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15 和盤托出 文 / 竇應泰

    吉林，滿城。繆家大院裡，大門前都被當地荷槍的警察封鎖住了。在前院西廂房前，有幾個當地警察在那裡擔任警戒。裡面，奉天軍法處警官歐陽白和幾個當地警察，正在審問被他們剛從大山裡抓回滿城的繆家使女雪梅。雪梅再不是從前在鐵嶺銀崗客棧當女侍時那樣花枝招展了。她忽然變成了個萎靡不振的可憐女孩，臉色因多日來到處奔波，風吹雨淋，已經變得十分憔悴。「雪梅，現在繆家大院的案子馬上就要破了，你在郭家店殺害魏蘭金，現在白儀萍已在鐵嶺供認不諱。你如果繼續不肯招供，將來就會把你問成死罪！」歐陽白帶著幾個警官，從滿城追過了遼河，然後前往通往長白山的小路，一口氣追到一個叫陳家船口的村子，才把躲在農家稻草堆裡的雪梅當場捕獲。如今，被他們押回的雪梅仍不肯開口講話，歐陽白就把剛才從電話裡得到白儀萍已死的消息，向仍然不肯供認案情的雪梅說出來：「雪梅，指使你給魏蘭金下毒的人現在已經自殺了，你莫非還要執迷不悟嗎?」「什麼，白姐她也死了?」雪梅聽了這話，如同遭受晴天霹靂。她心裡惟一的寄托也化為烏有，她忽然大哭一聲，撲倒在床上，說：「既然白姐已經不在人世，我為什麼還要活著呢?」歐陽白見她哭得傷心，也不逼她，只說：「姑娘，人死如燈滅。雖然是你在魏蘭金喝的水裡下了毒，可是，畢竟是白儀萍吩咐你幹的，所以你即便承認也沒有死罪。現在你能不能把繆登峰究竟隱藏在什麼地方，告訴我們，因為他才是這起偽鈔大案的主謀啊！」「繆先生在什麼地方，我確實一點都不知道。不但我不知道，就是白姐也一無所知啊！」雪梅見大勢已去，忽然從床鋪上爬起來，她一邊拭去臉上的淚，一邊向歐陽白等警官和盤托出心裡的秘密：「現在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即便說出來你們馬上槍斃我，也就再無牽掛了！警官先生，我本來是繆家大太太從鄉下買來為她養紅嘴相思鳥的女傭。在這大院裡已經住了快十年了，從前這院子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繆先生和大太太都是安分守己的人，特別是繆先生，他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在長春、天津和鐵嶺等地經商。至於我為什麼後來又成了繆家二姨太的人，都是因為白姐和我同命相憐的緣故！」歐陽白和警官們靜靜地聽著，西廂房裡鴉雀無聲。雪梅供認道：「本來白姐從哈爾濱隨繆先生來到滿城，她就想老老實實做一位守家二姨太。可她哪裡知道，大太太對繆先生身邊忽然有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人，堅決不肯相容。那時，大太太經常虐待白姐，有時把她逼得想去尋死，多虧被我發現了，才在白姐多次想自殺的時候被我救了下來。後來，繆先生見白姐在他的滿城家中實在無法生存，才決定把鐵嶺的那家客棧，交給白姐來經管。這樣一來，既可緩和白姐與大太太的矛盾，也給白姐一個新的生存之地。那時我多麼同情她呀，可是我想隨白姐去鐵嶺無法做到。因為大太太要我在滿城給她飼養鳥兒，直到後來發生了偽鈔大案時，大太太才不得不同意我隨繆先生、魏蘭金一起從滿城來到鐵嶺！當然，那時候的大太太所以放我出來，全是為保護她心中的偶像繆先生，不被這場滅頂之災吞沒掉！」歐陽白說：「這麼說，從殺人案開始你就參與了?」雪梅直言不諱地供認：「是，不過林月茹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雖然我們從滿城家裡出來時，大太太再三叮囑我和姓魏的，一起把林月茹弄到滿城來殺掉。可是，到了鐵嶺以後，白姐她擔心我手染了人血，就千方百計把我留在她那裡，當上了女侍應生。繆先生只好吩咐魏蘭金和伊萬諾夫，把林月茹以躲避警察為借口，連夜送到了滿城。在那裡，是伊萬諾夫和魏蘭金他們把林月茹活活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