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2 - 卡卡（下） 文 / 百里蕪虛
「哼，兩個小孩，我用不著跟他們計較！」
食人魔監工居然很識相地改了口風，奈法利安大失所望。
「不過——」
奈法利安的眼睛馬上瞇了起來。
「不過他們在這裡偷東西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是人贓俱獲，以前的呢？追不回贓物我怎麼去跟戈多克大王交待？」
奈法利安正想說這是你的事和我無關，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他們偷了你多少東西？」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奈法利安回頭一看，卻是那隻猴子。
他換了件花花綠綠的短袖襯衣，穿了條過膝的白色大短褲，踩著兩隻夾腳拖鞋，戴著太陽眼鏡，一副地頭蛇皮條客的打扮。
「喂，這兩個小鬼偷了多少東西？你報個數，我賠錢給你。」他吊兒郎當地說，「幾塊碎石頭嘛，犯得著這麼大動肝火嗎？——還有你們，看看看有什麼好看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你們剛才不是在拍賣嗎？繼續呀！」
負責拍賣的地jing忙扯開大嗓門叫道：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為各位展現的是厄運之槌辛德加遺址最激動人心的古物——埃雷薩拉斯皇家徽記！……」
「這……這小子前天偷了……昨天又偷了……」食人魔監工結結巴巴地說，「不對……他昨天偷了……前天又……一共是……」
「真麻煩，這麼簡單的算術都做不好，怎麼當高級管理人員！」猴子說，「不就是二加二等於五嘛，隨便一算就知道。」
「你……你竟然知道二加二等於……」食人魔監工一臉震驚地瞪著猴子，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二加二……真的等於五嗎？」
「那當然了，我還能騙你不成！」猴子白了他一眼，「把手伸出來。」
監工忙把肥厚的手掌在肚皮上擦了擦，恭恭敬敬地攤在他面前。
「這是『二』。」猴子掰著監工的拇指和食指，「對吧？」
「是的是的。」
「這是『加』。」他又掰著監工的中指，「沒錯吧？」
「嗯……」
「這還是『二』。」他把無名指和小指一起掰進去，戳了戳那個巨大的拳頭，「你看，『二加二』一共是多少？」
「是多少？」監工迷惘地看著他。
「你攤開手來數數看你有多少根手指？」
「一……二……三……四……五……」監工傻乎乎地說，「我有五根手指……」
「所以二加二等於五呀！」猴子興高采烈地說，「為什麼你不是四根手指也不是六根，而偏偏是五根呢？就是為了證明二加二等於五。」
「真的！……」監工樂了，「真的是五哦！天呀，我知道二加二等於五了！」這個興奮的食人魔完全沉浸在數學的魅力中，老早把獸人少年人類女孩什麼亂七八糟的忘了個精光，不由分說一把將猴子抱在懷裡親熱。一旁的奈法利安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骨頭發出的辟辟啪啪的聲音。
「好了好了，你不用太激動，可以……可以把我放下來了。」猴子疼得齜牙咧嘴。
經過剛才一番指點，食人魔監工對這個弱不禁風的瘦子大為欽佩，一聽這話忙把他放下，簡直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好了，領悟了數字的精要後，足夠讓你在你的食人魔夥計們面前威風好一陣子了。」猴子說，「如果有空的話我還可以教給你更多更妙的東西——現在我們先來把這些掃興的事情解決掉，我看不如這樣吧：我給你一枚上好足量的金幣，你睜隻眼閉只眼讓那兩個無聊的小鬼滾蛋如何？我保證他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可是戈多克大王那邊我怎麼交代？」食人魔監工難為情地問。
「你把你的數學新發現告訴戈多克大王，我保證他非但不會怪責你，還會請你吃一頓好的。」猴子說。
聽到能吃上一頓好的，食人魔監工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了，一邊收皮鞭一邊粗聲粗氣地衝著那獸人少年吆喝道：「臭小子，你今天撞大運，礙著這位——」
「我叫卡卡。」猴子不失時機地自我介紹。
「……礙著卡卡先生的面子，大爺我不跟你們計較，識相的就快滾！下次再被我逮到，可就不是吃鞭子剁手這麼簡單了！」
猴子笑容可掬地朝拿出一枚金幣，用拇指彈到空中，金幣在空中劃出一道金燦燦的弧線，食人魔監工龐大粗笨的身軀一個優美的魚躍，啊嗚一口銜住金幣，歡天喜地地跑去找他的夥計們了。
打發走了那個食人魔，那只自稱「卡卡」的猴子收起笑容，對奈法利安說：「還不快閃？」
「你幹嗎不好人做到底？」奈法利安閒閒地問。
「做到底？你在說什麼？」卡卡裝傻。
「這兩個小鬼。」奈法利安伸手一指那個抱著小女孩一臉警惕地盯著他們的獸人少年，「你打算不管他們了？」
「先生，是你突然心血來潮要替他們出頭，要不是我趕來插手，只怕你已經把那個食人魔殺了——在戈多克大王眼皮底下殺食人魔你知道是多大的禍嗎？」
「一個食人魔而已。」奈法利安不以為然。
惹他不開心，殺掉又怎樣？要是那個戈多克大王帶著人來找他更好，他連參加競技大會的功夫都省了，直接把那個大王宰了離開厄運之槌不就完了？
「要是戈多克大王發起火來，遷怒到這裡其他人呢？」卡卡反問。
「……」奈法利安冷冷地說，「這跟我沒關係，他把這裡全部的人都殺掉也無所謂。」
「這裡雖然是青銅龍用來調試時間系統創造出來的平行空間，但一切都是真實的。」卡卡認真地說，「除了你我這樣主動進入這裡的外來者，這裡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並不是靠電腦模擬出來的什麼虛擬數據！」
「我好像開始有點內疚了。」奈法利安笑了笑，「可惜我不吃這一套。」
說完轉身就走。
卡卡匆匆跟在他後頭，一下子又變回先前那個聒噪的混混。
「喂，我說，你不是要離開厄運之槌嗎？那就去報名參加七天後開幕的競技大會吧，我當你的經紀人怎麼樣？」
奈法利安理都沒理他。
「喂，我可以把你捧紅的！你能賺到很多錢！在你接受試煉的這段時間裡你能過得像皇帝一樣！……」
奈法利安無動於衷。
「喂，你看，厄運之槌的競技大會是五人小隊制，我可以幫你找到數一數二的好手，你們能組成一支超級無敵的夢幻隊！……嘿，你是誰？拉著我幹什麼？走開，討厭的傢伙。」
卡卡好像被什麼人纏上了。
「哦，原來是你呀，找我想幹嘛？」
「我……我的……我的補助……你還沒有……」一個粗壯憨厚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
奈法利安突然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