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四章 婚禮 文 / 帥帥

    七月七日，一個有著古老美麗傳說的日子，而今天也是天雨和秋水將要舉行婚禮的日子，只是這個儀式天雨在心理和生理上都沒有適應過來.

    「秋水你冷嗎?」

    「還好.」

    「秋水你累嗎？」

    「還好.」

    「我們這樣被綁在柱子上還要多久?」

    「午夜12點正，堅持一下就快好了，難道你不高興嗎？」

    「高興……高興，只不過有點涼快.」

    「在我們蝶族的婚禮上，新郎都是要穿成這個樣子的，為了我你再忍耐一下啦.」

    「可是……可是.」天雨無可奈何地又向下望了一眼，在高台下面總有許多圍觀的女人而且數量越來越多，」她們就不能去跳跳舞，唱唱歌什麼的?幹嘛老在這兒看我.」

    「你是近十年來唯一通過生死考驗的男人，所以比較稀有嘛.」

    「看我，也可以，但總該讓我多穿點衣服吧，你看她們給我穿的什麼——幾片樹葉.」

    遠遠地白蝶夫人看著這對新婚夫婦，看著他們在涼風中瑟瑟發抖，看著他們在歌舞聲中竊竊私語，一切都如同夢境中一般，只不過，夢中的主角是冥王和她罷了，至於那些火紅的篝火，歌舞的人群都像是夏夜的風，暖暖地襲來卻帶著涼意走.

    蝶族的殺手大多是女人，她們有自己對感情的嚮往和憧憬只不過在嚴厲的教規下變成隱忍，沒有人敢把自己的情人拉出來接受生死考驗，因為作為殺手的她們擁有唯一可信賴的資本就是生命，像愛情這樣的奢侈品，對於她們也只是童話，不過，今天發生一件令她們非常興奮的事，有一個男人通過了考驗並以愛情的名義接受蝶族的新人洗禮，於是，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複雜感情她們從世界的各個角落趕來參加這次盛典.

    隨著星塵的落定明月的飛昇，洗禮的重要時刻終於來臨，天雨和秋水在不知不覺中握緊了對方的手.

    對面山坡後面忽然傳來一曲悠揚的笛聲，剛才還歌舞喧天的場面，立刻安靜了下來.

    「那是什麼?」

    「是笛、驅蝶用的.」

    「驅蝶？」天雨不解地看著秋水.

    伴著笛聲，一位白衣少女吹著笛子從山背緩緩走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撲天蓋地的白色蝴蝶，而美妙的笛聲此時也變成一隻充滿魔力的巨手，指揮著蝶群拼出各種美麗的圖形.

    「它們在幹什麼，我是想問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天雨顯然無法從理智的角度接受這樣的事實，笛聲給了蝴蝶們靈魂又或者蝴蝶本來就是有靈魂的生物.」

    「它們在作生命最後時刻的狂舞，就像咱倆一樣!」秋水轉過頭來深情地看著天雨.

    「最後的狂舞？什麼意思?」

    像是要回答天雨的問話，隨著笛聲由婉轉到激昂的變化，蝶群們開始收攏在一齊變成一支箭，一支將要離弦的箭，此時，坐在座位上的白蝶夫人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其他的人則手拉著手在篝火兩旁組成了厚厚的人牆.

    在人牆的中間是三堆篝火，這三堆篝火顯然受到了更多的照顧，因為光放入的木料就是其它火堆的幾倍，在經過幾個小時的燃燒之後，此時已燃致顛鋒，火紅的熱浪似乎在發出沖天的叫囂，」來吧，讓我吞嗜一切!」

    蝶群在不斷的調整之後，也作好了最後的準備，笛聲在此時嘎然而止，一時間這個匯聚了幾百人的山頂沒有了人聲，只聽得見木柴燃燒所發出的「辟叭」聲和蝶群揮動翅膀所形成的風聲，笛聲的停止立刻在蝶群中產生了反應，它們先時茫然若失的一怔，隨之恢復了平靜，一種慨然赴死的平靜，當人類把生命的控制權交出的同時也是它們自願完成使命的時刻.

    果然，幾隻個頭比較大的蝶率先飛向了火堆，幾乎就在同時，後面成千上萬隻的蝴蝶向火堆衝了過去，火堆似乎在一瞬間又被重新點燃，在火堆的上面又形成了一個火堆，由燃燒的蝴蝶組成的火堆.

    蝶群繼續不顧一切地向前衝，有的直接燒死的火堆裡有的燃著火，有的在飛出去不久後便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動了，其它倖存下來的蝴蝶們沒有停下翅膀的腳步繼續義無反顧地衝向第二個火堆，去承接死去伴侶親友的使命，此時已有三分之一的蝶再也飛不起來了……

    「它們這是……幹什麼？」如果說蝴蝶們的舞蹈帶給天雨的是驚訝的話，那麼現在則是震撼，不論是多麼渺小的生物，在死亡前所表現出來的超脫和勇敢總是令怯懦的人類感到不解、羞澀和憤怒.

    「如你所說，自殺是一件最愚蠢最怯懦無能的表現，蝴蝶們今晚的表現不是看透了生死也不是超越了生死，更不是人為的訓練，而是把短暫的生命投入到自己生命的使命中去，對火它們有著天生的癡迷，為了短暫的輝煌它們願意捨棄自己並不漫長的生命.」

    天雨第一次看到殺人不眨眼的秋水，竟會為一群蝴蝶而流淚.

    在穿越第二個火堆之後，又有大批的蝴蝶跌落在地上作生命最後的掙扎，隨後是第三個火堆，時間前後不到幾分鐘，天雨卻覺地有幾個世紀那麼長，因為在他面前展現的是一部時間為畫布，生命為顏料的生死畫卷.

    在穿越第三個火堆之後全場一片死寂，真正意義上的死寂，這樣的沉默是風所不能承受的，所以它飛走了，翻成一大片蝶子焦黑的殘骸.

    「沒有，一個也沒有嗎？」秋水吶吶自語，天雨的眼睛也在急切地搜著，沒有，真的，一個也沒活下來，就在天雨快要絕望時，兩隻蝴蝶奇跡般地從最後的一個火堆裡穿了過來.

    「快，快看，幾百又眼睛幾百個心靈在同一時間感到了喜悅，對生命的喜悅，兩隻蝴蝶相互扶持著一點點地往前飛，顯然它們傷的都不輕，終於一隻蝴蝶在飛出去沒多久便跌落下去，再也沒飛起來，僅存的蝴蝶圍著死去的蝴蝶飛了一圈便繼續往前飛，不過速度比剛才要快了許多，是生命最後的光澤嘛，這個不得而知.

    今天感到榮幸的是天雨，它一下飛到了他的頭上.

    『飛越火堆的蝴蝶必須有勇氣和運氣，這真的是萬中之一的幸運蝶。看樣子它喜歡你，你的運氣真不錯.」秋水眼睛裡是淚花，臉上卻是笑容.

    「我的運氣當然好了，要不怎麼能娶到你呢.」

    幸運蝶在天雨頭上駐足片刻後後向秋水飛去，不過卻沒有成功，它跌落在秋水肩上——死了.

    「它……它死了.」

    「沒關係，它祝福了我就是祝福了你，因為從今以後我們可就是一體的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樣呀，你可是我老婆了，不乖的話，我可是真的會打屁股的，對了，接下來幹什麼，入洞房嗎?」天雨躍躍欲試.

    「是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