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三十一章 殊途同歸(終) 文 / 吉敢
十點半,兩輛摩托車開到明旭廠門口,每輛三個人,四個人一下車,一把拔掉包著報紙的砍刀,氣勢洶洶的就衝進來,李鵬他們腦子一怔,老變率先反應過來,趕緊起身cāo起椅子大叫:「李鵬,關門。」窗子焊著鐵欄,要砍人只能從門口進。
李鵬轉身反手拉門,想要關住門頂一把,誰知一把砍山刀斜劈下來,李鵬右手一縮,前手臂被辟開一塊肉,血水瞬即噴射出來,躲過了斷臂的威脅,李鵬慘叫一聲時,老變的椅子砸了過去,門口三人閃身躲避,李鵬忍痛,左手用力拉門,老變往前幫忙。
門一被關上,老變用手頂住門邊,李鵬cāo起門後的鋼管,分給老變一支時,門卻被人家連踢兩腳,老變和李鵬被撞得跌跌往前走,三人舉刀衝起來,老變大叫一聲,反身對著三人甩著鋼管,由於門室小,敵手三人擠成一團,後邊的又進不來,除了用刀擋著鋼管,根本施展不開手腳,只能不斷的往後退,而李鵬也咬著牙揮著左手的鋼管衝上,敵手一人大叫:「火腿,退後,豆了,拼了。」說完,火腿一退,空間大一些,豆子他們勇氣奔發,老變他們劣勢直下,慢慢後退,李鵬由於受傷在先,體力不支,一不小心,鋼管擋刀偏轉扭身時,背部空門大開,讓人一刀而下,入肉三分,趄趔貼在桌台邊,緊接大腿又挨一刀,李鵬的慘叫聲讓老變心慌意亂,一失神,左肩背被砍中,他奮力抵擋,疼痛更讓他心底感到恐懼,面容扭曲,覺得死亡是如此逼近。
人在臨命之危,有的人是失措絕望,有的人卻是可以爆發出不可估計的力量,李鵬突然大叫:「呀……」的擋開揮頭的一刀,猛地亂揮打,當對手再一刀劃中前胸時,他只是痛呀的再次不要命的上前蠕步逼上,面容怒悍,雙眼嗜紅,渾身是血,在對手眼裡,感覺這種不要命的緊逼像只受傷而發瘋的猛獸,隨時要了自己的命,心直收縮,好似正在爬行的蝸牛瞬息遭到外界輕微碰撞,肉團緊縮,勇猛之氣頓時被膽怯所取代,只能大叫著:「豆子,走。」迅速退了出去,老變眼神隨著他們離去,身心一鬆,恍如隔世為人。
先前李鵬的左手被劃一刀大叫時,其它保安聽到,衝過來,看到有人拿刀行兇,立即大叫著:「快拿傢伙,有人來砸廠了。」等他們十秒鐘後,找到鋼管衝過來時,這幫歹徒已跑回上逃走了,整個過程不到一分半鐘,大家趕緊報警和打120,李鵬和老變氣喘唏唏的癱坐在地上,任由他們作簡單的抱扎,然後送往衛生站。
張永弟接到周佳靜的電話,臉色一變,老吊忙問,張永弟說完後,叫停車,老吊說:「他現在在醫院,肯定有警察給他錄口供的,要去,也要先打個電話問問。」關心則亂,張永弟點點頭罵著說:「媽的,今晚是什麼吊日子,大家都這麼衰。」
呂銀鳳坐在醫院大廳,見到張永弟他們走了進來,忙迎上,見老吊鼻青臉腫樣,忙問:「永歌,你們……」張永弟擺手說:「我們沒事,李鵬他們怎麼樣了?」呂銀鳳帶著他們說:「沒傷到什麼要害,就是要休息幾個月。」
李鵬他倆的女朋友都哭紅著眼睛坐在他們床邊,只不過老變的女朋友與她們一比,實在是天壤之別,想不自漸形慚都難,李鵬見了他們,叫著:「咦,老吊,怎麼了?」老吊摸著臉笑說:「打了一架而已。」張永弟坐下看著他們說:「怎麼樣?」李鵬說:「死不了,今晚來砍我們的人可能是豐言叫來的?」張永弟揉著下巴說:「豐言?」
李鵬分析說:「對,也只有他跟我們有仇,而且今天他又剛好走,那些人好像就是認準我們,其它什麼都不管。」老變接過說:「陳勝益那王八蛋當時看我們的時候,還得意的偷笑,人家問他口供的時候,他還說我們可能在外面惹了什麼人?」張永弟舔著嘴唇罵說:「cāo,說這話,你媽的,等下我回去問問他,喔,對了,怎麼你還去上班?不是說不去了?」李鵬苦笑說:「不是還有兩三天就發工資了麼,我不想便宜這個廠,所以……」
張永弟遞錢給呂銀鳳說:「下去買幾瓶水上來。」老吊拿過說:「還是我去吧,順便買兩包煙。」
老吊走下大廳石階,一輛救護車在旁邊的緊急通道停下來,看到席頭扶著手臂下來,醫生們抬下推車,只見水牛胸前一片血跡,緊閉著雙眼,套著氧氣躺在上面,人們快帶推進急救道。
老吊趕緊轉身,見到店主指著自己,兩名警察衝了過來,老吊撒腿就跑,可大門這時又有輛警車開進來,見著,立即停車,兩名幹警下車圍攔上來,前後夾擊,老吊向左邊跑去,從一名婦女懷裡搶過一個兩歲的小孩子,虎口夾在脖子,嘴裡大喊著:「再過來,我掐死他。」邊說邊向門口走去,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警察拔出了槍對著,那孩子母親大哭著,一名警察拉著她的手,不讓她上前。
喧嘩的人聲,刺耳的jing鳴聲,張永弟從窗口看去,臉色大變,連忙出門,已顧不上去看巧艷她們了,見一辦公室掛著醫生的大褂,便走進拿一條穿上,急步下樓,從另一門走出去,坐上一輛的士說:「夾長鎮。」心說:「老吊,謝謝你。」
張永弟脫了大褂,向穿外望著,大道旁樹木在夜光下整齊的回走,遠處樓群聳立,燈火通明,淡淡的霧氣在燈暈中飄浮,撫摸著每幢建築,還可看見一群正在下班的員工,桔紅色的廠服在晃動,人群逶迤向廠門湧出,這些都是懷著夢想而離家的孩子;一輛閃光的巡邏車馳駛而過,治安員的眼睛時刻瞄向角落,像一貓尋覓著將要出來尋食的老鼠,準備予以捕捉,保定著人們的安睡。
面對此景,張永弟感到煩躁,並帶有微許的厭惡,因為逃亡,是自己現在的唯一選擇,有些懷念家鄉那種空曠黝暗,寂靜中怡爽自然的蟲鳴吱然聲,懷念摩托車在無人的夜色中無憂無慮的喧笑,懷念甩開大衣,膀著身子吐著酒氣東倒西歪的在大道上喧叫,江湖路,一個不歸路,自己還能繼續走下去嗎?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破爛,已經出大事了,你現在馬上離開夾長,沒有我的消息,不能回來,這次可能要一年半載,我會匯一些錢進你帳戶,另外,手機的號碼重新換一張,聽到沒有?」趙權焦急的聲音傳來,張永弟說:「權哥,出了什麼事?」趙權說:「別問了,明天看報紙就知道了,記住,不要隨便跟其它人聯繫。」
張永弟說:「我知道了,權哥,我想求你個事?」趙權說:「什麼事?快說。」張永弟說:「我欠了銀鳳一個人情,我答應了銀鳳,說把她的照片還給她,權哥,我一向是恩怨分明,不想背負人情債去躲,我……」趙權打斷說:「沒問題,我答應你,明天我就給她。」張永弟感激說:「謝謝你,權哥。」
「永哥,是我,小瑞了?」張永弟聽到這聲音,特別意外,笑哼哼的說:「喔,是你呀,你現在過得還好嗎?」小瑞說:「我在干宋進了廠,一個月有一千呢,後天是我生日,我想請你過來,順便還你那兩百塊錢,你有沒有空呀?」張永弟一愣,坦白的說:「真是不好意思,明天要出遠門,你喜歡什麼就拿那錢買吧,就當作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在這,就先祝你生日快樂了。」小瑞叫起來:「這怎麼能行……」張永弟打斷說:「我說行就行,你給我打電話,我真的很高興,有空,再打電話給我吧,再見!」心裡說:「還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
「海蛇,是我,我沒事,你幫我找兩個人教訓一下明旭廠的兩個人,一個叫陳勝益,是是廠裡的保安隊長,一個叫豐言,是個經理,不過他辭工了,你找找看,看他還在不在勇唐。」張永弟心說:「反正也不在那混了,不用給陳勝利面子了。」
之後,又是呂銀鳳的電話,:「永哥,我想跟你走?你等我,好不好?」張永弟只是說了一句:「有空我給你電話。」就掛了機,低聲說:「拿了照片,應該可以新的生活了,趙權,希望你真的能遵守諾言?」
不久,「喔,巧艷呀,我知道了,我沒事,你放心了,再見!」張永弟盯著手機屏幕:「自己這樣,還能給她幸福嗎?還能嗎?」
第二天一早,張永弟戴著墨鏡,買了一份《x報》,登了幾件大事:一是水牛在干宋大酒店門口被槍擊之事,兇犯是蘇明chun,還附著通緝他的照片;二是老吊醫院的事,最後束手就擒,孩子無事;三是他們砸旱冰場的事,二筒由於傷勢過重,搶救無效死亡,而張永弟的大名也在報上……(終)
——————————————————————————————————————總算終結了,應該說有快樂,有痛苦,有困惑,有茫然,有逃避,還好,有你們的淡懷的鼓勵和支持,沒成『太監』,自己也不知說什麼好,在此,感謝花褲頭,周星星,不做一粒沙,暗黑飛龍……以及許許多多一直追看此書的朋友們,非常非常的感謝,至於我幾個月才更新幾章,肯定讓大家火冒三丈,我也曾經在網上看過一段時間的書,知道那撓心的滋味,沒什麼好說(自己也就這水平),只能說對不住大家了,大過年的就給大家送上衷心的祝福——祝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