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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六十五章 利令智昏 文 / 吉敢

    籃球場在二村村委辦公樓(二層)前,離夜市不到三十米,籃球場一邊外靠興華路,與興華路成垂直線的叫連華路,直接勇唐大道,三路形成一個「h」形;籃球場另一邊是一排樹,幾張石墩立在底下作為觀坐椅,樹後一條三米高的圍牆,圍牆後是一片低矮的瓦房區,留條道可直通籃球場。

    房子規化的像棋盤,門對門之間的小巷僅一米半,完全是青石板墊成,污濁的排水溝也隨處可見,這是以前村裡的居住區,現在全部出租給外來者,是勇唐較為混雜的地區,也是治安員經常查房的地方。

    十二點,興華路上的路燈暈昏昏的照著,球場正中站著一百來人,分兩攤站著,壁壘分明,關公,谷華(貓眼)站在中間,大家都不說話,路上已沒有幾個人,就是看到也立刻遠遠躲開。

    谷華,是湖南的,一米七五,身體強壯,頭髮天生卷形,甕形臉,大眼厚唇,怒視著關公,張永弟擠在人群中,看到對方才五十多人,而這邊有八十來人,人勢上,關公就佔上風了,人際交往能力立見分曉。

    張永弟看到了二筒和皮包都站在對方的陣營中,平時路邊擺紙擺搞敲詐的,開摩的拉客的都來了,更多的是生面孔,心裡想著:「出這麼大的事,豐哥怎麼會沒來?」見到兩個治安隊的見到這麼多人,卻拐彎而走,拿出了對講機。

    老吊輕聲的說:「等下我們對皮包狠狠打。」黃海說:「分這麼清干吊,碰到就打,反正今天他們是不好受了。」黎老說:「關公也是厲害,從橋頭村那叫了這麼多人過來。」橋頭村在勇唐村上頭,到干宋都要經過橋頭村,談判就是這樣,朋友的朋友,能叫都叫過來,今天我幫你,明天我幫你,關生說:「破爛中午都跟你們說打不起來的,你們還在這幻想。」李志說:「說不定等會貓眼腦熱先動手?」張永弟笑罵著:「傻逼。」

    谷華勸告著說:「關公,我把你當兄弟,你這樣做太不夠義氣?我跟你出來,就是想勸勸你,別把事情搞僵,到時候不好收拾。」關公說:「什麼義氣不義氣,你一直都在我下面,誰本事大,誰就上位?」谷華攤著手說:「豐哥要我做,我就做,你不能不聽豐哥的?」

    張永弟聽到這,心裡愕然:「豐哥選的是谷華,而不是關公,關公要先斬後湊,驅除對手再上位,可豐哥能容忍這樣的人在自己身邊嗎?」

    關公冷笑的說:「那是豐哥喝醉酒的胡話,都一個星期過去了,都沒有叫你去收帳,實話跟你說,飛虎說豐哥提的是我,等你倒了,我會去跟豐哥說。」谷華厲聲的說:「你一定要這樣做?」關公說:「你沒本事,自然不能上位?」谷華說:「好好,給你面子,你不要面子,我不跟你說這麼多廢話,讓豐哥來說,如果你想現在動手也可以。」關公大笑的說:「讓豐哥看看也好,誰的勢力大一些,誰更有資格上位?」

    張記弟心裡歎息:「關公呀,都混了這麼久,這一點怎麼就看不清呢?既然豐哥已點人了,你又何必去爭,沒有人會喜歡不聽話的手下?自古以來皆是如此,真是利令智昏。」

    谷華打著手機說:「豐哥,關公要跟我爭位,現在帶著人在球場。」五分鐘後,豐哥開著黑色的本田橋車過來,他走到中間,看到雙方一眼。

    豐哥也就跟老吊般大,染著一頭黃髮,下巴略歪,一雙小眼,眉毛稀疏,手裡抓著手機,駝著背,怎麼看也不像老大,與谷華走在一起,他反而更像個跟班的。

    可他站直腰,忿怒伸著手指著關公時,整個氣質都變了,帶著霸氣說:「關公阿關公,我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自己帶人來也不打電話跟我說,你給我聽好,以後不要在勇唐給我看見,不然見一次打一次。」關公臉色一下了變得慘白,豐哥絲毫不念以前的苦勞,一點情面是都不給他,更是不把旁邊八十多人放在眼裡,張永弟搖了一下頭,老吊他們聽到更是面面相覷,有誰會想到這樣的結局?關公一走,他們也不好過。

    「貓眼,把人都帶回去,你們也給散了。」豐哥說完這句話就上車了,看也不看呆然的關公一眼,留下一尾車煙,兩個年青人走上前說:「關公,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了。」三十來個橋頭村的跟著走了。

    谷華大聲的說:「都沒事了,散了散了。」對著關公冷笑便走了,二筒看了張永弟一眼,笑了一下,張永弟點點頭。皮包則是得意的笑,眼裡是充滿了興災樂禍。不只是谷華那邊的人,關公這邊也有人散了,樹倒猢猻散,最後只剩十來個人。

    關生推了關公的肩說:「關公,走吧。」關公搖著頭說:「媽的,我真的錯了,真的錯了,cāo他媽的,上了飛虎那吊人的當了,給他當猴耍了?」關生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關公說:「還有怎麼回事,騙我帶人過來,跟貓眼合計搞我,唉,不說了……」心裡卻想著:「自己醉酒上了飛虎馬子的事可能漏出來了,不然飛虎不會這麼騙我?唉,這吊人還是念著一點點的感情,只是玩了自己一把,沒捅兩刀解恨。」

    關生拍著肩說:「走吧!我們去喝酒,一醉解千愁,明天醒來,什麼都解決了。」關公慘笑的說:「還喝什麼?晚上就要走人了?」一個肥胖的年輕仔說:「關公,樹挪死,人挪活,你還怕沒有地方混呀?你是個人物,到哪都是人物?走吧,去喝兩杯,有什麼放不開?」張永弟心裡說:「唉,也只能這樣安慰了,好不容易爬上來,卻又要重新來過,難呀。」關生說:「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你還怕吊!」關公說:「謝了,以後大家不知什麼時候再見面了?」關生說:「機會有的,大家多聯繫就行了。」黃海他們附和說:「就是就是,現在的電話多方便。」

    關公分著煙說:「好了,人走茶涼,我現在是真正的知道了,還是你們幾個夠義氣,酒就不喝了,畢竟你們以後還要在這混,我也要回去整理整理,我先走了,你們也不用送了,以後有機會再喝,再見了。」大家齊點頭,張永弟說:「那我也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找你們。」沒想到談判的事會這樣的結局終結,更沒想到以後還會拿關公來開刀。

    肥年青仔說:「哎,兄弟,要不要貨?十五塊錢。」說完從口袋中拿出了一顆黃豆大的小紅粒,那是把白粉放進平常飲料用的吸管裡,折疊成小方形,藥量是僅夠吸一次,

    張永弟心一跳,白粉?十五塊,是最廉價的毒品,裡面參著很多雜質,丁仔就是因為沾了這個,把家裡的東西都拿出去賣,後面家裡人都不認,沒錢了就去搶劫,被判了三年。

    關生他們都搖搖頭說:「不用,我們都不沾這東西。」肥年輕仔一批笑笑便走了,張永弟問:「這些人也是膽大喲,出來談判也敢帶這東西?還拿來賣?」老吊說:「他們可能是想如果打起來被砍傷,可以很快就拿出來吸,也就感覺不到痛了。」張永弟說:「唉,人一沾上這東西就完蛋了,我回去了。」

    走在連華路上,張永弟總想著丁仔,第一次見人吸毒,也是從丁仔身上看到的。

    吸毒的過程並不複雜,拿出紅梅香煙的箔紙(並不是所有香煙的箔紙都能用,一般常用的就是紅梅,好日子,阿詩馬,紅塔山等),撕開一小塊,用紙面沾上水來回磨磨,就可拔掉那層白紙(有些人沒水時,就直接用火機燒,白紙自然燃掉),再用紙片卷一條吸管,點上一支煙放在旁邊,把白粉倒在箔紙上,用火機或蠟燭的微火輕烤底部,白粉溶解成煙,吸管把毒煙吸進口腔喉間,並不深入肺部,閉上嘴,再拿起煙來猛吸,一同送入肺部,再呼出,舒爽的同時會感到口渴,就要再喝上一兩口水。

    用針筒注射,那是嗜癮成習,中毒已深,已很難戒,如果是往大腿股部注射,證明是已病入膏肓,無可藥救了;女人經常吸毒後,便會停經,對性愛也是毫無激情可言。每個吸毒者都帶僥倖心理,說是可以戒,但卻是高估自己了,研究表明,90%的吸毒者在戒毒所一年後出來,還會復吸,而10%的吸毒者也不能算是戒了毒癮,生活挫折一來,毅志不堅定的,復吸的機率又會大,一個吸毒者必須在三年半內完全不沾染毒品,才算戒斷。

    張永弟想到:「自從知道丁仔吸毒後,大家到鎖壩去時,也不會再去找他了,毒癮犯的人會為了錢喪失理智,最重要的是怕影響到自己,注射的更怕是得上愛滋病,如果被傳染,那真是冤了八輩子霉。唉,慢慢想來,每個混的,都知道毒品的害處,可到最後,多數人還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上,這就是環境的影響,老吊他們最後會不會走上丁仔的路呀?一旦走上,除了用『死亡』來形容,找不到更好的詞了。」

    (各位銘記:遠離毒品,珍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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