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30 案情棘手 文 / 竇應泰

    許文桐從沒遇上這樣棘手的案子。他鋪開東北三省地圖，也沒找到趙寶珠供出的那個「滿城」。許文桐無法理解像繆登峰這樣富甲一方的巨商，為什麼卻要匿藏到一個在地圖上連名字也難以找到的小村鎮?他不理解白儀萍為什麼離開哈爾濱圈樓只一年光景，就變成了個渾身珠光寶氣的闊太太?偵緝官許文桐帶著歐陽白、馬維屏和黃振和等警官，先後在長春、吉林、四平、遼源、伊通、公主嶺等大小城市奔走，借助當地警察廳局的力量，對商人繆登峰的下落進行大海撈針般的追查。然而一無所獲，讓許文桐和幾個警官大感失望的是，長春、吉林、白城等地的大商號中，根本就沒有繆登峰註冊的商號和企業。白儀萍對趙寶珠說他們在經營煙草生意，經查更是無稽之談。因在張作霖統治東三省期間，早已實施了煙草專賣管制的經濟政策。如果繆登峰當真是經營煙草的商人，那麼，在長春、吉林等地的煙草專賣登記上必然會找到他的名字。然而當許文桐等人分別讓吉林省警察廳對所轄十幾個城市進行查證得知，經營煙草的巨商中根本就沒有叫繆登峰的人!幸好在許文桐山窮水盡之時，常蔭槐的軍法隊在瀋陽大東客棧逮捕了身帶偽鈔的藍明軒。從藍明軒的口供中得到一點有關伊萬諾夫和那個穿黑呢短大衣人的下落。許文桐一度產生錯覺，他的偵察視線一度移向了中俄邊境。可是，俄國煙販子伊萬諾夫，並沒像他所估計的那樣，在作案殺人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黑龍江界河，秘密潛逃越境。但是案犯藍明軒的口供是否可信?他說在長春車站上和伊萬諾夫及另一個可能涉嫌殺害林月茹的陌生人相遇，又在伊萬諾夫的不慎之中撿到了偽幣，簡直就是個傳奇xing的故事。如果藍明軒的供詞沒有水分，那麼伊萬諾夫和那個穿黑呢短大衣的男子，究竟會逃到什麼地方呢?許文桐查看了藍明軒提供的在長春站準備登車時的車次表，發現那天晚6時，同時在長春站發車的有兩個車次。除一列從哈爾濱經由長春赴沈的客車外，另有一列是瀋陽直達黑河的客車。兩列方向不同的客車發車時間，只相差5分鐘。許文桐知道黑河就在黑龍江省邊境，伊萬諾夫會不會向黑河方向逃竄呢?許文桐將他對伊萬諾夫和那陌生黑衣人可能逃往黑河的估計，電告給瀋陽的常蔭槐，請求他電令黑龍江省軍法處在黑河布網。就在許文桐等人準備前往黑龍江的時候，忽然吉林警察廳又發現有人在長春以偽鈔購物!「在大同公園附近有家西餐館，那裡收到一張佈告上禁用的偽幣。」許文桐在大同派出所得到警察的證實後，幾天來籠罩在他心中的苦悶忽然消失了。「我們要馬上見到事主!」許文桐克制著心裡的興奮，因為他畢竟又發現了逃犯的蹤影。「這是店老闆，昨天就是她報的案。」半小時後，警察把許文桐、歐陽白、馬維屏等人帶到地處繁華街區的一家西餐館裡。餐館的鋪面很大，三層俄式小樓，顯得豪華富麗。女店主是位豁達的北方女子，她向許文桐講了昨天傍晚在二樓小餐廳裡出現的兩位客人。她說：「大鬍子身高一米八以上，他會說中國話。初時我們還以為他是中國人，後來當他和一位穿黑呢短大衣的人在雅間裡因喝酒吵起來，才聽到他忽然cāo起了俄國話。」「他會說俄國話?」下巴生著濃密絡腮鬍子的俄國人伊萬諾夫，驀然出現在許文桐的眼前!他做夢也沒想到誤以為逃亡黑河的伊萬諾夫，如今仍然還在這座北方城市裡。這樣一來他對案犯藍明軒的供詞又產生了懷疑：既然伊萬諾夫仍在長春出沒，藍明軒為什麼說在長春車站見到過他呢?現在，伊萬諾夫不但仍在這裡，而且他還敢到鬧市區的西餐館來，和一個人在餐館裡大吵起來。與他爭吵的人，會不會就是那個在鐵嶺客棧出現過的陌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