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26 直奔天津 文 / 竇應泰

    繆登峰繼續供認涉案內幕：「那天見大帥親自審訊，您又把話題引向了湯總經理，這就正合我來前的意思，於是我就信口開河，隨意誣陷。其實直到現在我也不認識官銀號的湯翰仲。大帥，現在看來，我這樣毫無證據的誣蔑湯總經理，真是昧著良心說瞎話呀!我不是人，我害了人家湯總經理啊!嗚嗚嗚……」他說著又掩面大哭起來。「姓繆的老客，你豈止害了湯翰仲一人，你自己一家人現在又如何呢?」張作霖聽繆登峰哭得心裡難過，剛才的滿腔怒火也消失無遺。他有些同情又有些惱恨，對伏在腳下痛哭失聲的繆登峰說：「受你所害的，還有你的姨太太，她已經自殺而死。你老婆由當初的故意裝瘋，現在已經變成真瘋子了。當然這也是她的咎由自取，因為她不該為保護你就濫殺無辜的知情人啊!」「天吶!我繆登峰可讓那姓豐的警察廳長給害苦了啊!」繆登峰聽了張作霖的話，心裡僅存的希冀也被痛苦的失望所替代，他一頭向牆上撞去，想尋死求得解脫。常蔭槐喝令幾個警察將繆登峰拖了出去，對張作霖請示說：「大帥，不管怎麼說，他繆登峰也是罪不容誅，不如馬上讓軍法處判他個死刑算了。」張作霖望著被軍警拖進走廊，一路上仍大哭不止的繆登峰，對常蔭槐一搖手說：「不急，等天津被我軍收復佔領以後，還要把所有涉及盜印偽幣的案犯們一一公審，到那時再處理這姓繆的老客不遲。」陰天，大雪。流經天津市區的海河，在隆冬時節依然沿著筆直的河槽向遠方汩汩而流。當張作霖的專車由瀋陽沿京奉鐵路風馳電掣駛過積雪皚皚的華北平原，駛進空中飄蕩濃黑煙霧的華北重鎮天津時，這裡正在下著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張作霖透過車窗口外望，發現津門彤雲密佈，紛紛揚揚的大雪正在北風的呼嘯下，在鉛灰色的天際間飄飄灑灑。自從10月21ri第二次直奉大戰，以馮玉祥、鹿鍾麟等直系將領發動běijing政變，吳佩孚戰敗後從海上乘兵艦逃出重重包圍以來，當初洶湧殺來的直皖聯軍已成敗局。如今，張作霖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作為東北「震威軍」的大元帥，乘專列火車從東北開進多年來始終都在直系軍閥控制下的天津。在這場戰事中取勝的東北軍主要將領：張作相、張學良、郭松齡、吳俊升、楊宇霆、韓鄰chun、張宗昌等人，都依官階的大小，在白雪皚皚的天津車站月台上整齊地排成了一列，在這瀰漫著寒氣雪霧的清晨迎接張作霖的到來。「大帥，是馮玉祥的突然倒戈，從側面助了我們東北軍一臂之力啊。最後嚇得他吳子玉不得不從海上逃跑了。不然，這常勝將軍也許成了咱們的俘虜呢!」東北軍總參議楊宇霆，第一個迎到張作霖面前，搖唇鼓舌，當眾誇耀著戰爭的勝利。吳俊升也上前向張作霖拱手祝賀說：「大帥，我們打敗了吳子玉，這功勞都該歸功您指揮果斷，決策英明。如不是大帥在山海關布下必死之陣，我們東北軍照樣不是吳子玉的對手!」張作相也顯得非常高興，他披著鶴氅對張作霖抱拳說：「這次馮玉祥在關鍵時候倒戈功不可沒。聽說馮玉祥把那個混世魔王曹錕逮起來以後，就押在了běijingzhongnanhǎi的延慶樓上。哈哈，真沒有想到吳、曹兩人，最後竟會有這樣戲劇性的下場，真是天意的報應啊!」站在一旁的張學良和郭松齡，他們才是第二次直奉大戰中致吳佩孚最後落荒而逃的主力將領。但是兩人沒想到直奉大戰結束後，楊宇霆這樣從不上前線的文官，竟也爭先恐後地來到張作霖面前搶頭功了。所以郭松齡見了氣得臉色青白，張學良反而不為所動，處之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