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19 供認一切 文 / 竇應泰

    女警官馬維屏見狀急忙上前去扶她，可是，俄國老嫗瑪莉婭這時已怒不可遏地闖進門來。這位從前在繆家大院循規蹈矩的俄國女傭，如今驚聞她相依為命的兒子伊萬諾夫突然慘死，就再也不顧主僕關係。老人瘋也似的撲了進來，上前一把緊緊揪住驚惶失措的趙瑜冰衣襟，伸出尖尖手指，狠命抓在女主人蒼白的臉上，趙瑜冰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幾條血痕！「好你個女善人啊，你告訴我，把我兒子究竟弄到哪兒去了?」俄國老嫗瘦弱單薄的身子氣得亂抖，雖然馬維屏和老黃等人已將這正在廝打的主僕兩人分開了，可是，瑪莉婭仍跳腳向畏縮在床裡、嚇得發抖的趙瑜冰再次撲來，叫道：「你說，伊萬諾夫離開滿城那天晚上，你為什麼帶我外出聽戲?當我倆看戲回來後，就不見了我那苦命的孩子了。當時我問你，伊萬到哪兒去了，你竟對我這樣保證說：放心吧，伊萬諾夫被我派老魏連夜送回黑河去了。可是如今他在哪裡?你說呀！」趙瑜冰雙手抱住頭，渾身戰抖。瑪莉婭憤憤地說：「我問你，為什麼不經我同意就把伊萬送走，你說，現在警察正到處捕他，還是到黑河去最安全！嗚嗚，我的上帝，原來一切都是騙局啊！姓趙的，你說，伊萬諾夫到底被誰害死的?他是不是死在這院子裡?」趙瑜冰手捂著被俄老嫗抓成條條血痕的臉，畏縮的目光不敢與老嫗對峙。「說，你給我說，一定要說清才行。」瑪莉婭一旦發起怒來竟天不怕地不怕，她見趙瑜冰嚇呆了，躲在床上手捂臉不說話，就再次張牙舞爪向她撲過去，劈手就牢牢抓住女主人披散的長髮，正想繼續發狠地向她臉上狠抓，不料嚇得趙瑜冰一聲慘叫，就癱倒在床上，跪在俄裔老嫗面前，哭道：「都怪我，瑪莉婭，都怪我呀！如不是為著下落不明的他，我會這樣滅絕人性嗎?」「好啊，伊萬諾夫到底還是被你給害死了?」瑪莉婭怒咻咻地還想往前撲去，可是馬維屏和警察們已經牢牢扯住了歇斯底里的俄國老太太。「是我幹的，是我讓老魏干的呀！」趙瑜冰將散亂的長髮攏了攏，她終於抬起蒼白失神又掛滿血紅抓痕的臉來，絕望的眼睛凝視面前攢動的人頭和從前在她面前惟命是從的俄國女傭。趙瑜冰已經意識到她為在逃丈夫拼盡性命所做的一切，到現在都變成了自己毀滅自己的鐵證。現在當趙瑜冰見俄國老嫗仍向她發瘋撲來的時候，心態反而平靜下來。她無所畏懼地對老嫗供認了一切，說：「那天晚上，我擔心伊萬諾夫繼續在外邊亂跑，很可能就被在奉天的警察逮捕。到那時我家的一切，都會因他這張嘴暴露無遺。於是我才把你約出聽戲。就在這時，我授意因欠我家債務隨先生從長春帶回的老魏，在後院請伊萬諾夫喝酒，老魏當時雖不想幹，可他早有把柄在我手裡。所以他只好同意把伊萬諾夫殺死……」「你好狠毒啊！」瑪莉婭聽到這裡，忽然撕心裂肺般哭叫一聲。她再次掙脫大家，向女主人撲去，立刻趙瑜冰臉上又多了幾道抓痕。只聽俄國老嫗哭道：「我看戲的時候，伊萬諾夫還在，可我回家以後，就忽然不見了兒子的蹤影。原來是被你這心狠的女人害死，又扔進了鳥園呀！嗚嗚嗚……他死得好慘啊！」「是很慘，可是，不這樣做就沒其他辦法保住我的先生。」趙瑜冰和大哭大鬧的俄國老嫗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失去理智地哭嚎，一個面若死灰地坐在床上冷眼面對發生在繆家大院的一切。女主人繼續供道：「當天夜裡，老魏只好把伊萬諾夫的屍體投進了鳥棚。可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做夢也沒想到，原以為後來老魏把伊萬諾夫的屍體運出百里之外，又扔進了遼河，就徹底滅了口。可沒想到他屍體上沾著的鳥糞，竟成了警察尋找到滿城來的線索了！唉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許文桐聽到這裡，向身邊的老黃和馬維屏等人一揮手，大家撲了上去。用一條繩子，將趙瑜冰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