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現在是少女時代 第二百五十二章 核桃 文 / 曳尾於塗中

    早上去藥房取藥回來，就開始著手製作藥丸。

    得先把藥材磨成極細粉末，藥材本身的粉碎細度，對水泛丸的質量極關重要，標準呢就是過120目篩，用細粉泛丸，泛出的丸粒表面才細膩光滑又圓整。

    在泛丸匾中，噴刷少量水，使匾濕潤，撒布少量藥粉，轉動匾，刷下附著的粉末，再噴水濕潤，撒粉吸附，反覆多次，泛制期間配合揉、撞、翻等操作，使丸模逐漸增大成為直徑在1毫米左右的球形小顆粒，篩去過大或過小以及異形的丸模，這還只是第一步，起模。

    然後將已經篩選合格的丸模交替加入水和藥粉，逐漸加大至接近成品，這是第二步，成型。

    再將清水泛制於篩選合格的成型丸粒上至成品大小，使丸粒表面緻密、光潔、色澤一致，這是第三步，蓋面。

    烤箱溫度控制在60度左右，把蓋面後的丸粒及時乾燥，最後再篩選出過大、過小和形狀不規則的丸粒，又找了個藥瓶收納起來。

    別看就這幾道工序，一遍做下來大約花了我4個小時，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我正吃著飯，明秀攜著他們家韓醫生進來了。我也不起身，問道：「吃飯了嗎？要不一起吃點兒？」

    明秀看了看手錶，納悶道：「這馬上都一點了，你怎麼才吃飯？」

    我也不回答，伸手拉了拉椅子：「韓醫生，坐啊？」又吩咐侍應生道：「泡兩杯茶過來。」頓了頓，看了看韓醫生的面色，我忙又補了一句：「給韓醫生上杯白開水就成了。」

    秀敏也納悶了，玩笑道：「殷醫生真是一點都不誠心，還只給我上白開水？不喝了，不喝了。」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明秀「砰」地一拍桌子，逮著機會替他們家韓醫生出頭了：「允瑄，你太過分了！」又諂媚道：「秀敏，別跟他一般見識，小孩子家家的，忒不懂事兒！」說著，還橫了我一眼。

    我摸了摸鼻子，無奈道：「我這兒可是為了你們好，不領情就算了。」

    明秀忙問：「怎麼說？」

    「嘖嘖！」我仔細地再次打量了韓醫生的面色，沖明秀拱手道：「明秀哥，您可是真行啊！虎東哥和孝真嫂子努力了那麼久還不見動靜，您這……恭喜兩位了，這回虎東哥可真是要嫉妒死了，哈哈！」

    明秀還不明白：「怎麼就恭喜我了？怎麼虎東就嫉妒了？……」

    還沒問完，秀敏伸手揪住了明秀的耳朵：「我就說呢這幾天怎麼總覺得身子不對勁兒，例假也沒來，讓你帶套子，你偏說沒事兒，死鬼，這不有事兒了嗎？！」

    明秀一愣，繼而狂喜，木愣愣地看著我：「允瑄……我，要做爸爸了？」

    我微笑頜首。

    明秀猛地站起身，一把抱住秀敏轉了一圈，欣喜欲狂：「我要做爸爸了！秀敏，我要做爸爸了！」緊走兩步湊到櫃檯後的汐延面前，一把抓住汐延的手：「汐延，你聽見沒有？我要做爸爸了！」然後又抓住旁邊侍應生的手：「聽見沒有？我要做爸爸了！」

    看到明秀興奮得上躥下跳，我搖頭失笑；秀敏卻是看不下去了，走到明秀身邊揪住他的耳朵：「你給我消停點！我還沒說要生下來呢！」

    剛有些冷靜下來的明秀頓時又不淡定了：「什麼？！」

    「去，那裡坐好！」秀敏指了指椅子，頤指氣使。

    明秀這時候不敢有絲毫的脾氣，乖寶寶一樣「哦！」了一聲，走到椅子旁，正襟危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秀敏。

    秀敏卻是伸著擋住了明秀的視線：「別看著我，煩！」

    明秀低聲下氣地諂媚，秀敏則是使著小性子，不耐煩地不想理會。我看得津津有味，飯也吃得津津有味。

    等我收拾好桌子，洗好碗過來，兩人貌似已經談妥了，我笑問道：「怎麼說？」

    明秀的興奮勁兒還沒緩過來，忙道：「現在就開始籌備婚禮，總不能讓秀敏挺著大肚子穿婚紗吧？」

    我又看了看秀敏，剎那之間，彷彿臉上就多了一層母性的光輝。她撫了撫肚子，頜首。

    我鼓掌：「那就恭喜兩位了。」

    這時明秀才問道：「允瑄，昨兒那頓多少錢？」

    我問：「酒喝了多少瓶？」

    「好像是12瓶吧？」明秀轉頭問道：「汐延，是不是12瓶？」

    見到汐延點頭確認，我笑道：「那您就給個1000萬吧？」

    「不行！」明秀卻搖頭，正色道，「允瑄，俗話還說呢親兄弟，明算賬。平時哥幾個聚在一起吃點喝點的話，談錢傷感情；但是昨兒是我擺桌請的客，還是有多少算多少吧？」

    「這樣啊？」我想了想，「那您就再添個1000萬吧？」

    聞言，明秀掏出支票簿寫了起來；秀敏則是咋舌：「這麼貴？」

    「您問他。」我指了指明秀，笑道：「這可是明秀哥自己說的，別替他省錢，要有面子。面子哪裡來啊？還不是得用錢砸出來？」

    明秀把支票遞給我，臉上裝作一臉肉疼：「允瑄啊，我賣一個禮拜的炸雞也比不上你這裡一晚上的進項啊！嘖嘖，真是暴利啊！」想了想，又道：「不行！就這麼把錢給你我也不甘心，昨兒那酒再去拿兩瓶給我，我好去拍拍我丈人的馬屁。」

    我從倉庫裡給他搬出一箱：「您也別厚此薄彼，有了岳父岳母就忘了爹媽，自家老爺子那裡也給拿兩瓶去吧。」

    「行！」明秀也不客氣，把酒搬到車子後備廂，衝我招呼道：「那允瑄，我們先走了？」

    我微微頜首：「嗯，路上小心。」

    明秀前腳走，後腳洪勝成就來了。與昨天灰敗的臉色相比，今天的氣色雖然沒好太多，但畢竟等死的想法已經沒了。

    我把他請進屋，又給他泡了壺茶，才問道：「洪先生，感覺怎麼樣啊？有沒有哪裡疼或者癢啊？如果有的話，您一定要跟我說。」

    洪勝成搖了搖頭，給我遞過來一個布包，說道：「殷醫生，你看看夠了嗎？不夠的話我再去想辦法？」

    我納悶，打開布包一看，赫然就是5條炮製好的蘄蛇，頭尾齊全、條大、花紋斑塊明顯、內壁潔淨，品相很是不錯。我不由搖頭失笑：「洪先生從哪裡找來這麼多？」

    「有個倒賣藥材的朋友本來準備浸酒用的。」洪勝成又問，「殷醫生，夠了嗎？」

    我仍舊把布包紮好，又掏出藥瓶交到他手上：「洪先生，藥呢我已經給您配好了，這些個蘄蛇您還是帶回去吧？」

    「配好了？」洪勝成接過我遞過去的藥瓶，一臉希冀地看著我：「殷醫生，吃了這個藥我的病就會好嗎？」

    「配合針灸的話應該沒問題。」我取出針夾，「現在幫您行針？」

    我一邊行針，一邊叮囑道：「洪先生，這藥丸啊您每次服用3克，大約就是30粒的樣子，早、晚各服一次就行了。」頓了頓，我又道：「要是服藥過程中，您要是有什麼心煩、失眠的症狀一定要知會我，明白嗎？」

    洪勝成咬著牙，忍著疼，應道：「嗯，我知道了。」

    ……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從櫃子裡取出一個檀木盒，給還是不給？這是一個問題。

    洪勝成此時正在穿著衣服，看到我的樣子不由納悶道：「殷醫生，怎麼了？」

    「把手伸出來，大拇指伸平。」我取出一枚核桃，讓他夾在食指和拇指之間，目測了一下中間的縫隙，差不多是1.5公分的樣子。我搖了搖頭，又從盒子裡取出配對的另一枚核桃，一臉肉疼地說道：「給您盤著吧。」

    洪勝成接過核桃，有些不明所以：「盤？」

    「這對核桃叫燈籠高莊獅子頭。」我從盒子裡掏出另一對，一邊做著示範一邊解釋道：「使兩枚核桃在手心裡順時針或逆時針旋轉，兩核桃各自翻滾在掌中成對應之勢，猶如日月輪番交替，能使陰陽之間調和互補，可以增加手部靈活性，帶動週身血液循環。」

    洪勝成學著我的動作，問道：「是這樣嗎？」

    我微微頜首：「把玩核桃時，兩枚核桃在手裡互不接觸，盡量不要發出碰撞的聲音，我們管這個叫文盤。」

    洪勝成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核桃的成色，又比較了一下我手裡的，即使不懂行，也看出了端倪，不由比劃著問道：「怎麼我覺得殷醫生手裡的比我的看上去漂亮多了？」

    「那是啊！」我微微有些自得，我手裡的這一對是當年西北王張作霖盤玩過的，紋理呈擰花狀，通體呈紫紅色，紅中透亮宛如紅玉，「您猜這一對核桃我買了多少錢？」

    洪勝成下意識地追問：「多少錢？」

    「6000萬，還是我強買來的，這一對啊有近兩百年歷史了。」我把核桃舉在他耳邊把玩著，「您聽這聲音，有什麼感覺？」

    他仔細聽了聽，皺眉想了想：「像是石頭碰撞的聲音？」

    我點頭解釋道：「這文玩核桃啊，把玩時間越長，聲音也就越清脆，也就越有玉石般的感覺。」

    洪勝成想了想，問道：「那殷醫生，我手裡的這對值多少錢？」

    「那對啊？不貴，大概也就10來萬的樣子。」看了看洪勝成的神色，我頓時有些不自然，「幹嘛？您不會是想要我手裡的這對吧？」

    洪勝成眼巴巴地看著我，點了點頭：「我給你8000萬，怎麼樣？」

    「不成！」我一口回絕，「洪先生，所謂有錢難買心頭喜，這事兒沒商量！」看到他直勾勾地看著我手裡的核桃，我不由勸道：「我教您盤玩核桃啊，還是以健身為主，再說您才剛剛入門，還處於圖個新鮮的階段，沒必要著急去買好核桃，就這樣子的盤著只圖一樂罷了。等您盤了一段時間，真心打算入道的話，我再給您去挑對好的，怎麼樣？」

    洪勝成還是聽勸的，戀戀不捨地看著我把核桃復又裝進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