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為所欲為 文 / 邪惡者
這天肖很早的就回家了。和羅蘭在一起度過的時間,肖感到頗為輕鬆,也就顯得過得很快了。但肖從來就不會去挽留這種感覺,因為他懂得,該過去的總是要過去的,勉強只會傷害自己。就好像肖喜歡黑夜、喜歡晨霧一樣,他也不會刻意的停留其中,如同平常一般的匆匆而過。
回到家,艾絲已準備好了晚餐,坐在餐桌旁拿著肖以前畫的幾張碳筆畫在看。
「送給你的。」肖拿出了適才買的絲巾遞給艾絲。
那絲巾美極了,艾絲看到。
和肖一樣,艾絲第一眼就被絲巾那妖異的美麗所吸引。那色彩彷彿就是她自己身體的的一部分,深沉而痛苦;又彷彿是肖的一部分,倔強而又溫柔的淡紫色。
艾絲卻只看了一眼:「為什麼要送我東西?」
艾絲不會認為肖是想討好自己。她知道肖強姦自己的可能性也比刻意討好自己的可能性高。因為她很清楚現在和肖的厲害關係,肖很沒有必要來討好自己。艾絲想,如果自己是肖的話,想要眼前的這個女人的話,絕不會大費周折地去買絲巾去討好她,而會很乾脆地強姦了她。
「我做我想做的事情罷了。」
「我不要。」這是肖早就猜到的結果,不論艾絲喜不喜歡她都不會要的。他很清楚,很確定,艾絲有拒絕別人好意的習慣,從艾絲昨天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送有這種習慣的人東西的反應他再清楚不過了——因為他自己就是有這種習慣的人。
理解了艾絲的肖也不像昨天那樣大發雷霆了,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把絲巾疊好放在床頭櫃裡:「我心裡已經把東西送給你了,你什麼時候接受了就自己拿吧。」
分明一個是救人的人,一個是被救的人,兩個人卻因為一樣的倔強搞的氣氛如同仇人共處。但事實上當事人卻不這樣認為。艾絲心裡感激著肖的理解與溫柔,肖同樣也十分地欣賞這樣一個分明是他瞧不起的女人卻理解自己的想法的人。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桌前,享用著並不豐盛的晚餐。肖看到艾絲嬌小的身軀包裹在自己的寬大的麻衣裡實在可愛極了,加上不知是不是由於燈火的烘烤而范著一點紅暈的臉龐,實在是太美了。
肖只覺得可惜自己已經對女人失去了信心,否則倒是很希望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突然,肖訝異了起來,他發覺了不對勁。
這麼寒冷的深秋氣候,在怎麼樣也不可能讓艾絲的臉熱得發紅啊。再看艾絲蒙昧迷離的雙眼:「艾絲,你是不是頭有點暈?」
「……有一點,難受。」
寒毒!糟糕。肖一下子呆住了。寒毒在人虛弱的時候最容易侵襲,現在天氣又寒冷,肖恨恨地責怪自己怎麼早先沒有想到讓艾絲多穿點。
寒毒是一種非常常見的疾病,至今仍然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只有靠病人自己身體的暖氣來驅除,旁人最多只能做到護理,也有很多人因為寒毒而死。寒毒又是一種很容易傳染的疾病,大陸上曾經發生過兩次寒毒的大流行,造成平民大規模的死亡。
肖一探艾絲的額頭,燙得跟火一樣,這是寒毒的最普遍的症狀,而艾絲這麼嚴重,顯然病得不輕。肖連忙把艾絲報上床,用被子把她裹得緊緊的。
「我中了寒毒嗎。」艾絲有氣無力地問肖。
「沒事的,你不要說話,好好休息。」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為了一個剛認識一天不到的人這麼著急,要極力壓抑才好容易保持住平靜的口氣說。肖是不會有一點同情心的,他連一塊銅板都沒有施捨給乞討者過。他從來都只會為了自己而著急,所以他知道,這次也不例外。
「肖,扔了我吧。」
肖看著說句話都吃力的艾絲,也管不了斟酌她用詞的恰當與否。他知道她的意思,他也覺得應該這樣做——這是最恰當最理智的判斷。同時他也知道,他不會這麼做。他還知道,如果自己是艾絲,也不會這麼說。這種時候,需要的是裝可憐,而不是賭博別人的虛榮心。艾絲為肖作了很正確的判斷,卻沒有為自己作出正確的判斷,肖這樣想。
如果肖拋棄了患病的艾絲,她根本過不了今晚。
如果肖不拋棄艾絲,那麼他要麼在寒冷中接受身體的考驗,要麼和一個中了寒毒的人睡在一張床上。
「你想都不要想!我可是救了你的命的,你以為這樣就逃得過嗎?我不會讓你死的!」
肖霸道地歇斯底里,艾絲又怎麼會不懂肖的意思呢,但艾絲又不明白,她覺得肖的行為不符合邏輯,甚至連肖自己也這樣覺得。這種時候肖應當更不可能想要得到艾絲了的,色狼是一種最懂得珍惜自己生命的生物。如果真的像肖說的那樣是想要得到救人的回報的話,也要先有命享用。
兩個人幾乎同時想到了「愛情」這個名詞,又幾乎同時差點兒笑出聲。
肖和艾絲一樣,從來都不相信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一切東西都是可以用邏輯來解釋的,愛情的發生一定是有條件的。肖研究過很多書,他可以用利益關係或是**來解釋一切無論多麼浪漫的愛情故事,他同樣可以輕蔑地嘲笑那寫傢伙的不理智。他可不像那些主人公——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也很清楚,自己一點**也沒有。
「我做我想做的事情罷了。」肖想到了用自己剛剛說過的這句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突然發現是那麼的符合邏輯。艾絲也想起了這句話,突然明白了肖的做法,也不在反抗,默默的接受肖的薑湯的照料。
事實上,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已經理解了愛情。
「任何生物都不會喜歡一個除了自己以外的生物。」這是肖很早以前就總結出來的觀點。
人所有的行為都是因為自己喜歡而做的。所謂的被逼、被迫不過是因為外界環境的影響令他做出的最有利的選擇,他卻要埋怨環境;所謂的喜歡一個人,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也許是看到了美好的事物所得到的快樂,也許是和那個人在一起時所得到的快感。至於諸如為了別人做什麼什麼事之類,也不過是這樣做才能滿足自己罷了。
人類不過是被籠罩在「愛情」、「高尚」這樣的神聖光環之下,才會看不清事情的本質。也許當他們有了像自己這樣的認識之後,會覺得生為一個人類,甚至生為一個活物都很齷齪吧。
其實錯在人類本身,太過虛偽,長期對「自私」趨之若騖,這是可笑的。
更可笑的是,自以為看透了的兩個人卻也擺脫不了身為人類的局限性。看透了本質卻不知道回歸,不知道自己接觸的正是有著光環的「愛情」。
「今天晚上我要摟著你睡覺。」肖這樣說完全在艾絲的預料之中。她覺得她能夠理解肖,彷彿是在茫茫人海中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個自己的同類。她想要順著自己的習慣去拒絕肖的好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了。
兩個全身**的人在被窩裡緊緊地擁在一起。
被子並不厚,但艾絲感到十分的溫暖。
肖的體溫慢慢的融化了艾絲。她感到昏沉的腦袋也不那麼難受了。她把臉貼在肖的胸膛,雙手環繞著肖的腰。她能感到肖溫暖的鼻息噴在自己的耳朵裡,感到酥酥麻麻。她能感到肖火熱的**抵著自己,卻仍然在溫柔地呵護病弱的自己。她似乎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病了,只有全身的溫暖,全身的火熱。
肖不喜歡女人,他自己這樣認為,至今也未改變。
但肖也知道自己是男人。
懷中的柔弱的女孩微微的悸動讓肖不住的憐惜。是因為寒毒導致的寒冷的顫抖?還是由於害怕?那柔軟的身軀貼著自己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妙。
肖的身體有了反應,但肖有大腦。他說過自己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只是要替艾絲取暖,用自己的體溫。
他一點動搖都沒有,彷彿大腦與身體分離了。
但那只是彷彿。
等艾絲身體好了,一定要好好愛她一番。肖這樣想了。
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艾絲也明白了自己的感覺。肖有一種堅定,艾絲卻知道不可能。沒有感覺時,投懷送抱確也是報恩;有了感覺之後,卻知道自己不可能做這個好男人的女人。不僅僅因為配不上。
兩人只有各自在迷離的溫暖中進入夢鄉。
在夜深人靜燈火暗的環境中,兩人卻同時突然睜開了眼睛。
好像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