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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斷旗 文 / 沫言半城

    呂伯歪著頭看著面前不斷給自己磕頭的人,似乎是想不明白這人為什麼要給自己磕頭:「你要我救你?」

    聞言,地上那人便停下了動作,滿臉熱切地看著呂伯。

    鳳飛見這人將臉露了出來,不由凝神望去,沒想到竟然是一貫地以蘇成馬首是瞻的鄒文。

    鄒文見呂伯臉上的皺紋都笑了開來,還以為他答應搭救自己,正大喜之下又要叩拜的時候,卻聽見呂伯緩緩地說道:「咦?你要我救你我便要救你不成?我憑什麼救你呢?」

    鄒文頓時便如喪考妣,面如死灰。

    「不!」

    鄒文撲倒在呂伯的腳下,抓著呂伯的衣擺不住地哭求道:「求求您!求求您!我還不想這麼早死!更不想那麼可怕的死去!只要您能讓我不似,就算是您讓我去殺人都可以!」

    「哦?」

    呂伯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笑容來,慢慢地衣擺拉了出來之後輕笑著說道:「殺人都可以?」

    鄒文瘋狂地點頭,就怕頭點得慢了呂伯就會反悔。

    「嘻,這樣啊,那我想想啊。」呂伯繞著鄒文轉了幾圈,忽然雙眼一亮,指著蘇成說道:「那你去把蘇成殺了吧,這件事情很容易的,你覺得呢。」

    鄒文驚愕地看向呂伯,沒想到竟是要去殺蘇成。

    鄒文愣愣地看向了蘇成,想到前幾年跟隨在蘇成之後得到的好處,但是又想到平日裡蘇成對自己的不屑以及呵斥,面容便越來越猙獰。

    「嘖嘖,你若是沒辦法答應,那我就沒辦法救你了啊!」

    此言一出。花圃上空的氣氛登時一凝。

    下一刻,所有喝過骨血酒的人都撲到了呂伯的腳下。

    「求求您,我也不想死啊!」

    「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您大發慈悲啊,嗚嗚……」

    哭號聲塞滿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叫人頭腦嗡嗡作響。

    呂伯看著這些匍匐在自己腳下告饒求命的人。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看向蘇成的眼睛裡不斷閃著嘲諷:「好啊,你們想活命,很簡單,要了蘇成的名便可以了。嗯。拿著他的身體的某一個部分,諸如手指啊什麼的,交到我的跟前。我就給你幫骨血酒的壞處祛除。怎麼樣,合算吧!」

    蘇成冷眼瞧著,卻是不發一言。

    院子裡這些哭饒的人得了呂伯的這句話。便一個個像是充血了一般,個個挺著胸膛直剌剌地站在蘇成的面前,虎視眈眈。

    院中的光線本就不好,這會兒被人擋住之後,蘇成只覺得眼前一片不清楚。瞇了瞇眼睛,蘇成仍舊靠在一旁,端起酒杯湊近嘴邊正欲喝下的時候。卻被人猛地拍翻在地。

    那酒水灑在了地面上,在昏暗的光線下暈開了一圈又一圈。蘇成看在眼裡,嘴角卻是綻開了一朵妖異的笑容。

    站在蘇成面前的人均被唬了一跳,人群微微鬆散了開來。

    許是看出了這些人的遲疑,呂伯在人群後不慌不忙的添了一句:「哎喲,都這個時辰了,時間很緊張啊。」

    圍住蘇成的人頓時心中一緊,心中的那些顧慮比起自己的小命頓時顯得無關緊要了。

    「蘇成,你還是自盡吧!」

    當先說話的是鄒文,許是先前被呂伯的一些話所激,又或者是因為先前想到蘇成對自己的種種而覺得不忿了起來,鄒文的這句話竟是說的十分的坦然。

    蘇成放佛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哦?憑什麼呢?」

    「憑你這條命關乎我們在場的十幾條命。」

    鄒文的這句話得到了這些人的認可,於是冒頭的人愈來愈多。

    「咦?鄒文,你好歹跟了我幾年,莫不是忘了我是怎麼樣的人?」酒杯被打落在地,蘇成手中缺少了把玩的物什,皺眉看著空蕩蕩的雙手,好一會兒才捉起腰間的玉珮玩了起來。

    鄒文臉上的表情頓時恐慌了起來,他竟是把蘇成平日裡的為人給忘記了。

    「行了,你們可別癡心妄想了,我蘇成的命,豈是你們可以隨意拿去的?我的命……呵呵……」蘇成慢慢站起了身子,隔著人群遙遙地看著呂伯,「這些便是你的招數了?真是——」

    蘇成的話雖然未說盡,呂伯卻是瞧出了話中未盡的意思,登時惱怒異常:「哼,我知道你為何如此無懼無恐,不過是等著那個清顏罷了!」說到此處,呂伯撥開了擋在身前的眾人,一下子來到蘇成的面前,抵著他的身子說道,「或許你的消息閉塞了,你難道不知道清顏已經被人拿下了?」

    蘇成因為呂伯的靠近而不悅地皺眉,卻是被呂伯誤認為蘇成的確不知道清顏被拿下的消息,頓時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呂伯陰狠的話語卻沒有歡樂蘇成的恐慌,他只是嫌惡地推開了呂伯,稍稍站開。

    而鳳飛聽到呂伯的話大吃一驚,這清顏的事情是下午剛剛發生的,而這呂伯不是一直在銅錢客棧麼?難道說呂伯竟是有些大小寶都無法窺探到的手段?

    其實這是根本怨不得大小寶,大小寶兩人本著守成的想法,只是想佈置都放在了房間之中,再加上呂伯在作為客棧老闆的身份時,並沒有任何讓人起疑的地方,大小寶的忽視也是正常的。

    鳳飛正懷疑著呂伯如何得知清顏之事的時候,呂伯卻是將一把黑黢黢的旗子拿了出來。

    「蘇少爺,你應該是認得這把旗子的。」呂伯緩緩地撫著旗柄,像是在緬懷著什麼,「這裡面可都是那些人的魂魄呀,那些人可都是蘇少爺你所熟知的呢。」

    不待蘇成做出反應,呂伯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事的模樣,咧開了嘴巴對蘇成笑:「蘇少爺,你還不知道我是如何知道清顏之事的吧?還想知道我是怎麼拿到這把旗子的吧?」

    「我告訴你哦,是你的哥哥蘇在告訴我的。告訴我清顏的情況,給了我這把旗子,還讓我給你送一句話,嗯嗯,我想想看是什麼來著。」呂伯摸著自己的下巴,似乎回想的有些困難,著急地扯下了幾根鬍鬚後才說道:「想起來了!蘇大少爺讓我與你說『我恨你這個沒有兄弟情義的弟弟,罔顧我早年對你的所有真情實意,從此以後,你便是死也與我沒有關係,我只當做從來沒有你這麼一個弟弟。』」

    蘇成眼中的神光頓時渙散了開來,卻又在下一刻凝聚著看向了呂伯:「這些不過你的一面之詞,我如何相信?」

    呂伯見蘇成這幅無所謂的樣子頓時氣急,猛地這段手中的旗子扔在了蘇成的面前:「這面旗子便是證據!」

    隨著這面旗子的落地,從斷裂之處便飄出了陣陣讓人不易察覺的黑霧來。

    「呂伯,你的話越來越讓我無法相信了呢,哎,當初的呂伯究竟去了哪裡?」蘇成吊兒郎當地感歎一句,便激的呂伯臉皮發漲。

    呂伯正欲回嘴的時候,卻發現那斷裂的旗幟當中猛地竄出了一朵黑的駭人的濃霧來。

    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雖然因為心中害怕往後退卻了幾步,卻又壓不住心中的好奇伸長了腦袋看著地上那斷旗的異象。

    在旗子斷裂的時候,鳳飛的心頭便閃過一絲不妙,下意識地就要現身,卻被腳下的石頭一絆。

    低頭望去,在她的腳邊有著一塊黑的發亮的石頭,直覺這塊石頭會有什麼特殊之處便撿了起來,而在回神的時候,那團濃黑的霧氣被噴湧了出來。

    隨著黑霧的瀰漫,陣陣淒厲的鬼叫聲也漫入了眾人的耳朵之中。

    在這一瞬間,大家才意識到了不妙,紛紛想要躲閃開去,但已為時已晚。

    這面旗子是清顏拘鬼的旗子,在下午的時候因為想要奪取鳳飛、元覺和鳴鳳性命的時候放出了一半,此刻鬼霧之中的鬼物已經少了許多。但即便是少了許多,也不是在場的這些凡人能夠匹敵的。

    這些鬼物個個面露凶相,拖著恐怖的身子,模糊的五官,不管是任何人都沒辦法逃脫他們的攻擊。

    一時間,院中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我們要不要出去救人?」

    鳳飛總歸是心中善良,看著那些人或是被惡鬼咬去了眼耳口鼻,或是被拉斷了四肢,不由出聲問道。

    元覺搖了搖頭。

    雖然這些人看似無辜,卻不一定沒有參與到蘇成的這些事情當中,他們激不起他的任何同情。

    所有的人都在躲避,唯獨呂伯站在原地,滿臉淒涼地看著這些惡鬼,任由他們在自己身上撕扯下血肉來,只是因為疼痛而緊緊皺著眉頭。

    「嗚嗚,我的兒啊,爹對不住你!鴛情,爹也對不住你!」

    看著這些沒有四肢的鬼物以及有著大肚子的女性鬼物,呂伯不由想到了自己的軒郎和鴛情,以及那個還未出生就丟了性命的孫兒。

    「都是我的錯啊!」呂伯的話隨著惡鬼的噬咬而變弱。

    「元覺!」

    鳳飛卻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低喝了一聲便提身出去,僅管這些人該死,但是也不該這麼個死法,曾經死去的人還未得到昭雪。鳴鳳自是緊隨著鳳飛而出。

    看著衝動的鳳飛,元覺只無奈卻又溺愛地歎了一口氣,隨即也跟了出去。

    一直趴在花叢中的金銘見鳳飛、元覺和鳴鳳都跑了出去,嘀咕了幾聲也只能跟著現了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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