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23 再審藍明軒 文 / 竇應泰

    片刻，鐵門大開，隨著嘩鋃鋃的腳鐐聲響，張作霖見一個囚犯在軍警們的推搡下，腳步蹣跚地走進來。定睛一看，他正是幾天前在地下室裡見過一面的長春商人藍明軒。張作霖見了此人，心裡就氣得怦怦狂跳。他恨自己一位手握東三省重權的巡閱使，居然如此簡單地輕信了這只見一面的陌生商人。尤讓張作霖自疚的是，前次藍明軒將他的販偽罪惡向官銀號多年盡職的湯翰仲栽贓時，竟然也會在他面前得逞一時。張作霖現在回想起來，暗恨自己當時的急躁和孟浪，更恨面前這個唯唯諾諾的商人。藍明軒偷偷斜睨著坐在面前的張作霖和常蔭槐，心裡似在暗暗發笑：張大帥，人稱你是東北人傑，其實也不過如此。你們都沒有逃過曹錕這老賊精心投下的圈套啊!我雖然因此案禍及全家，可是，你們這些只為爭奪地盤，接連製造兵連禍結的軍閥，竟然也沒有識破對方的爾虞我詐!張作霖已經感受到藍明軒眼裡流露出的是種挑釁的光。現在他才意識到面前這吉林商人，險些害得他盲目殺害自己多年倚重的理財能手和至交股肱。想到藍明軒給他帶來的災難，張作霖恨不得馬上下令將他推出槍斃，方解心頭之恨。常蔭槐對這姓藍的商人也萬分惱恨。當初，他就是被面前這傢伙的聲東擊西弄得暈頭轉向。如不是許文桐及時在吉、黑兩省尋找到偽鈔大案的蛛絲馬跡，他到現在也許還被姓藍的吉林商人所蒙蔽。常蔭槐想喝令對藍明軒動刑，但因張作霖在旁，他不好發作。「姓藍的，你真是個大英雄啊!」沉默多時的張作霖忽然發出一聲冷笑。他忽然問道：「現在，別的話我都不問了，只問你從長春到瀋陽以後，住在哪家客棧裡?」藍明軒以為張作霖還像前次審問那樣，只一味追問他偽鈔的來歷及與湯翰仲的關係，所以他想繼續沿著從前的思路盡情發揮。藍明軒心裡十分清楚，他現在既已落入張作霖的手中，只有繼續按照他從前供訴的假話把事情騙到底。現在他萬沒想到張作霖竟突然問起他在瀋陽的下榻之處。藍明軒不及思索，當場信口作答道：「回大帥的話，我來瀋陽後，就住在大西門附近的泰山客棧!那裡有我的長期包房。從前我來奉天經商的時候，只要到這裡來，就住在泰山客棧。」張作霖yin下臉來：「這次你沒說謊吧?」藍明軒說：「大帥如不相信，可馬上派人去泰山客棧驗證。我是那客棧的老客人，賬房和掌櫃都可以為我作證!」張作霖對常蔭槐悄悄叮囑一陣，又大聲地說：「那好，常處長，你現在馬上就帶人到泰山客棧去。把這位老客忘在客棧裡的所有東西，統統給我帶回來!」常蔭槐應聲而去。這邊呆坐在椅上的藍明軒，忽然意識到他在無意中落入了張作霖設下的圈套。他後悔不該供認那家常來常往的泰山客棧。然而已經晚了，他走進地下室時的僥倖心態，忽被一種恐慌所替代。藍明軒心裡緊張，就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受審的椅子上了。這時，機要處長周大文悄悄走進審訊室。原來他剛收到官銀號天津分號經理李潤亭發給張作霖的一封機密電報。周大文小心送到張作霖面前。張作霖見了電報眼睛頓時瞪大，只見密電經周大文翻譯後，全文如下：密碼急發奉天張大帥鑒：頃接吳子玉麾下部將曲同豐密報，據稱：近日在東三省境內發現之大量官銀號百元偽鈔，原系曹錕在京所為，系直系執政者強令財政部造幣局崔承熾暗加盜印。第一批盜印官銀號百元幣200萬元，現已流入東北。另悉，曹錕又下令造幣局再次盜印東北銀行百元匯兌券，數額更加巨大。務望大帥見電後，火速控制偽幣流通，以免給三省財政帶來更大損害。詳情容我派人赴沈另報。李潤亭10月x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