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11商人無情，無原則 文 / 易水歌

    我們是逃回jq市的。

    到達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蔣茹蘭單獨談話。「這裡的工作我會調羿偉或者孔羽來負責。茹蘭，你有沒有意見。」我不想失去得力助手，讓她退出這場收購將是最好的選擇。

    蔣茹蘭搖頭，我放下心來。我終究是為著利益來到這裡的，鳳翔煤礦的種種慘況我除了虛偽的給予同情心外，根本不會再做什麼多餘的事。

    買下它，然後再把它出售，其它的個人感情對生意來說都是阻礙。

    商人在商場上都是無情的，不是嗎？

    「爽哥，建宏投資的曹總邀請你參加今晚由他主持的聚會。」黃盈君送來一份請柬。

    「曹建宏。」我玩味的念著這位交手過多次的勁敵的名字。在這次的競爭者中，也只有他的建宏投資才是我的真正對手。他在官方組織的實地考察活動的前一夜發起這場聚會，這頭老狐狸在打什麼主意？「整備一下，晚上我們準時赴約。」

    在商場上，原則是跌停股，世俗是潛力股。就算我視曹建宏為勁敵，在表面上這個面子卻是要敷衍的。另外，這也是個互相試探的好機會，雖然並不能真正獲得有用的東西，但一些側面的信息卻是可以分析點有用的東西出來。

    蔣茹蘭說她不舒服，要留在酒店休息。這是個低劣的謊言，但我除了諒解以外，更多的是對她的歉疚。我不應該同意她接手這單收購，家鄉的情結影響了她的理智。再堅強的女人也無法拋開對從小生活土地的熱愛，她回來了，因此她迷失了。

    不過，很快就會過去了。白羿偉那邊關於藥廠的收購可以暫時緩一緩，由他來接替蔣茹蘭的工作，而蔣茹蘭則可以派到孔羽那邊散散心。又或者，把黃盈君這個鬼機靈派出去，讓蔣茹蘭留在身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曹建宏下榻在jq市最豪華的五星級豪發賓館。位於豪發賓館五樓的最大一間會議室被他包了下來，邀請上所有的競爭者與jq市相關政府官員舉行所謂的酒會。

    穿梭於各種各樣的老總之中，面帶微笑和所有認識與不認識的人打招呼；扎個群談論一下關於貨幣升值之類的小道消息；互相恭維對方的豐功偉績，女伴的美貌……這就是聚會的全部。

    無聊透頂的聚會，雖然厭煩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偽裝出熱情的面具。面上掛滿『真誠』而又『親切』的笑容；嘴上說著極盡討好與讒媚的甜言，其掩蓋下的只不過是諸如祝你明天破產、跳樓自殺等等惡毒的詛咒。我敢打賭，除了受邀的政府官員外，在場的所有商人都抱著這種心態。

    「花少！」曹建宏大老遠的招呼我。這個外表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壯年男人其實是比任何人都心狠手辣的老狐狸，傳說中他為了不給他那變心的妻子分割家產的機會，竟然喪心病狂的導演了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

    花少是我的諢名。『拆家』的圈子中，花暗示的就是實力與手段。花少的真實意思其實跟我的個人愛好並無關係，當然，就算理解成大眾化的意思也無所謂，我從來不否認自己是混蛋的事實。

    「曹老。」尊敬前輩是社交禮儀中必不可少的基本，雖然曹建宏肯定知道，曹老只不過是老不死的代名詞。我禮貌的將我美麗的女伴黃盈君介紹給曹建宏一起的眾人，很明顯可以看出來，這群人就是酒會的真正主角，負責破產拍賣的jq市政府官員們。

    「花少可是我們投資界年輕一輩的翹楚啊！當然，他的私生活也是精彩的很！哈哈……」曹建宏用爽朗的笑聲介紹我與一眾政府官員認識。其中兩位被我看走了眼，一個是jq市電力公司的老總；一個是民育集團的董事長兼執行總裁。

    「這兩位可是棄政從商的傳奇人物，花少，你可要向他們請教請教經驗哦。」曹建宏對我熱心的像是位真正慈祥長者。但我知道，這老狐狸如此介紹必定隱含著什麼樣的目的，反正，絕不會是表面那麼祥和。

    「不敢、不敢……」兩位被曹建宏稱讚的傳奇人物連忙客套。「長江後浪迭起，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咯。」

    虛偽的，沒有任何營養的客套。看來我並沒有走眼，這兩個老傢伙怎麼也是從過政的，怪不得先前把他們看成了負責破產拍賣的政府官員。

    純粹的商人和政客間是完全找不到共同語言的，我呆在政客們的圈子裡除了無聊之外，更多了種格格不入的尷尬。幸好有我的美貌女伴黃盈君，她的存在使我不至於狼狽的被排擠於外。

    這種時候，半點也不能觸及與破產拍賣有關的任何話題，這是禁忌。與這些政府官員們相處，可談奇異的風土人情；可談風流而不下流的韻事，惟獨不能稍微顯露有刺探破產拍賣內情的意圖，否則，在今晚我就得被判出局。

    曹建宏拉著我離開，說是要介紹幾個業內同行與我認識。我當然知道，這是老狐狸給我的暗號，他有事要單獨與我商談。留下黃盈君與政府官員們繼續打好關係，我跟著曹建宏滿會場與賓客們招呼應酬。

    果然，在會場轉悠了一圈，曹建宏將我拉到了無人打擾的角落。「花少，關於這次收購目標你是怎麼看的。」

    「曹老怎麼看？」老狐狸問我不過是個開場白，順著意思，我自然反問回去。

    「我認為我們這次不應該成為對手，你我應該是盟友，團結起來對付真正的敵人。」曹建宏的眼光飄向了政府官員聚集的那邊，我立即明白他所指的是那兩位棄政從商的傳奇人物。「全國性的公開招標，曹老是不是多慮了？」官商勾結的事累見不鮮，特別是jq市電力公司的前身屬於政府下屬單位，幕後操作的可能性相當的大。

    「這是第三次拍賣。」曹建宏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只知道鳳翔煤礦有過一次骯髒的內部拍賣，後因為鳳翔煤礦工人集體罷工鬧事的抗議活動才最終演變成現在的公開拍賣。

    「不知道吧。嘿嘿。」曹建宏小聲的在我耳邊說道：「第二次拍賣也是暗箱操作。由鳳翔縣政府出面招標，電力公司與民育集團競標，電力公司以7千4百萬的價格強行擊敗了民育集團9千萬的出價。民育集團不服，把這事捅到了省裡，這才有了這次看似公平的拍賣。」

    9千萬！鳳翔煤礦的固定資產評估是7億3千萬！這還是政府給出的保守評估，照我們『拆家』的專業眼光來看，鳳翔煤礦的價值絕對不會低於9億！這些敗家子，這次又要玩什麼花樣？

    我摸出香煙，曹建宏按住我的手，遞給我一支雪茄。「cohiba。」這種東西正是我現在需要的，比香煙更能緩解我的激動。

    「高斯巴。」曹建宏顯然與我同樣的心情，我倆抽著雪茄，誰也不再說話。

    jq市電力公司與民育集團對鳳翔煤礦都是志在必得，但他們應該沒有實力與我們這些真正的投資界大鱷競爭。所要防備的只是一些私底下的交易，這點被我們注意到之後，可以有多種途徑防範。

    我們，我注意到自己的思想中已經把曹建宏看成了盟友。這老狐狸，攛掇人的本事不見生疏啊。我笑，姜雖老的辣，但蒜卻是鮮的辛！最終的爭鬥，仍然還是我與曹建宏兩個老對手吧。

    「蛋糕這麼大。」曹建宏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是分而食之，或是你我私下……」

    我吐出一道煙柱，從曹建宏的煙圈中穿過。「曹老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價格上我們不自相殘殺。」

    「好。」曹建宏要的就是我在這方面的保證。隱蔽的與我碰了下手，低聲吐出一個數字：「2.2。政府方面你不要插手。」

    「花。」我微笑著點頭。

    「花。」曹建宏風度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