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二十八章 一片春心 文 / 吉敢
張永弟走出小區,看到幾個治安員在前面攔著人,也沒在意,直走過去時,被一個治安員攔住,說:「有沒有暫住證?」張永弟一摸口袋,才想兩證放在床頭沒拿,看到旁邊還站著四五個穿著普通的男女,看來都是無證的,說:「放在家,忘記帶了。」一個治安員說:「過去站好,等會到派出所叫人送來。」如果是三無人員(身份證,暫住證,工作證),一般都要送回遣送站去。
張永弟心一悸:「到派出所,關公的事不知有沒有從那沒有傳送過來,自己名字一對上號,不就完了?」連忙掏出手機給銀鳳call留言,那治安員再次打量了一眼,張永弟問:「這是什麼路?我現在就叫人送暫住證過來。」治安員說:「環帶路十號。」張永弟掛了手機後,掏出煙笑著分給幾個治安員,他們都點頭接過,張永弟笑說:「一天可以攔到多少個呀?」
治安員說:「有多有少,一般都是七八十個,要到月底了,搞點資金髮發。」張永弟又問:「一個人要繳多少錢呀?」治安員說:「也就一百塊,如果是三無人員,只能往遣送站送了。」(註:遣送站有許多黑幕,較為著名的是廣東的孫志剛事件,有興趣的可以上網看看)。
張永弟心想:「一個地方捉七八十個,擺上幾個地方,錢財滾滾呀。」一名幹警從附近的一家店面出來,張永弟走上前遞上煙,幹警擺擺手面無表情的說:「不用,你到那邊跟他們站好。」張永弟吃了個閉門羹,心裡暗罵,只能退回去,對旁邊的治安員聳肩笑笑,而治安們都不約而同的悄悄扔了煙。
見到他們又攔住一個掛皮包的年青仔,年青仔焦急的說:「我昨天才從湖南過來,還沒來得急辦呢?」治安員問:「車票呢?拿車票出來看?」一般外省的車票都可以頂一個星期的暫住證,年青仔說:「車票我扔掉了。」治安員沒好氣的說:「不用說了,到旁邊去站好。」年青人立即慌說:「我真的是昨天從湖南過來,我可以叫朋友過來證明,我……」說這話就知道是第一次出門的菜鳥,治安員打斷推著說:「別廢話了,到派出所去說。」年青人只能忐忑不安的乖乖走過去。
兩個短背心超短牛仔褲,趿著拖拉板的小妹仔,發邊染著桔紅色,模樣倒還可以,給別人一看,就知道是風塵女子,她倆被攔時,立即說:「我們就住在上面那裡,今天出來忘記帶證而已,我們跟李那鋒也是朋友,他在你們派出所的,你應該認識呀?」治安員扭頭看向幹警,幹警走過來說:「李那鋒,認識。」倆女子高興的嗲嗲的說:「你看,我們都是他的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了我們吧。」幹警說:「不行,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亂拿名字來說的?」一個女孩子說:「哎呀,我們騙你幹嘛,他脖子是長了一個紅色的胎斑,警服的號碼是xxxxx,我說對了吧。」幹警說:「所裡都有貼著各個人的相片,要記住一個人名字不是很簡單,你們不用說了,回到所裡再說。」一個不甘心的說:「誰會用心去看那些照片呀?」另一個說:「我們穿這套衣服到派出所不是很丟人?」
幹警笑著說:「你們既然都敢穿出來逛街,還怕丟人。」倆女子不說話,呶著嘴走過去,低聲說:「這麼倒霉,買點東西都要給人家捉。」
一個穿著紅色t恤配牛仔褲,腳上套著人字拖低著頭走過來,讓人一攔,抬頭,一副長髮,黑臉,大嘴,扁鼻,左眼旁還有一大塊黑班的胎記,邊發半遮,他眼睛變得驚惶起來,撒腿轉身就跑,治安員一驚,立即追上去,幹警在後面追趕叫著:「站住,站住。」
沒人看守,現在逃是好機會,張永弟想想又算了,這不划算,看向其它人,沒人敢逃,眼睛齊往追人的方向看,那紅t恤跑了一百米便被追上了,治安員們腳打腳踢,最後拷上,幹警抓著那人頭髮走在前,邊走邊打著對講機,兩個治安員在後扭著那人手臂。
到眾人面前,鼻青臉腫,幹警連甩兩記耳光,罵著說:「跑什麼跑?」那人低頭不說話,搜著他身,搜出一把白色的彈簧刀,還有幾十塊錢和身份證,幹警臉色變得嚴峻起來,張永弟連忙往後靠,貼牆,悄悄拿出彈簧刀從後臀放進內褲,如此一鬧,觀眾漸多,治安員們也沒心攔人了,一輛麵包警車開了過來,張永弟心焦急:「銀鳳怎麼還不來?」掏出手機再次拔號,心跳慌促,額上泌出了汗珠。
治安員叫著:「都上車。」一個人說:「我的單車怎麼辦?」治安員說:「放心,我們會給你們拉過去的。」紅t恤的最先扭上,其它依貫而上,張永弟眼睛直往人群看,剩他最後一個,幹警說:「快點上。」張永弟的腳步一踏車門,傳來了期盼聲音:「永哥。」
呂銀鳳拿著兩證走上前,她一套黑裙,美妙身材和雪白的肌膚恰如其分的展示出,嬌艷的面龐自然引得眾人心底暗讚,張永弟連忙說:「我的暫住證拿來了。」幹警接過對著張永弟看,又對銀鳳說:「你的暫住證?」她又拿出本人的來,對比後,還給說:「你們可以走了。」張永弟欣喜的牽上她的手,輕拍著她臉說:「走吧。」這動作不知引了多少人的羨慕?呂銀鳳心一喜,笑逐顏開。
扭頭見到警車走了,張永弟松氣說:「你再來晚一點,我就完了。」呂銀鳳笑搖著手說:「那你想怎麼打算報答我呀?」張永弟才記起牽著她的手,輕鬆掉笑說:「你說吧?」呂銀鳳說:「那就陪我逛街,你不是讓我買睡衣麼?」跟女人逛街,張永弟頭大,見她欣喜樣,又不忍心拒絕,點頭默許。
走過一家職業介紹所,大門外都立著各種招聘信息的木架子,許多人都在圍看。出門打工,見最多的就是職業介紹所的傳單,但有好多職業介紹所多數都是騙人為主,要去也要去那種一個星期舉辦三次現場招聘會的,一張月卡也就十五塊。對於要求放三五十塊錢押金的,絕對不要理它,它介紹的一定是爛廠,加班時間長,伙食極差,多數人都是頂不住一個星期就會自離。
呂銀鳳指著說:「唉,這麼多人又要被騙了,永哥,聽說勇唐的職業介紹所一個月可以騙幾萬塊錢,是不是呀?」
勇唐只有一家職業介紹,不是正規的,是陳軍罩的,它的欺騙性相對小一些,只需填表費十塊,如果介紹進廠後,干滿兩個星期覺得可以,就再付五十至一百的介紹費,不行,就走人,一般找工的人誰也不會去在意這十塊錢。
張永弟點頭說:「權哥是這樣說過。」
職業介紹所隔壁是一家相館,呂銀鳳又說:「永哥,去照相吧?」張永弟搖頭說:「我不上相的,不照了。」呂銀鳳拖著進去說:「照兩張嘛?只要對著鏡頭喊茄子就行了。」張永弟說:「我真的不想照。」呂銀鳳嗔乞說:「朋友照張相留念都不行麼,永哥?」張永弟沉默,老闆迎上來說:「兩位男才女貌,珠連璧合,一定是非常上像的,先生,能找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真是幸福!」張永弟剛一開口:「她……」呂銀鳳搶斷說:「老闆,快點來幫我們照。」
走進,見到白色的婚紗時,呂銀鳳輕摸著感歎說:「能穿上這個跟自己心愛的男人結婚,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又一聲歎息,繼續說:「對我們而言,也許只是一個潔白的虛夢。」眼眸的嚮往,失落,哀怨盡收張永弟眼底,心底泛起無奈的憐憫酸味,不知如何安慰?
老闆走進來見著,笑說:「是想要照婚妙照嗎?我們還可以配歌,幫你們製作成光盤……」張永弟打斷說:「不需要,就隨便照兩張。」感覺進來就是一個錯誤,老闆聽這語氣不對,終於看出點異樣,說:「那你們挑景吧?」
兩人並肩照了兩個鏡頭後,老闆心說:「跟這麼靚的女孩子照,也不笑,都不知道他怎麼想?」呂銀鳳伸手側抱,張永弟一驚,yu掙脫的低聲說:「不行。」呂銀鳳仰頭哀求說:「永哥……」見她眼眸蒙上水氣,神情楚楚可憐,心便軟了,她連擺三個鏡頭後便說:「再照最後一張,永哥,你抱住我吧?」說這話時,眼睛卻望向那婚紗,張永弟也望過去,不再說話,而是從背後溫柔的摟住她,低聲說:「一起喊茄子。」呂銀鳳真心說:「謝謝你,永哥。」
走出相館,呂銀鳳高興的說:「永哥,我們到菜市場,我今天做一頓好的給你。」張永弟說:「那你不那衣服了?」呂銀鳳說:「晚上再出來逛,反正晚上我們也沒事,那樣天氣不熱,氣氛又好。」這時手機響起來,張永弟一聽,遞給呂銀鳳說著:「劉玲的電話。」呂銀鳳接過,聽了驚訝的叫出:「什麼?真的這樣,好,好。」還著手機說:「永哥,chun仔剛才找過小玲了,跟她要了三萬塊就走了,我現在過去看看。」
張永弟才走幾步,手機又響,一看,是趙權的,「破爛,晚上八點鐘,你帶幾個人去砸一個溜冰場,到時讓海蛇帶你們去,我就不去了。」張永弟皺起了眉,又說:「溜冰場?不知道大不在,如果大,起碼要多點人手。」趙權說:「不大,就跟我們這邊的一樣,我多叫幾個人給你,詳細情況,海蛇會跟你說的。」張永弟說:「喔,我知道了。」呂銀鳳問:「永哥,誰打來的?出了什麼事麼?」張永弟搖頭說:「趙權叫我,晚上有事做,你晚上就不用回來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