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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影之檔案:苦澀的雞尾酒 文 / 藍冰

    殺人好像調酒,將不同的手法與意念相結合調和出絢麗甜美的傑作。這種感覺有些像愛情;一旦調製不當,本該有的香甜反會帶著苦澀。

    ****

    「這個月第三起。死因失血過多,死者的腳在死前就被切斷……」

    沒有腳?奇怪的嗜好。不過每個人的愛好都不同,我也沒資格說別人。

    「親愛的dr.王,難得見面你不覺得與我共進晚餐更美妙?」我微笑的對法醫說。

    王醫生面色鐵青後退幾步撞在身後的器材架,驚慌失措中一頭栽倒在屍體懷中,而騰空飛出的手術刀等則差點插在克裡斯身上。

    「我、我對男人沒興趣!」

    傷腦筋,除特別行動組以外的人都不知道我的性別。雖然說這證明隱秘性非常好,但很傷我的女性自尊呵。

    「別玩了,影。再出現下一個犧牲者負責c區的我們都要被減薪。」萊娜揉揉額頭輕聲道。

    「如果犯人能由我全權處理或許我可以考慮。不過這並不是你們能決定得了,呵呵」

    萊娜疑惑的看向克裡斯低聲問道:「要請示上級嗎?」克裡斯搖搖頭,他可不希望因為一個小小的連續殺人犯引出更不好收拾得殘局。只要讓影看看屍體給予建議和線索就好,盡量不要讓她親自出手。

    我的雙眼再次癡迷的看向王醫生——身後的屍體,溫柔似水的目光探索著屍體的每寸肌膚;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人一齊打寒顫。除腿部以外沒有任何傷痕,肌膚呈現完美的青灰色;腳部的傷口平整,應該是使用專業工具切除。

    「真完美!」我挑挑眉;「但是過於完美。犯罪嫌疑人有潔癖,生活上條條有序,應該在從事與外科方面有關的工作但是並非專業醫生。」

    萊娜用小本快速的記錄我的話,而王醫生卻見鬼似的看著我:「你憑什麼斷定他並非專業醫生?據我堅定傷口上留有最新手術器材中含有的合金,這種手術器材只有大醫院的專業醫師才有權啟用。」

    「腳腕被分離的位置並非精通人體經脈的專業醫生所應該選擇的。而且看這切口;雖然很整齊卻有微的弧度和用利器前後割鋸才有的小齒痕。假如是經常持刀從事外科專業的醫生傷口應該呈平面。」

    我深吸口氣,腐爛的味道裡面夾雜著輕微的香氣。

    「影,很高興你能告訴我們這麼多;但我不得不提醒,你的臉快貼在屍體上了。」-

    _-lll

    死亡是一種神聖的藝術,只有懂得它價值的人才能夠創造的藝術。

    屍體處理的乾淨利落卻過於不自然,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小孩正在用直尺和圓規作圖浪費掉大量的顏料和畫布。

    一輛法拉利飛馳而出,一輛警車尾隨其後,裡面坐著的正是萊娜和克裡斯。

    「萊娜,影怎麼忽然露出那個恐怖的微笑?」

    「不知道。總之要比她先找到兇手,否則我們c區又要被冠上殺人警察的惡名。」

    ****

    幾天過後,雨淅瀝的下著,某大醫院——

    「小心!你不要緊吧?」

    一個人捉住差點滾落樓梯的護士,將她拉到自己懷中。護士臉微微一紅,連忙道謝。咳嗽聲傳來,小護士趕緊從那人懷中跳出跑開,孫醫生拍拍那人的肩膀。

    「小張,別忘記今天晚上的實習解剖。」

    小張點點頭,用眼角正巧撇著藏在不遠處正惡狠狠瞪他正咬著指甲的某人。

    「可惡,為什麼允許他參加實用最新儀器的解剖練習,不可原諒!」

    「小劉你擠在這裡幹嘛呢?」另一個大高個實習醫生伸手想拍該人的肩卻被躲過,被稱為小劉的實習醫生鬼鬼祟祟的離開。

    這所醫院位於市中心,繁華的鬧區被隔在高高院牆之外。

    很平凡的一所大醫院,除了這雨水也無法沖洗去的濃重血腥。

    一開始我之所以挑選上這所醫院是鑒於特別的思量。專業分割的器械如果是偷出來的想必會引起他人注意,最有可能案發地點就在醫院。也就是說將被麻醉的被害人弄到醫院截斷雙腳後歸還器材。所以第一現場應該就是醫院。一個極端化的兇手在初次犯案後或者想遠離嫌疑,或者為保持自己有條不紊的作息在附近棄屍。在停屍間屍體上聞到淡淡的桃花香,所以我挑選這所離第一個死者屍體被發現地點不遠,唯一一所種有桃樹的醫院。今天在犯人的作案週期內,現在只需要等待夜晚的到來。真是期待,呵呵!

    本不明朗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小張獨自一人往解剖室走,忽然有人從後面搭住他的肩!小張利落的閃開一轉將來人的手反剪,疼得那人哇哇大叫;一看竟然是大高個實習醫生。

    「大李,是你啊!」

    小張連忙鬆開,大李不依不饒用胳膊勒住小張;「你這死小子,出手這麼狠!」

    「抱歉,因為最近不怎麼太平。有人動我的文件,扎我的車胎;現在突然從背後襲擊我當然會比較緊張。」

    「有這種事?」大李連忙鬆手上下打量小張,見小張一臉誠懇,便冷嘲熱諷起來:「會不會是你太囂張,招惹眼紅的人?」

    「囂張?有嗎?」

    「還沒有?長得帥,又被分在孫醫生下邊跟漂亮的護士小姐們混臉熟,連特殊實習解剖都挑選上你,你說你還不囂張!」

    小張似笑非笑的看大李:「我怎麼覺得你變相誇自己,你不也在孫醫生下邊和我參加同組實習解剖。」

    「我?你不說我進這所醫院多久了!說起來看白天的操作你能力也挺強,走正常路線進我們醫院肯定沒問題,幹嘛要靠關係進來,很招人白眼。」

    「我很懶。有關係不用白不用。」

    「你這囂張的小子!」

    兩人說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解剖室。一股氤氳的腐臭散佈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台上放置著剛從防腐液裡撈出的屍體。小張皺皺眉頭走到屍體跟前。

    「大李,這屍體好像不是我們選好的那具。」

    大李微微一怔走上前來。屍體沒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根本不像是等待解剖放置在防腐溶劑中其他皮膚凹陷發暗的屍體;它有些發青黃略微浮腫。大李突然指著屍體瞪大雙眼;

    「它、它沒有腳!」

    小張一看,果不其然,這具屍體沒有雙腳,腳腕的地方血跡已經凝固,傷口平整得出人意料。大李開始嘔吐起來,忽然有人從門外進來,小張和大李同時警戒的回頭,原來是孫醫生。

    「怎麼,又不是第一次解剖。」孫醫生揶揄一下大李,見兩人仍驚魂未定的盯著他這才發覺事有不對。「發生什麼事?」

    小張指了指檯面上的屍體,孫醫生兩步上前將屍體檢查個透徹,隨後驚異的抬起頭:「這個人剛死不久!」

    「什、什麼?他的血已經凝固了啊!」說到『血』字的時候大李臉色更難看。

    「傷口在他活著的時候已經凝固。」孫醫生嚴肅的掃視他們兩人,「這個人的雙腳在他是在活著的時候被砍斷。」

    剁腳魔!他們同時想到現今傳得沸沸揚揚連續未破的殺人案例,不由一陣心寒。孫醫生反映最為冷靜,趕忙跑到辦公室打電話,沒想到電話不通;他又敲碎好幾塊玻璃嘗試其他的電話,卻發現所有的電話都是盲音。院內的兩台公用電話全是插卡式,在院工作人員一般都用室內電話,身上都不備有電話卡。這時小張和大李帶著一位jing衛跑來。jing衛瞭解情況以後臉也嚇得蒼白,趕忙掏出聯絡對講機呼叫另一名jing衛卻沒有人接聽。

    「必需趕快和外面取得聯絡,附近有個小賣部裡面有公用電話,可能現在還開著。我去聯絡警察,你們誰也別亂跑!」

    jing衛叮囑完他們趕忙往外跑,三人面面相窺。最後決定一起巡視該樓以防犯人潛伏在暗處襲擊。走著走著三人七長八短的聊起來。

    「大李,你夠沒面子,還和我吹你歷史悠久,結果見屍體就吐。」小張譏笑起來。

    「你不知道,」大李老臉通紅,「我見血就吐,勞下的毛病。」

    「嘿,大李,那你還來學外科?」小張有些不解。

    「他那是前不久實習觀察的時候看到病人大出血給嚇得,多練習練習就好,什麼勞下的毛病,聽他胡說。」孫醫生又好氣又好笑的揭開大李的老底。

    「孫醫生您今天來得真晚,是不是預料到要出事?」大李趕快轉移話題。

    像大李這種一直參加解剖實驗的人都知道孫醫生經常沒等人到齊就早來一步把解剖需要用的屍體從地下室的儲屍池裡撈上來放好,想不到剛好孫醫生今天來晚,否則第一個受懷疑的就是他。

    「哪可能,正好有點事。」孫醫生靦腆的笑笑。

    「剛才的屍體,好像腳被切去的傷口太整齊了,好像是用專業器材切割的,譬如我們新進的那台儀器。您怎麼看孫醫生?」小張突然插來一句。

    「嗯。」孫醫生有些慌措的點點頭。

    「您剛才說正好有點事,是什麼事?」小張忽然話鋒一轉漫不經心的問道。

    「噢,我和小曹下午去看花展。」

    「小曹?」

    「就是你上午英雄救美的那個小護士。」大李笑嘻嘻揶揄道。

    「孫醫生,您還記著她穿什麼衣服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孫醫生警覺起來。

    「我是在懷疑您。您跟本沒有去和誰約會,而是在醫院裡用最新進的儀器砍斷那個人的腳殺死他。您清理好血跡送還儀器,正巧我和大李過來,您適時而出——」

    「胡、胡說八道!」孫醫生氣得聲音有些發抖。「我和小曹去看得花展,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帶黃草帽和黑墨鏡,要不要我把我們去看花展的票出示給你!」

    「別激動,別激動!」大李趕忙插在兩人之間調停。

    揪揪扯扯間他們決定去找護士小曹核實。小曹是負責幫助解剖儀器等運送的,所以今天剛巧也在。他們去找人,聽在院病人說看見她往冷凍室方向走。三人趕到冷凍室跟前,正看到小曹呆呆的回過頭,順著冷凍室開啟的庫門,裡面一個身著jing衛衣服的人躺在地上。孫醫生跑過去一摸,已經凍死了。

    「有人!」

    大李手指一指,一個黑影在不遠處一閃而過。大李衝過去將該人按倒在地上,仔細一看——

    「你是小劉?!」

    精神緊繃的小劉放聲大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等他冷靜下來一問,原來他是想找小張的麻煩。小劉的專業技巧等等成績均不錯,使得本來有些老底卻被上面介紹的小張頂替的他深感嫉妒。

    「這麼說解剖台上的屍體是你弄來的?」

    大李厲聲追問,嚇的小劉拚命搖頭;忽然小張撲哧笑出聲。

    「殺死解剖台上的人的就是你。」

    「你、你亂說什麼?」

    護士嚇得渾身發抖,其他人則愕然的看著一語驚人的小張。

    「當然,冷庫裡的巡邏衛也是你殺死的。」

    「胡說,沒有證據不要含血噴人!」孫醫生毅然站出來護在護士前面,大李也目光炯炯的直視過來。

    「呵呵,我想諸位誤會了。我來這裡不是指證誰是兇手,而是想讓褻瀆死亡者明白自己的愚昧。」

    小張——也就是我抽出卡片從護士的頭上劈下,誰想到有人竟伸手將她拉開!

    「孫大夫!」小護士失聲喊道,孫醫生的右手被整齊的切下去。

    「請——請放過她——!」

    聽著孫醫生忍著劇痛結巴的呻吟,我深感有趣的笑起來;

    「呵呵,您真幽默。自己都這副樣子還想保護別人?」

    「孫醫生!」

    小李越過被嚇傻的小劉,扯下襯衣的袖子裹住孫醫生正在湧血的手腕。小護士一咬牙抄起手術刀衝過來卻被我輕而易舉的俘獲,我的手從後面繞到小護士胸前正扼著她的脖子。

    「住手!」小李剛想衝過來阻止似要離開的我們,卻被撲克削掉一截頭髮。

    「不要衝動。你們想為連續殺死三個人的剁腳魔送命麼?」

    剁腳魔!小劉和小李都呆愣當場。

    「沒錯。是你殺死解剖台上的人。jing衛是看到你偷運屍體而跟蹤反被騙到冷藏庫關在裡面的吧?今晚在這裡的只有我們幾個。剁腳魔是能拿到最新器材的非專業人員,同時能接觸器材的——負責在練習後負責放回器材的護士!」

    「不是的!不是她是我,我是剁腳魔!」孫醫生失聲叫道。

    「那麼您剛剛為什麼要求我放過她?想必您也猜到是她所做。說下午和她參加花展也是說謊,因為早上有雨,今天下午天氣非常yin;您卻說她帶著太陽鏡,那種天氣帶著太陽鏡不可能看到路。您或許真的是想約她去看花展,但偏偏沒有找到她;我問起的時候您害怕她被懷疑就把她平常與您約會時循規蹈矩不變的裝束告訴我,卻忽略其中破綻。」

    孫醫生扭過頭,算是對我的話默許。

    「比起這個,孫醫生您的手再不想辦法駁接回去恐怕有些來不及。」

    小李急忙攙起孫醫生四下張望,最終炙熱的眼光鎖定在小劉身上。現在能以最快速度找到的唯一人選只有小劉!小劉畏縮的後退一步卻聽到小李的怒吼:

    「他x的,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除躲在角落裡嫉妒外就不能做些實際的?證明給我們看你有能力啊!」

    小護士哆嗦著低語:「我把屍體丟到醫院外買面,可我沒有殺死jing衛……」

    我正準備帶小護士離開背後傳來孫醫生的蒼白的聲音:「你要帶她去哪裡?」

    「看在您平常對我不錯的份上,找個您看不著的地方再殺她,回頭我會把屍體送回來。」

    「不!」

    孫醫生似乎想撲上來卻看到什麼突然鬆口氣癱軟下去。我略有所覺的扭過頭,克裡斯和萊娜正舉著槍站在我背後。

    「不許動,我們是警察!」

    「影,請把犯人移交給我們,不要衝動!」

    可惡,乾脆把他們也殺掉。

    看我迷醉的笑容克裡斯感覺大事不妙急忙叫道:「影,剛剛接到一個case據說影響非常嚴重,上級決定全權交給你,隨你高興怎樣處理都好!」

    「呵呵,你們來啦?真是,也不先告訴我一聲……」

    ****

    小護士被判處死緩,而孫醫生重新駁接的右手沒有以往的靈活,作為一個外科醫生他的前程算是斷送掉了。

    為搞清楚抓到兇手過程法醫dr王被迫與我共進晚餐。他聽完前因後果之後由衷慶幸道:「幸好碰巧發現新的犧牲者,不然也抓不到剁腳魔。」

    「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兇手是女子。第一次看到屍體的時候給我一種怪異的感覺;除雙腳外沒有其他傷口,不像是為享受殺人的樂趣而殺人。既然如此殺人動機是什麼,又為何要剁掉人的雙足?我得出一個簡單得結論:不想讓某人離開。之前的事件應該和解剖實習一樣,全是為最終應用所作的練習。如果是男人用斧頭之類的更簡單吧?」

    只能借助專門的工具,因為是柔弱的女人。

    當時她摔下樓前的一抱我就知道是她——即使經過好幾天仍然沒有消散仍濃郁沁人心脾,桃花和血的香味。

    「這麼說她——」

    「對,這一連串殺人事件都是因為她想留下既將調職的孫醫生。生性怯懦,只有在接觸器材的時候才有勇氣的她不敢表白,最終想出這種偏激的手段。」

    「真是悲劇,本來情意相投的兩人只淪落到這般的地步。」dr王歎息道。忽然他想起什麼瞪大眼直直的盯著我;

    「護士應該知道那時候解剖室會有人,怎麼能把屍體放在那裡?而且jing衛呢?」說著他抿起發青的嘴唇自動消音。

    護士沒有把屍體運回解剖室,自然也不可能有人看到這一幕。如果不是因目擊現場而被殺害,莫非是……

    我微笑著舉起酒杯;

    「舉手之勞。」

    自己調製的雞尾酒當然是要自己喝下去,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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