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24 藍明軒就是繆登峰 文 / 竇應泰
張作霖不看李潤亭從天津發來的密電猶可,現在看了有關曹錕盜印官銀號偽幣的確切消息,他心裡那團積鬱多時的怒氣,頃刻變成了一股越燃越旺的怒火。他想拍桌大怒,但張作霖自知不該在個身份不明的犯人面前失態,於是克制住心裡的火氣,嘿嘿連笑了幾聲,然後對呆坐在面前的藍明軒說道:「姓藍的老客,果然是無jiān不商啊。初時我見了你,還誤以來你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呢!現在看起來,我張雨亭險些被你給嚇唬住了啊!」藍明軒心在怦怦狂跳,臉色也變得蒼白。剛進審訊室時他還對自己繼續在獄中矇混下去,充滿了僥倖之心。現在當他見張作霖不怒不惱反而對他嘿嘿冷笑,心裡就開始發毛。當他膽怯的眼睛停留在桌上的電報上時,心裡更加方寸大亂。他不知張作霖得到了什麼證據,也不知如今外邊的情況如何。所以,藍明軒在張作霖那冷笑聲中,嚇得渾身篩起糠來。大約過了半個鐘點,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張作霖抬頭一看,原是常蔭槐氣喘吁吁走了進來,他身後的警察手提著一隻沉甸甸的柳條箱子。張作霖聽常蔭槐附在耳邊悄悄說了句什麼,如有所料地嘿嘿一笑。忽然對面前的藍明軒沉下臉來,發問:「老客,你誣陷官銀號湯老闆這件事,到底出於何種居心?現在你總該對我說實話了吧?」藍明軒額頭沁出了虛汗,他訥訥地說:「大帥,我沒有啊……」「胡說!事到如今,你還敢在我面前耍花招嗎?」現在張作霖已對全案瞭若指掌,他縱然怒火燃胸,但面色不改,依然保持大將風度,說起話來暗含威脅,道:「湯老闆和你本來素昧平生,可你居然膽敢在本大帥面前信口雌黃,如不是本帥讓常處長逼你和湯老闆當面對質,還險些上了你的大當呢!」「我,我……」藍明軒臉上沁出豆大的冷汗。他原以來會矇混過關,在監獄裡躲過一場可怕的政治颶風。現在當他發現張作霖以百倍的仇恨注視他的時候,心裡開始發虛了,想為自己辯解卻又無言以對。張作霖對常蔭槐一招手:「常處長,現在你告訴這身份不明的老客,這柳條箱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常蔭槐說:「大帥英明!我們到了那泰山客棧一查,藍明軒果然在那裡留下了東西,原來是只柳條箱子。這裡面幾乎全是百元的偽幣啊!」他隨手將柳條箱子打開,張作霖看時,內中全是一沓沓嶄新的東三省官銀號百元鈔票!藍明軒見了這只柳條箱子,渾身頓覺無力,就像被人抽去筋的癩皮狗一般,慘叫一聲,就跌倒在桌子下面了。張作霖站了起來,一把從地上揪起已爛成一攤泥的藍明軒,左右開弓地扇打兩個耳光,然後厲聲喝問:「老客,你現在對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麼人?」那人怔怔地跪在地上,忽然抬起那張嚇得灰白的臉,訥訥供認道:「大帥,我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做呀。現在我說實話,我根本就不姓藍,我是吉林滿城的商人繆登峰啊!」「繆登峰?」此人話音剛落,包括常蔭槐在內所有警察都聞言大驚。只有張作霖如有所料地笑了,他把手一鬆,繆登峰撲通一聲倒在水泥地上。張作霖彷彿老鷹忽然逮住了一隻雞,得意地繞著已經嚇得抬不起頭的商人繆登峰,說道:「看起來你這商人身上鬼大呀,連個姓名竟也是假的。我問你,既然你是繆登峰,為什麼又成了個藍明軒呢?」常蔭槐也頗感怪異地說:「這人的話不敢相信,既然你叫繆登峰,為什麼在長春開的商號,營業執照上竟寫著藍明軒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