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01 懷疑變疑惑 文 / 竇應泰

    張作霖蹙眉：「後來，又發現一個可疑人，他原是長春米店夥計，兩個販運偽鈔的人被滅口，都和他大有關係。可是，就在許文桐即將逮捕這個可疑人時，沒想到他也突然死在吉林郭家店。據許文桐稟報，這3個人的神秘死亡，都和一個叫滿城的地方有關。滿城很可能是這起偽鈔案的根源。」「有這樣的怪事?莫非在東北三省民間真有人敢盜印我們官銀號的鈔票嗎?許文桐正在找的什麼滿城，難道會隱藏著印刷鈔票的機器嗎?這只是個笑話!因為民間不可能有印鈔票的器械!」張作霖沒想到在他面對湯翰仲一籌莫展的時候，偵緝官許文桐居然在吉黑兩省發現了案犯的蛛絲馬跡。張作霖沒有訓責自感無能的軍法處長常蔭槐，他知道偽鈔案來勢兇猛，背景複雜，決非是一般刑事案件。幾天來張作霖困守在大青樓裡，冷靜思考發生在直奉戰爭期間的這起大案。在深思案情起因的同時，他又對身邊可疑異己仔細過篩子。逮捕嫌疑犯湯翰仲以後，張作霖一度發熱的頭腦忽又變得清醒。他有時自問：「湯翰仲為什麼盜印假幣，他這樣做的最終結果是什麼?一個如此精通金融管理的官銀號總經理，莫非沒考慮到此案一旦敗露後的結果嗎?」想到這一層，張作霖心裡對湯翰仲的懷疑變成了疑惑。他來到樓窗前，心緒憂鬱地踱著步。面對大青樓前一片碧綠池水，思索著至今仍然毫無頭緒的怪案。張作霖雖在瀋陽，可是對東北軍和曹錕、吳佩孚發起的第二次奉直戰爭卻瞭若指掌。郭松齡、張學良部繼九門口激戰取得大捷後，如今正以雷霆萬鈞之勢繼續向吳佩孚率領的皖軍發起猛烈的進攻。吳軍不時傳來大敗潰逃的消息，這無疑讓為偽鈔案頗為煩惱的張作霖稍感慰藉。他隔窗俯望明麗秋陽下那盛開的簇簇秋菊，喃喃自語說：「如果這個案子不是湯翰仲做的，那麼，在東北三省的某座城市裡，必然有一夥政治力量在暗中與我分庭抗禮。這盜印假鈔的人，目的就在於從金融和政治上瓦解我的東北軍啊!」「大帥，這怎麼可能?」常蔭槐聽到張作霖的自語，急忙上前說道：「在東三省境內，大帥是仁者無敵啊!肯定不會有敢於分庭抗禮的政治勢力。所以，我仍然懷疑是民間不法之徒，以盜印偽幣來大發其財。」「民間?」張作霖回過身來，望著常蔭槐說：「盜印偽鈔的人，絕不是市井小民所為。我早就說了，他們不具備盜印假幣的能力。你也看過了，市面上的假錢幾可亂真啊!所以我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懷疑湯翰仲干的!」「湯翰仲當然值得懷疑。可是，大帥，我們現在始終拿不出他作案的證據。在我們審訊老湯的時候，他多次向我叫號，要我拿證據說話，可惜我卻……」常蔭槐想起和官銀號總經理的幾次較量，心裡就感到底氣不足。他說：「即便大帥手裡握有他寫給長春商人藍明軒的親筆信，可是湯翰仲卻一口咬定是我們陷害他。他甚至說從來就不認識長春商人藍明軒。湯翰仲咬住我們沒有證據，就死不肯認賬，所以這審訊很難進行下去!」張作霖暗暗一怔，感到常蔭槐的話提醒了他。這時女侍進來送上早點，張作霖心緒煩躁全無胃口。常蔭槐繼續向他訴苦道：「大帥也許知道，對付湯翰仲這樣的案犯，一味使用刑具毫無作用。刑具逼出來的口供他馬上就推翻，如讓老湯供認真情，勢必要拿盜印偽鈔的證據才行。可我們手裡既無湯翰仲盜印的人證，也沒有物證。又怎能讓湯翰仲招供呢?」張作霖坐在那裡喝豆漿，忽然以手擊額：「我的頭腦好渾!他湯翰仲既然跟我們要證據，為什麼不拿給他看?」「證據在哪裡?」常蔭槐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