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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一章 王子與公主 文 / 邪惡者

    王子將水晶鞋送到了灰姑娘的面前,馬車將會姑娘接回了皇宮。從來沒有一個王子會問女孩是否願意。

    王子的一個吻喚醒了沉睡百年的睡美人,她本身也變成了這個大恩的報酬;而躺在水晶棺材中的白雪公主也依舊無法逃脫連屍體都要輕薄的王子的毒手;極力想要躲起來的灰姑娘也因為不慎遺失了水晶鞋,最終還是被王子找到。

    華美的宮殿,是毫無憂愁的舒適家園。穿著考究的女僕,正在鏡子前替弗雷德麗卡梳著頭。隆重的訂婚典禮,即將舉行,整個帕伯爾公國的上層貴族,在三天前都已經聚集到了比金城,繁華的比金城絲毫不比紫都遜色,絕對不會失了王家的尊嚴。弗雷德麗卡就將是這樣的典禮的女主角。

    十六歲的王子已經來看望過他未來的妻子了。雖然還很年輕,但王子畢竟是王子,她是所有女孩的夢想,英俊且彬彬有禮,可靠而給人以安全感。「我會一生一世地照顧你,決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你將永遠是我唯一的最愛。」王子那雙碧藍色如同天空一般的眸子真誠地注視著弗雷德麗卡,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如果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是森精靈的比尤蒂,那帕伯爾公國的王子便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了。

    弗雷德麗卡兩頰緋紅,彷彿春天的朝霞一般,羞澀地低下了頭。

    幸福美滿的生活在向著弗雷德麗卡揮手,她再也不需要為生活而煩惱。她可以看到,穿這光鮮的衣服的自己坐在一張紅木質的椅子上,或者悠閒地編織著毛衣,或者在和身份的高貴程度可以比得上自己的婦人們用著儒雅的言語交談。到了黃昏的時候,已經成為了國王卻依舊十分英俊的王子處理完國事回來,和弗雷德麗卡互相溫柔地問候。

    弗雷德麗卡彷彿看到自己穿著高貴的服飾,佩戴著各種耀眼奪目的寶石,有許許多多的侍女服侍自己,自己每天吃的都是精心烹製的火雞、牛肉還有各種奇異的蔬菜。如果自己不小心被釘子劃傷了手,自己的丈夫就會嚴厲地責備那個負責建造王宮的人,許多御醫都會緊張地圍著自己轉。

    弗雷德麗卡突然變得非常的恐懼,她不知道自己所夢想的幸福生活為什麼會那麼無聊。難道這樣就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了麼?嫁給一個愛自己的丈夫,而丈夫的地位就代表了女人的成功。所以王子便是女孩子的夢想?嫁給一個漁夫也好,嫁給一個商人也好,嫁給一個王子也好,都只需要依靠男人就可以了。這就是生活?

    弗雷德麗卡想起,在向奧西學習治療魔法的時候,奧西曾問過自己問什麼要學——女人不是應該只需要學像燒菜這樣的本領嗎?當初弗雷德麗卡並沒有認真地去想過,但現在弗雷德麗卡卻確實已經要和認訂婚了。

    奧西離開時的背影不斷地在弗雷德麗卡眼前閃過,揮之不去。

    奧西在離開的時候什麼也沒說,連一聲「再見」都沒有。只是在之前曾經說要弗雷德麗卡跟他一起走。但被弗雷德麗卡斷然拒絕了。奧西就好像平常出門一樣的離開,但弗雷德麗卡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弗雷德麗卡開始懷疑當初自己所做的決定的正確性。嫁給王子真的是深思熟慮之後的選擇,還是因為自己還是小孩,一時意氣用事呢?但那似乎已經無所謂了,一切已成了定局。

    弗雷德麗卡彷彿又從鏡子裡看到了奧西在為她梳頭,在舞會之前,溫柔親切的。弗雷德離開甚至覺得那段時間比在舞會本身更值得令自己回味。弗雷德麗卡回想起奧西在為自己梳頭的時候,就好像感到了母親的溫暖一般。雖然弗雷德麗卡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但弗雷德麗卡覺得,母親就應該是這樣的感覺吧。

    而現在實際在給弗雷德麗卡梳頭的,卻是一個侍女。侍女的動作雖然十分的熟練,但弗雷德麗卡感到的,只有生疏和僵硬。

    「哇∼普林斯的新娘真漂亮啊!」一個褐色頭髮的少女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地驚歎著,蹦蹦跳跳地進了房間,淺色系的衣著正符合她活潑的性格。仕女唯唯諾諾諾地:「……亞蒂密斯大人…………」

    陽光的貴族少女來到了弗雷德麗卡得身側,弗雷德麗卡轉身向她望去,目光渙散而不清晰。她的靈魂在,迷霧之中失去了方向。

    「你好,我是亞蒂密斯,你可以叫我亞蒂。」亞蒂春風一般的微笑可以融化冰雪,但似乎卻沒有驅散迷霧的功效。弗雷德麗卡彷彿只是一個美麗的軀殼,機械式的回答:「你好,我是弗雷德麗卡;赫米特。」

    「弗雷德麗卡,你就要和王子殿下訂婚了,不高興嗎?」弗雷德麗卡的神情絕對不像一個12歲的活潑女孩,連亞蒂都看得出她有心事。

    「我很高興,只是有點兒不習慣而已。」沒有靈魂的人在編織謊言的時候,也如同白開水一般的平淡,而這樣的謊言卻能夠亂真。

    「不要那麼見外,我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如果普林斯欺負你的話可以跟我說哦。」

    「王子殿下對我很好,亞蒂密斯公主。」

    「說了叫我亞蒂就可以了,我可生氣了。」淘氣的亞蒂開始捏弄起弗雷德麗卡充滿彈性的臉蛋來,一旁的侍女識相地退了出去,「我只是國王的養女,不要叫我公主了。」侍女也只是稱亞蒂為「大人」。

    「亞蒂,你的夢想是什麼?」弗雷德麗卡冷不防地問出那麼一句。亞蒂愣了一下,突然變得平靜了下來:「夢想麼……我的夢想是看著自己的兒子或女兒長大,然後讓他們叫我母親大人。」亞蒂半開玩笑地說著,但她笑不起來。

    「是這樣嗎……」弗雷德麗卡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女人就該是這樣的嗎?沒有人回答她。就應該是這樣的吧,為什麼不呢。

    莊嚴的紅地毯一直延伸到教堂內。那是一條望不到終點的道路。包括她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告訴弗雷德麗卡,它的盡頭是幸福。

    很小的時候,弗雷德麗卡曾幻想,有一天,英俊的王子會騎著白馬來迎接自己。把自己從痛苦的深淵中解救出去。但現在,弗雷德麗卡猛然發現,即將成為自己的未婚夫的人,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王子。而自己真心期望的人,則是年齡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大的奧西。那個傢伙,不會和王子的身份粘上任何一點的邊兒,如果這真的是童話,奧西肯定是魔王。

    而作為這個童話的女主人公,美麗的弗雷德麗卡公主,現在被魔王施了惡毒的魔法。她的心,背叛了王子。

    弗雷德麗卡卻希望,奧西是王子。因為從來就只有王子才會在公主嫁給魔王的前一刻,奮不顧身地來拯救公主。但奧西不是王子,所以他不回來救弗雷德麗卡。

    或者也許如果奧西真的是王子,是那種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來救自己的人,弗雷德麗卡就不會希望奧西來了。

    肅穆的教堂,所有人注視著弗雷德麗卡。

    「普林斯;帕伯爾,你願意弗雷德麗卡;赫米特作你的妻子,無論富貴、貧窮、幸福、災禍都和她永不分離嗎?」

    「我願意。」

    「弗雷德麗卡;赫米特,你願意普林斯;帕伯爾作你的丈夫,無論富貴、貧窮、幸福、災禍都和他永不分離嗎?」

    神父的催促令弗雷德麗卡感到不安。她應該早就知道,奧西是不會來救自己的。但不能否認,在她的內心深處,總懷有那麼一絲的希望。

    弗雷德麗卡短暫的猶豫造成了貴族們的困擾,他們無法理解,他們開始竊竊私語。王子用感到奇怪的眼神望著弗雷德麗卡。他也不能理解。王子的完美,即使是謙虛的他自己,也無法否認。

    不能這樣。弗雷德麗卡的心中強烈地抵抗著,即使奧西不來又怎樣,從一開始指望奧西把自己帶走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奧西是靠不住的,如果弗雷德麗卡要找一個可靠的依賴,在自己需要的時候隨時挺身而出,保護自己不受傷害,那麼王子,就是最好的選擇。弗雷德麗卡終於明白了,對自己來說,奧西的魅力所在——是令自己感到存在的感覺。

    如果這真的是童話,自己真的是美麗的公主,那弗雷德麗卡希望自己並不是為了讓王子來拯救而存在的東西,不希望自己是王子打敗魔王之後的戰利品。美麗的公主,為什麼不能有一劍將魔王劈開兩半的力量?公主並不只是因為一張美麗的臉蛋而有價值的。

    奧西,唯一承認弗雷德麗卡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強者。初次的遇見,弗雷德麗卡是強盜,奧西是被搶的人。兩年來,年輕的弗雷德麗卡宣佈自己要搶劫的時候,奧西是唯一一個認真對待自己的人。本已習慣了被嘲笑的女孩,在汪洋大海中抓住了一塊木板。

    如同深夜行船看到了港灣,迷霧中的弗雷德麗卡抓住了身邊的一絲光明。周圍的景物漸漸清晰,一個個稜角分明的輪廓。

    「我……不願意。」不大的聲音中透著女孩的堅定。

    如同在燒得紅熱的鐵塊上澆了涼水,神聖的教堂裡異常的吵鬧起來了。

    「就是應當這樣的,弗雷德麗卡。」王子在身邊溫和的微笑,「有什麼想法的話,就好勇敢地說出來,不說的話,沒有人會知道的。」寬容是人世間最高尚的美德。但這並不是一場鬧劇。

    「弗雷德麗卡不願意的話也就只能這樣了,訂婚典禮取消吧,父王。」

    「那是自然,不過侮辱王家尊嚴是你,弗雷德麗卡;赫米特的罪名。」

    兩個穿著紫色制服的軍人進到裡面來,弗雷德麗卡的眼神卻變得有神。她看到的,並不是最終入獄的自己,而是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鬥。由此,她開始變得興奮,她的血液開始沸騰。她的偶像,她的英雄,她心目中的羅蘭;比金的形象讓她對女性戰士有了信心;冷靜的兇手,儒雅的惡魔,總是在他腦海中出現的奧西令以弱勝強的小几率勝利成為她的興趣。

    「這是我的過錯,但我不能坐以待斃。」只要還有一絲勝望,弗雷德麗卡就不會束手就擒。她頑固的認為,如果是奧西,即使只有像自己這樣的力量,也是能夠勝利的。弗雷德麗卡敏捷的躲開了奉命抓捕他的軍士,下巴上的一記默念了好久才完成的強化拳將其中的一人擊暈。這是奧西的傳授,簡單的局部**增強術,由於弗雷德麗卡快速地掌握了癒合術,奧西所給的特殊待遇。

    弗雷德麗卡很聰明,年輕的時候是學習魔法的最好階段,但大多數孩子卻沒有那麼強的理解、接受能力。而弗雷德麗卡有,無論是年輕還是理解能力,加上一定程度的魔法天賦。如果被人發現弗雷德麗卡的良好條件,她一定會成為急於找繼承人的強**師們的搶手貨。

    反抗同樣賦予了軍人拔劍的權利,高傲的貴族們站在一旁看著這場絲毫沒有懸念的戰鬥,如同望著捏在自己兩指之間的螞蟻。一個女孩和一個成年男子的戰鬥。一個是擅長舞蹈容貌美麗的貴族千金,一個是一戰鬥為職業的皇家騎士。騎士有著劍作為武器,而帕伯爾公國的軍人所普遍缺乏的騎士精神並不會成為他的羈絆;弗雷德麗卡的唯一武裝,則是礙手礙腳的豪華禮服。

    但沒有人想過,為什麼女孩柔弱的一拳能夠當場擊暈一個騎士。

    在一旁的艾恩長歎了一口氣,但弗雷德麗卡沒有看到。

    弗雷德麗卡在地上一個翻滾,抽出了昏倒的騎士的劍。這劍雖然比平時她使用的還要輕盈,但也決不是能夠輕易駕馭的。靠著慣性揮去的劍,被騎士穩穩當當地打飛了。

    但這只是一招虛招,強化拳的效力還沒有散盡,弗雷德麗卡的手根本沒有去**握劍,飛走的劍沒有造成她的任何遲疑,她的拳頭正中了騎士的腦門,剝奪了他的戰鬥能力。

    這並不是一場實力的較量,一般情況下騎士的強大絕對不是弗雷德麗卡能夠對付的。但騎士沒有與一個會魔法的女孩劍士交戰的經驗,他從來沒有想到女孩會放棄劍而用拳頭。臂力再強大的人也不會輕易放棄他的劍戰鬥,因為劍指揮增加他臂力的優勢。但這並不適用於強化拳。一點點不合邏輯的行為,和一點點驚訝,令弗雷德麗卡擊敗了比自己強大許多的敵人。

    貴族們喧囂著退避,他們沒想到原來預定與王子訂婚的女孩竟然是如此野蠻的。

    但很快,一隊8個騎士趕進了教堂。

    弗雷德麗卡背後沉默著的神父,嘴角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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