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4 一個不明身份的男人 文 / 竇應泰
在銀崗客棧的客廳裡,偵緝官許文桐仍和清高自傲的女經理在周旋著。許文桐說:「白經理,你說兩位客人在你的客棧裡只住過一夜,可我們查閱了客棧裡的登記簿,上面卻清清楚楚記下他們在鐵嶺住宿了三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女經理對偵緝官的提問報以冷笑:「客人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這和我們有何關係呢?我只記得她們在深夜來投宿以後,從12點一直睡到次日上午11點。後來嘛,好像又有個陌生的男人,慌慌張張來到樓下賬房,向我打聽客棧裡是不是有個俄國客人住宿,我這才吩咐雪梅去二樓客房,叫醒了還在熟睡的兩位客人。」「有陌生的男人來找他們?」許文桐顯然對白經理無意中提到的線索格外警惕,急忙追問:「說說看,這男人有何特徵?他可是本地人嗎?」「是不是本地人說不準。」白經理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來人說的是地道東北土話。他四十歲左右,中等身材,穿長衫戴禮帽,腋下夾著只皮包。也像個有身份的商人呢。」「哦?」許文桐萬沒想到,當客棧登記簿上註明的「林月茹」被神秘拋屍柴河的時候,在他偵察的視野裡忽然又出現一個不明身份的男人!「您還記得那陌生客人,是如何和樓上的男女見面的嗎?」許文桐感到偽鈔案遠比他當初想的複雜得多。涉案人員也決非只這一男一女。慘死在柴河裡的漂亮姑娘身後,很可能還隱藏著更加險惡可怕的人物。也許林月茹的猝然慘死,就與在鐵嶺突然出現的陌生客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記得的,是我親自把那位穿灰布長衫的客人,送進這個房間的。」白經理已經不像剛和許文桐見面時那樣冷漠自傲了,她已經感到許文桐一定不是等閒人物。女經理忽然表現出對案情的關心。回憶起昨天中午,陌生來客和剛從睡夢中醒來的男女相見的景況好像歷歷在目。她說:「當時那俄國人見了來客,就撲上去和他擁抱,他說的話我當然聽不懂。不過可以看出,他們是相當熟悉的朋友。」「林月茹呢?」許文桐最關心的當然是死者當時的神態。「呀,那女人好像有些緊張,她只說一句話:『魏先生,你怎麼知道我倆都到了鐵嶺呢?』」許文桐十分注意地聽著,又說:「姓魏的說了什麼?」女經理道:「他好像說從黑龍江來,是來接他們去哈爾濱的。」「從黑龍江來的?」許文桐知道哈爾濱是黑龍江省北部邊城,它與瀋陽、鐵嶺都處在奉黑鐵路線上。發生在瀋陽的偽幣案件,已經由慘死在鐵嶺柴河的林月茹,把他們的視線一直向東北方向引去。「那個陌生客人和兩位客人見面以後,是什麼時候離開客棧的?」「他們三人大約在客房裡談了半小時左右,我就見他們從樓上走了下來,到前面的銀崗餐館吃中飯去了。至於他們在客房裡究竟談些什麼,我們客棧的人當然無法知道。只是他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我見那姑娘顯得高興快活。誰能想到那姑娘兩天後就會死在郊外的柴河裡呢?」許文桐不動聲色,彷彿他已洞悉了姑娘慘死背後的鬼魅魍魎。又對女老闆說:「她們在餐館吃了中飯,林月茹可回過她的房間?」白經理搖頭:「沒有,不但不見她回來,就是中午來過的陌生客人,再也沒有出現過。只看見俄國大鬍子匆匆忙忙回來取他的行李,又算了賬,然後就慌慌張張離開了。」「俄國人是何時回來的?」「午後3點左右,他喝得醺醺大醉。在賬房算賬交錢的時候,把幾張百元大票往我面前一丟,轉身就趄趄趔趔出了門!」「錢在哪裡?」許文桐追問,白經理馬上吩咐賬房取來昨天收下的兩張嶄新百元鈔票,許文桐仔驗看過,如有所料地笑了:「看來,這個俄國人身上一定還有大量偽幣,也許已經逃往黑龍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