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現在是少女時代 第二百五十一章 依戀 文 / 曳尾於塗中
我和爾師傅忙活完，正準備收工，明秀進來了。
我一邊擦著砧板、廚刀之類，一邊抬眼問道：「怎麼，不陪著岳父岳母大人，到廚房裡來做什麼？」
明秀不理會我，拿著茶瓶給爾師傅茶壺裡續上水，諂笑道：「爾師傅誒，謝謝您勒！」
爾師傅接過茶壺，掃了明秀一眼，揶揄道：「樸社長，這頓飯可還滿意？」
「滿意！太滿意了！」明秀笑得很是燦爛，「您老人家親自動的手，嘖嘖，太精緻了，直接讓我們筷子都不敢動，生怕破壞了這麼完美的藝術品。」
「你滿意就好。」爾師傅小啜一口茶，「好了，別擋著道兒了，老頭子回去睡覺了。」又回頭和我招呼道：「殷小子，先走了？」
我忙應道：「誒，您老慢走！」
明秀送走爾師傅，回身問我道：「允瑄，你怎麼不想著把飯店的規模再擴大點兒？這樣子我以後訂婚、結婚的宴席也能在你這裡辦啊？」
我搖搖頭：「明秀哥啊，哪有這麼簡單啊？我這兒就這麼點人，人力精貴，就現在這規模，就已經不容易了，怎麼再擴大啊？」
明秀納悶：「人少就再招唄？這很困難嗎？」
「困難！」我也無奈，「像爾師傅，人家可是國寶級別的大廚，徒子徒孫也都是大飯店的頂樑柱，哪有這麼容易請啊？技術差的我也不敢要，來了不是砸我的招牌嗎？您說是吧？」
明秀微微頜首：「這倒也是。」
我取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問道：「您怎麼不陪著岳父岳母大人，來廚房幹嘛？」
「來向你表達一下我的謝意唄。」明秀隨手拿了根黃瓜，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道：「我那兒還有位子空著，我們家韓醫生讓我過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點兒？」
「別，別！」我忙擺手，「好意呢我就心領了，可是我坐那算什麼事兒？怪尷尬的。您也別在這兒杵著了，該去敬酒敬酒，可千萬不能認慫落了面子。」
「小看我？」明秀撇了撇嘴，「這麼多年除了你和申智，喝酒我怕過誰？」頓了頓，又問道：「對了，我們韓醫生讓我問問那點心還有嗎？有的話給我再上兩盤？」
我點了點頭，應道：「行吶，一會兒我裝好盤讓服務員給您上上去？」
裝好盤吩咐服務員端上去，我又取了個小碟子拿了幾塊點心走到前台，汐延家的小傢伙正在寫作業，見到我，小傢伙燦爛一笑：「叔叔。」
我把點心放在他手旁，摸了摸他的頭，問道：「汐延姐，水晶走了嗎？」
「沒呢。」汐延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小傢伙插嘴道：「水晶阿姨生氣了！」他吸了吸鼻子，煞有其事。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快寫作業！」汐延輕怪道，又瞥了我一眼，揶揄：「誰讓你不聲不響跑去台灣的？」
得，我就知道是為了這樁事兒。當下叮囑汐延道：「一會兒明秀那兩桌的帳先不用結，回頭再說。我先上樓了？」
汐延瞭然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我返身走上樓的時候，背後傳來汐延教訓小傢伙的聲音：「先做作業，做完作業才准吃！以後一定要像允瑄叔叔一樣，進首爾大學，知道嗎？」
小傢伙弱弱地應了一句：「哦……」
我搖頭失笑……
這時嚴主任打電話過來，我忙接通，張口就問道：「嚴主任，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嚴主任笑問道：「這麼緊張？誰患了病啊？」
一聽他有空玩笑，我心裡頓時有了底，回道：「一個朋友罷了，40來歲，正當是有抱負、年富力強的時候，得這個病不是很可惜嗎？」
「倒也是。」嚴主任頓了頓，笑道：「我吧一開始聯繫疾控中心，可是他們那邊也沒有庫存，又給幾家和我們有合作關係的醫院，也都沒有；沒法子了，我只能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打電話給隔壁醫院，沒成想他們還真有！」
「哦，隔壁醫院？」所謂「隔壁」，是指和我們有競爭關係的韓國醫院，當然並不是真的在隔壁，只是同在一座城市。軟硬件、專家教授之類也是絲毫不比我們醫院差，但因為首爾就這麼大，韓國就這麼大，兩家醫院的競爭那是相當的激烈。我笑問道：「嚴主任，您這次出了多少血啊？」
「誒，你說也奇怪哈？我起初也以為這次栽那老小子手上了，做好了出血的準備，可是你猜怎麼著？」嚴主任特地頓了頓，吊著我的胃口。
我忙追問：「怎麼著？」
「那老小子竟然什麼屁都沒放，直接答應給我了？」嚴主任也納悶，「你說吧這當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平日裡就淨和我作對了，只要我們醫院看上的，那老小子總是要橫插上一腳，沒事兒也要挑點事兒出來，這次竟然輕易鬆口了？嘖嘖，真是奇了怪了。」
我忙恭維道：「那是他被您積久而成的威勢震懾了！」
「哈哈，那是啊！」嚴主任被我一席話逗得大樂，「你明天就來藥房拿吧。」頓了頓又說道：「不行，很久沒這麼痛快了，我得去弄點酒助助興，就這麼著了吧。」說著就撂了電話。
我……
話說這嚴主任當真是奇人，他嘴裡的所謂「老小子」和他曾是同學，兩人起初非常要好，也是一起進了我們醫院。可是問題出現了，兩人也是愛上了同一位女醫生，經過一番激烈的競爭，最終那位女醫生選擇了嚴主任。「老小子」一怒之下，轉投了韓國醫院，然後就明裡暗裡開始給嚴主任下絆子。好吧，其實這些都好理解，最難理解的是全世界、包括嚴主任的夫人也知道嚴主任在外邊有個小老婆，可是嚴主任竟然能把這倆女人給擺平了，和睦相處？這就讓人難以理解了！當時還是前任院長在任，他立馬拍板決定，讓當時還是嚴醫生的嚴主任接手院辦，在他看來，能把世界上最難擺平的女人擺平咯，還有誰是嚴主任擺不平的？
前任院長果然沒有走眼，嚴主任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在任上一幹就是10多年，什麼紕漏都沒有過。當時有個患者不幸在手術過程中死亡了，手術過程倒真是沒什麼問題，但醫院為了息事寧人還是決定給家屬一筆補償。可不成想，這個好意反而被家屬當成醫院虧心了，對醫院給出了補償方案不滿意。家屬不肯讓步，醫院則是不能讓步，幾次磋商都沒有結果，於是糾結了一大批所謂「道上」的人來我們醫院打砸。嚴主任只是淡淡地打了個電話，喊了更多人把這些醫鬧打走了，然後又淡淡地給警署打了個電話，然後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說起來嚴主任還真是我道前輩，趕明兒有機會還得向他請益一番，看看能不能有辦法把我一直頭疼的孝利和宣兒之間的後院問題解決了……
不過，在解決孝利和宣兒之間的問題前，還是先顧好水晶吧……
我敲了敲門：「水晶，oppa進來了？」繼而推門進屋，只見小丫頭坐在沙發正中正看著電視，一左一右蹲著sunny的incky和孝淵的米修，笨蛇則是盤在地上，懶洋洋地不動彈。
我走到丫頭身側，抱起incky坐到水晶的身旁，另一邊的米修感到受到了冷落，「嗖」地竄到我懷裡，還沖incky吼了兩聲。
我輕撫著米修的腦袋，用身體擠了擠水晶，笑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們家丫頭這嘴巴翹得，都能掛個醬油瓶了！」
「哼！」水晶皺了皺眉頭，白了我一眼，「還不是你害的！」又俯身拍了拍躺在地上的蛇的腦袋，指了指我：「笨蛇，去咬他。」
話說這蛇也諂媚，知道從我這兒討不了好，時不時還要被我踢兩腳、罵兩句，時間長了也學乖了，只是跟在水晶身後，因為小丫頭寵它得緊。此時正衝著我齜牙咧嘴，然後又諂媚地拿腦袋蹭了蹭水晶的褲腿。
我踢了它一腳，環住水晶的蠻腰：「oppa不是回來了嗎？」
「你還知道回來？」水晶不停地捏著我腰間的軟肉，嘴裡嘀咕著：「讓你不聲不響就去台灣！讓你不聲不響就去台灣！……」
我配合著發出一陣「嗯啊哦」的怪叫，琢磨著小丫頭的脾氣差不多該消了，才從衣袋裡拿出心形耳釘，奉到水晶面前：「我們的水晶花容月貌、鶯慚燕妒，國色天香、般般入畫；淡掃蛾眉、眼含秋波，絳唇映日、齒如編貝；巧笑嫣然、又芳香襲人。oppa是三生有幸，才能遇見我們的水晶寶貝，又被水晶寶貝青睞啊！」
聽了我的一通讚美，水晶臉上笑開了花兒，側靠著我的肩膀，投入我懷中，揮舞著粉拳頭在我胸口捶了兩下，嬌嗔道：「抱起來很溫暖，囉嗦起來很煩，在身邊討厭，看不見又很想念，姐夫，你真是個大壞蛋！」
軟玉溫香滿懷，體溫傳遞的是小丫頭滿滿的依戀，我沉醉於丫頭身上幽韻撩人的體香，不自禁地喃喃：「天堂太遠，人間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