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71 又見白儀萍 文 / 竇應泰

    子夜時分，一列客車在漆黑夜幕下沿沈吉鐵路向前疾駛。許文桐、歐陽白、老黃和兩個便衣，都坐在最後一節車廂裡。雖然倦意襲來，可他們都無睡意，因為再過一小時，他們就會重新出現在鐵嶺——那個當初追蹤偽幣販運者出沈的第一站!「這裡真寧靜啊。她為什麼要選在鐵嶺開客棧呢?」天色微明時分，五個穿便衣的偵緝官已經走在鐵嶺縣城那條通往銀崗客棧的小街上。許文桐望著微明中漸漸顯現城區輪廓的鐵嶺，心裡想著馬上就要見面的女店主——當年在哈爾濱圈樓妓院掛頭牌的絕色妓女白儀萍了。走著走著，他又回過頭來對幾個部下說：「如果白儀萍真是這起偽鈔案的主謀，那麼她在鐵嶺開客棧，豈不是過早暴露了自己嗎?」歐陽白道：「這不一定。開客棧恰好可作為盜印假幣的合法掩護。」許文桐沉吟不語。老黃說：「偵緝官，如果白儀萍的客棧真是盜印鈔票的暗窩，只有咱們幾個人去，怕是精力單薄了一點，何不馬上命令鐵嶺警察局來個大包抄呢?「你是說搜查嗎?」許文桐胸有成竹地搖搖頭：「現在還不行，咱們僅僅只是懷疑而已。我現在想見識見識白儀萍，她究竟是不是罪魁禍首?」這時，便衣警官們已經走進銀崗大客棧。半月前他們都曾來過這裡，所以對這家陳設豪華的客棧十分稔熟。但是，出現在許文桐等人面前的一樓大廳，竟是靜悄悄的。至少給人一種客人稀少、生意清淡的感覺。「女老闆在嗎?」歐陽白走上樓來，迎面發現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走過來。他微微一怔，記得幾天前發現林月茹死屍時，他就在這裡曾見過這姑娘雪梅，是她證實林月茹死前，曾在客房裡和伊萬諾夫說過不敢再去「鳥園」的話。「老闆她……」雪梅馬上認出齊刷刷出現在面前的五個便衣曾經見過面。不知因她心裡發慌，還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姑娘不敢與怒目灼灼的歐陽白對峙。她轉身又看見了舉止斯文、不卑不亢的許文桐，她畏怯的眼神望了望樓上，悄聲點一下頭說：「她還沒醒來呢!」「不行，必須馬上叫醒她。」歐陽白嘎聲嘎氣地向雪梅發出命令：「告訴她，是奉天軍法處的偵緝官，有緊要事情要立即見你們女店主。」雪梅不敢怠慢，她又怯怯地瞟了許文桐一眼：「請諸位先到客廳，我馬上就來。」雪梅神色緊張，她不想多說，就轉身登上樓去。許文桐和歐陽白、老黃等人來到客廳坐定，這時彼此都互相以眼神交流思想。便衣警官們都意識到馬上就要見面的女店主，可能就是他們正在追捕的幕後殺手。想到震驚關東的偽幣大案將在瞬間逮住要犯，幾個警官心裡都怦怦狂跳起來。一陣嘎嘎嘎的皮鞋聲，從樓上某個房間裡傳來。許文桐聽出那皮鞋聲越來越近，腳步卻很穩很慢，沒有他擔心的那種因心裡有鬼，聽說奉天警察再次上門就無法控制的慌張和匆忙。「呀，真沒想到，又是各位臨門了!」許文桐正在心裡想著這神秘女人該如何出場，忽見門簾一挑，已飄然閃進一位髮髻蓬鬆、嬌慵婀娜的女人來。他抬頭看時，正是曾經見過一面的女店主白儀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