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40你再好好想想 文 / 易水歌

    「妹夫。」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為是穆建宏，但聲音不像，我茫然的抬起頭來，看到的是剛才一起架走穆若婕爺爺的那個穿著睡衣的年輕男子。

    「穆建宇。」年輕男人伸手把我拉了起來，扶著我到了二樓最裡間的臥室。

    我猜，這應該就是為我準備的臥室，躺上床，穆建宇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穆若婕的二哥，長得確實跟穆若婕有幾分相似，只是沒有他們穆家特有的野性，讓人覺得應當是那種能講道理的文明人。我看著他，猜測著他的用意。在威逼之後，又來軟磨嗎？

    「妹夫。」我心說來了，穆建宇果然是說客。我用帶點不屑與鄙夷的目光盯著他：「我可以答應你們，但請不要將我的親人牽涉進來。」是的，除了我的親人，他們想幹什麼都可以，包括取走我的生命！

    在這個世界上，我相信我是最重視自己生命的人。因為我有過多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經歷，所以我珍視我能活著的每一天。但在自己的生命之上，我更珍視父母、兄長，因為是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給我活在這世界上的希望。

    他們給了我生命；又給我創造條件與希望戰勝那已經被醫生判處死亡的疾病。雖然生命的磨難為小時候的我製造了數之不盡的痛苦，但我收穫的卻是比任何人都多的多的親情與父母以及兄長的關愛！所以，根本不必來軟磨硬逼這一套，我已經選擇了屈服。

    穆建宇呵呵的笑。「你誤會了。」誤會？我很想用最刻薄的語言鄙視這家王八蛋。

    「爺爺有老年癡呆症，你剛才真是幸運的逃過一劫啊。」穆建宇的感歎令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想起穆若婕的爺爺除了那句『他奶奶個熊』還算吐字清晰外，其它的話就像囈語或者嬰孩那種莫名其妙的發音，我不禁後怕。

    那少將老頭肯定是患有老年癡呆症無疑。我努力的回憶起當時的記憶，那顫抖的雙手，渾濁的眼神，讓這樣的老頭上演威逼的戲碼，虧我想得出來。當時那槍要是再移一點，射中的最少也是我的前胸吧。又一次與死亡擦肩而過，我他媽的這輩子與死神總是這麼親近嗎！

    「妹夫，過去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穆建宇如能看透我的心事般安慰我。然後又跟我聊起他家裡的狀況。他們家屬於既傳統又保守的家庭，特別是對男女之防、貞潔之類的事看的特別鄭重。像我跟穆若婕在dw大廈那晚發生的事，在他們眼裡看來簡直就是驚世駭俗。

    「你想想，你都跟我小妹到那種程度了，在我家裡人看來除了結婚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有另外的解決之途。」我想反駁，但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把我想要表達的說出來。反正我已經決定了答應他們的條件，解釋只能是證明我的愚蠢而已。而且，穆建宇說的很在理，穆若婕，包括她家人在內的思想都是保守的如古代封建社會。我招惹上這樣的人家，活該我自己倒霉。

    穆建宇似乎又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嘿嘿怪笑著說：「你想說什麼？想說我小妹還是處女，你進去一半……嘿嘿，瞧我這當哥的，竟然會談論我小妹的那裡……嘿嘿，妹夫，你不會見怪吧。你一定會當作什麼都沒聽過吧。」

    我突然發現，穆建宇跟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都是那麼能說會道，都是那麼讓人覺得親近，都是在接觸後發現他們是那種最沒心沒肺的混蛋……徐華邦，穆建宇這傢伙肯定是另一個銀行家那樣的混蛋。

    「對了，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這事怪不得小妹，你想一個小姑娘受了你這種混蛋的欺負。妹夫，我叫你混蛋你不會介意吧？」我說不會，我以混蛋為榮。穆建宇就拍著我的肩膀笑。「小妹不敢跟家裡人說，當然，你知道，要是她一早就告訴家裡的話，這事恐怕不會像現在這樣和平的進行。我那火暴脾氣的大哥可是個只知道蠻幹的傢伙，說不定一早就帶上幾個心腹把你給剁了。」

    穆建宇嘿嘿的笑，我陪著乾笑。穆建宏我是領教過了，他給我的拳頭至今都還在痛。特別是脅下那一拳，雖然沒真正傷到骨頭，但要完全恢復肯定不會是幾天的事。想起他的性格，想起他那句想斃了我的話，我怎麼敢懷疑穆建宇所說的。

    我相信，相信他這是在暗示我某些後果。確實，這個軍人世家有這樣的能力。

    「在家裡，只有我還算講道理的，小妹有苦無處訴說，只好找到我了。當然，我不張揚我在這件事上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反正紅臉白臉都扮上了。妹夫，你也別感謝我了，事情像現在這樣圓滿的解決不也是我希望的？以後你對我小妹好點就行了。男人嘛，沒有不沾花惹草的，安內攘外，神不知鬼不覺，妹夫……」

    穆建宇越說越不像話，我簡直懷疑他根本就不是穆若婕的二哥，反而更像是我的損友。我聽不下去了，故意的打起了哈欠。

    「你休息吧，明天還有的你勞心的。」穆建宇幫我關上了燈，黑暗中站了數分鐘才走出去。在關門之前，他又返回來。「若婕會是個好妻子的。所以，不管你在外面怎麼荒唐，只要不讓她知道，不讓她傷心就好，我知道你有辦法。」

    穆建宇說的很鄭重，只有這最後一句話才讓我有點他還是穆若婕二哥的醒悟。我默默的點頭，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點頭算是什麼意思。

    是答應嗎？答應他們在表面上做好穆若婕的丈夫。

    我有辦法？是的，我有辦法欺騙一個女人。但是，這場婚姻在他們看來是什麼？僅僅是女人的貞潔嗎？明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還將穆若婕往火坑裡推，他們真算是愛她嗎？還是，他們有辦法讓我從此以後安分？是的，他們有辦法，卑劣的辦法……

    我無法入睡，腦袋裡翻來覆去的都是這一夜的荒唐。5點10分，除了外面的隱約燈光就是呼呼的風聲，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我的臥室房門卻意外的傳來打開的響動。

    有個人進來了，隱約中，我看到是個女人。「我知道你沒睡。」女人說話，是我此刻最不願意見到的穆若婕。我不想回答，閉上眼睛裝睡。

    「這次的事，我也是昨天伯父、伯母他們來了才知道。」穆若婕的聲音低沉又沙啞，我聽的出來，她應該是哭過很長一段時間。

    「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說的是，我與我的家人都不會強迫你做什麼，你和伯父他們都可以安全的離開，並且以後也不會有任何的麻煩。」

    穆若婕的聲音很堅決，我相信她此刻所說的一定是真心實意的話，同時我也相信她有能力阻止她的家人。我很想贊成她的提議，但實際上我並不能這樣做。

    不管穆若婕對此事的態度如何，她願意與否都無法改變已經決定的事。也許在她二哥穆建宇跟我談話之前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此時，獲知她與她家庭所有人的保守思想後，我再也沒有逃避的想法。

    逃避的最終結果只會是更大的災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相信，我願意娶她，願意在往後的日子真正對她好，至少在表面上我必須做到。

    我想起了穆建宇這個混蛋，說服人的本事不小啊，一番談話加暗示令我從最先的屈服轉化成在心理上的勉強接受；最後又被代入到對方的立場上思考問題，完全被他以道理說服。

    「他媽的。」我輕罵，猛的跳起來抱住了穆若婕。「嫁給我。」我說，然後不待她答應就強吻了她。

    她拚命的反抗，還咬了我的嘴唇，更猛力的推開我。「你不是這樣的人。」她說。「你這樣做的結果只會是讓我瞧不起你！」

    她喘息了兩口。「我之所以會喜歡上你是因為你的機智；你的無賴；你的直率，所以，請不要做你不想做的事，你是梁爽，混蛋梁爽。」

    我突然想放棄了。穆若婕說的不錯，而且可以看出來她是個duli獨行的新時代女性。但可悲的是她生長在這樣一個傳統又保守的家庭；可悲的是她那混蛋二哥辜負了她的信任將事情搞成現在這般混亂。

    現在我們之間有兩種選擇，一是她承受痛苦，而我，甚至是我的家人接受某些不正當的報復；二是我一個人承擔這些，讓所有人得到滿意的結果。

    我選擇了第二重方法。為什麼不了？這原本就是我惹出來的麻煩，而且，代價也不是很高，只是需要犧牲點精力，讓一個女人沉醉於虛幻的幸福而已，反正這個世界貌合神離的夫妻多到枚不勝數；反正我原本就是個沒有原則的混蛋……

    「若婕，我會是個好丈夫的，你可以相信我。」我說，很高興的說。

    『啪！』穆若婕抬手給了我一記耳光。很重，重的令我眼睛中出現金色的亮點。「你愛我嗎？」她哭泣，她怒斥。

    「愛。」我回答的很堅決，雖然這個字令我噁心的直想嘔吐。「你讓我感到噁心！」穆若婕哭泣著向外跑去，但我拉住了她，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即使現在不愛，以後也會愛的。」

    「為什麼！為什麼？」穆若婕踢打著我，力量與語氣都是相當的沉重，從身體乃至靈魂拷打我的齷齪。「如果你離開，你仍是我愛的那個混蛋；但現在，你只是一個任人擺弄的玩具！」

    我不是玩具！但我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我頹然的放開穆若婕，無力的坐回床上。

    「對不起。」穆若婕幽幽的說，走過來將我的頭抱在她懷中。「我喜歡你，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我只知道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所以，請你不要為其它無關的東西所左右。」

    房間裡沉寂了下來。我將頭完全埋入穆若婕溫暖的懷中，再一次，深深的從衣物中吸出帶有她體香的氣息。她是如此的純真善良；對待感情又是如此的愛憎分明，也許，我應該再努點力，讓這場荒唐的鬧劇以另一個圓滿的結局告終……

    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咳嗽，是個女聲。「我媽媽！」穆若婕如受到驚嚇般推開我。「你再好好想想，求你。」

    天色已泛白，昏暗中，我看到她眼中晶瑩的閃光。那是淚水嗎？看著穆若婕偷偷摸摸的溜出房間，我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