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至高無上的意志 文 / 流連往返1979
夏塵心裡像是燃燒了一團火。
他知道，他再也見不到那個可敬又可愛的老者了。獄邪長老耗費了最後一絲生命，把他送入星空彼岸，然後化成一尊永不凋零的雕像。
然而，夏塵只能流淚，不能回頭，也無法回頭。
他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在身，只能前行，破釜沉舟。
這一場戰鬥，只能勝，不能敗。
「師父，我會回來，我一定會回來，拿回應該屬於你的一切。」夏塵在心裡聲嘶力竭地吼著，眼眶裡的濕潤也像是要燃燒起來。
轟隆隆！兩界壁壘不斷地被獻祭世界洞穿，夏塵就像是一顆燃燒的子彈，在堅固無比的岩石裡穿行。
不是他會被撞成粉碎，就是岩石被打出一條通道來。
不過兩大魔君獻祭的力量非同小可，帶著他一路過關斬將，將所有的艱難險阻都碾壓成飛灰。
夏塵竭盡全力提升著氣息，把烽火七星圖祭出來，在穿越空間中修煉，最後提升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夏塵眼前忽然一亮，穿越壁壘的感覺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熟悉無比的濃郁的仙氣。
仙界，我回來了……夏塵心頭一震，隨即就看見自己處於一片空白的虛空中，一名老者居中而坐，正驚愕地睜開眼睛看著自己。
在那老者的瞳仁裡，映出一團熾烈無比的光芒，那是獻祭世界強行穿越兩界壁壘燃燒化成的光芒。
看見這老者的瞬間，夏塵的目光就再也無法移開。
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貫穿了他的一生，從踏上修行路上開始，就像一個陰影般揮之不去。
夏塵所有的人生，無數的親人朋友。還有修士世界經歷的事情，都和這個人脫離不了關係。
葉法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葉法天就是他人生最大的目標。
「師父，我回來了。」光芒漸漸散去後，夏塵平靜地道。
儘管師徒兩人早已經恩斷義絕。但是看見葉法天，夏塵便不能不想起韓東宇，兩個有著特別含義的字眼不禁脫口而出。
葉法天看著光芒中他漸漸顯露的身影，臉色逐漸從震驚變得平靜下來：「原來你就是我的劫數……夏塵，好久不見，想不到居然會在我的虛空洞府裡再見到你，你已經成長到和我同樣的高度。」
「這都是拜你所賜。」夏塵道，「你是我成長的動力，沒有你，我可能要過很多年才能達到今天的地步。今天你我就來個徹底的了斷吧。」
「呵呵……動力。」葉法天笑起來，「想不到我居然也會成為別人的磨刀石，不過夏塵，你來得正好，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不過最大的疑問就是……」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的魂魄不屬於修士世界，沒有你的烙印，所以即使離開，也不會灰飛煙滅。」夏塵打斷他道。
「不屬於修士世界？」葉法天深深地凝視著他，「那麼你屬於哪裡？」
「秘密。」夏塵淡淡道。
他突然化成巨大的光芒，向著葉法天衝去。
兩大魔君獻祭的力量強大無比，即使擊穿兩界壁壘也沒有消耗多少，碾壓還沒有成為天君的葉法天輕而易舉，所以夏塵不願意耽誤時間，免得出現變故。
「這是……獻祭了魔君的力量？你到底得到了什麼奇遇。竟然如此可怕！」葉法天再一次驚歎道，但卻沒有驚慌之色。
他眉心處淡金色的光芒一閃，一枚小小的令牌浮現出來。
隨即，令天地為之變色的威嚴湧了出來，凝結成一個高高在上的影子。
這影子一看上去。便給人永恆，不滅，無毀的感覺。
就像是過去現在未來存在的無生無滅體，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更有一種俯瞰蒼生的味道，似乎世間之事，世間之人，對他不過是過眼浮雲。
仙皇令！
夏塵臉色變了，從那虛影升起的瞬間，他便感覺自己變得無限渺小，有一種面對宇宙虛空，大道永恆的錯覺。
那股凌駕於天地之上的至高無上的意志，就連天君都遠遠不如，只能黯然臣服，否則就要毀滅。
虛影沒有任何動作，但是獻祭世界的力量卻如同驕陽下的春雪般，迅速自動融化消失。
夏塵大吃一驚，連連催動獻祭世界，想要強行突破虛影意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獻祭世界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絲毫不受他的控制。
虛影微微低頭，強大的意志緩緩下壓，夏塵頓時感覺巨大的壓力，彷彿無數座大山突然降臨，身體和元神瞬間就要崩潰，有種要被碾壓成灰的感覺。
「你大概以為獻祭兩個魔君就能突破仙皇令的防護吧？」
葉法天站在虛影背後淡淡道：「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仙皇令之所以是極品仙器，不是因為它有多麼神奇，而是因為裡面蘊含著仙皇的意志，無論來多少天君魔君，在仙皇的意志下也只有臣服。」
他話音落下，轟的一聲，獻祭世界應聲而開，魔君獻祭的生命力開始加速崩裂分解。
夏塵半跪在空中，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葉法天道：「仙皇的意志不可抗衡，你只是螳臂擋車，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夏塵猛地抬起頭，「這世界上沒有不可抗衡的意志，曾經你以為你是修士世界的主宰，無人能夠違逆於你，但是結果是我可以從你手中逃走，現在變得和你一樣強大。」
葉法天譏諷一笑：「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天真……」
突然，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彷彿看見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因為夏塵竟然站起來了，頂著仙皇無匹的意志站起。
在他背後，冉冉升起一個巨大的虛影。這虛影同樣高高在上，透出寂滅。冷酷、決絕之意，遙遙和仙皇意志的影子相對。
冥神殺！
夏塵本來不想這麼快祭出底牌，但是仙皇意志太強了，獻祭世界根本闖不過去，只能提前施展。
為了使冥神殺足夠強大，他直接消耗了整整一個魔君的生命力量。
仙皇的意志影子忽然動了起來。傳出一道波動：「冥皇，你的意志為什麼要阻止我？」
冥皇？夏塵心中一動，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借用神祇的力量是誰，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冥界的最強者。
「因為信仰……」夏塵背後的虛影第一次發出模糊地波動，回應仙皇意志。
「他並不信仰你，只是曲解了信仰法則來汲取你的力量，這是欺騙。」仙皇意志的影子道。
夏塵臉色大變，仙皇意志瞬間就把他的秘密看的一清二楚。
「只要在規則允許之內，就不是欺騙。」冥皇虛影道。「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成就天君後，便不能再調用我的力量。」
他話音落下，夏塵立刻感覺到冥神殺的法則在腦海裡迅速變成了灰色，富有生命力的法則花紋也僵硬不動起來，似乎被徹底冰封。再也無法施展。
這就是和仙皇令對抗的代價嗎，永遠失去了冥神殺……夏塵心中一震，但是並不後悔，不擊潰仙皇意志，他根本無法接觸葉法天，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冥皇虛影抬起手臂，凌空向著仙皇意志虛影點來。奧妙無窮的力量湧出，彷彿天穹降臨。
仙皇意志虛影同樣抬起手臂，和冥皇遙遙相對，兩個至高無上的意志抗衡著。碰撞著，發出大片的湮滅光芒。
那光芒可吞噬一切物質，彷彿黑洞，而且越擴越大，產生無窮吸力。似乎要將葉法天的洞府都吸進去。
夏塵和葉法天拚命向邊緣退去，他們還只是九轉上人，如果因此成為仙皇和冥皇意志爭鬥的犧牲品，那可是倒了大霉。
好在兩個至高無上的意志並沒有爭鬥多久，意志虛影便一起碎裂，共同湮滅在了光芒中。
除非是冥皇和仙皇的本尊到來，才能抵擋住意志對抗產生的湮滅，但是真的如此，除了他們本尊之外，一切都會被毀滅掉。
仙皇令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變得黯淡下來，沒有了仙皇意志，它就是一件材質頂級的仙寶，雖然也很不錯，但是卻再也沒有那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葉法天臉色僵硬，看向夏塵的眼神瞬間帶上了十分驚恐。
如果沒有仙皇令，夏塵的底牌他絕對無法抵擋，居然把冥皇意意志都召喚出來，和仙皇令共同湮滅，這簡直是不可置信。
難怪老祖說我會有劫數，看來就應驗在此子身上，好在他無法再使用這麼可怕的底牌了……他暗自慶幸著心想。
但是下一刻，他便看見夏塵彷彿一道陰影般衝了上來，無盡的法則湧出，化成無數尖利的觸角，向他狠狠刺下。
這法則還沒有近身，葉法天便感覺穩固如山的元神動搖起來，彷彿鋼鐵在高溫下開始融化，變得沸騰起來，就要被硬生生吸走。
這是什麼法則……葉法天大駭，不假思索地向後退去，伸手連抓，葉家絕妙仙術施展出來，瞬間在身前化成七道門戶。
每一道門戶都彷彿一道天塹，阻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
這是葉家的頂級仙術天塹壁壘，具有絕強的防禦作用，即便是同境界的強者，在沒有絕強的手段前，也無法擊破。
仙皇令被攻破之後，葉法天的心裡優勢也在急劇縮減，等到看到夏塵施展融合時，心裡優勢瞬間蕩然無存，然後升起極大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