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現在是少女時代 第七十九章 殺青 文 / 曳尾於塗中
回飯館的路上，見到旁邊坐著的允兒特別沉默，不復往日跳脫的模樣，我心裡不忍，就伸出手把她的柔荑握住。
她轉頭朝我微笑著，微微搖頭道：「oppa，我沒事兒！」
我握得更緊些，生怕她從我眼前離開。她彷彿感受到了我的不安，也伸出空著的另一隻手在我的手背上輕輕拍著，以示安慰。
我喃喃道：「允兒，原諒oppa好嗎？」
允兒眨了眨眼睛，笑著說：「允兒沒有放在心上啊，oppa不用擔心！」
我忽然有一種衝動，湊上去輕輕碰了碰她的嘴唇。允兒一陣愕然，然後則是嬌羞，紅著臉道：「oppa，這是允兒的初吻呢。」又用很小的聲音接了一句，「也是允兒的初戀呢！」
我搖了搖握在一起的手，對著她眨了眨眼，說道：「好允兒，記得和oppa的約定哦！」
她瞭然地同樣眨了眨眼睛，然後抽出手說道：「oppa，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到飯館之後，其他丫頭們也在。見到我們回來，忙拉著允兒向她打聽電影的事情，看著她們姐妹情深的模樣，我心裡特別滿足。
正當我給自己泡著茶呢，和允兒關係最好的yuri鬼鬼祟祟地走到我身邊，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壞笑著問道：「oppa，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啊？」
我停下手裡的事情，轉頭道：「yuri你說。」
她擠了擠眼睛：「今天允兒和以往不同哦！oppa你知道嗎？」
我聞言一愣：「不同？有什麼不同？」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裝著老氣橫秋的樣子，說道：「這就要oppa自己琢磨了哦！」然後走開，和姐妹們嬉鬧去了。
我繼續泡茶，心裡卻是暗歎，這女人的直覺真是不可思議的東西……
經過這麼長時間茯苓湯的調理，鄭老先生四肢都已經麻痺，變得僵硬不能動彈。這天我給他複診的時候，鄭先生焦急地問：「殷醫生，可以拔火罐了嗎？」
我不答話，給老先生把著脈，脈象上看所有的風寒濕邪都被禁錮到了四肢上，就點頭道：「行，現在就開始吧。」
我去了點茯苓裝入布袋內，去廚房間找了個不銹鋼鍋子，放入清水煮；感覺濃度差不多了，再把竹罐投入藥汁內煮15分鐘。
拿著罐子走到老先生臥室，見他和夫人都有些緊張，我安慰道：「拔火罐是不疼的。不僅不疼還很舒服，很暖和。」走到老先生床邊，幫他正了正身子，讓他平躺著，便開始幫他拔罐。
除開肩井穴要用2#罐之外，其他穴位像背部的大椎和尾根，腿部的血海和足三里，腳底的湧泉穴，掌心的勞宮穴都能用3#罐，選好穴位，點火入罐。老先生面朝下躺著，看不到我的動作，而老夫人和鄭先生見我，一隻手持罐，另一隻手拿著著火的探子，在罐中晃上幾晃後，迅速地將罐放到穴位上，鄭先生不由問道：「殷醫生，這樣不會被燙傷吧？」
我搖搖頭，不理會他的疑問。不一會兒就將罐子全部放到了老先生身上，我舒了一口氣，問道：「鄭老先生，什麼感覺？」
他體味了一會兒，說道：「很痛、很癢！沒有殷醫生說的舒服的感覺啊？」
老夫人和鄭先生對視一眼，揪著心。
大約過了20分鐘，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就一手將罐向一面傾斜，另一手按壓皮膚，使空氣經縫隙進入罐內，讓罐子與皮膚自然脫開，又用紙巾幫老先生拔罐的地方擦乾，幫他翻過身，蓋好被子，問道：「感覺怎麼樣啊？」
他聞言動了動手，又伸了伸腿，驚喜道：「我的腿腳竟然有些能動了？」
見他突然伸手要撓拔罐的部位，我趕忙制止道：「老先生，您的罐印表面有紋絡而且還有點癢千萬別用手去撓，這表示你體內有風邪和濕症。」
然後又下了醫囑：「暫時不能洗澡，這外邊天熱，房間裡面空調打高一點，蓋著被子，千萬別貪涼！」
老夫人點頭應下道：「殷醫生你就放心吧，我會寸步不離看著老頭子的。」
我聞言放下心，又向老先生說道：「鄭老先生啊，您這些天就好好休息一下，等你身上的罐印消退了，我再來給您拔，差不多10次左右，保證您龍精虎猛的，跟年輕人一樣哈。」
他自然道謝，我拉著鄭先生出道外間，囑咐道：「每天早晚的茯苓湯可不能停啊，鄭先生。」
他看到了效果，點頭感謝道：「這回又麻煩殷醫生了。」
我揮揮手，看了下時間，說道：「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鄭先生，您看這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還有事兒，就先告辭了？」
他把我送到門外，說道：「上次是我的三個兒子，這次又是我父親，殷醫生，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才好。」
我開車門說道：「鄭先生，別再提謝不謝的了，您去忙吧，我這兒先走了。」
趕到劇組，允兒已經由樸經紀帶過來的。見我下車，走過來拉著我的胳膊問道：「oppa，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到啊？」
我點了點她的鼻尖，說道：「oppa和李導請過假了啊，手頭有個病人要處理啊。」
她這才點頭，拉著我去化妝間化妝。
瞎了眼的長生在侍衛的攙扶下到了王宮，赤著腳，拿著扇子走上了表演山台劇的繩索。
「盲了之後，我還以為永遠不會在走上繩索，但現在機會又來了！」長生的語氣頗為感慨。「說真的，我知道了做盲人的竅門，聽聽這個故事。」
長生搖搖晃晃走在繩索上，講述著從民間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忽然傳來孔吉帶著哭腔的撕心裂肺的呼喊：「你這笨蛋！盲了真有那麼好嗎？」
聽到孔吉的聲音，長生很是驚喜：「是啊！我好喜歡！」
孔吉緩緩走下台階，邊說道：「天啊，竟然有這麼狂妄自大的傻瓜！」又快走幾步，呼喊道：「他臉腳下站在何處都不知道！立刻下來！」
長生連帶笑意：「你好大的口氣！我是這裡的王！」
孔吉聞言也走上繩索：「你當然是了，我一直想見我的王君，現在我已經看到你了！」
長生嘴角含笑，用折扇指著前方：「什麼？你看到什麼？」
孔吉深情道：「一個無視生死…將世界顛倒的王！」
這時暴民闖進宮殿。
孔吉又哭又笑地問道：「你來生想做什麼人？貴族？」
長生一口否定：「不要！」
「王君？」
「也不要！我想在做一個藝人！」
「無知的傢伙！為何還要重蹈覆轍？」
「你又想做什麼人？」
「其他什麼都不要！我就要做個藝人！」
長生笑了：「塵世只是一個舞台，超脫凡俗者就是王！我們再次一起…在這片塵世上漫遊！」
孔吉也笑了。
而在台階上一直看著的王也笑了。
兩人默契地表演著山台劇，暴民衝進宮門。
李導大聲喊著：「cut！」
我摘下眼罩，輕舒了一口氣，電影拍到這就該殺青了，以後的工作就是後期製作了。想著這近兩個月以來的經歷，真是難忘的體驗啊！
李哥把演出服脫掉，赤著膊，拿過我手裡的扇子使勁地扇著，又連灌了幾口水，長舒一口氣，唏噓道：「允瑄，結束了啊！」
「是啊，結束了……」我接過李哥遞過的煙，深吸了一口。
他吐了個煙圈，問道：「以後就是後期製作和宣傳了，允瑄，你有什麼打算？」
我彈了彈煙灰：「打算？這個還沒有，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哥望向天空，感歎道：「真羨慕你啊，什麼都不用考慮！」
我搖搖頭，也抬頭望向天空：「有什麼好羨慕的呢？你們有理想，有追求，有目標！而我呢，卻是連要做什麼都不知道啊！」
耳邊傳來允兒的聲音：「oppa……」還搖著我的手臂。
我低頭看了看她，撅著嘴，我又補充了一句：「至少我有要守護的人！」
允兒笑了，拿過我手裡的煙扔掉：「oppa，在允兒面前不准抽煙，允兒討厭這樣的味道！」
我聞言，把李哥手裡的煙也奪過來扔掉，厲聲道：「允兒說，不准抽煙！」
李哥心疼地看著被我扔出去還沒吸上幾口的煙，埋怨道：「允兒只是讓你別吸，沒說我啊？我叫你們哥哥姐姐了好不？有事兒自個兒折騰，別來折騰我啊！」搖著頭，去找他的煙友李導了。
我和允兒聽了李哥的抱怨，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起來。
整理好道具，李導走到我身邊說道：「允瑄，我們提議全劇組的人一起吃吃飯，喝個酒，你有什麼意見嗎？」
我搖頭說道：「沒有！不如就喊上菜和酒，就在這裡生上火，露天喝吧？兩個月，對這裡頗為留戀呢，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來了……」
導演聽了我的提議，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好，就這麼著吧！」又轉頭對允兒說道：「允兒小姐也要留下一起哦，你真是我們劇組的福星呢！」
允兒臉笑成一朵花兒，聞言鞠躬道：「這段日子謝謝李導和前輩們的提點，謝謝你們！」
李導揮揮手，哈哈一笑：「允兒小姐有天賦也不缺勤奮，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idol的，我可是還期待以後能跟允瑄和你再搭一次戲呢！」
允兒聽了誇獎，燦爛地笑著，把我的胳膊抱在懷裡，對著李導說道：「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李導大樂。我又說道：「我店裡的酒菜還是不錯的，不如就從我的店裡喊吧？」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就當是我請客了，感謝大伙這麼長時間以來對我和允兒的幫助和照拂。」
李導沒有反對，說道：「那行，就這麼定了。我先過去，還有些善後的事宜要處理一下。你現在就把酒菜喊過來吧？」
看著李導離開，我給店裡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送來酒菜。
晚上，我們點了篝火，一大堆人圍著火裡三層外三層的坐得密密麻麻，互相勸著酒，扯著不著邊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