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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五章 地獄使者 文 / 釋若愚

    光明是與生命息息相關的,而黑暗則代表死亡,現在光卻成了催命的武器。可能連日天子寶光也未料到,光明竟會與死亡聯繫在一起。

    此番他睜開眼睛後,便發現意絕已發出了魔光波。這魔光波來勢兇猛,寶光料不能抵擋,便閃身避過。他的速度竟比持卓還快,所以意絕也不禁一驚,連忙再次出招。

    他這一次準備發出的正是曾擊中持卓的碎心光束,這一招速度之快,眾人也都見識到了,他相信這一擊必中。可就在他招發出了一半的時候,無數道銀光卻擊中了他的後背,他只覺得渾身一陣陰冷,便墜下雲頭來。

    眾阿修羅見狀,不禁一驚,連忙向天空中望去,便發現了一個銀衣的男子。他的銀髮如同月光一般美麗,而面龐也白如皓月,使他看上去既端正帥氣,又溫文爾雅。

    持卓一見,卻終於笑了出來,勉強開口道:「想不到你們月神族也有如此厲害的招數。」

    來人正是月天子寶月,他不禁微微一笑道:「這招叫冷月觀海,讓你見笑了!」

    寶光卻已來到了持卓身旁,伸出手來放在持卓胸前,頓時一道溫暖的光芒射在了持卓的胸口,持卓立刻覺得傷痛減輕了許多,身上也舒服多了。他不禁笑了笑,道:「多謝相助!」

    寶光道:「不用謝!我並不能將你的傷完全治癒,只能讓你減輕傷痛。」

    持卓點了點頭,道:「那麼麻煩你幫征邪也減輕些傷痛吧!」

    寶光點了點頭,才要過去,征邪卻忍著痛道:「我不用你幫忙。」

    可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寶光卻已到了他的身前,道:「我的光輝是每個人都享用的到的。」

    他說著話,手中的光已射中了征邪,征邪頓覺一陣溫暖傳遍了全身,傷痛也減輕了許多。

    寶月見狀,不禁笑道:「這世上又有誰能阻止得了寶光做事呢?!」

    持卓也是一笑,然後便問寶月是如何得知這裡的情況並趕來相助的。

    寶月把摩利支宮所發生的事告訴了持卓,然後道:「我和寶光尋思這自在天的魔眾此刻應該在人間為禍,於是我們便四處找尋,便發現你在這兒與那自在天子戰鬥,便來助你一把。」

    持卓聞聽摩利支宮出事了,心下一驚。他很擔心雯迦的安危,雖然摩利支天神通廣大,但那自在天子卻非泛泛之輩,所以他真的不敢肯定雯迦此時是否還安然無恙。

    寶月並未看出持卓心中有事,所以便準備繼續往下說。誰知在這時,卻傳來一個聲音道:「想不到你們身為光明天子,居然搞背後偷襲,真卑鄙!」

    說話的卻是意絕,此時他又站了起來,但看上去似乎已無法再戰了。

    寶光聽了他的話,卻笑道:「說我們卑鄙!真笑話,如果我卑鄙的話,現在你早已下地獄了。」

    這話不假,因為在意絕中招之時,他正面對著寶光,寶光完全可以在那一剎那出招致他於死地,意絕就算再厲害十倍,恐怕也難以抵擋日月天子的聯手一擊的。

    寶月則道:「是你自己沒察覺出敵人在你身後,這又怨得了誰?打仗連敵人在哪兒都不清楚,那是自己無能,怨不得別人。何況我們不是比試武藝,而是在做殊死搏鬥,為了獲勝,我們自然要動動腦子了!」

    意絕一聽,道:「好!我記得你們,有朝一ri,我一定會血洗月宮!」

    他說完話,便突然蹤跡不見。

    持卓知道寶光和寶月並沒有想殺意絕,否則意絕根本沒機會逃走。但他卻有些不明白他們為何要放過意絕,不過,他卻沒有問。

    寶光卻似乎看出了持卓的心中所想,便道:「意絕很可能是自在天的兒子,如果殺了他的話,那麼天界日後恐怕就無安寧了。」

    持卓點了點頭,卻說:「你想的很周到,可是天界其實已不可能再有寧ri了,因為自在天已派魔眾出動了,麻煩已是免不了的了。既然已免不了了,那麼殺了意絕,日後也許會減少麻煩。」

    寶月聞聽此言,卻道:「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但不殺意絕,自在天始終是師出無名,而殺了意絕,情況就不同了。所以還請你原諒我們的膽小怕事。」

    持卓道:「可是不殺意絕,始終是後患無窮。」

    寶光則道:「雖說如此,可意絕還是殺不得,我想帝釋天也不想讓我們得罪自在天。倘若自在天真的發怒了的話,我們可就成了挑起天界戰爭的罪魁了。」

    持卓雖心知寶光所說的有道理,可心裡卻仍有著殺了意絕而後快的想法,但他卻不再多說什麼了,而是對征邪道:「你們回去吧!我不想殺你們,同時奉勸你們一聲,你們的所作所為,只能樹立更多的敵人。如果諸天都與你們為敵的話,那麼你們恐怕就有滅族的危險了。千萬別聽魔族的蠱惑,他們巴不得你們阿修羅族與諸天反目,鬧個世界大亂,他們好從中獲益。」

    征邪聽了,卻道:「我們阿修羅族有自己的是非標準,有些事不必你們操心。還有你們最好把我們公主給交出來,否則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說完話,便與眾阿修羅飛離了此處。眾天兵也沒有阻攔,因為持卓已下了命令。而阿修羅們剛走不久,諸夜叉王便率夜叉眾來到此處,見到日月天子後,卻都很驚訝,他們實在想不到此處的戰爭竟驚動了兩位天子。

    而寶光寶月在持卓的引見下,與諸夜叉王見了禮,便告辭了。而持卓與諸夜叉王又回了夜叉山,然後又差人到天敬城向毗沙門天匯報了戰況,但卻並沒有做準備回天敬城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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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持卓在北方大陸與阿修羅發生激戰的同時,南方大陸也發生了戰爭。只不過是人與人之間的戰爭,這在南方大陸是時常發生的事,所以增長天對此事也是司空見慣,只是羅剎們的搔擾,卻令他心煩不已,於是便派兵去對付他們,但卻收效甚微。因為羅剎們神出鬼沒,很難抓到他們。所以南方大陸的人們在飽受戰火摧殘的同時,還得遭受羅剎的侵擾。

    但善瓔所居住的那個漁村卻再也沒有遭到羅剎之難,可是善瓔卻已離開了這個村莊。他要尋訪一個知道佛陀法身在何處的法師,可以將素凝的靈魂度脫。

    可是佛陀已滅度一萬多年了,世間的法師法力已越來越低,所以這些日子遍尋名山名寺,卻一無所獲。他隨身攜帶的盤纏並不多,原本期待隨處覓些活幹,掙兩個錢做盤纏,但戰爭卻使得很多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他又如何能找到活幹。加之他又施捨了一些錢給落難之人,現在身上幾乎沒什麼錢了。

    至於他在船上的那些珠寶,卻在當日委託摩利支天代為保管。因為他無法處理那麼多的珠寶,又早已無心享受,所以便任由摩利支天處置,可以說他現在已又接近身無分文的境地了。

    前些日子,他曾遇到軍隊抓壯丁,幸好他跑得快,否則現在也許已死在戰場上了。這日,他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荒村。此時,他全無任何目的了,只希望找一個地方暫時歇上幾日,然後再回家取些錢來。在他家後院的梨樹下,他還埋著一小箱珠寶,那也是他唯一留給自己的一份。他本是想找到法師後,把這些珠寶拿來做酬謝的,但卻不便帶在身上,便留在家中。他本以為在附近城市便可以找到能幫得上忙的法師,卻未想自己走了這麼遠仍是一無所獲。

    他已走了好長時間的路,因此已是餓得慌了,幸好他前些日子準備的乾糧還有一點。於是他在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找開包袱,取出乾糧,正準備下肚,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呻吟聲。

    他靜下神來,又仔細地聽了聽,發現自己確實沒聽錯,於是便順著聲音找去,結果在不遠處的草叢中發現了一個人躺在那裡。他面黃肌瘦,一臉病容,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他的衣著也很破舊,而從他那雙破爛的鞋上來看,似乎是爬山涉水才到的這裡。

    善瓔見他這個樣子,卻呆立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而那人見了善瓔,眼神中卻充滿了渴望,可是張了半天嘴卻未吐出一個字來。善瓔見狀,知道他是太虛弱了,可是他卻不知如何救治。

    而那人卻終於從口中吐出了個字:「水……」

    善瓔聽了,連忙取出隨身所帶的水袋,伏下身來,把水袋送到他嘴邊。但那人卻仍喝不到水,善瓔只好扶著他的脖子,將水倒入他的口中。

    那人喝了水之後,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善瓔又把乾糧遞給了他,他見了,連忙接過,放入口中,三口五口便下了肚。善瓔又遞了一塊乾糧給他,他卻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一塊就已足夠了。」

    善瓔聽了,便把那一塊乾糧自己下了肚,然後又與那個人攀談了起來。善瓔是個性格內向的人,所以話不多,是以並沒有問那人為什麼會到此處,但那人卻自己說了。原來是故鄉遭了兵禍,於是便被迫離鄉避禍,不幸在路上生了病,又無錢醫治,到了這裡,已是又累又餓,加上疾病纏身,便倒在這裡,準備等死了。

    他道:「小兄弟!雖然你這次救了我,但我終是會死在這裡的。不過,臨死前有幸遇到你這樣的好人,也是死而無憾了。」

    善瓔聽了他的話,卻不知該出何言來安慰他,只是道:「你不會死的。」

    那人卻苦笑道:「天下間有誰不會死呢?」

    善瓔聽了,一時無語,而那人卻又問善瓔是為何出來的。善瓔心知自己的目的說出來,會被人恥笑,甚至會讓人誤會他是瘋子,但面前的已是將死之人,他卻又不忍心欺騙,便將自己出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那人一聽,竟對善瓔肅然起敬,熱淚也從他那無神的雙眼中湧出。他仰天長歎一聲,道:「想不到這世間還有如此重情重義的女子!還有如此感天動地的感情。小兄弟,雖然你失去了她,但你實在比天下很多人都幸運的多。」

    善瓔雖認為自己失去素凝和母親是莫大的不幸,但自己卻有幸得見持卓、雯迦及摩利支天,所以自己的確不能算是一個不幸的人。

    那人則繼續說道:「佛陀已滅度萬年有餘,恐怕世間已沒有誰能知道佛陀的法身在何處了!不過,我卻知道一個人,他並不是出家人,但卻精研佛法,我想當世之人無有能出其左右者。而且他還有一項別人所不具備的異能,據說他可以到陰間去為那些不幸的死難者招魂。你正想救你的愛人脫離地獄,他或許可以幫上你的忙。」

    善瓔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連忙問道:「他在哪兒?」

    那人道:「離我故鄉不遠處有個幽冥山,那裡有一座寺院,可惜早在兵荒馬亂中焚燬了,那人就住在那裡。據說他打算重新建造那座寺院,所以每天都在那幹活。」

    善瓔則問道:「你曾見過他嗎?」

    那人道:「我只是聽鄰人提起過,並未見過他,所以並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他的相貌,但是我肯定確有其人。」

    善瓔聽了他的話,卻不敢相信,可是他卻仍抱著一絲希望,只是他擔心,那幽冥山又被戰火洗劫,那位異人是不是還會在那裡呢?

    那人似乎看出了善瓔的心思,便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山上,我就不大清楚了。不過,聽傳聞所說,自從他到了幽冥山之後,每次打仗,都再沒有兵敢上出去搔擾。」

    善瓔點了點頭,又道:「我的盤纏已所剩無幾,所以必須盡快趕到那兒,可是你怎麼辦?」

    那人則笑了笑,道:「我已是將死之人,你在這兒,我也不能再多活幾日。我身上還有幾個錢,可以找村裡人,等我死後,把我草草埋葬,不暴屍荒野就行了。」

    善瓔卻道:「你不必騙我了,如果你真的還有錢的話,又如何會落到這步田地。這樣吧!我把我的錢都給你,你可以在這裡找戶人家照顧你。」

    那人卻搖了搖頭,道:「不必浪費你的錢了!我已快死了,而你卻還得走很遠的路,沒錢怎麼行呢?」

    善瓔卻不由分說,硬把錢袋給了他,又把剩餘的幾塊乾糧給了他,然後道:「如果我死了,那正好可以去見我的心上人。」

    他說完話,便立刻跑了。那人身子虛弱的很,又如何追得上他,只有看著他的背影歎氣道:「你若死了,這世界上豈不是又少了一個至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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