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五章 迷失在死亡之淵 （1~3） 文 / 藍冰
說好要等一陣再解，一不小心又解了.原諒我的罪吧~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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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她到底是……」辛特沒有接下去。
周念恩看著眨著水汪汪大眼如孩童般天真笑著的藍冰，心中百般味道。
「人類，尤其是小孩子，對喜惡的反應更加強烈。每個人都有負面情緒，作為心理平衡的一部分。可是她的情況——憎惡的那一部分不見了，本應充滿恨意的部分消失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究竟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辛特沒有言語，他不知道該從何講起。
幾天前，他們湊齊迷題，希望找出鑰匙；卻找到藍鱗在中國荒廢已久的私人別墅。
而後藍冰，萬彤飛和辛特一起潛入機關重重的藍鱗的私人別墅，結果中了萬祁瓊的埋伏。辛特被教會的彭德裡糾纏住與眾人分散，而藍冰沒有想到萬祁瓊真正的目的不是抓萬彤飛而是要殺他，一時不備被對方得手！
「可惡的死小孩，你給我咬牙堅持住！」藍冰粗魯的沖萬彤飛吼叫，按住他傷口的手卻輕柔無比。
「到現在還罵我，不說溫柔的送我上路。」萬彤飛喃喃的自語，雙目已經失去焦點。
藍冰手忙腳亂的想為萬彤飛包紮，即使她知道這個孩子已經完了，那一槍正中要害。
「快用你的言靈，快！只要用言靈你一定能活下去！」藍冰慌張叫道，她已顧不上周圍的敵人是否向她靠近。
言靈的力量啊……萬彤飛想笑，卻痛得直流眼淚。
當言靈使者本人遇到生命危險，如果使用言靈只有犧牲身旁的人他才能獲救。他知道，因為他是語言的使者。就好像當年朝他身上砸下的碎玻璃隨著他的一聲『不要』忽然偏掉準頭砸向他的母親。
「我……討厭你……臭大叔。」
「我不是大叔！」不對，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給他止血帶他離開！
「……真討厭你……最討厭……所以別為我哭……」
藍冰爆發：「你愛叫多少聲大叔都行，快用言靈！」
萬彤飛終於裂開嘴湊出一個『笑』的表情：「你哭起來丑極了，一點都不像你。」
「算我求你好不好小祖宗，快用言靈吧！」藍冰真的要哭出來了。
然而萬彤飛卻抓住她的臉，費盡全力抬頭，溫潤的小嘴在她的面頰上蜻蜓點水。沒等藍冰反應過來他盯著藍冰，一字一句的說；
「為了不讓你的臉更醜，你得給我快樂的笑，別再傷心。」
懷中，一沉。
藍冰茫然。
她從沒有如此茫然的面對死亡。
她從不知道死亡也可以來得如此突然，令人無從提防。
她真的笑了。
「哈，哈哈！你又在捉弄人！你以為我看不出你裝死?死小孩，快起來!」
聲音，卻在哭.
「砰！」
槍聲響起，她的胸前血花飛濺。
「冰！」
臨倒下前看到辛特朝她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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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打擊太大，從那之後，藍冰就是這個樣子。如萬彤飛希望的一樣開心的笑，似乎沒有煩惱——但是這個女孩，不是他們所認識的藍冰。
只是一句玩笑。
「大叔你要是死了，我有可能會難過哦！雖然估計肯定因為世界和平全人類歡呼雀躍無比，建立個反大叔xx週年紀念之類。」小男孩嬉皮笑臉道。
「你死了我會發瘋，因為不能親手宰了你！給我站住！！！死小鬼！！」
竟然一語成讖。
「辛特，我做的不好吃嗎？」藍冰忽閃著黑眼，淚水盈眶。
辛特搖搖頭，面前的她繫著圍裙頭上別著花形卡子，怎麼看都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
「太好了！多吃點！」先是歡呼一聲，她又羞澀的低下頭。
忘記咀嚼的食物卡在辛特喉嚨，難以下嚥。
不是她，不是他所迷戀的肅殺之影……
藍冰瘋了。
雖然她看起來和常人沒有不同，但是辛特眼前的她實在不能和自謂為死亡藝術家的她看作一人。
普通的笑，勤懇工作，如尋常女性一樣愛打扮，會害羞；見到老鼠蟑螂尖叫。任何一個不熟悉她的人都看不出她哪裡不正常，可是對於熟識她的人來說這種變化詭異到令人心驚膽戰，汗毛直豎。
時而露出邪惡笑容打鬼主意的她，帶點懶散灑脫有禮猶如紳士的她……不見了，她瘋了。
辛特和周念恩這麼以為。他們並不知道藍冰沒瘋，只是致命的傷和心中無法原諒自己的陰影使她的靈魂遺失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死亡國度。
絕對的黑暗。
假如你以為合上雙眼代表黑暗，那麼你錯了；透過薄薄的眼皮眼球仍能感光，即便是寧靜的夜微妙的散光下人類還是可以辨別方位與物體。
真正的黑暗沒有任何物質甚至顆粒用於反光，看不到聽不見，令人絕望的絕對黑暗。置身其中的人身周像是抽成真空，虛無窒息。
她死了。
她知道。
迷失在黃泉之國。
不，這裡她曾來過，並不是黃泉；而是像她這樣六道不容之物唯一的歸宿停歇處。
好累，好想永遠沉睡。
這一回和夜大人極為神似的意識體沒有出現。
她隱約知道原因。那個意識體是黃泉之國的指引者，為可望生活和未來的靈魂帶來選擇的機會，指出前行的方向。
像她這種不想獲取選擇機會的靈魂——看不見。
只能在黑暗中沉寂，消失。
好累，不想再做任何選擇……無論是沉醉在自欺欺人的迷幻中，還是回到人間繼續生活，都需要力量和勇氣。
她已經疲憊，失去能做出選擇的力量和勇氣。
活著又怎樣，死去又怎樣；在這不屬於她的世界裡往返輪迴，得到和失去都是一場空。
就像現在。
倒不如索性沉眠在黑暗裡，永不醒來。
彤飛，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杏，是我沒有抓牢你的手……
曉夢，是我殺了你……
原諒我。
這是我的罪。
無法償還的罪。
小杏……
一個影子走向融入黑暗的藍冰。
「可憐的魂魄，心已死嗎？放任不管很快將分解崩離不復往生。沒辦法，只好送你一程。」
影子把仿若是手的部分放在她的頭上，從它手中淡淡溢出微薄的青光。隱約間可以看出影子的主人與夜的臉和身形相同，它正是藍冰在這裡曾多次見到指引生死之路的意識體。
藍冰一動不動，對外界的變化毫不知曉。她的形體漸漸隨青光飄逸消失，青光沿著黑暗中的某個方向飄離，像在黑暗的走廊擺出的一串琉璃燈隨風飄走。
「雖說踏上死之途，沉迷於自我意識構造的虛幻世界也是等死，但總比毫無知覺中消亡好一點。」
「祝你做個好夢。」
藍項擇再次與辛特見面時，兩人又打了一架。
藍項擇知道萬彤飛的死自己的放任ziyou也起一定責任。在當時的時間和地點，藍冰與萬彤飛受困之時不僅僅是辛特，他自己也沒有及時趕到。但是他需要發洩情緒，結果他和辛特大打出手。
結束之後，意想不到的是辛特竟然托付他照顧藍冰！
「我有要去的地方，在這裡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辛特的目光非常決絕，令藍項擇無從拒絕。
藍項擇十分好奇，能有什麼原因使辛特不惜信任外人？但是他沒有問，出於禮貌和與辛特對等的信任。辛特似乎也看出他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
「我要和我的朋友回英國教廷處理些事。如果我在三個月內沒有回來——她拜託你了。」
藍項擇猶豫一下，他不知道是否該阻攔辛特，最終還是回答：「沒問題。」
「謝謝。」
辛特道謝時的表情簡直像在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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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藍冰迷迷糊糊的仰頭大叫，卻沒有得到回應。
「哈哈哈哈！」周圍一片笑聲。
睜開惺忪睡眼，發現老師正用激光槍的目光射來。她自己正站在講堂正中，低下的同學們都在肆無忌憚的大笑。
「藍冰同學，你睡覺還好，打呼嚕也罷了，還要吵其他聽課的同學也未免太過分了！你出去還是我出去選一個！」老師咬牙切齒道。
藍冰瞇瞇眼仔細看，眼前的講師正是她大學時代的生物老師。
「咦？我記得我是助教，怎麼又回到大學上課？」她喃喃自語。
老師爆發！當下摔書離開課堂。低下同學一片唏噓，對於敢於挑戰威信的某人豎起拇指。同桌的陳若新頭疼的拍拍自己的額頭，將藍冰一把揪得坐下。
「老大，你是不是睡糊塗啦？」
「糊塗？沒有，可是我記得……」
若新不客氣的打斷：「早告訴你別熬夜寫小說，你看看怎麼樣？撲哧！第一次看生物老太婆氣成那樣，算你狠老大！」
藍冰更加迷茫：「小說？」
若新嬉笑接話：「對啊！看完沉默的羔羊你硬是不睡覺，熬夜寫什麼bt殺人警察的小說，i服了u！」
藍冰背後一個柔柔的聲音插來：「對啊，以後別這樣，對身體不好。」
這個聲音——！
她不敢回頭，怕看到熟悉的臉；
她不敢回頭，怕看到那張臉上的責怪或哀傷。
若新卻回頭了：「露，聽說你和你男朋友吹啦？怎麼搞得？」
藍冰身後的露翻個白眼，怎麼有人問這麼直白都不體諒別人心情啊！
「早吹了。他根本就是看我家世好討好我，與其被我逮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不如提早踹掉他。」
這個聲音真的是露？可是露應該沒有這麼開放，堅強，充滿活力。藍冰忽然發現記憶中的露只留下梨花帶雨的樣子，這真是悲慘的回憶！她忍不住回過頭，愣愣的看著大學時代年輕的露的面孔，一動不動。
露用手在藍冰眼前晃動幾下，發覺她的確在發愣。
「咦？你到底怎麼了？不舒服？剛才在課堂上突然冒出一句把大家都嚇一跳。」
「我沒事，只是有點幻聽。」
藍冰別開眼，習慣性的解釋——對於露的疑問她從來都不曾隱瞞，只有那一次……殺死露男友的事……不對，若新說露和她的男朋友已經分手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記憶和現實不一樣？
「幻聽？」陳若新和露都非常不解。
「好像有人和我說再見。大概真的睡糊塗。」藍冰閉上眼揉揉太陽**。
「是不是做美夢夢到白馬王子不捨得人家走？」若新嘿嘿的在一旁竊笑。
藍冰習慣性的和她打鬧一番，沒有作出解釋。
可她知道，那絕不是美夢。
夢裡的自己殘酷可怕，失去良心；當她找到良心的時候，又失去許多珍重的人。
可怕的夢，寂寞到恐怖。
幸好只是個夢。
幸好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