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道貌岸然（下） 文 / 流連往返1979
「老傢伙，你們師徒打架不行，耍無賴倒是在行，不過我猜你在純陽宗未必能伸手遮天，如果我們把事情鬧大，讓其他上人強者知道成家傳承的事，你想獨吞下這塊肥肉恐怕很難。」天馬冷笑道。
它活了數百萬年，馬老成精，自然知道林靜堂的不是無懈可擊。
林靜堂臉色一變，他本想唬住這紅臉大漢，可惜對方雖然看上去無賴成性，心思卻是十分敏捷。
「沒有證據，即使鬧大，宗門也不會相信你們。」林靜堂自然不會弱了氣勢，「麗華，成山，我們走。」
他滿身雞油地架起祥雲離開，陳麗雲面無表情地看了成大煙一眼，攙扶著還在彎腰幹嘔的梁姓真仙跟著一起消失。
「大爺呀，這老無賴倒是光棍，我們該怎麼辦？」成大湮沒了主意，悻悻地道。
「怕什麼，大不了就假裝答應他，然後交換的時候抽他一悶棍，將下篇奪過來不就行了，我和夏小子一起上，收拾他跟玩似的。」天馬道。
他忽然回頭：「夏小子，你怎麼幹瞅著，不出個主意麼？」
夏塵身影一閃，出現在宅院外：「我的主意就是不動，靜心等待就是。」
「師父，如果我們什麼也不做，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成大煙疑惑問道，「那老無賴最怕的就是我們去宣揚他強佔融合傳承，我們豈能讓他如願。」
夏塵搖頭道：「他說得對，我們沒有憑據，如果宣揚出去，只會讓他找到借口說我們敗壞純陽宗的名聲鎮壓我們，至於被純陽宗的其他上人知道，也只會和他爭奪傳承。對我們沒有利處。」
「要我說就不如像我剛才說得那樣，直接點，打那老小子的悶棍算了。」天馬不耐煩地道。
「他不會上當的，咱們有兩個上人，都是和他同一境界，他怎麼可能不預防？」夏塵搖頭道，「而且他無法記住融合功法，所以也不可能交出融合下篇，即使答應了，也是想算計我們而已。」
「那你說乾等著就有用？」天馬道。
「我們急。他們會比我們還急。」夏塵道，「否則陳麗華也不會等大煙一回來，就急匆匆地趕來威逼利誘，我們只要裝出無可奈何要走的樣子，他自己就會沉不住氣。」
「高啊。師父。」成大煙眼睛一亮，「以靜制動。不動如山。簡直神鬼莫測。」
「你小子少拍馬屁，跟死馬都學壞了。」夏塵道。
「夏小子，讓我刮目相看啊，不得不承認，你比馬大爺只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天馬道。
林靜堂三人回到純陽宗的洞府，那梁姓真仙兀自還有些乾嘔。一路之上，咳嗽不絕。
林靜堂氣不順，看他丟臉丟到家，乾脆袖子一拂。讓他滾蛋。
「師父，成大煙的師父說得也有道理，如果他們真把事情鬧大，即使沒有憑據，讓其他師伯師叔知道，恐怕也是一件麻煩事。」進入洞府內，陳麗華道。
林靜堂皺皺眉不語，思索了半響道：「你有什麼辦法能把成家傳承的上篇拿到手？那成大煙是你表兄，對你可有舊情？」
陳麗華知道他的意思，苦笑道：「我們只是表兄妹，小時候關係尚可，但是現在……」
她沒有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如果成大煙稍微表現出有一丁點舊情的話，她也會利用上，但是很可惜沒有。
「他們把事情鬧大，我倒是不怕。」林靜堂沉吟道，「不過正如你所說，如果讓宗派其他上人長老惦記上成家傳承，卻是很麻煩，如果這件事實在瞞不住，那還不如開城不公地說出來，有利益大家分享，這樣才能避免被動。」
「師父打算把成家的傳承分享給其他長老？這未免太吃虧了。」陳麗華吃驚道。
「不吃虧，如果不分享給其他人，我又怎麼能得到成家的傳承上篇？」林靜堂道，「如果我自己不能得到，那麼就發動宗門的力量去爭取。你記住了，如果是自己吞不下的東西，就沒必要強咽，而是要適當捨出去給別人，這樣既不會失去什麼，還能落下人情。」
「弟子謹記。」陳麗華躬身道。
「這件事情雖然有愧於你表哥，但是你是為了宗門著想，捨小家顧全大義，十分難得，我會跟掌門提起，考慮你進入核心弟子的。」林靜堂點了點頭，「你先出去吧。」
「多謝師父。」陳麗華面露喜色，徐徐退了出去。
她進入純陽宗數百年，雖然頗為努力用功，但是始終是普通弟子，沒有進入核心弟子圈中，一直引為遺憾，如今林靜堂這麼說，顯然是對她有所安排。
陳麗華走後，過了片刻，林靜堂也走出洞府。
他化成遁光，逕直飛往純陽宗後山，然後在一座浩大的洞府前停了下來，傳遞一道神念：「掌門師兄，林靜堂求見。」
「林師弟請進。」片刻後，洞府裡面傳出一道神念，隨即禁制大門打開，林靜堂大步走了進去。
純陽掌門的洞府大廳中央，坐著三名老者。
中間的老者一身純陽宗正式長袍，瘦小枯乾，左側老者一張圓臉，頭髮卻是淡棕色。右邊的老者嘴角帶痔，生就倒八字眉毛，看上去平平凡凡。
在平凡中又透出一絲深不可測的法則異象。
上人後期，返璞歸真，宛如紅塵之人，絲毫看不出仙人異象。
看到林靜堂到來，三人同時點頭示意。
「原來趙師兄，周師兄也在掌門這裡，倒是巧了，我正要去找你們，正好一塊說話。」林靜堂道。
「哦？」瘦小枯乾的老者道，「林師弟找我們有事？」
林靜堂對著三人盤膝坐下，將水晶玉筒直接拋給掌門：「掌門，兩位師兄，看看玉筒裡的仙法如何？」
「哦。好。」純陽掌門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他接過玉筒，隨即將神念沉入其中。
開始的時候，純陽掌門似乎還有點漫不經心，但是很快就變得嚴肅起來。
片刻之後，他就將神念退出來，將水晶玉筒遞給身旁頭髮棕黃的老者：「趙師弟，你和周師弟也看看，很奇特的法則。」
趙姓老者接過來用神念查看。周姓老者好奇地看著。
純陽掌門則閉上眼睛，思索著剛才感受的法則。
林靜堂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等待著。
又過了片刻，純陽掌門突然睜開眼睛，神色震驚道：「不可能。我竟然忘記了玉簡的內容。」
這時，水晶玉筒已經換在周姓老者手上。趙姓老者也開始感悟傳承。聞言都是吃了一驚。
只有林靜堂不動聲色地道：「掌門師兄覺得這玉筒內的仙法如何？」
「很奇特的法則。」純陽掌門面露奇色，「非常高深，而且蘊含奇妙道理，只是好像是殘缺的，很不完整，而且不能理解的話。就無法記住，林師弟是從哪得來的妙法？」
林靜堂笑而不語，一直等到趙姓老者和周姓老者看完，這才緩緩將事情敘說一遍。
純陽掌門三人聽後臉色各異。半響沒有說話。
「掌門，兩位師兄，這玉筒裡的仙法效果如何，你們已經看過，心裡有數，這只是下篇，沒有上篇，如果得到上篇，湊成完整的仙法，意味著什麼，我想你們很清楚，該怎麼辦不用我多說了吧。」林靜堂道。
純陽掌門皺了皺眉：「話雖如此，但是林師弟，你強佔了人家的傳承，雖然是為了宗門，但終究不佔理，如果對方鬧起來，委實不好處理。」
「不錯，林師弟，這件事你處理得不是很好，我們純陽宗開宗立派，是要講究聲明和誠信的，怎麼能做出強佔人家傳承的事情呢？這與強盜何異？」趙姓老者道。
「如果讓附屬的領地知道我們這麼做的話，恐怕都會人心惶惶，為了一份稀有的傳承而失去宗門的凝聚力，不值當。」周姓老者也附和道。
「三隻老狐狸。」林靜堂心裡暗罵一聲，並沒有尷尬。他知道他得到成家傳承沒有奉獻給宗門分享，所以讓三人頗為不滿，便藉著話題發洩出來。
於是道：「如果能得到傳承上篇，自然還請掌門和兩位師兄先過目。」
聽到這話，純陽掌門三人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
趙姓老者依舊不是很滿意地道：「林師弟如果早把這仙術傳承拿出來，大家一起商量，是不是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師兄責備的是。」林清堂苦笑道，「是我大意了，沒料到我那弟子的表哥居然成就真仙，更沒想到他還有兩個上人師父，好像是外地來的上人，不懼宗門的威嚴。」
「林師弟，其實你不應該承認下篇在你手上的。」周姓老者道，「這不是給了他們找我們討要的口證嘛，如果對方說出去，就算沒有真憑實據，也對我們宗門影響不好。」
「我也是沒辦法。」林靜堂無奈道，「如果不說下篇在我這裡，怎麼討要上篇？」
「掌門，你有什麼主意？」趙姓老者見純陽掌門始終沉思不語，不禁問道。
純陽掌門沉吟道：「這份水晶玉筒內的仙法對我們來說很重要，還是不能還給他們的，一個真仙怎麼可以擁有這等傳承，太暴殄天物了，而且我們還要得到上篇，只有宗門才有資格傳承這等仙法，但是……」
他微微頓了一下，「宗門的名聲也不能不要，否則讓那兩個散仙上人把事情鬧大，詆毀宗門強佔寶物，又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