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四十七章 閒情逸致 文 / 吉敢
張永弟睜大眼睛看著紅綠燈,這是在現實中第一次看到,又看著不斷來往的人群和車輛,感覺一切都是這麼新鮮,長了這麼大,是第一次來到了fd市區。與農場相距不過四十里路,而且道路又如此便捷通暢,卻在十六歲才來,說起來別人都不會相信。
老皮說:「我們先去買衣服,再去找丁仔去唱歌吃飯?」張永弟點著煙說:「你們看著安排了,我是沒意見的,不過,你們帶去書店買幾本練功的書,好久沒看那些書了。哎,老變,你不是說要買一個call機麼?」老變說:「錢都給我媽兩百了,沒錢買了,下次吧。」老吊說:「破爛,帶了多少錢?看夠買幾套?」張永弟說:「帶了七百塊,就買五六百塊錢吧,留一兩百抽煙,到時候有錢了再買。」老皮說:「一雙一百二三的皮鞋,一條四五十塊的皮帶和錢包,兩條一百五的褲子,再加兩條六七十塊錢的衣服就行了。」
張永弟跟著老皮他們走進一家家的衣服店,各種品牌看到眼花瞭亂:花花公子,啄木鳥,金利來……感覺到自己非常的老土,有些拘束,一切意見都是他們抓,看到老皮熟練的砍價,張永弟心想:「他不去做生意,還真是太虧本了。」都說女人愛逛逛街,但張永弟看到老皮他們也是熱衷於此,買這兩套衣服也逛了一個半小時,而且還不是為他們自己買的,還真是佩服他們的耐心。
張永弟跟著老皮來到丁仔的家,他家也只是三間瓦房,院落中打著一口井,看起來並不富裕,他家附近就有一條鐵路。
丁仔長得並不高,一米七,長形臉,一雙小眼像綠豆,總像是在微閉,臉部倒沒有粉刺,平嘴稀眉,看到老皮,他高興的說:「你這傢伙這麼久沒來,是不是忙著摳妹仔?」老皮說:「哪有像你一樣,天天當皇帝,夜夜換新娘的,這個是張永弟,叫破爛就行了,現在和我一起幹,今天是跟他來買衣服,順便看看你了。」
張永弟笑著遞過煙點點頭,丁仔接過笑呵呵的說:「破爛就是你呀,你的輝煌戰績,我們都知道。」張永弟驚說:「不會吧,這麼遠,連你們都知道?」丁仔點著煙說:「你們農場每天都有這麼多人來,哪個不說?再說,你的事又不是小打小鬧,整個村的都出動的找你,鎖壩就這麼小,能不知道麼?來來來,都進來,知道你們要來,買了好多菜,我們邊打火鍋邊說,吃完了我們去唱歌,晚上我們再去迪斯科。」
張永弟說:「晚上老皮他們留下,我還要回去看礦,下次再跟你們去了。」丁仔說:「這樣啊,那好吧,老皮,米酒還是啤酒?」老皮說:「喝啤酒吧,你爸媽呢?」丁仔說:「他們出去喝酒了,今天有人結婚,我家這一個月就接到了四五張請帖,兩個老做的錢都不夠去喝這些酒。」
老皮搖頭說:「這也沒辦法,人情麼。」張永弟說:「不過,我覺得中國人,也太那個了,紅白事多的夠嗆,建房子,擺酒,上大學,擺酒,你看,就現在連考上一個中專也擺酒,不知他們是怎麼想的,請來請去,最後還不是吃自己的。」老皮說:「管他這麼多,反正辦酒就有錢賺,大家都有這個心理,話又說回來,如果窮人一個月接到四五張請帖,他又沒什麼事辦的話,也真夠慘的。」老變說:「最氣的是那些跟你不怎麼熟的,也寫請帖給你,你才氣呀?」老吊說:「他才不管你,以後我結婚,擺他四五十桌的,只要我認識的,一個都不放過。」張永弟說:「你還真是貪錢鬼。」老吊說:「什麼貪錢呀,你不請他,他以後也會請你的,現在這種人多的是,不請白不請。」
丁仔擺著手說:「算了,不說這個,中國人就這鳥樣,做什麼事都愛請來請去。老吊,晚上要不要叫你的老相好出來。」張永弟笑著說:「老吊,你在這還有老相好?還真是看不出來。」老吊說:「那個哪裡是什麼吊相好,就是浪妹一個,請她吃個夜宵就跟你開房了,找過她幾次,老皮他們就說是我相好了。今天不用叫了,晚上看能不能摳到一個,沒有了再去找她。」老皮說:「丁仔,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好新聞,說來聽聽?」
丁仔搬著椅子給大家坐下後說:「也沒有,就是小虎上個星期拿貨,給人家抓住了,現在花了四萬多,還沒搞出來,看樣子,最少也要判個十年八年的。」老皮說:「我聽你說過,好像他也做了一年,也算是老手了,怎麼還會被抓?」丁仔說:「跟他一起去的人太假jing了,那吊人叫爛炮。有一個路人碰到了一下,人家跟他吵了幾句,就傻逼逼的打人家,兩個警察走過來,爛炮又怕,就跑,一個警察去追,一個看傷者,傷者又說小虎跟他是一夥的,那警察又問著小虎,小虎也脫不開身。在sy市的大街上到處是警察,爛炮哪能跑得掉,沒一分鐘就給人家抓住了,警察也不是吃素的,看到小虎他們特別的慌張,就帶去派出所,後面,結果就出來了。我早就跟小虎說,爛炮那人太張揚,不能合他一起,小虎又說他能打,好了,合在一起搞不到五次就出事了。」
老皮又問:「小虎這次搞了多少錢的貨。」丁仔唉歎的說:「這次搞了一萬五的貨,他家就他一個男孩,他爸每天都借錢找找關係拖人去說,他媽每天都以淚洗臉,看到挺可憐的,我現在都不敢去他家。」做孩子的不爭氣,傷心的永遠是父母,可憐天下父母心!
丁仔說:「水開了,老皮,放雞肉放肉丸,說起來,前幾天我們賓海的還跟尖頂的打了一架。」老皮說:「有多少人打?幹什麼打?」張永弟聽過鎖壩有四大天王,每個人又管一個區,分港務區,車站區,尖頂區,鐵路區。
賓海歸鐵路區管,老大叫塌鼻雄,丁仔是他的馬仔。丁仔說:「也沒什人,就二三十個人,他們過界收保護費。」
張永弟問著:「什麼保護費?」丁仔笑著說:「還有什麼保護費?你還真是過癮。就像電視那樣的啦,髮廊的,排檔的都收。」張永弟又問:「髮廊的一個月要給多少錢?」丁仔說:「這就要看規模了,小姐多的就要收多,小姐少的就收少,一般五個小姐的最少兩千一個月。」張永弟又問:「排檔的呢?」丁仔說:「少的幾百,多的上千,你怎麼喜歡問這個?是不是想過來跟我一起干呀?像你身手這麼好,容易上位喲?」
張永弟搖頭說:「我不想,只是隨便問問。」老皮說:「後面怎麼樣了?有沒有死人?」丁仔笑的說:「死人,哪有這麼容易?再說,也不敢搞死人呀。」張永弟問:「打起群架來,你們還怕搞死人呀,你們不是黑社會麼?」
丁仔笑著說:「你問的這些話,真的像小鬼,死一個人事情就大了,一般打群架都是很少死人的,哪像電視演的那樣,人的命好像不要錢的,要死多少就有多少。好了,老吊,可以放菜了,老變,拿鹽拿油過來。」老皮說:「那你現在不是不敢到尖頂公園那去玩了?」丁仔說:「哪有什麼不敢的?我們小的打完了,老大的就去說了,這事也解決了。如果他們還動手,就是不把他們老大的話放在眼裡,老大是很沒面子的。」
張永弟說:「你們經常打打殺殺的麼?」丁仔搖頭說:「打大的就沒有,打小的倒是經常,喝醉酒就打,不過都是我們自己的小事,不是老大叫我們,破爛,你真的能一個打幾個呀?」老吊扭開啤酒倒著說:「我們三個對他是一點勝算也沒有的,破爛是練過的,剛才他就買了六十多塊錢的練武書,還有臂力棒和擴胸器,也就他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老皮也點點了頭,張永弟說:「沒有這麼誇張,一兩個都有可能?」丁仔說:「像你這種長得帥又能打,摳妹仔是最容易的,如果你晚上不回去,保證你隨便摳兩三個。」張永弟說:「你別誇我了,我哪長得帥?」丁仔說:「你本來就帥,我是實話實說而已,別光顧著說話,菜都爛了,來來,快點動手。」張永弟說:「你們一般白天都是在家呀?」丁仔點點頭說:「大多數都是在家睡覺,出來混的人都是這樣的,白天一條蟲,晚上一條龍。」
這時,走進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一套藍白色的短裙校服,戴著一副眼鏡,她長得瓜子臉,長眉小嘴,左手上抱著一疊書,看上去很文靜。長相與丁仔差別很大,根本就不像一個父母生的一樣。丁仔說:「放學了,快來吃飯,我們準備吃,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女孩子說:「你們先吃,我等下跟阿弟回來一起吃,我回房了。」
張永弟說:「你妹還是挺害羞的,現在上高中啊?」丁仔說:「在鐵中上高二。」「鐵中,馮莉莉就在這個學校讀書,要不要去找她?算了。」張永弟心想著。老皮玩笑的說:「你妹長得這麼靚,有沒有人追你妹呀?」丁仔說:「鐵中又不像民中(民族中學),校規挺嚴的,我妹又學習又好,也不會去想這個的。如果真的有人想去追他,給我知道,我踢死他。」張永弟咬著雞爪說:「民中很亂嗎?」丁仔說:「亂,老黎經常跟漢族的學生打架,那裡的學生妹也是最好摳的,老皮他們以前也玩過民中的幾個學生妹,長得還不錯。」
張永弟說:「老皮,你們怎麼摳到的?」老皮說:「到舞廳去就摳了,別看她們是學生,也是浪妹一個,老吊的相好就是在民中。」張永弟笑著說:「老皮,老變,你們有沒有相好呀?」老皮說:「以前泡了一個啤酒妹,現在沒有了。」老變說:「我哪有那吊本事。」張永弟拍著老變的肩說:「放心了,讓丁仔介紹兩個給你,他不是夜夜換新娘麼?」丁仔說:「別聽老皮吹,我有這本事,早就去當雞頭了,那樣賺錢還快。」老皮說:「你去做鴨,賺錢更快!」大家都笑了起來。
丁仔的call機響了起來,他一看說:「媽的,尖頂的跟我們一個人幹了起來,我現在過去看看,你們在家等我,最多一個小時就回來了。」老皮站起來說:「不用了,我們跟你一起去,多幾個人也好一點,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丁仔擺手說:「不用了,你們還是在這等吧,這是我們兩區的事。」張永弟拍著丁仔說:「你也不是跟老皮他們認識一天兩天的,我們一起去,再說就見外了。」丁仔點點頭說:「那好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去跟我妹說一聲,讓她出來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