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72 揭出老底 文 / 竇應泰

    白儀萍仍像前次那樣，顯得豁達莊重。只是許文桐仍然窺見她心底的慌亂與緊張，因為白儀萍那剛剛睡醒的眼裡還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恐慌，鵝蛋形的面腮則略略顯出幾許蒼白。「白小姐，我是剛從黑龍江呼蘭縣來的。」許文桐先發制人，開口就將站在面前的女店主的底細兜了出來。他發現前次在幾個警官面前裝成大老闆的白儀萍，聽了這話頓時臉色大變。因為「白小姐」三字直刺她的心窩!可她畢竟是經歷過人生坎坷的特殊女人，在片刻驚愕過後，白儀萍馬上鎮定地面對眼前一切，大模大樣坐在沙發椅上，示意女侍應生們上茶。「前次也是在這裡，為林月茹小姐的不幸慘死曾經打擾過你。可是，那次白小姐是以店主對普通客人的態度，向我們介紹林月茹遇害前在這裡只是臨行過往的旅客。」許文桐決計揭開蒙在白儀萍臉上的面紗，一針見血地說：「可是，後來我們才從哈爾濱圈樓趙寶珠那裡得知，原來白小姐和死在鐵嶺的林月茹，早就是在哈爾濱圈樓裡患過難的姐妹。所以，為了偵查林月茹的死因，我們就不得不再次登門了!」「不錯，我和林月茹都在哈爾濱圈樓裡幹過。」白儀萍索性狠下心來，臉上的驚慌驀然不見了。一雙大眼裡迸出灼人的冷光，她反唇相譏道：「我們都是被生活所迫，才做那被人看不起的勾當的。在當今人獸同在的社會中，這也不值大驚小怪!可是，儘管我和林月茹早就認識，這和她在柴河自殺有什麼關係呢?」「可惜林月茹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也就是說，林月茹是因身上帶著假幣，有人怕她在軍法處的追捕下露餡，才決定殺她滅口的。」「這和我就更沒關係了。」不料白儀萍並不像呼蘭縣她姑媽所說的懦弱女子。即便面對五個怒目橫眉的便衣警察，白儀萍仍能神情自若，不卑不亢地應付。她斷然否定林月茹之死與她有關：「因為我這裡沒發現半張偽幣。如果各位不相信，可在我的客棧裡搜上一搜。我白儀萍這裡既沒有販運違禁之物，為什麼害怕林月茹開口供出什麼內幕呢?所以，是誰殺她滅口，恐怕只有天知道了!」歐陽白等幾個警官都被白儀萍一席話氣得臉色發青，甚至想擼胳膊拿槍。許文桐見了，急忙以眼神制止。他不慌不忙地和這位雖經歷賣笑生涯卻依然保持女性威嚴的女店主周旋，說：「不好解釋的是，那個俄國人伊萬諾夫，他為什麼也死了?」「俄國人也死了?」白儀萍仍然不為所動，似乎她是個冷血動物。對許文桐這尖銳的提問她似有準備，不等許文桐把話說完，就一口回絕說：「他為什麼而死，更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因為我從來不認識這個俄國人!」「不，白小姐，你太健忘了。你其實早就認識伊萬諾夫。」許文桐還沒開口，歐陽白就忍不住在旁大聲叫喊起來：「告訴你，趙寶珠早就供認了，伊萬諾夫不但是你從前的嫖客，他和林月茹都是你從哈爾濱給騙到這裡來的!你還想掩蓋什麼?」白儀萍萬沒想到被歐陽白從旁邊打個橫炮，弄得她頓時防不勝防。但白儀萍終究不是一般女人，在片刻慌亂過後，很快就變得神色決絕。她索性將手在鏤花幾上一拍，尖上嗓子吼起來：「幹什麼?你們警察想幹什麼?我白儀萍也不是聽了打雷不知道東南西北的毛頭小姑娘。難道向我逼供就能逼出你們想知道的東西嗎?笑話，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們有證據，就先把我逮起來好了，又何必這樣敲山震虎地嚇唬一個可憐的女人呢?」幾個便衣都把手槍從腰間掏出來，劍拔弩張的對峙局面，使空氣驟然緊張。許文桐喝止眾人，他示意歐陽白等人暫且迴避。「白小姐，現在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好嗎?」偵緝官現在希望的就是盡快找到偵破偽鈔案的線索，所以對她的冷傲已不再介意。可是，白儀萍哪裡肯開口。她坐在偵緝官面前，似乎在想著她如何應付這種危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