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98 拚死保護 文 / 竇應泰

    許文桐萬沒想到繆家大院還曾發生過一個震撼人心的悲歡離合故事。他的注意力已被趙所長講的往事吸引過來了，甚至忘記他和馬維屏等人在繆家大院和趙瑜冰久審不供的僵局。只聽趙所長繼續講有關繆登峰和趙瑜冰的往事：「那時候，包括繆老太爺在內的所有親友，都感到一個好端端大少爺，因繆老太爺的攀高結貴給毀掉了。就在英國醫生對繆登峰精神病束手無策的時候，有一天，這家醫院的病室裡忽然來了一位用青色紗巾蒙著臉的女子。那女人小心地來到正在昏睡的繆登峰面前，將一束沁發著香氣的野花，輕輕放在繆登峰的面前。誰都沒有想到，多日來始終頭腦昏昏，即便清醒時也會歇斯底里大鬧的繆登峰，竟出人意外地睜開了眼睛。當他看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姑娘，已把蒙在頭上的青紗輕輕掀起的時候，神志忽然恢復了!原來竟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友趙瑜冰，繆登峰的病情忽然發生了奇跡。他叫了一聲瑜冰，就不顧一切抱住了分別多時的女友。從那天起，已經病入膏肓的精神病人，竟在趙小姐的呵護關懷下，錯亂的精神竟奇跡般地恢復了。不久，繆登峰和趙瑜冰就在奉天舉行了婚禮，婚後不久，他們又雙雙去了東京。因為那裡還有他們沒完成的學業!當然，繆登峰和趙瑜冰真正回到我們滿城來經商，那是民國二年繆老太爺駕鶴西歸後的事情了。所以，現在你們想從繆夫人的嘴裡，輕易得到有關她丈夫繆登峰的事，那確比登天還難。你們要下一番功夫才行。偵緝官你想，他們有那麼深的感情，繆夫人會因你們對她的威脅，就把心愛多年的丈夫供出來嗎?」許文桐開始冷靜面對這塊難啃的骨頭。儘管軍法處長常蔭槐不時從瀋陽發來催問案情的電報，可是他必須認真對付在他面前裝瘋作傻的繆家女主人趙瑜冰。許文桐已經看到偽鈔大案幕後的許多蛛絲馬跡，特別是林月茹、伊萬諾夫和魏蘭金等案犯，一個接一個神秘死去，這種不惜殺人滅口來極力保護的，必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所有這一切，都讓許文桐清醒意識到滿城的繆家大院，很可能和這起特大偽鈔案有著某種神秘的關係。在繆家大院雖然找不到盜印偽幣的機器和證據，但是，偵緝官許文桐仍堅定不移地認為，繆家那個在逃的主人繆登峰，至少和這驚動東北軍高層人物的偽鈔要案，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馬維屏，你千萬不要小看這個女人，如果想讓趙瑜冰開口說話，不下一番苦功是不行的。」許文桐知道這是個極重感情的老女人。儘管她和下落不明的繆登峰，早已經不在一起生活了，可是在這老女人的心靈深處，始終還保存著一個外界無法開啟的神秘領地。那就是這年過五旬老婦人對繆登峰癡情的深愛。許文桐在滿城繆家大院審問趙瑜冰時他和馬維屏等警官可謂歷盡艱辛。但是，這老女人不是以裝病來對付他們的正面催問，就是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鬧，只是堅決不供許文桐等人急想知道的繆登峰下落。女警官馬維屏也同樣感到這老女人無法下手，許文桐把他從派出所趙所長那裡聽到的有關趙瑜冰和繆登峰年輕時的愛情經歷，都一一講給她聽。許文桐說：「趙瑜冰是個有知識有文化的留學生。在她心裡還殘存中國最保守的為夫盡節思想。現在我們越是這樣對她窮追繆登峰的下落，她就越會拚命地保護他。在必要的時候，這老女人甚至可為她一生癡愛的丈夫殉情而死。因為她以為只要她自己不開口，我們就永遠也找不到繆登峰。而她萬一開了口，就會把她丈夫涉嫌偽鈔案和從前私販大煙的事，都徹底暴露出來。這樣她就感到對不起她丈夫了。所以，她明明知道丈夫所做下的傷天害理之事已經快敗露了，越要拚死地保護著他。要看到這老女人的思想深處，精神防線還是相當堅固的。如不採取巧攻和恩威並用的手段，她是決不會開口講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