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新的開始 文 / 愛釣魚的貓
三個世紀後,當初的那座災難城市,現在成了名副其實的聖城。巨大的廣場,足足佔據了方圓3公里的位置。廣場中間豎立著陳星炎當初救世時的雕像。甚至連當初他身體上的魔文也被雕刻得栩栩如生。
這對於寸土寸金的聖城來說,這個廣場所佔據的位置,可是說是天下土地最貴的地方廣場所帶來的經濟效益也同樣無法估量。
而聖城的教堂更是多不勝數,幾乎就是每隔五百米就有一座教堂。如此多的教堂,卻沒有出現重複建設的浪費情況。
幾乎每個教堂都是人氣旺盛,經常有不遠萬里趕來這裡的商賈祈求生意蒸蒸日上。宗教的興盛帶動了一切產業的發展,聖城的旅遊業成了聖城稅收的主要來源。
除了多不勝數的教堂外,旅館也成為了當地的標誌性建築。世界上最高和最豪華的旅館也都座落在這座城市裡。
經過上次聖城災難之後,世界上出現了一股武術之風。原因無他,經過災難後剩下的人,幾乎都多少會點武術,這讓人們意識到強健的體魄和聰明的頭腦同樣重要。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林撒下一條條光柱,將原本剛下過雨的森林照得五顏六色。
空氣中瀰漫著森林特有的氣息,這讓穿梭在森林中的四個16歲青年感到新奇與清新。只是森林裡泥土的粘稠,讓他們感到無法適應。
「真不明白,在聖城的城郊這個地方是怎麼保留下來的。而又為什麼,通往學校的最近路程是在這裡。現在弄得我渾身都是泥,等會到了學校我們還怎麼見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嘟嚕著自己的嘴說道。
法萊斯轉過身,安慰正在發火的女孩:「鳳吟,現在我們還是考慮該怎麼快點回到學校才是。不然神犬老師發起火來,就有得我們好受了。」
法萊斯一直都在追求著鳳吟,這在整個學院裡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齊格順手撥開路上的樹枝,笑著說道:「法萊斯,你又這麼叫神僕老師。人家畢竟還是老師,我們應該尊重他。不過,今天的瑚念顏可真漂亮想想她那動聽的歌喉,以及她的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顯示出她的高雅與尊貴。哈,難怪這次演唱會的門票炙手可熱了。今天就算被神僕老師罰站,我也認了。你覺得呢,陳星炎?」
陳星炎一臉癡呆的木然走在最前面,手中的砍刀將樹枝,籐條劈出一條路。
攤了攤手,齊格無奈的回過頭對身後的兩人說道:「這個傢伙怎麼了,平時癡癡呆呆的也就夠了。今天看過瑚念顏的演唱會後,整個人都變得更加癡呆起來。」
花了整整1個小時,他們總算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學校。剛走進校園,鳳吟和法萊斯就各自回自己的寢室換衣服了,他們可不希望自己的這副狼狽樣子,成為學校的新聞。
陳星炎木然的趴在課桌上。今天和瑚念顏的見面,讓他的腦袋裡突然出現了很多零零碎碎的片段,可任他怎麼想,也想不出起來這些片段在哪裡見過。
看著學校窗外的梧桐樹,漸漸的他回想起自己的過去。
16年前…………
在當初那棟木屋旁,一群村姑在河邊洗著衣服。
「阿瑚啊,你覺得我們家洪文怎麼樣?我們家洪文人長得壯,而且還很會耕地哦。」一個35歲左右的婦女一邊洗著衣服,一邊對另一個穿著樸素,卻長得清秀亮麗的女孩問道。
這時,黃嬸立時瞪了她一眼,插嘴道:「李嬸,你可別打阿瑚的注意哦。阿瑚可是我們村裡所有年輕人的目標,你怎麼可以不經過大家商量就先下手為強。」
李嬸被說中了心事,偷偷瞥了一眼沒有任何表示的女孩,訕訕的低聲說道:「我只是隨便提提而已。當然,最後還是得阿瑚自己答應才行啊,不然我說再多也沒用。」
女孩用木棒拍打了幾下石頭上的衣服,抬著頭沖李嬸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兩個小酒窩上,粉撲撲的一陣嫣紅。立時,引得那些躲在草叢中的青年們發出一陣驚歎聲,接著癡呆的摔倒在地上。
李嬸瞥了一眼地上的那群青年,沒好氣的埋怨起來:「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成天就知道看阿瑚。」
不用說,他的兒子洪文也正好在那些跌倒的人群中。
女孩羞澀的輕聲咳嗽了一聲,低下頭嘴角含笑的柔聲說道:「李阿姨,其實是阿瑚的錯。阿瑚不應該在這裡洗衣服的,下次阿瑚還是挑水到家裡去洗衣服。」
女孩的這句話立刻引起了一陣反對之聲。
女孩無辜的睜大著黝黑的大眼睛,淚花在她的眼眶中閃動:「可是,為什麼呢?阿瑚也是不想讓大家都因為阿瑚,而耽誤工作啊。難道……難道大家一定要阿瑚離開這裡嗎?可是阿瑚不想離開這裡,這裡環境好漂亮。阿瑚不願意離開啊。55555……」
女孩的哭泣,立刻引得大家全部都一陣暈眩。
李嬸首先安慰起來:「阿瑚啊,其實大家不是這個意思。」
起先還在互相爭對的黃嬸,讚賞的看了一眼李嬸,立時接口道:「是啊,我們的意思是如果你這麼做的話,估計那群小子恐怕都要跑到你家門口轉悠了。而你家又那麼遠,如果真那樣的話,我們恐怕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我們可不想,因為叫他們吃飯而走上10里的山路。大家說是嗎?」
黃嬸的話,立時引得大家一陣肯定的笑聲。
看到所有人都點頭肯定的表情,女孩終於破涕為笑。
伸出一雙白皙的小手臂,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懷疑的問到:「真的嗎?大家真的是這樣想的?原來是阿瑚誤會大家了,那麼阿瑚在這裡向大家道歉。」
女孩向大家鞠了一躬,這時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背地裡大家都豎起了大拇指,稱讚起這個既懂事又單純可愛的小女孩。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衣著打扮樸素純潔的小女孩。已經和他們祖祖輩輩生活了足足300年,從最開始的阿胡一直到現在的阿瑚。小女孩經歷了整個村莊所有人,3個世紀的生老病死,她現在舉手投足間所表現出來的氣質,全是她的表演,她扮演著一個大家心目中最完美的人。
……………………
一天夜裡,小女孩因為要去山中採集只有在夜間才生長的山藥賣,一直到很晚也沒有回家。
「神旨上說,今天在這個地方會出現影響整個世界的東西。怎麼我都找了幾遍,還是什麼都沒找到啊。」一個穿著淡藍色教父服裝的老人,自言自語的在小木屋裡來回走動。
「該不會是說的這張床吧。但是,我怎麼看都覺得很平常啊?可這棟木屋裡,除了床外什麼都沒有了?」老人坐在床沿邊,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小瓶紅酒喝了起來。
這時,天空中的月光逐漸變成了血紅色。接著一道紅色的光,從月亮的方向透過屋頂直射入小木屋裡的床上。這時老人突然瞥到床單下慢慢的鼓了起來。接著一絲紅光,緩慢的在床單上移動。
東西出現了!老人腦袋裡第一時間閃出這個想法。
「哇哈哈∼∼,我就知道我的計算是對的。當初不論我怎麼說,那些主教們都不相信我的話,現在這個東西真出現了。我拿回去,看他們還怎麼說。哈哈哈,也許那時候,他們會奉我為下一任教皇也說不定。」
老人興奮的搓著自己的手,迫不及待的掀開床單。然而,眼前的事物令他不禁一愣,笑容逐漸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一個嬰兒,怎麼會是一個嬰兒呢?該不會是說,這個嬰兒就是影響整個世界的東西吧?可是,我總不能帶個嬰兒回去,然後告訴所有人這個孩子以後有一天會影響全世界吧。咦,這個嬰兒有些奇怪啊。他身上怎麼會有文身?而且,這些文身好像在哪裡見過。」當老人準備再仔細檢查一下的時候,嬰兒身上的紅光逐漸融入了嬰兒的身體裡,接著文身也跟著消失不見。
「真是奇怪,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文身與紅光一起消失了?嗯,有人來了。」老人抱起嬰兒,縱身從窗口跳了出去。
下一刻,門被一腳踢開。一個全身穿著樸素的女孩,抱著剛採摘的山藥,急匆匆跑了進來。當她看到床上被掀開的被單時,女孩愣住了。懷裡的野果全部掉在了地上。清秀的臉頰上,劃過兩條淚痕。
女孩一下無力的癱軟到地上,嘴裡喃喃自語著:「300年了,我足足等了他300年。為什麼會這樣,300年的等待為的就是第一時間見到他。沒想到…………」
這天,女孩哭了一整夜。傷心欲絕的哭聲傳了很遠很遠,一直傳到了村莊裡。所有聽到哭聲的人,都禁不住淚流滿面。大家聽出女孩的傷心欲絕,而當大家連夜趕到了女孩住的小木屋的時候。
最終大家看到的只是滿屋的爪痕。木製的牆壁上,床上,以及屋頂上全部都是爪痕。爪痕觸目驚心,似乎宣洩著所有的憤怒,而在床正中間的位置,大家清楚的看到了一隻深深的爪印,這也是整個屋子裡唯一一處帶血的爪印。
所有人心裡都升起一陣難過的心情。在大家眼裡,完美得沒有半點缺點的女孩被妖怪給吃了。儘管大家都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可是從這天開始,村裡再也沒有出現過小女孩活潑的身影,以及小女孩開心的笑容。
同樣是這天,村裡所有的年輕人,都流下了傷心的眼淚。足足1個月的時間,村民們才陸續恢復了過去的生活。只是所有人都不再像以前那樣開心的笑了,女孩神秘消失的陰影一直籠罩在村莊裡,久久不能消散。
小女孩茫然的走出生活了300年的大山。她原本就打過布丁的衣服,此刻已經被樹枝撕裂得破爛不堪。兩隻白皙的小手上佈滿了一條條細小的血痕,這是她在撥開擋路樹枝時弄傷的。
而在她的指尖上一隻斷裂的指甲被翻開,正不停的留著鮮血。眼淚已經被風吹乾,在女孩臉上留下兩道淺淺的淚痕。
一陣寒風吹過,小女孩停了下來,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這時,一股無力感頓時讓她眼前一花,她趕緊扶住一顆樹,才勉強穩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小女孩已經整整3天沒有休息了,她已經遁著老人的氣息追了3天。然而這3天以來,她不僅連腳印都沒找到,甚至連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淡了。最後的這陣寒風,徹底斷絕了老人留下的所有氣息。
小女孩皺了皺眉頭,無奈的仰頭歎了口氣,跟著她慢慢走到一顆大樹邊,坐了下來。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的肩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秋天的寒風,猛烈的刮下一片片落葉,而小女孩坐下的位置可能正好是一個死角,樹葉很快就將小女孩給掩埋了起來。
………………………………
欣月孤單的走在樹林中,無聊的踢著腳下的小石子。這個大學剛畢業的女孩,如同所有年輕人一樣,正在為自己的工作而發愁。今天是她第三十次求職失敗了,如果她再找不到工作的話,她將花掉自己身上僅有的錢來填飽自己的肚子。
秋天的寒風越吹越大,刮下大量的枯葉,好似下雨一樣令整個森林一片金黃。這時,一顆梧桐樹上的刺球正好夾雜在寒風中,砸到了她的頭上,然後掉進她的衣領裡。
欣月驚呼一聲,慌忙的將上衣從腰帶中掏出,抖動起自己後背上的衣服。好不容易,才將刺球從衣服裡抖到了地上。然而此時,她已經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了,癢癢的感覺爬上了她的脖子和整個背後。頓時整個臉都漲得紅通通的。
恨恨的看了一眼地上那顆讓自己狼狽的刺球,一把抓起來就扔了出去。
「呀!」刺球砸到樹葉堆裡引出一陣驚呼。接著樹葉堆緩緩蠕動起來,下一刻竟然鑽出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小女孩滿臉的泥土,遮住了她的臉龐。
欣月下意識的後退起來,小女孩實在是很古怪。竟然在寒風中埋藏在樹葉堆裡,而她身上那一片片布條似的衣服,以及她那雙濕漉漉的破布鞋,無不透出一股古怪的情形。
小女孩慢慢的走向了欣月,艱難的張開口,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時,欣月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能夠說話,還有腳應該不會是那個東西吧。可是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小女孩,實在是讓人…………
正當欣月還在想著這個小女孩到底是什麼人的時候,小女孩終於經不住飢餓暈倒在了地上。
………………………………
當小女孩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換過了,嘴裡還殘留著肉片粥的香味,門口傳來一陣女人和男人的對話聲。
「如果多一個人住,我將會提高房租。」男人的語氣中充滿了肯定。
「可是,她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而且,她還沒有成年。按照規定…………」
男人還沒等女人說完,就發出一聲冷笑:「規定?呵,規定是針對有身份的人。而她的身份呢?好了,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看著辦,明天告訴我,是加房租還是搬出去。」
欣月送走了房東,苦笑著走回了房間。我都已經是一窮二白了,幹嘛還要收留這個小女孩?哈,連吃的都沒有,我現在應該到教會去領救濟了。
剛推開房門,欣月就看到了剛坐起身的小女孩。由於剛吃過了一碗肉片粥,此刻小女孩臉上印出一絲紅潤。沖欣月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立時欣月就愣住了。
紅撲撲的小臉蛋上,兩個小酒窩勾住了她的心。原本在為小女孩洗澡的時候,她就已經注意到了小女孩的完美,此刻配上天使般的笑容,更加讓欣月感覺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謝謝姐姐救了阿瑚。」小女孩甜甜的道著謝。
以往只要阿瑚露出這麼一副表情,村裡人都會高興得合不攏嘴,然而此刻欣月所表現出來的,卻僅僅只是淡淡一笑。她實在高興不起來,身上僅有的錢全部做成了這一鍋肉片粥。欣月盛起一碗粥,走到床沿邊,舀出一勺送到了小女孩嘴邊。
「阿狐?狐狸的狐嗎?這個名字可不多見。姐姐叫欣月,妹妹叫什麼呢?」
阿瑚吃了一口粥,小嘴不高興的噘了起來,嘴裡含糊著說道:「不是狐狸的狐,是珊瑚的瑚哦。我叫瑚念顏,大家都叫我阿瑚。」說完小女孩的眼睛直直的盯向欣月手中的肉片粥。
欣月笑了笑,小女孩的不高興全寫在臉上。這讓她覺得小女孩的單純不是裝出來的。「那麼你是怎麼到森林裡去的呢?那個地方附近都沒有人住啊。還有你的家人呢?」
「家人……」阿瑚想到了還沒有見過面,就被帶走的陳星炎,頓時一臉的黯然:「阿瑚的家人…………家人…………55555。」
欣月輕輕的拍了拍阿瑚的肩膀,將阿瑚摟在了懷裡:「其實,姐姐的家人也在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那時候,姐姐也只比你現在大一點點。」
阿瑚搖了搖頭:「其實,阿瑚唯一的一個家人被別人給帶走了。這次阿瑚是一直追到森林裡,才追丟的。之後,阿瑚就迷路了。」
欣月奇怪的皺起了眉頭。一個看上去只有14歲左右的小女孩,她的家人被別人給帶走了?
「那阿瑚現在有什麼打算嗎?呃……我是說阿瑚在這裡有親人嗎?」
阿瑚搖了搖自己的頭。
「那麼阿瑚在這裡有認識的朋友嗎?」
阿瑚再次搖了搖自己的頭。
欣月的眉頭越皺越緊,良久她才謹慎的問道:「那麼……,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或者說,你有身份證嗎?」
「身份證是什麼?」阿瑚的回答讓欣月感覺一陣眩暈。
「哈哈!」欣月自嘲的笑了起來。一個什麼身份都沒有的小女孩,流浪到陌生的城市裡。
「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連身份證都不知道。你還這麼小,怎麼到處亂跑。幸好是遇到了我,如果遇到壞人,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你住在哪裡?姐姐送你回家。」
剛說完話,欣月就後悔了。她現在連吃下一餐的錢都沒有了,哪裡有錢送阿瑚回家,更何況她還不一定住在這個城市裡。
阿瑚不停搖著自己的頭:「阿瑚不回去,阿瑚還要找親人。如果找不到親人,阿瑚永遠都不會回去。哪怕是10年,100年阿瑚都會找下去。」
「可是……」欣月原本還想勸阿瑚回家,但阿瑚執著的眼神告訴了她小女孩的決心。「唉!好吧,姐姐幫你一起找。那麼告訴姐姐,阿瑚的親人是什麼樣子。」
阿瑚低下頭一陣沉默,良久才抬起頭,喃喃的說道:「阿瑚謝謝姐姐,其實阿瑚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樣子。但是如果距離夠近的話,阿瑚就能夠找到他。」
欣月一陣沉默,眼前的阿瑚實在是太奇怪了。一個14歲左右的小女孩,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地方竟然沒有一點害怕的表現。而她的一舉一動卻又透露出單純可愛。
「姐姐,阿瑚決定要找到親人。所以,阿瑚要四處流浪。謝謝姐姐的照顧,阿瑚現在已經完全好了。」阿瑚從床上站了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露出裡面穿的睡衣。
阿瑚皺了皺眉頭:「姐姐,有小一點的衣服嗎?這個恐怕阿瑚穿不出去。」
「四處流浪,四處流浪……」欣月癡呆的重複著阿瑚的話。突然她一把抓住阿瑚的肩膀:「阿瑚,你要知道如果沒有錢的話,你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晚上你住哪裡?你吃什麼?最後你只會餓死在街頭,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有發生,姐姐實在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漂泊在外。」
「餓死?嘻嘻,不可能啦。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阿瑚就永遠不會餓死。告訴姐姐一個秘密哦,阿瑚有一個方法。每次只要阿瑚這麼做,全村的人都會聚集起來。並且,大家會給阿瑚好多好吃的東西哦。」
阿瑚說到這裡,陶醉的閉上了眼睛,哼起了她在村莊裡自己創造的歌曲。
……………………
純潔,阿瑚的歌聲讓欣月覺得一陣呼吸緊促。欣月只感覺到稚嫩的童音表達出來的感情,包含著思念以及很多很多她不懂的感情,太深奧。
良久良久,欣月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笑著說道:「阿瑚的聲音真甜,甜得就像喝過一杯蜂蜜。讓人感覺渾身一陣舒坦,難怪阿瑚這麼有自信了。恩∼∼,這樣的話,唱歌籌錢來生活應該是可以的。恩∼∼如果我要和阿瑚一起流浪,阿瑚願意嗎?阿瑚到哪裡,我就到哪裡。我要陪著阿瑚一起找阿瑚的親人。」
話音剛落,阿瑚就拍起手:「好啊,好啊,其實阿瑚早就想有人陪阿瑚了,阿瑚一個人流浪好寂寞的。可是……」
「可是,姐姐這邊……」阿瑚皺起眉頭,打量起房間裡的東西。「似乎姐姐的東西有很多哦,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拿動呢?而且,姐姐和我一起走的話。那姐姐的親人和朋友會傷心的。」
「親人?」欣月苦笑著搖了搖頭,看向窗外,悠悠的歎息道:「我沒有親人,而阿瑚就是我唯一的朋友。至於這些東西,反正過不了幾天,這些東西還是會被扔掉。那時候,我仍將一無所有。」
欣月轉過頭又看見阿瑚茫然的神色:「阿瑚願意我和你一起找親人嗎?我會好好照顧你。」
阿瑚一下撲到欣月的懷裡:「嗯!阿瑚願意,阿瑚願意和姐姐一起找親人。姐姐是好人,阿瑚喜歡姐姐。」
****************************
一天,兩個女人來到了地鐵站。不,準確說是一個20歲左右的女人牽著一個大概14歲的小女孩來到了這裡。女人手中提著一把吉他和一塊紅布,而小女孩的手中則是拿著一隻口琴。
她們的出現立時引起了地鐵中『其他人』的警覺。
「看來今天又多了2個競爭的對手。」一個懷裡抱著風琴的人,沖身邊另一個拿著麥克風的人說道。
拿麥克風的人緩緩抬起頭,瞥了她們一眼,跟著搖起頭來:「她們看起來似乎是第一次來,這個時間段有價值的位置全都被佔了。看來今天她們注定要空手而歸。」
而『其他人』也並沒有多注意她們,只是簡單瞥了一眼後,仍然進行著各自的唱歌,彈奏。在所有人看來,來的兩個人只是匆匆的過客而已。她們想在這裡站穩腳跟,在所有人眼裡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女孩不自覺的抓緊了女人的手,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多的人賣唱。幾乎就是每隔50米就有一張紅布鋪在地上,上面寫著懇求路人的打賞。
她們走了很久。從地鐵站的一邊,走到另一邊,然後又走回來。然而,就如先前兩人所說的那樣,不會再有好位置等待她們了。最後她們只得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停了下來。
女人首先將紅布鋪在了地上,撿起兩塊石頭壓住紅佈防止風將布吹跑。紅布上寫著很多字,字上的意思和其他人面前鋪的大同小異,無非就是希望能夠得到打賞。
小女孩不懂事的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低下頭紅著臉的搖著女人的手:「欣月姐,這裡唱歌的人好多哦。我們還是到其他地方去吧。」
「阿瑚,我們已經到過很多地方。你也看到了,在城市裡根本就沒有人少的地方。你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如果我們再不掙錢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沒有食物了。」
「好吧。阿瑚聽姐姐的話。」她現在最聽欣月的話了,而欣月所說的無疑正是她們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
欣月整理好地攤,拿起吉他,彈奏起她在學校裡得過獎的音樂。然而,隨著一**的人群從地鐵上下來,卻沒有一個打賞她們的人。半個小時過去了,欣月無力的歎了口氣。看來,理想和現實差別還是太大。沒辦法現在只能看阿瑚了。
「阿瑚!」
「嗯?欣月姐是要阿瑚開始唱歌嗎?那阿瑚就要開始唱了。」
……………………
一陣沉默,阿瑚回過頭:「阿瑚好緊張哦,不知道城市裡的人會不會和村裡的人一樣,喜歡聽阿瑚唱歌呢,如果大家不喜歡的話……」
「不會的,阿瑚歌聲裡的純潔,沒有人會不喜歡。」欣月笑了起來。單純的阿瑚,不過她這樣可以生活得更開心,但願她永遠都這麼單純。
阿瑚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鼓足勇氣唱了起來,頓時稚嫩的童生在地鐵站中迴盪。
首先注意到阿瑚歌聲的是那些賣唱的人,毫無疑問懂音樂的人,比起不懂音樂的人能夠更快的融入到動聽的歌聲中。大家都不自覺的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聆聽起小女孩的歌聲。
開始是一個人,接著是2個人…………越來越多的人被歌聲吸引,圍繞在了阿瑚身邊。漸漸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原本喧鬧的地鐵站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稚嫩的童生迴盪在地鐵站。
……………………………………
隨著歌聲的結束,阿瑚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用來裝錢的空盒子,阿瑚皺起了眉頭,黑黝黝的大眼睛裡頓時閃動著晶瑩的淚花。
「欣月姐!大家不喜歡阿瑚的歌。」阿瑚回過頭,一頭撲進了欣月的懷裡哭了起來。
欣月撫摸著阿瑚的腦袋,奇怪的看向人群。真是奇怪,既然大家都喜歡阿瑚的歌,為什麼沒人打賞呢?
「呃,如果……如果大家喜歡阿瑚的歌聲,請打賞一點錢我們好嗎?」欣月怯生生的說道,她還不願放棄最後的一絲努力。
一陣沉默…………
欣月無奈的歎了口氣,將仍然在哭泣的阿瑚扶到一邊,開始收起了攤位。此刻她的心裡一片茫然。她都不知道以後她和阿瑚要怎麼生活了。
這時,當她拿起裝錢的空盒子時,一張鈔票飄進了盒子裡。她仰起頭,感激的看了過去。一個年青男人,衝她露出了微笑,接著年青人拍起了啪啪的掌聲。
啪啪……啪啪啪啪…………所有人在一陣沉默後,終於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接著錢像雨點一樣拋向了裝錢的盒子。
「謝謝,謝謝大家。」欣月帶著哭腔,感激著每一個人。在她看來,眼前的一切無不說明了她和阿瑚以後不用再擔心沒錢過日子。
「你應該感謝那個女孩。從今以後,她將讓你的人生變得精彩。同樣,這也來自於你的愛心。如果你不是全心全意幫助她,你同樣不會有以後幸福的生活。」年青男人的聲音突然在欣月的心中出現,讓她嚇了一跳。然而當欣月回過神,仔細找年青人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的蹤影了。
這時,當初帶走嬰兒的老人,抱著嬰兒走進了地鐵裡。
阿瑚的眼睛在瞬間變得血紅,跟著她的瞳孔逐漸縮小成一條細縫。看向了老人的方向,然而卻被人群阻斷了她的視線。瞬間,阿瑚撇下欣月衝入了人群之中。
阿瑚的身體看起來嬌小無比,身體的靈活和力氣卻出奇的大。幾乎沒費多大力氣她就衝出了人群,向老人的方向追了過去。尖利的利爪從她修長的手指上伸了出來。
隨著速度的加快,阿瑚的身體逐漸前傾。遠遠的她看到了一輛列車。
「這個孩子真是麻煩,為什麼神諭上要我帶著他到雅典去呢?想不明白。算了,到了那再說吧。總好過,我將他帶回去讓那些老傢伙笑話。」老人抱著嬰兒走上了通往雅典的列車,跟著列車緩緩的開動起來。
快點,快點,馬上就要追上了。阿瑚與列車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列車也越開越快。最後阿瑚用盡全身力氣跳了起來,列車全速開起來的速度她是追不上的,她只能孤注一擲了。
『砰』阿瑚重重的摔在了鐵軌上。僅僅只差一點,她就可以追上了。然而此時,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列車與她越來越遠。
「啊∼∼∼∼∼∼」阿瑚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雙手拚命的捶打著鐵軌。她的手流了很多血,卻仍沒能讓她停下來。
半個小時後,阿瑚垂頭喪氣的慢慢走回了地鐵站。這時,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列車表。
「雅典?那麼我的下一站就是雅典。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我會讓那個帶著他的人,付出代價。」阿瑚恨恨的握緊了拳頭。此時她的眼睛已經恢復了原本的黑色,利爪也變回了手指。不過,她的手指仍然是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