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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文 / 穆紫軒

    風從東南邊吹來,迎著風,煉舞張開了雙臂。黑色的長髮被風隨意撩動,向後飄揚起來。他貪婪地享受著這股清涼且帶著草原馨香的風,偷偷回頭看了靠在樹下的木冶一眼。

    木冶沒有感覺到煉舞偷偷瞧他時的那種得意眼神,仍然保持著紳士風度半倚在樹幹上。可是,他的心裡卻在悄悄琢磨,怎麼去應對剛才煉舞說的那句話。「人都死了那麼久了,怎麼能拉過來對質呢?」他不得不認為,煉舞的神經有點問題。

    「喂,你們也來吹一下風,感覺很不錯的。」煉舞對著風拂來的方向喊,風把他的聲音帶到了朋友們身邊。「別學那些圈養野人,不懂得親近自然。」

    殘魂把多多放到草地上,然後大步地向煉舞走去,多多跟在他的腳下。

    煉舞側著臉看了一下殘魂,說:「小心,別把那小傢伙踩扁了。」

    多多向煉舞吐出了舌頭,而煉舞還給它一個同樣的動作。多多瞪原了小眼,而煉舞看著它狠狠地跺腳。

    殘魂伸出雙手,觸摸著柔軟的風,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他說:「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煉舞,有你在,我們的隊伍中多了很多笑聲。」

    煉舞尷尬地笑,也不知道殘魂是在誇自己還是罵自己。

    而多多誇張地用小翅膀摀住嘴,踮起腳掌。越踮越高,全身的重心都移到了爪尖上。它嘴裡「嘎嘎」地叫著,彷彿在低聲地笑。突然,兩眼翻白,做出一個笑得背過氣去的動作,直直地撲倒在了地上。

    煉舞張大了嘴,不得不佩服這小東西的表演能力。

    看到殘魂離自己有點遠了,多多趕忙跳起來,拍打著小翅膀向前追去。突然,殘魂停下了腳步,多多一頭撞在了殘魂的後腿上,彈倒在草地裡。

    煉舞卡著自己的喉嚨,翻出一對白眼,也做出了一個笑得快要不能呼吸的動作。

    殘魂的耳朵動了一下,突然彎下身去,手掌放到地上,掌心向上。多多跳上殘魂的手掌,然後殘魂幾乎是把多多扔進了袖口。他從背後取下弓,對煉舞說:「快離開這裡,騎士找來了,在上風口。」

    煉舞指了一下風吹來的方向,說:「你確定?」

    憑著聲音,殘魂一把抓到了煉舞的肩膀,對煉舞說:「快離開這裡。我確定。」

    還在樹下研究《亞哲爾詩集》的顧幽聽到殘魂的警示,一下跳了起來,對殘魂說:「還有多遠?有沒有把握在他們找到我們之前離開?」

    殘魂跑到顧幽身前,搖了搖頭:「應該全是騎士,我們的腳步速度比不過馬。不過,他們還並不知道我們的具體位置,我們可以借助掩護離開。」

    「掩護?」煉舞大聲問。他看了看東南邊,地平線上隱隱約約有些跳動的黑點。再看向四周,很遠的地方有幾棵大樹,分佈在西面和北面。

    「殘魂,這裡沒有掩護。」顧幽冷靜地說。

    殘魂點了點頭,「我忘了,這裡是平原。離南面的森林有多遠?我們可以到森林裡尋找掩護。」

    煉舞向南看了一眼,然後說:「向南望去,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森林剪影,還沒有我的小手指高。我們離開森林已經很遠了,走回去需要半天時間。」

    「這批騎士是從望神城裡出來的。」木冶說。

    煉舞再次向東南方向望了一眼,對木冶說:「很明顯,你說的這句話是廢話。我們現在管不著他們是從望神城還是瞻神城來的,我們現在討論的是,走還是等他們來了再打。」

    「沒有任何屏障的平原,能逃得掉嗎?你說的也差不多是廢話。」木冶駁了回去。

    煉舞哼了一聲,看到地平線上的黑點越來越大,「明明知道平原裡沒有任何屏障,你卻把我們帶來了這裡。我問你,你是什麼居心?想在這裡把我們解決掉嗎?」說完,煉舞拔出了短劍。

    同時,木冶也握住了藏在黑色袍子裡的劍柄。只是,他的長劍只出鞘了一半,煉舞的短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煉舞正視著木冶那暗紫色的雙眼,說:「跟我比速度,你腦袋有病。」

    「煉舞,停下來。」顧幽對煉舞說。

    「什麼?」煉舞看著顧幽,不解地說,「顧幽,明顯他是故意把我們帶到了這裡,他暗藏居心。讓我殺了他。」

    「跟他沒關係。」顧幽承認,確實是木冶把他們帶到了遼闊的平原上,但他相信,木冶並不是故意這樣做。木冶與教會那幫人是死敵,不會幫助教會剷除修士。況且,現在木冶和他們是合作關係,沒到必要的時候他不會向自己的合作夥伴下手。

    煉舞把劍放了下去,然後低聲在木冶耳邊說:「如果你有什麼不好的打算,我一定會宰了你,圈養野人。」

    木冶的手放開了劍柄,對煉舞微笑著說:「你一定是內分泌出了問題,導致神經輕微失常。一會兒是朋友,一會兒又翻臉成了敵人,讓我難以適應。」

    「你的內分泌也不一定正常。明明知道平原裡沒有任何屏障,卻把我們帶到了這裡。就算你沒有壞心,那麼你的思想邏輯一定有問題。」煉舞說。

    蝕燭眨巴著眼,看著木冶和煉舞你來我往,捂著腦袋喊:「又吵起來了……神啊,你的助聽器沒調試好嗎?」

    「對不起。」木冶彎下腰,真誠地向煉舞道歉,「我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真是遺憾。」

    當木冶直起身子,煉舞已經跳到了蝕燭身前,不依不饒地追問:「什麼是助聽器?怎麼做的?什麼樣子的?是不是你們外星人的希奇工具?」

    天空中,傳出一聲長鳴。

    煉舞抬起了頭,說:「什麼東西在叫?應該是鳥吧。」

    可是,天空裡卻沒有任何鳥的蹤跡。只有幾朵薄如絮的雲,在淡藍色的天空裡被風拉拽著撕成了純淨的絲線,從東邊一直掛到西南。

    「什麼鳥在叫?為什麼我看不到?」煉舞低下頭來,問。

    除了殘魂,所有人都抬起了頭,依然看不到任何鳥的痕跡。可是,卻又聽到了幾聲拖得好長的鳥鳴。

    木冶低下頭來,說:「大家準備好,戰鬥即將開始了。」

    煉舞的視線落到木冶認真的臉上,看了一小會兒,說:「你怎麼知道戰鬥將開始了?你又不是預言師。」

    木冶耐心地說:「那種鳥是一種禿鷲,只不過它全身的羽毛都是淡藍色,所以在藍天下憑肉眼很難看到它。迪拉王朝時代,宮廷裡飼養了很多這種禿鷲,用來偵察敵人的位置。這只禿鷲肯定是教會派來的,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我看到了。」蝕燭指著天空裡喊。可是,那一點淡藍色從白雲下穿了過去,又融進了天空的顏色裡。

    風中,顧幽已經感覺到了一絲輕微的震盪。他將《亞哲爾詩集》塞進了口袋裡,說:「大家到樹上去,快。」

    黑暗騎士的隊伍漸漸逼近,在枝繁葉茂的樹下聚集起來。還好,只有二十多名騎士,不算很多。或許,出來搜捕顧幽等人的黑暗騎士分流了,這只是其中一撥。

    一隻藍色的大鳥從天空中落下來,氣流從它的羽翼間流過,擦出重重的聲響。一名黑暗騎士舉起了手臂,手肘彎曲,前臂與大地接近平行,橫在頭頂。接著,禿鷲輕輕扑打著翅膀,落在黑暗騎士的前臂上。它收起翅膀,金色的眼珠裡綻放著一抹寒光,讓人看了不禁戰慄,一種恐懼感莫名生成。

    「該死,應該就在這附近啊。」手裡托著禿鷲的騎士罵了一句。

    禿鷲喉嚨裡咕嚕地叫喚著,頭緩緩抬了起來。

    茂密的綠葉中,七對眼眸警惕地注視著樹下的一切。那只淡藍色的禿鷲,無疑成了他們最大的敵人。

    「難道是它報告錯了?」一個騎士問。

    「不可能。」托著禿鷲的騎士大聲說。他仔細地看著禿鷲的小腦袋,想從它的眼睛裡找到答案。

    綠葉叢中,煉舞的手裡握著短劍,隨時準備跳下去戰鬥。他從樹葉間微笑的縫隙裡盯著禿鷲那轉動的腦袋,手心裡出了一層汗。

    突然,禿鷲的腦袋不再轉動,它那金色的眼睛直直盯著樹葉縫隙中的那只黑眼珠。它喉嚨裡咕嚕的聲音突然爆發,變成一聲尖細的長鳴。收在背腹的雙翼,突然向兩側極度張開,羽翼上的淡藍色長羽彈出來像是幾柄鋒利的長劍。

    煉舞看到那隻金色的眼珠正盯著自己,不禁腳下一劃,鞋底在樹枝上擦出了一聲輕響。他抱緊樹枝,才沒有從樹上墜落下去。

    看到禿鷲的異樣,騎士抬起了頭,注視著樹冠。突然聽到一聲輕響,為首的黑暗騎士大喊了一聲:「他們在樹上!」接著,他對禿鷲說:「去,把所有還在搜捕的黑暗騎士都召到這裡來。」

    騎士的手臂向上托了一下,禿鷲鋒利的雙爪鬆開了騎士的手臂,扑打著翅膀向天空躍起。

    為首的騎士舉起了戰斧,正要向樹上投去試探一下那幾個人的位置,突然禿鷲掉落到他的身上,鮮血噴薄而出。騎士捧起禿鷲,看到它的肚子裡插著一柄短劍。

    突然,一柄短劍從樹葉叢衝落下來,洞穿騎士的喉嚨。騎士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就搖晃了幾下向馬下倒去。

    所有騎士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們的隊長身上,看到隊長脖子上的短劍,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一個黑影從樹上落下來,拔出禿鷲和騎士隊長身上的短劍,雙手揮舞,兩道銀色的光刺進了兩名黑暗騎士的胸膛。

    煉舞翻上騎士隊長的馬背,又從戰馬的另一側翻了下去。當他的身影落下戰馬的瞬間後,幾柄黑色的斧子從馬背上飛了過去。

    煉舞從一匹匹黑馬的身下翻了過去,突然躍上一匹馬的背上,坐到了一名黑暗騎士的身後。黑暗騎士剛要轉身用斧子劈開煉舞的身體,煉舞又滾下了馬背,留下一個聲音在黑暗騎士的耳邊縈繞:「奇怪,翻錯馬背了,我的短劍不在這個黑暗騎士身上。」

    那個黑暗騎士轉過身的時候,突然大叫了一聲,還來不及躲閃,兩柄戰斧落在了他的面部和心口。

    兩道氣劍刺破了幾片樹葉,斜著向下插進了兩名黑暗騎士的胸膛。接著,氣劍化開了,鮮血從傷口處噴射出來。

    顧幽從樹上落下來,一柄戰斧向他飛去。他伸出右手,戰斧凝固在了空氣中,不再前進。然後,他握住戰斧的長柄,向扔出戰斧的騎士投了過去。

    騎士手向前一伸,竟然抓住了斧柄。顧幽不由地「哇」了一聲。騎士得意地歪起嘴角,突然被一團火球砸下戰馬,在地上動彈了幾下,不再動了。

    木冶落在一匹戰馬的背上,黑色的袍子被空氣托著向四周散開,從樹上看下去彷彿一個黑洞,被風吹動著圍繞在木冶身邊旋轉。

    兩名騎士被蓋在了黑暗之中,當木冶將袍子拉回到自己身上時,兩名騎士已經墜下了戰馬。木冶的長劍上,鮮紅的液體在垂向地面的劍鋒上匯聚,一滴一滴掉落,染紅了嫩綠的草葉。

    獄奴跳下樹,扔掉自己手裡的斷劍,輕盈地躍上一匹戰馬。馬上的黑暗騎士揚起了斧頭,手腕卻被獄奴握緊,被硬生生地扭出一聲脆響。高揚的斧頭落了下來,獄奴另一隻手握住斧柄,將斧刃刺進了黑暗騎士的身體。

    獄奴的身後,一名黑暗騎士舉起了戰斧。

    突然,一道紅光從樹冠裡落下來,扎進了黑暗騎士的心臟。殘魂從樹上落了下來,他的身體還在空中時抬起無弦弓又射出了兩道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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