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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一百二十章 回程車事 文 / 吉敢

    張永弟坐在中巴靠窗的單座上,鬱悶吸著煙,車上也才八個旅客,五男三女,兩個女孩子還帶著膠桶衣架和蓆子,很明顯是剛出廠的打工妹。

    車子開了二十分鐘,上來了兩個三十歲年紀的大男人,然後售票員走動說:「快買票,一個人五十。」乘客們叫了起來:「什麼?有沒有搞錯?」張永弟一聽明白了,自己上了「賣豬仔」的車,因為平時的路費也就十塊錢而已,不過,人家沒搶完錢,還算是有點良心。

    所謂賣豬仔,是廣東人的說法,一是那些私人的中巴車往往半路就騙說到目的地了,等乘客一下車,車子油門一加就走;二是兩輛車聯合起來搞,一輛說車壞了,下車坐前面那輛,可人一下車,兩輛車卻同時跑了;三是利用武力威脅加價再丟人;四是售票員找錢是換假幣,例如你給一百或五十,售票員接過錢後說等一下,後面把錢掉包把假幣給你,說是等會再找,這時車就壞,乘客一下車,車就逃了。

    這些都是老吊他們說的,一般知道的人,大多數的都是坐大巴車,由於張永弟趕時間,也沒在意。

    坐在張永弟前座的一個斯文的年青男子站起來說:「你們這不是搶呀?」話剛說完,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眼鏡都被掃在地上,兩個大男人圍了上來說:「快點坐好,別囉嗦,走夜車加費是正常的。」年青仔摸著臉頰,雙眼怒火,卻只能彎腰撿起眼鏡,大家都噤若寒蟬,心裡直罵倒霉,售票員大聲說:「好了,快點拿錢買票。」斯文人勢力單薄,無可奈何的掏出錢,兩個大男人往後退,讓路給售票員。

    張永弟沒動,售票員推著說:「哎,快點拿錢?」張永弟拔出彈簧對著前面的背墊就是兩劃,皮革劃爛了,然後面無表情看著售票員,年青的售票員臉色一下子縮白了,惶恐的後退了兩步,兩個大男人臉也變得嚴峻起來,從司機座旁抓起了兩條半米長的鋼管。

    斯文人看到,立即慌忙的跑到最後面的坐位去,怕打起來時,殃池禍魚。張永弟站了起來,一個側步,冷笑一聲,吐著一口煙,伸著彈簧刀指著他們說:「這錢,想要就來吧?」乘客們慌眼的看著,既擔心又竊喜。

    三個男人看著張永弟的裝著打扮,加上那無畏的態度,知道碰上混的了,一個大男人說:「兄弟既然也是吃江湖飯的,就算了,相見就是緣。」又從售票員手上拿過錢說:「這五十是給兄弟喝荼的。」張永弟看到對方鬆懈,毫不客氣的接過用手指搓了一下,再塞進口袋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謝了,後面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說完後退兩步,坐到位置上,如果剛才斯文人被打或自己拔刀面對時,後面的幾個男人都上來幫,張永弟也不會這麼自私自利,應該說大家都讓怯懦威脅了,要怪只能怪自己,一句話,現在大家得化錢消災。

    物質文明的提高,精神文明卻低落下來,這是社會的悲哀?還是中國人最陋xing的表現?其實,魯迅的書早就告訴了我們這一個答案。

    售票員壯著膽向其他人走去,大家對張永弟是即羨慕又氣憤,心中詛咒著,手上卻乖乖的掏錢出來。收完錢,車子便停了下來,那大男人對張永弟說:「兄弟,不好意思,就在這下車了,你轉車吧。」張永弟點頭側著身帶著防禦性動作下車,惟恐他們突然襲擊,其他人在威脅中也無可奈何跟著下車,車油門一加就走了。

    張永弟罵著:「還要再坐四十分鐘才能回到干宋。」兩個女孩子追車叫著:「哎,還有我們的行李箱……」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消失在車流中,她們失聲痛哭起來,其他人很快的大罵起來,「記住它的車牌,報警。」「人家搞這個還會用真車牌呀,報警又有什麼用?」「他媽的,白白就這樣給他詐了?」「那些人不得好死。」「出車出車禍。」「那人也不懂幫我們一下?」把怨氣怪到張永弟的頭上,大家都同情憐憫的看著她們,卻不知用什麼語言來安慰。

    張永弟搖搖頭拿出那五十遞給兩個女孩子說:「拿著,干宋有沒有親戚朋友?」她們看看錢又看看張永弟,眼神充滿戒備,不敢接,張永弟笑說:「這錢又不是我的,沒什麼心痛的?」她們後退了幾步,張永弟點上煙搖搖頭揣好錢說:「看來,好人還是難做?」

    這次大家上了一輛大巴,人都是坐滿了,過道也是擠著,張永弟他們抓著手架擠著,兩位女孩子摸著眼淚站在張永弟的後面,右手邊是兩個年青仔,一個長髮,一個平頭,都是t恤配牛仔褲。

    張永弟摸出手機想看幾點鐘了,剛一拉出褲袋,長髮的一隻手猛的抓住張永弟的手腕大叫著:「停車,捉到一個賊。」左膝抬起往上衝,平頭的左手按住張永弟的肩,一記右拳揮向張永弟的鼻子,後面三個聲音同時叫著:「停車,送他到派出所去。」「這麼大膽,打死他,打死他!」「停車,我要下車。」

    如果是別人,一定是有慘遭挨打,口難言,冤屈成案?張永弟反應特快,身子微低,右手肘呈v字用力下砸,正好對著長髮的抬起的大腿,左手鬆開手架一抓平頭的右腕往旁邊用力一拉,撞向長髮,在身子斜傾時,左腳一踮,曲膝提起,擊向長髮的下檔,狹窄的空間發揮的動作卻如行雲流水。

    長髮手撫著下體痛叫,眼淚迸出,平頭上半身此時也靠在他肩上,張永弟右手一回抬起,肘臂成曲,對著平頭的右手臂就砸下來,「卡嚓」一聲,關節脫了,平頭仰脖慘叫,像一隻鳴晨的大公雞,張永弟手肘又呈平線回擺,擊中了他的脖勁,他痛嗯的一聲,頭一偏,嘴巴大張,喉嚨發不出聲音,瞬間吸不上氣,整張臉攸得泛紅,眼珠子像要爭眶而出,面容猙獰,摔向道上,旁人是嚇得擠著後退,而後面二個同伴想上前幫忙都上不來。

    平頭一倒,長髮的頭部便露了出來,張永弟的身子半轉,右肘同時往回砸,長髮下體的痛感還沒回過神時,頰部又遭重創,頰肉立即被牙齒催殘,整張嘴都是血,張永弟的左拳又擺,往上擊向下額,長髮身子一歪,聲音還沒發出,肚子又挨一腳,被踢貼在椅子旁,吐著血水痛叫著。

    張永弟手機一收,拿著沒放刀身的彈簧刀,大步一跨,對著長髮的頭部猛踩猛踢,皮鞋和車道都讓血渲染了,長髮痛嚎著,兩個同伴看到了,卻不敢上前幫忙,張永弟的身手不是他倆能應付的,只能躲在人群中無哥奈何的開腔說:「兄弟,算了,算了,再打,他就死了。」張永弟看過去,前面的人恐慌的擠著後退,有人更是擺手說:「不是我說,不是我說的。」這時,車子停了下來,車門也開了,前門邊的人趕緊下車,而中間的車門,在張永弟旁邊,沒有一個人敢走過來。

    張永弟拿出手機,吐了一口水,蹲下,一把抓住長髮說:「這手機是你的麼?」長髮搖著頭,張永弟說:「你們是想搶我的手機?」長髮點點頭,張永弟手一甩,站起來說:「這種賊喊捉賊的把戲我還真是頭一回見到,如果我不是有點本事,不就完了,售票員,你報警沒有?」售票員指著下面聲音有些抖動的說:「司機已經報了。」張永弟又走到平頭那,他正咳嗽喘著氣,一臉的恐懼,張永弟的腳踩上脫節的手臂,用力一挪,平頭痛叫,又大咳,張永弟眼睛橫掃,見兩個年青仔臉色一變,心裡冷笑:「我說不可能只有兩個人敢在車上做事麼?原來還有兩個。」乘客們見張永弟往前走,立即慌著下車。

    張永弟往窗口一看,他們同伴正交叉手搭在胸前,一人靠一個門邊,「想偷襲?老子跟你們玩玩?」張永弟往頭門走下,在要下地時,張永弟奮力一躍,那人抓著匕首捅了過來,卻捅了空,部分乘客看到心都驚悸一下,漏跳一拍。

    張永弟一個迴旋轉身,那人衝上,匕首往下插,張永弟左手擋住他小手臂,右手往旁一攬,壓在他關節上,上下前後夾住用力往內壓,右腳一個旋拐,把他拌倒在地,這就是警察最常用的擒拿手,張永弟再拔掉匕首,插入他的大腿上,又一肘砸斷了他的鼻樑骨,他鮮血直流的痛叫著。

    另一個衝過來,張永弟一拔匕首站起,刀子一甩,衝了過去,他痛叫一聲,前面的肩胛骨處中了刀,直入三分,他的刀往張永弟面上劃時,張永弟右手抓住他腕往下拗,匕首一鬆,右膝擊向他的肚子,左拳又向上衝下額,一腳蹬開,「叭」的摔倒在地,張永弟衝上去再次加工,直到他面目全非為止。

    這時,又有一輛往干宋的車,只有張永弟上前攔上車去,不再乎重買一次票,自己掛著關公的案,不管當地派出所知不知道,反正到派出所去,那是最笨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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