。
第一是錢；
第二就是從屬英國的定位。
伊籐博深深明白，日本的國力與英國相比，就算日本把中國的大東北吞下，且消化良好，就算英國在歐洲戰場打了幾個敗仗。丟掉了在歐洲大陸的全部影響力，它們也是遠遠比不上這個日不落帝國的。
實力上的差距，就決定了日本在短時間內……嗯，伊籐博認為是至少五十年，日本都必須看清自己。放低姿態，充當英國人的忠犬。
忠犬在日本可不是貶義詞，不是有忠犬八公的故事嗎？
再說了，伊籐博和其它內閣成員，對惡犬噬主，也沒什麼牴觸情緒，等自己強大了，再報復回來就是。
伊籐博認為，英國在太平洋的利益，需要日本這樣一個代言人。
與中國相比，日本具有天然的優勢，那就是：它們是一個島國，天生充滿了危機感，骨子裡充滿了進取和冒險精神。
而且，日本距離太平洋更近，地緣上的優勢更加明顯，它們在勢力得到擴充後，本土資源的匱乏、人口的短板，會令英國人更為放心。
伊籐博相信，當日本擺出了一副甘為忠犬的姿態，對英國開出從屬的請求時，英國的印度洋艦隊和本土艦隊一定不會拒絕本方的『投效』。
日本還太弱小，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找到像英國這樣一個好主子、粗大腿，更加有利於日本對侵略戰果的消化。
當然了，投效歸投效，就算英國人同意了，最多也只是給『租借』反潛巡邏艇的費用打個折扣，這租借的錢款，終歸還是要日本承擔。
在錢的問題上，伊籐博對天皇都有所隱瞞。
在一點上伊籐博沒有撒謊，他的確沒打算動用日本本就捉襟見肘、可憐巴巴的軍費，也沒打算往已經窮得沒褲子穿的國民身上再刮下一塊肉，他的財源，實際上……另有渠道！
這個渠道，來自美國，剛到日本。
伊籐博調查過，應該是一批在美國有一定影響力的洪門中人，他們似乎得罪了龍灝，被驅逐到了日本。
他們與龍灝的恩怨，雖然還未調查得太清楚，但伊籐博依舊覺得這其中大有章可做！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雖然被驅逐了，但身上帶的錢可不少，伊籐博從他們那裡已經取得了不少贊助，對方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盡可能地給龍灝製造麻煩，最好有朝一日，可以讓他們重返美國，取回那些本屬於他們的東西！
伊籐博自然是笑著滿口答應，心裡則是想：支那人就是天真幼稚、愚蠢得可笑，等我把你們搾乾了。要是你們識趣，就在我帳下當條乖乖咬人的狗，如果不識相，我自然有一萬種方法讓你變成炮灰。陣亡在與龍灝戰鬥的最前線！
嘿嘿，也算間接實現了你們復仇的願望吧……
基調定了，日本自然一邊繼續向朝鮮增兵，一邊派人與印度洋艦隊取得聯繫。
選擇印度洋艦隊，不是伊籐博看不起英國本土艦隊，實在是有兩個原因。
一是印度洋艦隊距離日本更近；
二是，英國本土艦隊自從在三月二十八日現身西圖之後，就一直行蹤飄忽不定，別說隔著一個偌大太平洋的日本了
，就連美國的記者。除了平民英雄鄧普西還能時不時地發一發本土艦隊的消息，其他人，根本就連這支艦隊的影子都捉不到。
大家都認為，英國本土艦隊應該是在追擊龍灝的海軍，在廣闊的太平洋上。他們必定是激戰正酣，潛艇與反潛之間的鬥爭，神奇的龍灝與英國巨艦大炮的較量！
大家都在為不能見到這場曠世海戰而惋惜，所以，但凡從太平洋上傳來一丁點信息，就會被無限誇大，可以說。當平民英雄的熱度減弱後，現在美國最流行的就是猜測英國本土艦隊到底去了哪？
有首歌唱道：「福利，福利，我們去哪裡呀，有反潛在我們就天不怕地不怕……」
是不是當英國本土艦隊再次出現時，就已是捉住了龍灝。並且宣佈煉金國成為歷史上最短命的英聯邦制國家了呢？
這種憧憬，幾乎在每個美國人早起時，都會在腦海裡轉上一圈，然後驅使他們去街口買最新的報紙，不管是正規的《信使報》、《紐約日報》。還是小道八卦消息遍佈版面的『野雞』報紙……
憧憬給美國人帶來的是每天新鮮的刺激感，可對朗尼來說，就是一種煎熬了。
格倫特.朗尼，英國海軍中將，今年六十一歲，本來他已經退役了，可愣是禁不住愛德華七世的盛情邀請，再度出山，執掌了印度洋艦隊。
畢竟，原來的印度洋艦隊總司令，是堅定的女王追隨者，對愛德華國王來說，這個職位更換是一定要的！
朗尼是個禿頂的老男人，而且有個說法，禿頂的人都愛享受生活，不愛流汗，朗尼本以為來到印度，可以在這塊英國最肥美的殖民地上享受幸福的晚年，可誰知，屁股底下艦隊總司令的寶座還沒坐穩，一道國王的緊急諭令就下來了。
愛德華七世要求朗尼配合本土艦隊，先去中國南海，高調進行迷惑對方的游弋活動。
朗尼雖然不願出征，但礙於這是新科國王的命令，並且他想了想，反正打人的活基本由克萊豪爾那個當紅皇室炸子雞去幹，自己指揮艦隊在東南亞群島晃一晃，還是做的到的，也沒啥危險。
更何況，愛德華七世對朗尼著實不薄，為了提防對方神出鬼沒的潛水艇，還特意派了二十艘反潛巡邏艇給他護航。
這下子，朗尼更是沒了半點拒絕的理由。
在東南亞群島玩躲貓貓玩了快一個月，就在朗尼有些膩味，開始懷念起多情且勤練瑜伽，身體柔軟面容美貌的婆羅門女子時，英國本土艦隊的消息終於傳了過來。
朗尼顧不上追究這個消息不是由克萊豪爾第一個送來，而是從美國的報紙那裡得到，他只知道：自己當幌子的差使，終於看到了結束的曙光！
興奮下，朗尼拋去了平日的謹慎，下令麾下的印度洋艦隊不再玩躲貓貓，而是揮師北上，因為按照原計劃，當本土艦隊打通了北冰洋到太平洋的通道後，他就要配合對方，從南海進逼中國東海，順便洗一洗當日遠東艦隊被驅逐的恥辱。
為此，朗尼還特意找人與遠東艦隊的『偽司令官』斐裡曼特聯繫，雖說對方的『司令官』職位不被國王陛下承認，但這個時候，能爭取一個盟友，總是好事，不是嗎？
本土艦隊能出現在美國海港，這就說明龍灝在北極圈的勢力已被打敗，這也是朗尼變得如此大膽的主要原因。
這位禿頂的老年中將認為，大英帝國獲得對龍灝戰爭的勝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斐裡曼特識相的話就快點過來跪舔，否則，哼哼，就別怪自己不客氣，將他跟那什麼奧匈帝國的公主，一起轟進東海餵魚！
果不出朗尼所料，斐裡曼特很快派人表示願意裡應外合，配合印度洋艦隊重返中國，並且，斐裡曼特還把南洋水師和艾世麗麾下護龍艦隊的情報，一併送了過來。
有了情報，朗尼更加老神在在了，他也不忙著進攻，因為按照愛德華七世此前的命令，這場戰役的一切榮耀，都要歸功於本土艦隊，為克萊豪爾積累赫赫戰功！
自己當個合格的旁觀者就好。
朗尼已經老了，不會嫉妒，一切以安全第一，所以，當他把艦隊推進到東海南部邊緣，穩固了防線後，就駐紮進呂宋島，開始等待本土艦隊的消息。
ps：
今年是甲午，甲午會寫很短，短到不浪費各位的訂閱費。
不過該說的都會說，我不會偷懶。
請二十多位還在訂閱的放心，我自認為賺你們的稿費還是心安理得的。
每一章，我都會花費兩個小時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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