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轉章 我不是公主 文 / 邪惡者
八個騎士,並沒有穿戴盔甲,帕伯爾公國的軍裝,一律是紫色。他們的後面跟著一個穿著全身火紅的中年男子,他是帕伯爾公國王宮法師,冰火伍德。不久前剛來到比金城。弗雷德麗卡回顧四周,無路可逃。她已經盡力了,但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的。
「純潔——」突然背後一聲大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的少女——滿懷著夢想——」神父低著頭,但任何人都能夠分辨,聲音是從他的方向傳出來的。「——勇敢的對抗命運的不公!——而無禮的騎士和法師們啊!——竟然敢於踐踏教堂的威嚴!」
神父指的是北大陸的統一規定,教堂有法外duli權,法院不可以追捕在教堂裡的罪人。但這個胡言亂語的冒牌神父顯然沒有意識到,帕伯爾公國的軍人並不是執法機構,他們一向是不講理的。「我要以神的名義制裁你們!」神父本來是想順勢扯下他那件袍子的,如果成功,想必會是一個十分有型的姿勢,可惜他沒有成功,長跑被他自己的手臂拉扯住了。他只好漫漫地有條不紊的開始脫,所有人都在那裡看著他,他卻一點兒覺悟都沒有。
最後眾人驚訝地看到了一個女孩,弗雷德麗卡認得出來,那是那個活潑的亞蒂密斯公主。
「放心!弗雷德麗卡,我來幫你!」亞蒂像一個英雄一樣的喊著,不過這更讓弗雷德麗卡不放心。弗雷德麗卡的手臂被亞蒂一把拉住,向教堂外衝了出去。而這個過程卻真的沒有受到什麼阻攔,剛到門口的騎士們就好像真的是怕了那個要「以神的名義制裁他們」的女孩。「怎麼樣,我厲害吧。」跑出了很遠,兩個女孩就在路中央,一起喘著氣。
「嗯,真沒想到。」弗雷德麗卡做出很驚訝的樣子。其實她在經過教堂門口的時候聽到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正在對身旁騎士們說:「你們上吧,我在一旁看就行了。抓到了一個小女孩不會受到什麼賞賜,不僅可能受到別人的諷刺,要是不小心傷到了公主,可就不太好了。」弗雷德麗卡知道,那是那個法師的說話,不過她從來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王宮法師冰火伍德的聲音竟然聽起來不溫不火的那麼彆扭,不過聽說他不是帕伯爾本國人,那也就難怪了吧。
「謝謝你,亞蒂。」弗雷德麗卡真心地說。雖然亞蒂看上去要比弗雷德麗卡大上幾歲,但論心機的話,在同年齡的孩子中都顯得過於天真的亞蒂,即使有二十個都比不上弗雷德麗卡吧,所以弗雷德麗卡根本不會懷疑這個單純的女孩救自己的動機。
「那……弗雷德麗卡……我們是朋友了嗎?」活潑的亞蒂突然變得怯懦了起來,就好像一下子有了好多要擔心的事情,聲音也變得很低。
這讓弗雷德麗卡一下子愣住了。說實話,他還算挺喜歡這個活潑的公主的,所以她並不打算隨便敷衍一下了事。這又令她想起了奧西。弗雷德麗卡從來沒有問過奧西能不能成為朋友這樣的問題,因為奧西似乎曾經說過,朋友是建立在互相有利用價值的基礎上的,就好像夫妻是建立在xing關係的基礎上一樣,這本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如果過於清楚這一點,就很難再擁有朋友了。當時弗雷德麗卡真想揍他一頓,不過顯然,奧西對弗雷德麗卡有著很大的影響。弗雷德麗卡至少認為朋友並不是那麼廉價的,怎麼可以剛認識了半天,幾乎都沒有瞭解對方就草率的成為朋友了呢?
「你是公主殿下,而我現在是一個逃亡者。我做你的朋友似乎不太合適……」但弗雷德麗卡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她看到亞蒂臉上的表情漸漸的改變,就好像被欺負了一樣,雙眼噙著淚,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連弗雷德麗卡都這樣……每個人都這樣,說是要做我的朋友的,還是拿我當作公主一樣對待,而皇家的人卻因為我沒有貴族血統把我當賤民一樣看待,好不容易弗雷德麗卡肯叫我『亞蒂』了,結果卻還是這樣。」
「好吧,我知道了,」弗雷德麗卡沒有想到,自己隨便找的借口卻正好刺到了亞蒂的痛處。不過這樣就袒露了心扉的亞蒂,應該會很容易理解,也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吧,弗雷德麗卡這樣想,「我就作你的朋友吧。」
「太好了!」亞蒂的反應讓弗雷德麗卡再次確信了自己以前認為的「小孩子的情緒很容易改變」的看法。「以後有什麼事你儘管來找我,我是很厲害的!」
弗雷德麗卡無奈的點頭:「我現在只希望你有辦法能把我從比金城弄出去。」在教堂的時候,亞蒂和弗雷德麗卡能衝出來主要因為亞蒂的突然舉動,她的橫衝直撞讓騎士們因為擔心傷害到她而不敢阻攔,但是要出城就沒那麼容易了,公主根本沒有這樣的權利,她去也只是被城門守衛「請」回行宮去而已。
「放心。你是要去找奧西吧,我有辦法。」
「你怎麼知道奧……」
弗雷德麗卡還沒有說完,無限的黑暗就向她撲了過來。那是亞蒂,她的身形要比弗雷德麗卡大一點點,她的擁抱能把弗雷德麗卡整個地納入懷中。在亞蒂的懷裡,弗雷德麗卡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一樣,彷彿雖然意識還存在,知覺卻完全失去了。幸好那樣的感覺只有很短的一小段時間。弗雷德麗卡一把推開了亞蒂,但眼前的景象令她無法接受,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你好啊,弗雷德麗卡。」那是奧西!弗雷德麗卡竟然在奧西的懷裡出現了!
弗雷德麗卡看著奧西十分鎮靜地向自己打著招呼,而自己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經好像從古代傳說中的通天塔的最高層一下子摔倒了地面上,腦震盪了。不過弗雷德麗卡肯定猜不到,奧西現在已經歇斯底里了。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懷裡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這樣荒謬的事情!前一刻他還在旅店的客房裡獨自吃著難吃的燒肉,想著心事,而後一刻他的懷裡就突然多了一個弗雷德麗卡!不過他故作鎮定的本事還是很好的,這和他長期以來保持心理不劇烈的波動有著很大的關係——心理的強烈波動會造成它變成奧莉西雅,為了克服這個巨大的弱點,奧西迫使自己變得極度缺乏感情。
但是這次的驚訝似乎實在太大了,弗雷德麗卡從通天塔的最高層摔下來,碰巧摔在了奧西的身上。奧西已經感覺自己的小腹已經由開始隱隱作痛了,那是詛咒發作的前兆。
「你是如何來的,弗雷德麗卡?」平常奧西德語氣是淡雅的,而現在因為驚訝卻變得蒼白,雖然聽上去沒有多大的不同。
「………亞蒂……抱著我……也許是傳送魔法……」
奧西輕輕地將弗雷德麗卡從自己的懷裡鬆開,把一動不動的她放在了一張椅子上面。
「你是從比金城來的嗎?」
「是的……」
「你聽到那個亞蒂唸咒語了嗎?」
「沒有。」
奧西沉默了許久,確實是遇到了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的樣子。許久,他才繼續說:「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弗雷德麗卡搖了搖頭。
「萊特公國的最南端,我乘了三天馬車才到的。」
奧西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超遠距離的、不使用魔法陣和咒語的定點傳送術,而且是一絲一毫都不相差地到了自己的懷裡,即使只有一點點的不準確,都有極大的可能讓弗雷德麗卡傳送至的空間和奧西自己所存在的空間重疊,哪怕只是一隻手臂,弗雷德麗卡就可能永遠消失了。而且這也不是流放術,比起那種不確定位置的簡易的法術,定點傳送的難度可要大得多了。
亞蒂密斯,這個傢伙實在是很不簡單。奧西大概能夠猜到她的這個傳送術的原理,但那也是十分不可思議的。
就在兩天前接近中午的時候,奧西遇到了一個自稱為亞蒂密斯的女孩。奧西記得自己當時正在吃午飯,至於在哪個城市還是村鎮,他記不清了。因為沿途他在許多旅店用過餐,而一律的垃圾食物相互之間沒有任何區別,所以奧西根本不能分辨。
只記得一個穿著淺色系衣服的貴族女孩直直地向自己走了過來。他可以肯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女孩;也覺得還算比較潔身自好,不太可能上演墮落政治家在演講時有絲毫不認識的小孩子跑來認親的鬧劇。女孩看上去就和普通的不是人間煙火的貴族小孩沒什麼區別,生得還算挺漂亮。
「你就是奧西吧?我請你喝杯酒。」女孩的聲音就好像嬰兒一樣的清脆,手上拿著一杯相當渾濁的酒。
奧西覺得自己的腦門上已經隱隱地滲出了汗水來,他覺得如果這個女孩不是白癡,那她就一定是認為自己愚蠢至極了。或者根本是知道自己上次被比尤蒂下毒的事情的人派來消遣自己的,諷刺自己看見漂亮女人就一點腦子都沒有了。
「不會毒死你的啦,」女孩乾脆直接地說,她的臉上是一本正經,不過她的頑童般戲謔的氣質仍然不會有絲毫的改變,就好像奧西記憶中弗雷德麗卡即使撒嬌的時候也好像很理智。「我知道關於塔那托斯的情報。」
就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扔進了河水之中,將河水激盪得波紋粼粼,原本在水中的嬉戲的魚群卻一下子全都平靜了下來。女孩的話令奧西變得十分的不平靜,而冷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知道塔那托斯這個名字的人一定很不多,而知道奧西在找她的人就更是屈指可數的了。「我憑什麼相信你?」奧西也開始認真了起來,她知道這個女孩絕對不是來和自己開玩笑的了。
「艾絲是由我的血肉和塔妮的靈魂組成。我是亞蒂密斯;霞衣,塔那托斯的姐姐。」
「艾絲就是艾絲,我不需要知道她的身份!」奧西的聲音很低卻十分的堅定,他被刺到了痛處的同時,卻也能夠相信她的確知道不少事情了。艾絲的事情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更遑論她留給奧西的羊皮紙上那不可思議的內容了。奧西一把接過了酒杯,灌下了肚子。
女孩的微笑似乎帶有一種嘲笑的意味,讓奧西很不舒服:「去萊特公國南部的冥王神廟吧,你一定會有收穫的吧。」
這令奧西十分的不痛快,他們一個兩個都口氣輕鬆地讓自己到處跑,而那些地方又不是很近。瓦姆派爾也許只有少量的情報還可以理解,但這個自稱是塔妮的姐姐的傢伙根本好像是知道所有的事情的,還這樣故弄玄虛!
亞蒂在走之前還留下了一句:「溫暖術是不能分解那東西的,你還是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了的好。」確實,原先奧西是有考慮過再在自己肚子裡用溫暖術來分解亞蒂給他喝的東西。
現在奧西想來,也許自己當初喝下去的東西就是一個標記,藉著這個東西亞蒂確定了自己的位置,將弗雷德麗卡傳送了過來。不過那也只是他猜測的一個原理。而從亞蒂幫助弗雷德麗卡到自己身邊這一點看來,也許弗雷德麗卡又是他們佈置的一顆棋子。不過對奧西來說,那也沒什麼關係,弗雷德麗卡就是弗雷德麗卡。
奧西輕輕拍了拍弗雷德麗卡的後背,好讓她從驚訝中恢復過來。
「弗雷德麗卡,你願意與我一起旅行嗎?我以教導你更多的戰鬥技術作為交換。」這是奧西第二次詢問弗雷德麗卡是否願意和自己一起。
「成交。」弗雷德麗卡溫和地答應道。她知道奧西現在只是將自己當作一個親密的朋友或者幫手看,但總有一天,她會讓奧西知道,自己想要成為的,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