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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 喚夢 文 / 藍冰

    打開從披薩小伙處得來的線索,是一行字:「雨過天晴幽然」。

    收好字條,她徑直去找下一個目標藍項擇。

    與前次不同她不準備打草驚蛇,而是悄悄潛入他家。穿越警報系統嚴密的豪宅。可以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站在窗前面對窗外靜謐的夜色。像是早察覺有人潛入,他透過玻璃反光觀察這位不速之客。

    「不問我是誰?」

    「誰都一樣,我對爭奪鑰匙或者三權之首沒興趣。」他回答。

    「既然如此直接投靠其他兩人不是輕鬆得多?」

    「我只為自保。」

    呵呵,自保?同為商界人物,藍項擇的勢力沒有蘇鵬大,但他的財團後有幾位政界要人培植。雖然她不懂政治,但既然是三足鼎立,只要一方稍微鬆動平衡便被打破,至今依然僵持證明眼前的男人也是池中蛟龍。

    龍是不可能甘於地面,馳騁九霄才是他們的生存方式。

    「那麼請把尋找鑰匙的線索交給我,對你而言它是無用的廢物,對我而言卻是有趣的廢物。」

    說完藍冰輕抖手腕,飛速旋轉的紙牌成為一柄飛翔的圓盤刀刃沖藍項擇的面部劈去。他正如所料用手指夾住位於兩眼之間位置豎直切來的牌,藍冰此時已撲躍於他面前,用另一張牌將之前的紙牌橫切成兩半直抵他手指,趁他運氣抵擋的空檔她又一拳打入他的腹部。

    連續攻擊後藍冰迅速抽手退開,原本準備插入他身體,暗藏在四條指縫間的四張紙牌已被他的內力震為碎屑,他則在藍冰的拳力作用下後退一步。

    「龍頭拳。」

    看到藍冰食指攥於拳心,用食指的關節頂突中指的握拳法,他喃語道。

    她冷笑,繃緊的手指間發出細微摩擦聲。

    『有多長時間沒嘗試過肉搏戰了?』

    一般情況她喜歡用紙牌和槍,比較省力上手。但藍項擇是真正的格鬥高手!他結實的拳掌,攻防的細節等透露他擅長徒手肉搏。作為對手,以同樣的格鬥方式回饋是她對戰鬥尊重的禮儀。

    好熱,血液在體內沸騰!

    藍項擇擺出邀請的手勢,緊接一掌劈來作為下一輪交手的序幕。也許他的招式有流派說家什麼的,可惜藍冰不知道。對她而言,戰鬥的勝利在於誰最後能活下來。但她也知道雜而不jing乃武學大忌,任何招式施展若沒有基礎便若無根的樹,再堅固的枝幹也抵不住強風。所以她的招式看似散沙,其實也有自己的根基脈絡。

    她的武招名為隨想。

    沒有流派,它隨心而生,如她一樣狂放ziyou。

    藍冰再次揚手出拳,動作卻緩慢而怪異,像電視裡的慢動作幾乎看得到每一個位移的軌跡,仿若手臂增長突兀擊中對手!

    在虛幻的影像中召喚出死亡的色彩,此招是影舞的變形『喚夢』。影舞對付大批敵人時有效,但因移動速度過於迅速導致目測實效,況且整體位移造成的氣流波動很大。身體部分的影舞能彌補此類缺陷,這便是喚夢產生。

    隨想中含三大理念,崩,落,疾。崩是強橫剛硬之道,落則是圓潤柔轉,借力取巧,而疾就是速度。喚夢是崩、疾相結合,在由速度型攻擊而造成外傷的**上施加內力,結果自是血肉橫飛,骨碎筋斷。

    藍項擇硬接下藍冰的拳,藍冰的另一隻手從右趁機切入他空虛的防守,手的殘像停留在原處而真實的手刀卻橫劈他的腰側。感受到掌刀再次擊中目標及對手骨質碎裂的震動,她略一皺眉。

    奇怪,接得了剛才一拳的他這掌不該中彩,雖然這掌她控制速度沒有使出完整的喚夢,只用『崩』的效應。

    於是接下來的攻擊藍冰未施加內力只用到『疾』,想不到藍項擇竟然故意不躲閃硬接下。他的肩部忽然劃裂開,泛白的傷口甚至都沒來及滲血已翻開厚實的肉質。

    『混帳,難道他在找死?』

    自以為是的愚者,既然他輕視偉大的死亡,就讓她用完整的喚夢成全他!

    憤怒的藍冰錯步跳出戰局準備積蓄力量的空檔,一陣散碎的腳步聲打亂她的呼吸,有個才到她腰部高度的小人兒攔在她和藍項擇之間。

    「臭大叔,不許你欺負項擇哥!」

    嘎?大、大叔!!!!!!

    霎時她鬥志渙散,一把提起小人兒的領子抓起來,鐵青的臉擠出一個極為猙獰的表情。

    「小朋友,叫我姐姐才對。」

    剛想衝過來救護她手中羔羊的藍項擇平衡沒把好突然摔到,她是女的有那麼誇張嗎?

    藍冰仔細打量手中的小不點,原來是個一個稚氣十足的小男孩。他圓溜溜的眼睛晶瑩透亮攥著光,短少悉數的頭髮梳理得還算整齊。小鬼也上下打量她一番,而後丟來個極度蔑視的眼神。

    「大叔就是大叔,別以為想當女人就能真成女的。不過現在科學發達,大叔可以考慮去動手術。」

    她的面部肌肉嚴重僵硬,繃著抽搐的笑容;「不要叫我大叔。」

    被她扼住脖子的小鬼臉色泛紅,最後**擠出一句話。

    「殺我滅口——也無法改變大叔是大叔的事實!」

    『童言無忌,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嘎吱(磨牙聲)』

    此時藍項擇正伺機靠近,她夾著小鬼的腰幾步跳開立於落地窗附近,臉上帶出邪惡的笑容。

    「我以最高的戰鬥禮儀邀請,你卻接二連三次故意被我擊中!你以為自己很聰明?不,你只是懂得如何激怒我,藍項擇。」

    說著藍冰的手再次鉗緊,小鬼的臉早由紅轉青面無血色。

    「放開他!」藍項擇雙瞳緊縮急忙喊道。

    「我改變主意了,線索你先幫我存好,小鬼我帶走了。給你三天時間養傷,到時候希望你能稍微認真點。越期的話我仍會等你,只不過小鬼的屍體未必肯等——時間久可是會腐爛呢,哈哈哈哈!」

    藍冰大笑著挾持人質破窗而去。藍項擇沒敢追上來,他知道這種間隔距離下即使他速度再快,足以給她充裕的時間擰斷小鬼的脖子。

    此刻黑暗中監視她的兩人中的一人正唾棄她的卑鄙,而另一人則認為這是個吸引帥哥注意力的好點子而忙著做筆記。

    ***

    其實她早已經厭煩。

    即厭煩忘記藝術真諦以殺人取樂的她,也厭煩眷戀聖者沉溺安逸的她。

    克制本性究竟是對是錯,在這是非不分善惡不明的世界她早已分不清。

    正如現在的緊摟著懷中的孩子,分不清興奮的感覺是來源於對他的殺意,還是對他的歡喜。

    可愛的娃娃黑溜溜的大眼轉著淚花,喚醒她烙印心底不願面對的回憶。

    「大哥哥,你從哪裡來?」

    「大哥哥頭髮的顏色好美,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冰藍色!」

    「為——什——麼——?」

    太多的血迷進眼裡,紅到發黑。

    她承認她的罪,但她從不後悔。這世界本就瘋狂的可怕,她只是污濁漩渦裡的一份子。

    可是有一個影像烙在眼上擦不掉——被金恩操縱時為她所殺害,被撕碎心臟的孩子。

    小孩趁藍冰失神期間得以掙脫,正本準備脫口的咒罵,然而看清藍冰的表情時卻結巴起來;

    「你在哭?我才想哭呢!別、別哭啊!」

    她從不否認自己脆弱,正如從不否認自己是變態。

    索性要是個沒血沒淚徹底的變態就好了,不會有莫名的傷痛。

    感覺到小鬼用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潤濕,她的心頭殺機一閃。她知道必須除掉這孩子,否則將成為一根插在她心臟上的刺,像當年的露一樣使她軟弱。然而懷抱小鬼站在暗中小路的中央的她,卻像一塑雕像紋絲未動。忽然她將小鬼攬在身後作出防守姿態,警惕注視著已將他們包圍的一幫傢伙。

    「您好,藍冰小姐。我們不想和你衝突,只是想請你把他交給我們。」

    領頭的一個西裝革履派頭十足的人說道,藍冰才注意其他的人也都穿戴整齊的黑色套裝……黑社會?

    「不是吧!這麼傳統,現在黑社會穿黑色套裝已經過時啦!」

    她帶點嘲弄的聳聳肩笑道,領頭的不為所動盯著她等待答案。藍冰低頭看看小傢伙,再看看領頭的,故意咧咧嘴誇張的嘴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長得沒他可愛,上訴駁回。」

    領頭似早已料到點下頭,「我知道你想殺他,自不可能輕易將獵物交給我們,請原諒我們魯莽。」

    圍住他們的人逐步逼近,包圍圈漸漸縮小,她怕他們一擁而上不敢隨便出手,只能小心的尋找他們的空隙。偏偏小鬼此時聒噪的要死,為她忙於運算逃亡角度的大腦添上混亂的一筆。

    「大叔,算你上道說我可愛。快上啊!把他們收拾乾淨!怎麼還不動手?」

    「呵呵,我不動手是怕傷害到你幼小的心靈。」

    『白癡,要能收拾我早收拾了。別的不提,光從他們一副對我瞭若指掌的樣子就知道這幫人不簡單。剛才和藍項擇交手耗費不少體力,帶著一個活包袱能走脫都算萬幸。』她心中暗罵。

    小鬼輕蔑的哼一聲,「欺負項擇哥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顧及我。你不行早出聲,浪費時間。」

    想不到他這一句話似平靜的水面投入巨石,剛才謹慎縮小包圍的人們突然爭先恐後的撲向他們,領頭的已經沖在她面前手臂伸向小鬼幾乎都能觸到小鬼的鼻尖,卻被她擋開用推手卸去他的力道。順便將幾個衝上來的人當墊腳石踏著他們的頭飛出圍攻的中心,又隨手掛了幾人硬是夾著小鬼蹭到包圍圈邊緣,卻被幾個麻煩的傢伙纏住脫不開身。眼看剛才擺脫的領頭正在快速接近,她心中暗自叫糟。

    此時小鬼竟出乎意外的冒出一句:「攻擊我們的傢伙都給我從眼前消失!」

    對他的胡亂喊叫藍冰即錯訛又哭笑不得,意想不到地是那些人居然被嚇一跳,有的甚至明顯的想躲閃走避。當她也以為有啥可怕驚天動地事情即將發生時,真的有事發生。

    一輛集裝箱貨車突然橫插在他們與那群人之間擋住呼嘯而過,隱約聽到司機的咒罵聲:

    「他x的!大半夜站路中央找死啊!打群架路邊打去!」

    她當機立斷在車尾經過的一瞬帶著小鬼攀上去,待那幫人反應過來為時已晚,貨車已經載著他們遠遠離去。遠遠望著捶胸頓足的諸位,她深深的感慨命運的神奇。

    人命正就是沒辦法,老天爺都罩你。

    誰知在她慶幸自己lucky的同一時刻,她親愛的老公卻遭遇不小的麻煩。

    ****

    「你說,當獵物只有一個而窺測者超過一個時該怎麼辦?」

    聽出藍應龍意有所指,辛特將其手臂反剪至稍一**便可將其折斷的角度,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沒能折斷那雙細瘦的手臂,藍應龍忽然站起身竟將壓制自己的辛特單手舉起!辛特迅速用手肘擊他的關節藉機脫身,抽槍瞄準對手扣動扳機。

    「砰!」

    射程上原先敵人矗立的位置竟然出現一塊巨大的巖土牆阻擊住子彈。巖土牆表面逐漸突起幾個巖柱,忽然伸長垂直貫穿辛特的身體迅速的吸取鮮血,暗紅滲著巖土蔓延。

    「當然是把其他窺測者除掉便好。」說完藍應龍從巖牆後走出來,眼中閃爍異光。

    「你——到底是什麼——?!」

    藍應龍打個響指,辛特身周的空氣隨之形成奇怪的折射度,像是蒸汽遇到低溫物體凝結成液滴,巖土魔術般在辛特的體表凝聚成型將他層層包裹,不一會兒工夫原先辛特站立的地方成為一塊巨大的岩石。

    「當然是人啊,前姨父。」

    陰森的聲音回道,可惜提問的人已經聽不見答案。藍應龍掃一眼房內的狼籍,又斜睨了一眼身後等候命令的手下。

    「把這裡收拾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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