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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 最美麗的人 文 / 邪惡者

    弗雷德麗卡委婉地拒絕了黑袍法師乘坐骨龍前往比金公爵府的建議,選擇了僱傭一輛普通的馬車,這個在黑袍法師看來顯然不夠威風的方法。弗雷德麗卡寧可相信,那頭骨龍,只是黑袍法師另一個不好笑的玩笑。

    公爵府的紅地毯一直延伸到了大門外面,雖然本身也是貴族的一份子,弗雷德麗卡卻從沒見過如此的奢華。她不能夠辨認出走廊上那些做工精細的飾品的藝術價值,卻能夠理解它們的價格——或者買這些東西的人也只是看重它們的價格呢?

    就在一個門口,陪同前來的奧西被兩個穿著衣甲的衛兵攔了下來。「尊敬的先生,今天這裡舉行的是年輕人的盛會,陪同前來的客人請走這邊的迴廊,那邊的入口最終也會使你們進入同樣的房間。」

    「那就這樣吧,弗雷德麗卡。祝你玩得愉快,我會在一旁看著你的。」

    「好吧,一會兒見。」

    弗雷德麗卡能夠理解這種安排,一個大宴會廳分兩個入口,分別讓年輕人和陪同他們前來的長輩進入,這樣,社交圈就能很容易地劃分開來,年輕人們——這場舞會的主角,能夠有更多的機會和同輩接觸,而不是粘在長輩身邊,成年人們也能夠更加輕鬆地進入自己的圈子。

    弗雷德麗卡也無所謂。只要知道奧西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她就很安心了。

    推門進入了會場,弗雷德麗卡見到了一幅溫文爾雅的畫面。一個個女孩都穿著高雅的禮服,有的小口的品味著穿著黑色燕尾服的侍者捧著的盤子裡的小吃,有點寧靜的欣賞著音樂,或三五成群地談論著什麼——都是使用著各種修辭和比喻莫名其妙的話語。

    而弗雷德麗卡卻有一種「不過如此」的感覺。厚重的落地窗簾以及木質的地板的確烘托出了高貴的氣氛,但無奈弗雷德麗卡想像中的舞會實在是太美妙了。

    但弗雷德麗卡本人卻顯然成了會場中的焦點。沒有貴族子女的高傲,也沒有富商子女的粗俗,作為一個騎士的女兒所擁有的氣質配合上天生麗質以及對美麗事物有偏執的狂熱的變態法師的精心打扮,令弗雷德麗卡剛走進會場就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目光。

    這邊的富商的女兒們,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地討論這個從未見過的美麗女孩,不怎麼參加社交活動的弗雷德麗卡並不為大多數人所認識;那邊的貴族女孩已經大方地向弗雷德麗卡打了招呼,自我介紹,並陳述自己能夠結識弗雷德麗卡這樣高貴的女孩的喜悅心情。

    弗雷德麗卡沉著地應對,絲毫不失禮數,很快地就被接受為上層社交圈的一份子了。上層貴族們對於財產的看重程度僅限於衣著等的高貴得體,高雅的氣質對於他們來說更加的重要。然而弗雷德麗卡卻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不適應,或者只是不習慣,或者弗雷德麗卡本身就根本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

    「這位美麗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呢?」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出現在了弗雷德麗卡的面前,溫文爾雅的語言配上了正規的禮節。弗雷德麗卡不自覺地將這個少年和奧西作了比較。不用說,眼前的少年要年輕很多,只有大約16歲的樣子——當然弗雷德麗卡才12歲——比起奧西那陰暗的柔美來,少年的英俊也要正常很多。耀眼的金色的短髮和乳白色的禮服及黑色的腰帶襯托出他的一身正氣。

    「我很樂意。」弗雷德麗卡輕輕地將一隻手交給了少年。

    輕快的樂聲中,少年的一隻手輕輕的摟住了少女的腰,少女並不熟練卻極為靈巧的步伐也輕鬆得跟上了少年的節奏。兩個美麗的人站在一起,很能夠吸引周圍人的目光。多彩的魔法燈光潑灑在地板上,輻射出曼妙的色彩。

    雖然弗雷德麗卡清楚地知道,比起少年的美貌來,自己只能算作陪襯,但同樣作為這場舞會的明星,她也依然陶醉於眾人的欽羨眼神之中。

    而少年少女們互相暗自示好以及舞蹈中的火熱激情卻難以傳到會場的另一邊,即使是聚集了許多的人也絲毫不會顯得喧鬧,如同春季的細雨一般的談話小集團的進行著。這裡是上流社會的成年人的交際場所。

    美麗的半邊臉龐,神秘的半邊假面,肅穆尊貴的白色長袍,自然能夠使奧西受到人們的關注。然而成年的貴族們比起少年少女們來,卻要封閉得多,加上奧西本身的孤僻,並不想和人交際,也就至今尚未融入其中。

    上流社會的交際,在奧西看來,也無非是一群有閒階級聚在一起閒言碎語,和街頭婦女的嚼舌比起來,也就是用修辭美化了粗俗的話語——又或者是附庸風雅地談論藝術品。

    這邊的一群人,正在談論牆壁上的一幅秋山落葉的油畫,個個極盡讚美之詞。這幅是聖元紀元前的著名藝術家赫卡特;霞衣署名的名畫,價值絕對不菲。奧西卻只是在一旁略略歎了一口氣。

    「這位先生,您對這幅畫有什麼意見麼?難道這幅畫有什麼不好嗎?」奧西沒有想到自己的表情竟然會被別人注意到,轉身看時發現了一個硬朗的貴族老頭。他平靜地回答:「不是這樣的,尊敬的閣下。這幅畫的顏色運用得十分到位,很好地體現了作者哀傷的情感,是難得的佳作。可惜,從顏料的色澤來看,絕對不是聖元前的真跡,然而這幅贗品的作者的技術和對藝術的熱情絕對不輸給赫卡特本人,在下只是歎惜如此有才能的藝術家卻被埋沒,只有托以別人的名字才能讓自己的作品見到陽光。」

    「說得好!」年過半百的冷靜貴族老頭聞言立刻笑逐顏開,似乎是覓到了知音,即使奧西為了避免引起公憤只是低聲地將自己黑暗的想法表述出來,老頭也迫不及待得指給他另一幅畫,「那你且看這幅畫又怎麼樣?」同樣是受到人們圍讚的作品。

    「拉比許的作品?」邪法師的眉毛輕輕一挑,「這幅絕對是真品了。無論建築還是街道都十分的寫實,用se也逼近真實。冒昧地說一句,在下看來這幅真品卻遠比不上剛才那幅贗品,完全沒有出彩的地方,只是一幅普通的畫作而已。」

    「先生對藝術品的眼光在下十分地佩服,不知先生是哪個家族的?」

    「能與閣下有相同的看法,在下相當榮幸。然而奧西只是一個平民而已。」

    「奧西先生的諷刺真是尖刻,比起一些暴發戶來,沒落的家族所擁有的財產的確只能算得上是平民了,而歷史悠久的高貴氣質卻不可能是那些用金錢堆出來的所謂『貴族』能夠比得上的。」

    這場舞會本來是面向比金城的所有少男少女的,然而擁有足夠資金的製作禮服的也就只有貴族和資產家及商人之類了。法師一般都是貴族,即使不是也都會在成為法師之後被授予貴族的爵位,奧西大概是這裡唯一的一個沒有姓的平民了吧。

    同時,這樣的特殊場合也自然成為了沒有硝煙的戰場。靠自己的奮鬥白手起家的資產家們,向來討厭奢華的貴族,這些大多數都無能高傲的特權階級;貴族們當然也不喜歡這些沒有教養,滿身銅臭的商人。矛盾的是,有錢的商人們拚命的想擠進貴族階層,而窮困潦倒的沒落貴族們卻礙於身份,不能從事除了戰爭和管理國家之外的工作。一切的一切,都使得貴族和商人的衝突越來越激化。貴族老頭的誤會也並非空**來風。

    「您是奧西先生吧?」一個隨從模樣的年輕人來到了奧西得身邊,「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家小姐希望能和您單獨談談。」

    奧西看看遠處,一個絕美的女子正向自己舉起酒杯示意。

    「公爵大人,佳人有約,恕在下失陪了。」

    「去吧,不用太在意我。」奧西離開了之後,老公爵才反應過來,這個神秘的男子原來早就看出自己就是比金公爵了。

    美麗女人的殺傷力是巨大的,邀請奧西的女子那絕美的臉龐和玲瓏的身材足以讓眾多貴族側目,不分男女的驚艷甚至讓那些特別注意自己形象的傢伙們都一幅癡呆的表情。

    「在下奧西,不知道是否在哪裡見過小姐?」

    「不,我想我們是初次見面。我是比尤蒂,仰慕先生的才華,希望能和先生細談,不知是否有幸……」

    「您過謙了,能和您這樣美貌的女子交談是每一個男士的光榮。」奧西當然不是不會油嘴滑舌,但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陌生人過分的恭維,他對於比尤蒂的美貌的讚譽完全沒有太過分。

    「那真是太好了。不過這裡似乎太吵鬧了一點,不如我們找一個客房坐下慢慢談吧。」的確,在比尤蒂的周圍,由於超常的美貌的吸引,干擾正常的私人談話的因素實在太多了。如果他們不離開,說不定立刻就會有貴族青年來找奧西決鬥。

    「很不錯的建議。」奧西的這句話絕對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客房被裝潢得十分的舒適。牆壁被漆成了一種溫暖的灰色,方形的木桌放置在有著黑色花紋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切的佈置都是十分的合適,只是也許對一個男人來說,少了一張期望中的床。

    奧西和比尤蒂面對面的坐著,比尤蒂的背後侍立著一個面容同樣清秀的隨從。

    微微的品了一個杯中的紅酒,奧西語氣優雅地說:「比尤蒂小姐用這麼名貴的酒來招待一個剛認識的人,難道不覺得可惜嗎?」奧西只是略略的提到這酒,而這酒卻絕對不是用「名貴」就能形容的了。他能夠嘗得出來,這種香醇的口感和恰到好處的微酸和微辣是只有蓋亞大峽谷的矮人珍藏百年的佳釀才能擁有的,他本人也只是在書上看到有形容過才略微知道一點。若是賣給酒鬼,一小杯就能換一座城堡了吧。奧西自己都覺得比尤蒂給自己這麼一個不怎麼喜歡喝酒的人享用這樣的好酒真是太浪費了。

    「不會。您只是喝了一小口就分辨了出來,可見這酒已經體現了它的價值了。」

    而奧西卻不這樣認為,自己只是憑著味覺和理性在分析酒而已,並沒有體會到這酒的好處。他本人是不喜歡酒的,這種東西容易讓人失去自我,極度自戀的他是討厭那樣的。

    「奧西確實十分的意外,想不到竟然能在這裡遇見北大陸最美麗的女人——森精靈的比尤蒂小姐。」不過不會有人能夠從這個人的語氣中聽出一點點「意外」的感覺。

    比尤蒂用手撩起長髮,露出了尖尖的耳朵,微笑著也不否認「北大陸最美麗的女人」這個稱呼,因為那是所有人都公認的事實,否認或者承認都顯得驕傲,但笑不語才是完美的回應。

    「比尤蒂也十分意外,能夠在比金城遇到上半年還在和帕伯爾公國作對的肖先生。」

    「您這樣說可不太好了,在下和公國作對還不是因為精靈長老的請求,『教訓一下在邊境胡亂砍伐森林的人類』?」

    「那當然是一次愉快的合作,比尤蒂聽說長老也很有禮數地破例向您開放了一個月的森林圖書館。」奧西發覺比尤蒂不僅言語的使用恰到好處,連臉部肌肉的控制都十分的完美。看來北大陸第一美女的稱號也並不只是一個虛名。

    「那比尤蒂小姐這次找奧西,是否又有什麼事情需要奧西的幫助了嗎?」

    比尤蒂微笑了起來,微微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線:「奧西先生這樣說真是太無情了,其實比尤蒂是一直仰慕著先生的……」

    奧西可以看到,連比尤蒂身後的侍從,聽到比尤蒂的話,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森精靈是一個高傲的種族,是絕對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的。比起人類來,森精靈在對於伴侶的選擇上,要謹慎的多,而一旦選定了,也要忠誠的多。即使是一方很早的死去了,另一方也會選擇獨自度過剩餘的幾百年生命——崇尚自然的精靈是不會有自殺的行為的。

    遇到這樣的情況,即使是奧西也要安靜地思索一下了。

    而奧西的沉默不語卻被比尤蒂誤會了,畢竟,即使是一直作著高貴優雅的姿態,對於一個年輕的女性精靈來說,主動示好也是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的,何況對方還是一個人類。「奧西先生,雖然比尤蒂這樣有點兒突然,但博學的您應該知道,一個森精靈如果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是十分認真的。」

    「我是相信你的,比尤蒂小姐,世界上沒有比一個森精靈的感情更真摯的東西了。但我考慮清楚了,我並不能接受你。」奧西並不像傷害比尤蒂,但直接的拒絕已經是他所能想到最溫柔的辦法了——當然若不是因為比尤蒂的美貌和對森精靈的尊重,奧西根本懶得去考慮。

    比尤蒂平靜地坐了下來:「那請至少給比尤蒂一個理由。難道是比尤蒂不夠美麗?還是比尤蒂太高傲了?」

    「我完全不用撒謊或特意討好你,你的確是我所見過得最美麗的女人了。而像過於高傲這類的詞語,只能用來形容無知的人。事實上,要給你找出一個缺點,根本不可能。只是你並不是能夠撫慰我寂寞的心靈的人。」

    「比尤蒂可以試著去瞭解你的過去和你的想法的。」

    「就像現在,你可以很快的理解我的意思,但你卻不能理解我。」奧西淡淡地說著,哀傷的語調如同夜晚的燈塔上望見瀰散在海面上的薄霧。

    「也許,我又理解了你的意思了……」比尤蒂也只有無奈的放棄了,她只能夠慘淡的慶幸,自己並沒有看錯人。奧西並不是一個貪戀美色的人。而從他的言語中,比尤蒂也能聽出,奧西不接受自己,也有不能忘記「能夠他寂寞的心靈的人」的一層原因。也許,這是他的忠誠吧。

    比尤蒂替奧西空了的杯子重新倒上了美酒,無奈而失望。「我依然仰慕你。」

    奧西也知道精靈的性格,呷了一口價值不菲的紅酒。香醇的味道在口中擴散,奧西發現確實知道這酒的好處,卻不能夠享受它,他只能用理性分析這酒的味道。「您不覺得用這樣的好酒太浪費了嗎?」

    比尤蒂和她身後的男性精靈都把目光投向了奧西。

    「兩分藍梅露,兩分黑薔薇刺,一分橄欖皮……」奧西緩緩的報出一串配方,兩個精靈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語的繼續變得越來越難看,彷彿在恐懼地望著一個優雅的惡魔,「……和上二十八分的黑木葉均勻混合,從中取出一分——我說得是否正確?」

    「你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這種藥。而正是這一分的藥影響了這酒的口感,所以被我嘗了出來。如果你們不用這樣的好酒的話,也許我根本不會發現。」說著,奧西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雖然他嘗出了這種藥,卻是再喝下去了之後。最後的逞強倒還是讓兩個精靈驚出了一身冷汗。

    光線昏暗的房間中,一個男人的身體倒在桌子上;另一邊,一個絕美的精靈女子伏在桌上抽泣,男性的精靈在她身後輕輕地把手放在她的雙肩上,表示安慰。

    「當——當——當…………」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神秘的女孩匆忙的告別王子:「對不起,王子殿下,我先告辭了!」舞曲正進行到一半,女孩就突然地離開了王子。正是舞會的**,對於王子來說,舞會卻已經結束了。

    王子這才知道,原來女孩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仍然能夠很自然地和自己相處。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王子微笑著自言自語:「我已經撿到水晶鞋了,美麗的灰姑娘。」

    弗雷德麗卡並沒有穿慣禮服。她發現禮服雖然很漂亮,但穿著禮服奔跑實在是不方便。剛才弗雷德麗卡太投入舞蹈了,猛然回頭時卻發現奧西竟然已經不見了。弗雷德麗卡深知這個男人有很大的魅力,她可不希望自己帶來的人趁著這個時機去四處殘害正經的女孩。

    「公爵大人,請問您是否知道剛才在這裡的那個白頭髮的男人去了哪裡?」

    比金公爵看到一個小女孩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詢問還頗有禮數。

    「哦——他被一個很漂亮的女士喚了去,似乎找一個客房細聊去了,你可以去問問那邊的侍者。」弗雷德麗卡想自己果然沒有猜錯,行著禮說了一聲「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看著女孩匆忙離去,比金公爵立刻叫女傭拿來了一面鏡子,看看自己臉上是否寫了「公爵」兩個大字。

    狹小的房間中,光線並不是十分充足。比尤蒂得哭泣聲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被拒絕。她是森林的公主,自然的完美造物,她的美貌沒有任何人能夠否認。而奧西卻拒絕了她。這個神秘的男人,從出現的時候開始,對比尤蒂來說就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了。

    沒有人知道當時男人是怎樣進入北部林區的,他在綠色的早晨中出現,完全融入自然的安靜,卻又是孤立在自然之外的不自然。這一抹黑色的唐突主動地找到了精靈的長老,主動提供幫助趕走在邊境胡亂破壞森林的人類,作為交換的條件,則是獲得進入精靈圖書館閱讀書籍的權力。當時的比尤蒂只是在簾幕之後遠遠的看著這個奇怪的人類。

    確實,邊境森林遭到破壞的問題已經困擾森精靈族很久了。森精靈不像野蠻的黑精靈,他們並不會有組織的進行戰爭,那樣是違反自然的法則的。而小的狩獵隊伍卻完全拿那些人類沒有辦法。比尤蒂卻並不相信,一個人類就能打敗這麼多的同類——即使她早就聽說過人類的黑袍的厲害。

    但最終的結果是,黑袍法師成功地獲得了進入精靈圖書館一個月的權利。在他與其他人類作戰的期間,精靈長老們甚至曾經感到「滅魂陣」差一點兒就被發動了。

    他是一個危險而邪惡的存在,雖然從精靈的是非觀來說他還沒有做過罪大惡極的事情,比尤蒂知道,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消滅這個巨大的威脅的機會了。

    匕首背扔在了比尤蒂面前,發出悅耳的聲響:「由你來做決定。」

    「這種事情還需要考慮嗎?」比尤蒂靜靜地說,「原先在這裡偶然看到他時,說想要趁這個機會殺掉他的人就是我。不過還是你來動手吧,我來殺他的話會被人說是因為被他拒絕心有不甘由愛生恨的。」

    纖細的精靈男子望了一眼剛剛擦乾淚水的比尤蒂,痛快地重新拿起了匕首。他望著昏倒在桌子上的男人,他難以相信一個人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還要選擇一個最優雅的姿勢倒下去,他總結出了這個男人完全是一個變態。不過精靈已經決定了,要一刀割斷男人的脖子,在優雅的昏倒姿勢也沒有用了。

    這時候精靈還很放心,他根本不擔心有人來阻止他。因為他知道,如果有人要來救這個男人的話,一定是在自己的刀子已經碰到了他的脖子的時候,千鈞一髮的時機推開門,從驚訝中的自己手中奪下匕首。不過他已經決定不驚訝了,所以這個男人是死定了。

    但他估計錯了,還沒有到千鈞一髮的時候,就有救兵跑來了,破壞了緊張的氣氛。他就差沒有仰天長嘯:「為什麼!這不符合邏輯!」

    否則,這麼一個小女孩是不太可能輕易奪下這個精靈手中的匕首的。

    推門進來的弗雷德麗卡長歎一口氣,觀察力敏銳的她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因果。

    這是奧西自作孽啊,雖然這個精靈女人很漂亮,但奧西這個色狼竟然也不查清楚就來勾引她,現在被這個精靈女人的精靈丈夫發現了,若不是自己及時趕來奧西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當然,無論是那個昏迷的人還是兩個精靈,都不可能知道這個看似天真可愛的女孩的腦子裡竟然構思了這麼一個複雜的爭風吃醋事件。

    「請不要殺了他,我想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了。」其實弗雷德麗卡並不那麼認為,那個變態在勾引美女的事情絕對不是什麼誤會。

    精靈卻也不回話,只想先制服女孩再殺了奧西。他並不認為有什麼必要和一個小女孩解釋。

    「你並不需要過來的,弗雷德麗卡。」惡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比尤蒂和男性精靈驚訝的轉身,竟然看到奧西安然無恙地站了起來。緊張一下子凝固了這個房間的空氣。

    精靈們不敢相信,他們確實看到奧西喝下了那藥力強烈的安眠藥,他們即使不動手殺他,三天三夜之內奧西也是不可能醒來的。而且他也暈倒了過去,怎麼可能又在半途醒了過來?

    「虧你平時裝得那麼酷,看到一個漂亮一點兒的女人就把持不住了,這麼容易就中了計。」弗雷德麗卡調侃地說。

    「我也很無奈。我怎麼可能想到她會因為被我拒絕而由愛生恨……」比尤蒂的憂慮果然成了現實。不過她並不想澄清這個誤會,這樣至少不會讓這個危險的傢伙與整個森精靈族為敵。在這一點上,奧西倒是和她有相同的想法,他知道比尤蒂不會作出因為被拒絕就要殺了自己的荒謬舉動,應該是因為自己參閱了精靈圖書館,森精靈高層有除去自己的意向。不過現在似乎還不是很明確,若是直接到破,就確實地要與整個森精靈族為敵了。

    比尤蒂制止了男性精靈拔劍的動作:「我對自己的衝動感到很抱歉,奧西先生,希望您能夠原諒。」

    奧西的表情依然絲毫不露痕跡,令人難以捉摸:「對待美麗的小姐,我從來不會斤斤計較的。」

    「那我們就此告辭了。」

    「請便。」

    比尤蒂和隨從的男性精靈先後走出了房間,比尤蒂慶幸自己的自作主張並沒有到把事情完全弄糟的地步,也明白了黑袍法師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畢竟,他進入過精靈圖書館,不過比尤蒂還是不能相信一個月的時間能夠讓他得到多少東西。

    弗雷德麗卡一聲不響的看著兩個精靈離去了,回頭看看奧西,似乎有些憔悴,不過他的臉色也一向是如此蒼白的,見怪不怪了。「奧西,你沒事吧。」

    「你太多管閒事了。我就算死了也不需要你來救。」奧西冷若冰霜的言語重重地打擊了弗雷德麗卡,她感到十分的委屈,她不想再忍受這個不可理喻的男人了。自己是關心奧西才從半途中止了舞蹈,從舞會上匆匆忙忙的跑來找他,他卻這樣的對待自己。

    弗雷德麗卡轉身跑了出去。

    奧西眼神暗淡地望著弗雷德麗卡生氣地離去,忍在喉頭的一口鮮血一下子吐了出來。腹部的巨痛令他直不起身子。

    在嘗出酒的一樣之後,奧西立刻在自己的胃中使用了「溫暖」來加熱分解藥物,但也因此胃壁受到了重大的損傷,劇痛令現在的他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使用魔法,如果剛才兩個精靈硬來,他絕對保護不了弗雷德麗卡。如果弗雷德麗卡真的因此而死,那可絕對是自己害死她的了。

    幸好兩個精靈絕對想不到會有這種分解藥物的方法。在自己的胃裡使用「溫暖」,即使只是稍有偏差,對內部器官的損害也是致命的,這對魔法控制能力有著很高的要求,而一般人也是根本不會想到把這種治療凍傷的魔法用到自己身體的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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