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25 苦苦表白 文 / 竇應泰
「常處長,大帥,你們都有所不知啊。」繆登峰跪在地上,拚命地扇打自己的耳光子說:「即便我在天津勸業場後街開的那家鼻煙店,掛的營業執照也是寫著藍明軒的名字啊。我為什麼連真名也不敢寫呢?實不相瞞,在我們滿城,因為家大業大,早就引來了鬍子的多次搶劫。我到外邊來開了幾家商家,為了少招惹是非,經我夫人的提醒,都不得不改了假名假號。我所以這樣做,完全是為我們繆家的安全之計考慮,決無任何其他陰謀,大帥,我可是個老老實實的商人啊!」「好一個老老實實的商人!老客,現在先不說你到底姓什麼。」張作霖全部心思都在那曾經讓他大為頭疼的偽幣上,特別當他收到李潤亭從天津發來的密電後,對面前這個叫繆登峰的商人,在天津參與曹錕盜印販運偽幣,並暗中製造混亂從而破壞奉直戰爭的行徑,從心裡感到可惡可恨。他來到繆登峰面前,俯下身問道:「既然你自稱是老實商人,為什麼要和běijing的曹錕暗中勾結起來,到東三省來亂我的金融,幹起了禍國殃民的勾當?」「和曹錕一起勾結?大帥啊,這可是天大的冤枉!」繆登峰聽了張作霖的話,心裡更加緊張,他急忙爬起來為自己申辯道:「我一個普通商人,如何能認識běijing的曹大總統?再說,我讓人把那些偽鈔都帶到東北來,也決非我之所願,那是受人逼迫才不得不幹的呀,因為直到現在,我的一對兒女,還被豐啟智那個王八蛋扣押在天津的租界裡,做了他們的人質啊。」繆登峰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張作霖看,他苦苦表白說:「如果我不按豐廳長他們的意思行事,那麼,我的兩個孩子,還有在天津勸業場後街上的商號、我在租界上的洋房,一切一切就都失去了……」張作霖一拍桌子:「你給我說下去!」繆登峰接著聲淚俱下地把他在當年8月,如何突然遭到天津警察廳長豐啟智的逮捕刑訊,如何要他返回東三省把偽幣混進市場與扣押子女為人質等情況,如實向張作霖供訴,嚇得所有在旁聽審的官員都愕然一驚,誰也沒有想到正在進行的直奉戰爭之中,竟然發生了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件!張作霖聽了繆登峰的哭訴,忽然想起常蔭槐清早向他報告的情況。原來偵緝官許文桐在吉林滿城偵查偽鈔案時得到的信息,竟和跪在面前的商人繆登峰所供之詞,如出一轍。看起來繆登峰確有冤枉在身。張作霖在那裡冷靜地想了想,將信將疑地說:「老客,你是否當真因受天津警察廳的威脅,到東北來搞垮我財政的,將來我張雨亭一旦打敗了吳佩孚的軍隊,收復了天津,所有一切就會真相大白。現在我氣惱的是,縱然你也是被逼無奈才做出混賬事來,那麼到了瀋陽,成了軍法處在押的人犯以後,為什麼還血口噴人,憑空誣蔑我的股肱至友湯翰仲,你是販運假幣的後台,你敢這樣中傷東北財政大員,又無中生有地加害好人,亂我法紀,又該如何為你自己解脫?」「大帥有所不知呀!」繆登峰聽了竟然又痛哭起來,似有無限委屈要向人傾吐,他說:「如果憑我商人的精明,即便再來一百次瀋陽,也不至落到軍法處常處長的手裡。我為什麼明知常處長正到處發通緝令緝捕販運偽幣的人犯,反而故意往他槍口上碰呢?就因為我從天津出發的時候,那個姓豐的警察廳長,再三命令我回到東北以後,一定要設法把水攪渾。特別要我不惜一切代價,把張大帥身邊管理財政的官員,都一個個咬進這場可怕的偽鈔大案中去。藉以在混亂中讓你張大帥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所以我才成了常處長的階下之囚啊。」常蔭槐嚇了一跳,他見張作霖聽了繆登峰的供詞,氣得臉色越加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