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5 - 披黑斗篷的男人（中） 文 / 百里蕪虛
「叫我出來的就是你吧？」奈法利安問，「你是誰？」
穿黑斗篷的男人沒有回答。
「你不是青銅競技場裡的人，你來自艾澤拉斯。」奈法利安肯定地說，「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你到底是什麼人？青銅龍嗎？」
對方依然保持沉默。
「你是阿納克洛斯？青銅龍的首席執政官？」奈法利安盯著他，像是要用目光把他披在頭上的斗篷刺透，「別告訴我你就是青銅龍的老闆諾茲多姆。」
「我不是青銅龍。」那個人搖了搖頭，終於開了口，然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蓋斯，不久之後他就可以獲得自己的人類形態了。」說著逗了逗自己肩上的彩色龍崽，小東西發出高興的叫聲。
「……」
「這是克洛瑪古斯。」穿黑斗篷的男人又輕輕地拍了拍雙頭飛龍的脖子，「他和蓋斯一樣，都是我創造出來的。」
「我對你和你的手下不感興趣。」奈法利安打斷了那個人的話，「你到底是誰？」
「你和年輕時的我很像，維克多。」面對奈法利安的頂撞，神秘的龍騎士並沒有絲毫動怒的意思，只是頷首淡笑，他低沉的笑聲在湖面上擦起層層漣漪。
奈法利安才不管這個傢伙年輕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既然在他連問三次後依然不表明身份，那就用不著再客氣了。
拿定主意後，奈法利安眼中金光一閃，發動了順勢劈斬。
經過一下午和一晚上和那三個小鬼的折騰，他自信對黑龍之力的控制已小有心得，見自己半月形的順劈斬在空氣中留下波紋狀的軌跡，以精準的角度劈向那棵供雙頭飛龍落腳的大樹，奈法利安心中暗喜。
把樹冠削斷，你和你的龍就必須升空，而那時——
奈法利安的算盤打得很好，以他那記順劈斬的力道也足以將這顆參天巨木攔腰截斷，然而他沒有料到的是，在扭曲的大氣波紋即將抵達目標時，那條雙頭飛龍突然變了顏色：
紅轉黑。
被稱為「克洛瑪古斯」的雙頭飛龍只是將自己右頸一沉，將自己的一個龍頭垂到那棵樹即將遭受攻擊的位置，奈法利安的順劈斬擊中了它的前額——光的一聲悶響，猛烈的衝擊力震得它全身微微一顫，順劈斬的餘勢在湖面上激起一道數十米高的弧形水浪。
克洛瑪古斯左半邊身體上的鱗片變成墨藍色，它的身體周圍彷彿開啟了一個無形立場，將如瓢潑大雨般落下的水滴擋在範圍之外，避免那個披黑斗篷的男人被淋到。
水霧散去，湖面歸於平靜，雙頭飛龍的四隻眼睛瞪著奈法利安，喉嚨裡發出不滿地低嗥，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再對它或它的主人出手。
這一次奈法利安心中的驚詫可非同小可，從他進入泰坦尼亞到現在，除了在皇家賭場門口與他大戰的達基薩斯和維姆薩拉克兄弟外，倒還真沒見過有什麼人能正面接下他的順劈斬然後全身而退的。而眼前這條雙頭飛龍……它身上的鱗片居然還能變黑，它的眼睛竟然也能像黑龍的惡魔之瞳一樣煥發出奪目的金光……而且它身上的鱗片居然還能同時變出兩種顏色！
真他媽的見鬼了。
這條雙頭飛龍不但具備藍龍和紅龍的能力，眼下看起來居然連黑龍高攻高防的本事都學到了，如果說它實際上擁有全部五大龍族的能力，恐怕奈法利安也不會感到奇怪。
如果這個披黑斗篷的傢伙不是青銅龍，那麼他之所以能在這裡出現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的坐騎，或者說是他的創造物、他培育出來的怪物、他的試驗品，什麼都好……這條名叫克洛瑪古斯的彩色雙頭飛龍也擁有青銅龍的某部分能力，所以它能帶著它的主人穿越時空進入青銅競技場。
艾澤拉斯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東西？
原來所謂的彩虹龍不是訛傳，而是確有其事？
克洛瑪古斯將自己的兩個龍頭疊放在一起，溫馴地靜候主人的命令。
見奈法利安的臉色陰晴不定，那個男人開口道：
「相當優秀的順勢劈斬——無論是力道、範圍還是精確度，都可以算得上是一流水平了。」他說，「但是作為一條巨龍，一條立誓要揚名立萬，要把泰坦尼亞還有整個艾澤拉斯鬧個風雲變色的黑色巨龍，這點功夫還是遠遠不夠的。」
「真是謝謝你的評價。」奈法利安譏諷地說。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已經有人對你說過，黑龍公爵、火焰之王、雙子皇帝……包括安多洛夫中將在內的這些超一流高手，都能輕而易舉地幹掉你吧？」那人不緊不慢地說，然後毫不意外地看到奈法利安暴跳如雷。
這種話他已經聽夠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力量還不夠強，還不足以跟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人物抗衡，但是他已經在想辦法訓練自己了，雖然現在還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但他一定會讓所有那些瞧不起他的傢伙們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奈法利安！
至於你們這些成天在我耳邊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傢伙，就統統去死吧！
奈法利安高高躍起，越過湖畔，朝騎在雙頭飛龍背上的黑袍男子撲去。
克洛瑪古斯立即警覺地抬起頭來。
「給他留口氣，小七。」黑袍男子輕描淡寫地喚著坐騎的暱稱。
雖然惱怒非常，但奈法利安也不得不承認，除了肉搏，他還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招式。
在克洛瑪古斯面前，他的拳頭，他的順劈斬幾乎派不上用場。
這條龍甚至連爪子都不用挪，就能讓奈法利安無功而返：
當它的龍鱗變成黑色時，強大的黑龍護盾幾乎無可撼動；
當它的龍鱗變成紅色時，奈法利安只要一接近它就會感到全身肌肉乏力；
當它的龍鱗變成藍色時，堅不可摧的厚重冰壁成了它的鎧甲；
當它的龍鱗變成綠色時，奈法利安眼前充滿幻象，他甚至無法確認方位……
克洛瑪古斯漫不經心地擺佈著這條憤怒的黑龍，奈法利安連續發動四次攻擊，卻沒有一次能對它構成什麼威脅。
黑袍男子靜靜地觀察著奈法利安。
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小子無論再怎麼拚命，也不可能是小七的對手。
然而接連四次失敗，他的臉上也僅僅是閃過一絲挫敗和惱怒，便又很快冷靜下來開始策劃新一輪攻擊方案。第一次小七用黑龍護盾硬抗，這小子毫無防護的身軀被反饋回來的衝擊力震得傷痕纍纍，像塊石頭一樣掉進湖裡，但他咬緊牙關爬上岸，強忍著疼痛用那並不熟練的治療術為自己處理傷口……
但當他捲土重來時，已經開始試著判斷敵我，而不是憑著蠻力悶頭猛衝了。第三次進攻時，面對小七的冰盾，他知道憑自己的物理攻擊能力難以得手，卻另辟途徑，試圖運用黑龍與生俱來的高溫控制力來瓦解冰壁——雖然意識很好，但很可惜，他還不能熟練地控制火焰和岩漿，僅能溶解冰壁的表層。
第四次交鋒時，小七動用了綠龍之力，各種疑幻似真的影像如排山倒海般朝他襲去，而他竟然折斷了自己的尾指，以劇烈的疼痛來抵禦幻覺侵擾，同時試圖集中精神——不過依然很可惜，黑龍天生的堅韌令他們的**擁有超乎尋常的癒合能力，同時對於各種痛楚的忍耐力高人一籌，當最初的一撥劇痛消逝後，小七的幻象還是輕而易舉地佔了上風。
看著那小子喘著粗氣從地上再一次站起來，黑袍男子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上身，雙手交疊著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奈法利安。
似乎連他也開始期待奈法利安的第五輪攻擊會採取什麼戰術了。
克洛瑪古斯的龍鱗變得金光閃閃，它已經亮出自己的底牌，表明自己將要以青銅龍之力迎戰。
其實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奈法利安鐵定會輸，而且必然會輸得極狼狽——青銅龍的能力是五大龍族中最神秘莫測的，哪怕是其他se種的巨龍面對青銅龍族的飛龍或是階層更低的成員都不敢掉以輕心，一旦牽扯到特殊能力，常規概念下的「強」與「弱」就通常沒有任何意義了。
奈法利安再次攻擊，克洛瑪古斯的四隻金瞳金光齊閃。
連黑袍男子肩上的龍崽蓋斯都用小翅膀摀住眼睛，不忍心看下去了。
卡！——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