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一線曙光 文 / 藍冰
「我叫萬彤飛。大叔你呢？」
「都說不是大叔。等一下，你姓萬？」
「是的。」他稍微遲疑一下，「萬祁瓊是我的表哥。」
嘿嘿，她淫笑，這回可撈到寶！想不到挾持個人質也可以一人多用，既可以用他收拾藍項擇，又可以去威脅萬祁瓊問出線索，雙贏啊！
不等她打完主意他又繼續道：「剛才的人是表哥派來的。從前表哥怕我成為他的威脅把我送給項擇哥哥的家族做人質，現在聽說我擁有能力又來抓我，我不想回去。」
「你說你有能力，是怎樣的能力？」
「言靈，當我集中精力時所說的話都可以實現。」
唔，話說回來剛才攻擊他們的人的確如小鬼所言消失——貨車將他們的視線全擋住，也可以算是他們消失。
「嗯，不錯的能力。」她訕然接口。
（藍冰：相信我，當你有個沒事幹發潑引起龍捲風的大哥，你一定能很容易接受任何形式的超自然現象。大哥：……）
想不到她的全盤接受態度騙得小飛的好感，他開始和她熱絡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閒聊，聊著聊著話題轉回到她身上。
「剛才的壞蛋說你要殺我，真的假的？在和項擇哥決鬥前你應該不會傷害我吧？」
「這可是天大的誤會！真要逼藍項擇出手一開始我就在他眼前殺了你，怎麼可能帶你落跑。」
「那你為啥要綁架我？該不會是要——」小飛打個冷顫。
「別想歪。比起小孩我更喜歡處女，當然最喜歡的還是帥哥。」
「變態。」
「謝謝誇獎。」
她匆匆看下表，臉色一變夾起小鬼就跑。他們穿越城市街道，兩側叢叢的水泥建築飛速倒退，耳邊只剩下風的低語。
在她身後遠遠掉著兩個同樣高速移動的身影，其中一個穿戴整齊的短髮年輕人一手端著電腦，另一隻手快速的敲擊著鍵盤。電腦的熒屏正中顯出一張綠色線條構成的城市佈局圖，圖中一個亮點正在移動，旁邊還羅列著一組組不斷變換的數據。與他並肩而行的另外一個人搔搔自己精幹的一寸左右的豎直短髮，似乎有些不解。
「雛，我們被發現了？」
年輕人的手仍未離開鍵盤：「要說發現早就被發現了，現在才想甩開我們未免有點奇怪。」
「不愧是阿雛~~」
「別把掛著口水的臉貼過來！」
「你不好意思啦？真可愛~~」
「誰跟你不好意思！」
……
前方的藍冰汗顏。這麼大的爭吵聲方圓百里都在迴響，想裝作聽不到都很難。她不是不想甩，而是根本甩不掉他們。況且他們和她一直保持較遠的距離，她每次試圖靠近他們又退出很遠，實在是難纏。現在時間緊迫，冒著風險也得趕快去那裡，他們愛跟就跟，以後有機會再找他們算總賬。啊，有了！
「彤飛，你能不能讓跟蹤我們的人滾遠點？」她小聲詢問。
萬彤飛點點頭：「跟蹤我們的傢伙給我滾開！」
遠處不堪忍受同伴怪異關愛眼神的雛狠狠地踹去一腳，他的同伴輕巧的跳開，誰想到落地地點居然——有一串香蕉皮！沒錯，這不是老夫子漫畫，的確有一串香蕉皮，而且在他起跳的時候明明沒有，恐怕是某個路人隨手丟的。為避免死狀悲慘他趕忙伸手拉離他最近的東西希望能站穩腳，可憐的雛還沒來得及收回踢出腿被拉個正著。其實要是平時單腿承受一人重量對雛而言不算什麼，但此時的他手上捧著寶貝電腦……
雛抱著電腦任由失去平衡的身體摔倒，他的同伴趕忙抓緊他將他摟在懷裡，兩人一起在地上滾了兩番才停住。
「雛！對不起，不要緊吧？」同伴焦急的詢問。
「不要緊個頭！人跟丟了！」
****
藍冰回頭看看，沒人跟上來。於是她越來越理解為何萬彤飛的表哥要抓他；這種能力可真方便，得到這小鬼恐怕想要統治世界都輕而易舉吧？
藍冰眼珠一轉：「彤飛，你說的任何話都可以變成現實？」
萬彤飛搖搖頭：「只有我發自內心的渴望它實現，並且集中精力才可以。而且它只是最終達成目的，不計過程。譬如如果我說我想憑空拿到一萬元，很有可能在我身上發生車禍得到保險一萬元，然而實際的損失遠遠超過這個數字。再譬如之前我曾說讓那些壞蛋從眼前消失，當時出現的貨車僅僅是路過還算比較幸運，如果貨車撞死我們兩個也可以算是實現『讓他們從眼前消失』。所以一般情況下我都將言靈的運行程度控制到最低限度。」
看來小鬼的言靈似乎必須以他自己參與為條件，而且會造成一定程度的負面反彈。雖然她很想問問可不可以讓世界血流成河，還是算啦。
不知覺間已經到達目的地，她對萬彤飛做出噤聲的手勢，自己悄悄的趴在某家房屋的窗戶上，全神貫注的看著裡面。
有人拍拍她的肩，她頭也沒回不耐煩道：「彤飛，別打擾我。」忽然她反應過來不對，萬彤飛的身高不足以用手拍我的肩！莫！非！
她猛然回身準備右腿回勾身後人的脖子，可惜在身體還旋轉階段就被一拳定在牆壁上，只見藍冰極為狼狽的貼在滿是裂紋的牆上，下滑，下滑……
「哼，膽大妄為。」站在她背後的金恩冷哼道。
『又……慘敗……早知應該讓彤飛用言靈幫我……』
（背後橫條字幕浮動：祝藍冰偷窺失敗一千次！）
後腦重傷的她平趟在沙發上，可憐兮兮的看著小惠喂萬彤飛美味的點心吃。剛剛沐浴完的金達正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看到這幅景象不由一樂。
「恩人又來找我玩？說起來上次浮士德才討論一半——」
我的天啊饒了我吧！她趕緊坐起身試圖阻止金達的滔滔不絕。真要命，最受不了他這招：逮住人死聊活聊，天文地理無所不含，不帶喝水休息能和你聊個三天三夜。上次她是連滾帶爬好不容易才逃脫，嗚嗚~
萬彤飛忽然插嘴：「變態大叔，你急急忙忙趕來就是為偷看人家洗澡？」
尷尬的冷場。雖說這是個眾所周知的秘密，可大家還是很給面子沒有戳穿的。
『該死的小鬼，這筆賬我先記下來！』
「咳，」她乾咳一聲，「很高興見到大家，我有事先走一步。」
眾人：「……」
藍冰帶著萬彤飛往出走，路過金達的時候她頓步偏頭在他耳邊低語，他臉色一變神情轉換，以夜大人特有的妖異黑眸目送她離開。萬彤飛不解的抬頭看看她，又看看那位大人，顯然他聽到她的話語。
其實藍冰知道作為言靈使用者的萬彤飛很有可能聽到她的話，也知道對雙目形同虛設依靠聽覺感知的金恩而言剛才的話音如雷貫耳。她的低語不是為針對夜大人讓他一人聽到，而是不希望一個人——小惠聽到。
她的話是：「也許是錯覺，您身上醉人的氣息比以往更加濃厚，那是只有死人才有的香甜。」
除去小惠以外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句話的意味。金達和夜大人已經時日無多。也許從很久以前他們的身體就已死去，她不知道是什麼繼續維持著他們的生命，現在的他們處於崩潰邊緣，隨時都可能煙消雲散。
而剛才她看到夜大人的眼神——他早已知道。所以當初他希望她在永恆的分別到來前殺死他，而不是繼續行屍走肉的活著。因為夜大人非常清楚，小惠也好，金達也好，沒辦法忍受看著他們的**逐漸腐爛的痛苦。
『您真殘忍呢，難道我就可以忍受您在我眼前逐漸腐朽？還是說因為我從來都看起來很堅強，所以您也以為我強到足夠狠心做個旁觀者。』
她喜歡夜大人。
比小惠對他的喜歡更多些，
比她對聖者的喜歡更多些。
但她知道這種喜歡帶有感恩的色彩，更類似對父親的依賴，是沒有資格讓她站到他面前開口說要保護他。
可是，連珍藏這心情的權利也不肯留存給她嗎？居然就這樣的拋棄所有人獨自默默的走回無邊的黑夜，了無牽掛。
『我不允許！誰都可以拋棄我，唯有您不能，既然是您在那絕望的夜把我從死神手裡救下，您就再也不可以拋棄我。』
她沉默的走出那位大人家，萬彤飛跑著小步在後面跟著她。漫無目的走了許久，萬彤飛忽然抓住她的胳膊拉住她。
「變態大叔，求你別這樣！我寧可看你哭出來也不願看到你這種表情，讓人看得心裡難受。」
說著他眨眨大眼，睫毛咬著淚花。藍冰一笑，摸摸他的頭。
「傻孩子，你哭什麼。難過的時候要開懷大笑才能招來好運。」
他卻哭得更厲害，索性用藍冰可愛的西裝擦鼻水，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鬼。
她親親他的額頭，學習金達的絕招用手將他的臉扯變形，看著他的怪臉自顧自的咯咯的笑。
萬彤飛試圖掙脫她的魔爪反而被連續『美容』出好幾個搞笑造型，最後氣小虎牙一露似乎要開後說什麼，藍冰趕緊摀住他的嘴卻被小虎牙咬了一口，疼得她不顧形象地呲牙咧嘴。
「大叔，你是不是為剛才的漂亮哥哥擔心？說不定有辦法！我以前聽項擇哥說有一個什麼聖堂，大家都為爭聖堂的鑰匙打架。那裡的確有寶藏，但卻是為掩人耳目用的，聖堂的真正用途是儲藏藍麟爺爺研究數據。藍麟爺爺不僅是科學家，歷史學家，考古愛好者，還是位職業醫生。據說他做過關於長生課題的研究，發現生於死的奧秘，因此許多人都懷疑聽藍麟爺爺沒有死，如果找到藍麟爺爺說不定就有辦法幫助漂亮哥哥！」
「喂、喂!別人都是哥哥，怎麼就我是叔叔？退一步你不承認我是女的，最起碼也該是個哥哥啊！」不對，這不是重點，跑題了。「你說什麼？聖堂裡儲存著研究數據？」
萬彤飛點點頭。
她火起，有種被人狠狠耍了的感覺。連小孩都知道的事情我卻不知道？該死的騙子藍應龍，咱們走著瞧！
藍冰又仔細的思考剛得來的情報。估計說藍麟還活著是不大可能的，如果他還在人世那些爭奪鑰匙的人恐怕早到上帝那裡報到。即使他真活著，要找他恐怕花費不少時間，那位大人沒有時間等。但聖堂裡所儲存的研究數據卻是一線希望，儘管這希望是如此渺茫。
也許數據裡沒有能幫上忙的資料，即便有也很可能無法使用。以金恩的財勢給那位大人做全面治療應該沒有問題，但他沒有。是那位大人拒絕治療還是根本無從治起，今天與他們的一見答案不言而喻。連最現代的科技醫學都毫無辦法，藍麟的數據真能起到幫助嗎？
但，有希望總是好的。
「彤飛，你的項擇哥哥有沒有和你提過取得鑰匙的線索？為幫助剛才的漂亮哥哥，我需要得到鑰匙。」她蹲下來嚴肅的問道。
萬彤飛呆了下，隨即明白她的意圖，**的點點頭。
「你還可以和項擇哥合作！項擇哥也要去聖堂找數據，我想他是希望能找到讓姐姐復活的辦法。他總是說是他殺了姐姐，他那麼喜歡姐姐怎麼會殺她？一定是他太難過認為自己沒保護好姐姐。你們兩個聯手找鑰匙肯定事半功倍。」
她兩眼發直，心如同被重擊一般，無形的手擰緊她的心，莫名的憶起熱戀辛特時期望撕裂他的衝動，還有被金恩操縱時射殺聖者後世界崩裂般的痛。
『是嗎？藍項擇他……和我是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