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現在是少女時代 第八十二章 忙亂 文 / 曳尾於塗中
這一周很忙也很亂，住到醫院之後，每天就是和病患們打交道，或者電影需要宣傳，我也會去趕趕場，只有忙碌才能讓我我不想起丫頭們。
週六的晚上正在值班，李教授過來了，擔心地問道：「允瑄，你不用休息一會兒嗎？我可是聽小崔說你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呢。」
我給教授拿了把椅子，又泡了杯茶，說道：「沒事兒，我不累也不睏。你看我這兒整理整理醫案的，也不用費什麼腦子，趁這段時間把能教給學生的都教給他了吧……」
「你要走嗎？」李教授問道。
我回道：「暫時還不走，等崔學生能獨立行醫了，我就回國。」
教授歎息一聲，問道：「遇到什麼挫折了嗎？」
我微微搖頭，看向窗外的夜空，喃喃道：「恰恰相反，我是想通了什麼啊！」
教授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都會過去的……」
夜晚很漫長，又沒什麼緊急情況，我和教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關於醫道，關於理想，關於人生……不知不覺到了午夜，我勸道：「教授，您先去休息吧？這邊留我一個人就好了。」
教授年紀大了，連打了幾個哈欠，起身道：「那好，我先去睡會兒，有什麼緊急狀況記得喊我。」
我點頭，目送他離開。
夜晚很安靜，我整理著當年師父行醫留下的病案和自己這些年的見聞，用韓文記錄下來，這個以後是要留給崔學生的。清早，我把手頭的事情交接給接班的醫生，便踱步走回辦公室。這時，崔學生已經到了，見我進門，他遞給我一個布包，說道：「老師還沒吃早餐吧？我給您帶了米飯、泡菜還有湯，先吃點吧？」
我不忍拂他的好意，說道：「放桌上吧，我一會兒會吃的。」然後走到休息間重新泡了茶。
我泡完茶出來，見到崔學生還在那裡站著，就問道：「還杵在這兒幹嘛？趕緊去忙你自個兒的事情。」
我走到椅子上坐下，拆開布包，裡面裝著一盒米飯，一盒泡菜，還用保溫杯裝著湯。我吃了兩口，點頭道：「你有心了，謝謝你！」
他見我吃著，才放心地退出辦公室。
扒著扒著我就停下筷子，今天週末了呢，丫頭們應該在睡懶覺吧，我突然沒了吃飯的心情，把飯盒蓋上，上網無聊地翻看著。
傳來敲門聲，我回了聲：「請進！」
然後低頭收拾了一下桌子，拿出文件夾，問道：「有什麼症狀？」
耳邊傳來允兒地喊聲：「oppa！」
我一愣，這才抬起頭，見她眼眶微紅，心中不忍，想安慰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深吸兩口氣，裝作淡然道：「林允兒小姐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她疾走兩步，繞過桌子到我身邊，就撲到我身上，我頓時不知道手擺在哪裡，只能抬著手說道：「林允兒小姐，請您起來好嗎？」
允兒緊了緊手，頭埋在我胸口，不依地搖著頭，帶著哭腔說道：「壞oppa，我不起來！我不要你離開！」
聽到允兒的哭聲和喊聲，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只能歎息一聲，輕拍著她的背，問道：「這又是何必呢？」
允兒不答話，只是抱得更緊了。我把她抱上面一點，讓她躺著更舒服，問道：「怎麼找到這裡的？」
允兒深吸了兩口氣，停止了哭泣，說道：「西卡歐尼告訴我的。」
我微微點頭，上次西卡來過這裡，她知道不奇怪。看到允兒憔悴的臉，不由心疼道：「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呢？看看你的臉色，看看你眼睛裡的血絲！」
允兒突然笑了，又撲進我懷裡，臉貼著我的胸膛，低聲說道：「oppa還關心允兒呢！允兒好開心，oppa的心跳好有力……」
我聞言也緊了緊抱允兒的手，緩緩道：「oppa怎麼會不關心你呢……」
溫存了一會兒，我問道：「允兒，早飯吃了嗎？」
她在我懷裡微微搖頭，說道：「還沒有。」
我不由輕怪道：「你的脾胃一直不好，怎麼能不吃早飯呢？」
她抬頭給了我一個笑顏，紅著臉說道：「我想oppa嘛！沒顧得上就過來了。」
我心裡愛意歉意交織，情不自禁地湊上去吻了吻她的臥蠶，說道：「傻丫頭！允兒是個傻丫頭呢！」
她不依地撒著嬌，膩聲道：「oppa……」
我把崔學生帶來的飯菜重新拿出來，說道：「允兒，先吃點吧？」
她起身背著我坐到我懷裡，拿起筷子問道：「oppa，你吃了嗎？」
我用臉貼著允兒的香背，低聲說道：「吃了一點兒。」
允兒這才點頭，吃起飯來，還說道：「oppa，不錯呢，很好吃！」
我不語，嗅著允兒的體香，突然心神很安寧……
允兒吃得差不多了，伸手拍了拍我：「oppa，這牛尾湯蠻好喝的，你也喝口湯？」
我抬起頭，下巴抵著允兒的香肩，伸手想接過勺子。允兒卻已經從保溫杯裡舀了湯，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我嘴邊。
見我喝到嘴裡，允兒問道：「oppa，好喝嗎？」
我碰了碰她的耳垂，說道：「好喝！比蜜還甜呢！」
允兒羞紅著臉……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我不耐煩地道：「誰啊！」
允兒偷笑著捶了我一下，然後起身站到一旁，我無奈道：「請進！」
開門進來的是崔學生，見允兒也在，而我的語氣又不善，猶豫地問道：「老師，今天的門診？要不我幫您推掉？」
我一想還有這茬兒，說道：「不用了，你先去準備吧。」他轉身帶上門。
我對俏立在身邊的允兒說道：「oppa要給人看病了呢，要不你先回去？」
允兒搖著我的胳膊，撒嬌道：「oppa，我要在這裡陪你。」
我心裡也不想她就這樣離開，點頭應允了。又起身從櫃子裡找了個新的口罩，說道：「允兒，把口罩戴上，別不小心生病了啊。」
她依言戴上口罩，我把椅子讓給她，又給她倒了杯開水，自己拿了張方凳坐下。不一會兒，崔學生進來問：「可以了嗎？」
我微微頜首，吩咐道：「開始吧。」崔學生去前面吩咐了一聲，然後拿著筆記坐到我身旁。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了，目之所及有允兒在一旁安靜地上著網，我總是覺得特別舒心。許是察覺到我在注視她，允兒時不時地把頭轉向我，露出笑臉，兩條臥蠶煞是迷人。
這時有一位複診的大媽打趣兒道：「殷醫生，這位美麗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真是水靈呢。」
我剛想否認，允兒卻起身鞠躬說道：「謝謝大媽誇獎！」還衝我眨了眨眼睛。
大媽又說道：「嗯，還這麼懂禮貌！殷醫生，大媽是過來人，倚老賣老還是要告訴你，得好好珍惜哦！」
我應道：「大媽，您放心吧，我會的！」然後拿起崔學生手錄的藥方交給她，說道：「大媽，您回去按這個方子，再用3服，病就去根兒了。」
大媽接過藥方，嘴裡還念叨著什麼，我起身鞠躬道：「謝謝大媽您的教誨！去前邊取藥吧，路上慢點兒，當心誒！」
目送大媽出門，見到崔學生在一旁低頭暗笑，我拿起筆又在他頭上砸了一下。他摸著頭，無奈道：「老師，您別總拿我撒氣啊！」又指著頭上一個地方訴苦道：「上次打的包還沒好呢！」見他還來勁了，我抬了抬眼皮，說道：「《傷寒論》，3遍。」
他登時閉嘴。允兒偷笑。
又接治了幾個患者，看看到飯點了，就問道：「允兒，你要出去吃嗎？」
允兒搖頭道：「不用了，就醫院裡好了。」
我有些猶豫：「可是，飯菜不是很好啊。」
她起身走到我身邊，抱著我的胳膊，說道：「oppa能吃的，允兒也能吃啊！」
我動容，牽著她的手走去食堂。
路上還不斷有熟悉的醫生和護士誇獎允兒漂亮，笑得她一直合不攏嘴，不斷地和周圍人揮手。
到食堂的時候，崔學生喊了一聲：「老師，這邊。」
我帶著允兒走過去，飯菜已經打好了，李教授也在一旁坐著。我對允兒說：「向李教授問好。」
允兒很是乖巧，對著李教授鞠躬道：「李教授您好！我叫林允兒，請多多指教！」
教授停下筷子，笑著說道：「允兒小姐啊？不用在意這些，餓了吧？趕緊先吃飯吧。」
幫允兒把碗筷用開水燙了下，說道：「晚上oppa帶你去吃好吃的，午飯就將就吧。」
允兒對此並不在意，說道：「oppa，這比我們在公司吃得好多了！」
李教授打趣兒道：「哪家公司比我們醫院還不人性化啊？」
崔學生接口道：「林小姐可是未來的大明星呢！」
教授嘖嘖讚歎了兩聲，說道：「嗯，是個美人胚子。允瑄，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我摸了摸鼻子，忙道：「會的會的，教授您快吃飯吧！」
教授哈哈笑著，對著崔學生和允兒說道：「你們看，允瑄有些不耐煩了呢，先吃飯吧。」
見到崔學生又在暗笑，我抬了抬眼皮，說道：「5遍。」
教授有些摸不著頭腦，忙問道：「什麼東西5遍？」
我低頭扒飯，不解釋。允兒低頭暗笑。崔學生苦著臉，說道：「老師讓我把《傷寒論》抄5遍！這可是5遍啊！」
教授也樂了，擺擺手說道：「跟我說沒用，吃飯吃飯。」
……
看時間過了5點鐘，我拍了拍旁邊崔學生的肩膀，說道：「我先撤了啊，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
崔學生瞭然地擠了擠眼，說道：「老師，您就放心吧。」
看他這樣子我剛想說「7遍」，卻被他先知先覺地摀住了嘴，苦著臉道：「老師，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老拿學生我來撒氣啊！學生也是有人權的！」
我抬了抬眼皮，示意他把手放下，說道：「我只是想說會幫你帶夜宵，你緊張什麼？」
他目露不可思議，顫抖著問道：「老師，這是真的嗎？」
我用手指點了點張大著鱷魚嘴笑著的允兒的鼻子，淡淡道：「假的。」
不去管苦著臉的崔學生，我帶著允兒走出醫院，找了家附近口碑不錯的咖啡店，點了點東西。
允兒正低頭吃著，突然問道：「oppa，你住回去嗎？」
我搖搖頭，看向窗外，說道：「不了，在醫院蠻好。」
允兒若有所思，問道：「那oppa，我可以每個星期日去看你嗎？」
我轉頭看向她，答道：「當然可以啊！oppa歡喜還來不及呢。」
她聞言燦爛地笑了起來。
吃過東西，喝了杯咖啡，我看了看時間，說道：「允兒，oppa先送你回去吧？」
她點點頭，有些失落道：「又要一個禮拜見不到了呢……」
我低頭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笑道：「傻丫頭！真是個傻丫頭！」
打車送她回宿舍，允兒鞠躬道：「oppa，再見！」
我揚揚手，說道：「允兒，再見！」
轉身剛要走，允兒卻走上前踮起腳用嘴唇碰了碰我的臉頰，然後轉身跑回了宿舍。
摸著好像還殘留著允兒味道的臉頰，我對的士司機說道：「去首爾大學附屬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