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一章內亂 文 / 海之舟
「羲和大人,不知道於窮派了誰去捉拿我,又有多少人?」
聽到劉chun的話,羲和的笑容有些不自在起來,他左右看了一下,在坐作陪的有窮氏人除了他和磬石兩人,還有羲和的其他兩個弟弟,以及莊中兩位長者。他還是小心的說道:「不如就你我兩人在這裡詳談,讓其它人先退下去。」說完向磬石彈著兩指示意他帶人退出去。劉chun見狀也讓劉燦和陶豆把人帶出了屋外。
等其他人出去後,羲和臉色嚴肅起來,向劉chun躬身為禮然後說道:「漢牧大人能受我邀請到有窮氏來讓我深感謝意,這次又救我女兒實在是大恩。我在這裡先謝過漢牧大人了。」
劉chun挺直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色帶著一股冷峻生受了羲和一禮。
羲和瞄了劉chun一眼,又繼續說道:「此次負責捉拿大人的是賁頭,現在已經帶著五百人出發了,我建議chun大人就此快馬回去早作準備,不可在此耽誤了。」
劉chun突然笑了起來,他凝視著羲和說道:「有窮就不防備獫狁人的進攻了,能派這麼多人去我一個小小的有漢氏。」
羲和聽到劉chun話裡的責疑似乎有些不快,收斂了笑意說道:「我有窮氏十八個聚落七千人還抽不出區區五百人。」
劉chun聽的皺了一下眉頭,這有窮的實力還真不可小覷。他故意冷笑著說道:「於窮能很輕鬆的調動這除邛陽以外的聚落嗎?」
羲和帶著一些怒意說道:「於窮只要有手持玉鉞,佩帶璧符十八個聚落誰敢不從。如果有聚落不從,他立刻就可以集合其它部落共同討伐不服從號令的聚落。所以只要賁頭帶著刻有符書的龜甲和玉鉞傳示於各聚落,他要多少人就可以抽調多少人。實不相瞞……。」說到這裡,羲和轉身在屋子的一個隔儲裡取出一塊龜甲遞給劉chun。
這是一個劈成了兩半的龜甲,半邊龜甲有一頁八開的書那麼大。龜殼作為符號載體已經放了些時日,乾枯的甲骨帶著一股子滄桑。上面整齊的刻畫出一個個複雜的文字,或者可以稱為符號。看到這活生生的甲骨文字,劉春心中一震。他臉上帶著喜悅輕輕的撫摸著刻在上面的每一道刻痕,這些字劉chun自然是認不得的。旁邊的羲和又說了起來:「這塊龜甲是賁頭留在這裡的,今後將以這塊甲骨和留在廟堂裡的另一半合在一起對質,如果合不上,抽調族人的賁頭會被處以極刑。」
「不知道賁頭從羲莊裡抽走了多少人?如果可以我會盡量不傷害他們。」
羲和擺著手說道:「不必了,戰場上生死由天。誰人該死只有蒼天祖宗祖宗知道。你只當不知道就可以了,我今日把一切都告訴了你,無非是欠你一份情誼,今後如果戰場想見只好生死相搏了,你們馬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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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五日,停火,祭祀。趙勤以炭作筆在麻布上寫下了明天的事情。他不由在心裡讚歎著劉諧,他這個計算日子的方法很是管用。明天開始將禁火三天,把去歲的舊火停了下來。三天後用新的火,原本裳莊停火是禱伏羲大神選一個日子,冬天裡各族巫師商議後由劉chun統一改在了四月五日。
說起這個劉chun趙勤心裡就有一股子不痛快,原本在裳莊趙勤事事獨攬大權,那像現在處處看劉chun的臉色行事。這今後要是都住進了běijing鎮不是永遠要受劉chun的使喚。
看著屋外的陰沉的天氣,趙勤的心裡也是沉甸甸的。
屋外掀動門簾的聲音驚醒了趙勤,他轉身一看是第三個相好梅子給自己送吃的進來。
趙勤走到屋子上首盤腿坐下,梅子端著一隻低矮的几子(方桌)放在了趙勤的身前。几子上放著一缽紅薯,兩隻玉米棒,一罐湯肉。
「匡當」一聲,那只缽摔在了地上。兩隻紅薯摔的稀爛,玉米棒四處亂滾著沾滿了地上的泥土。梅子心中吃了一驚,嚇的不敢言語,默默的拾取著地上的食物。
「不准揀,每頓都是這些食物,沒有別的吃嗎?」趙勤的怒罵聲,讓梅子摸不著頭腦,愣在那裡不知道揀好還是不揀好。
「愣著幹什麼,把地上的東西給我揀出去扔了。」
梅子趕緊把地上的紅薯和玉米揀了起來,臨出去前。她怯怯的向趙勤說道:「我們去年的粟米早已經吃完了,只有這些從陶村送過來的食物。」見到趙勤的臉色又在開始變化了,梅子趕緊轉身走了出去。
趙勤抓起罐子裡的獐子肉咬了一口,又氣鼓鼓的扔進了罐子裡。他慢慢站了起來,向窗口渡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進了屋子,趙勤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趙炯(褧jiong)。不等他回頭趙炯已經不平的嚷了起來:「劉洋在明天祭祀時,先祭祀火神,在祭祀女媧大神,最後才祭祀伏羲爺。這不是仗著自己是劉chun的相好嗎?我不服。」
趙勤雙眼一鼓,花白的鬍鬚顫抖起來。在他看來什麼都可以忍,但是祭祀祖宗的事是決不能忍。趙勤的雙手慢慢的緊握起來,他的呼吸變的有些急促起來。
「撤回修建聚落的族人,召集族中所有長者和祭師在廟堂開會,讓你三弟裳兜親自帶族中子弟去帶人回來,太陽西斜之前不到廟堂者族法侍候。」
聽到趙勤的話,趙炯(褧jiong)矮小的身軀挺直了胸膛,發出一聲大叫:「好!」說完掉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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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堂裡聚集著裳莊的九位長者和三位祭師,在伏羲的巨幅壁畫下,趙勤正在細細的數落著劉chun的不仁不義。霓裳跪坐在右邊趙炯的下席,仔細的聽著趙勤揮動著手臂氣憤的說著:「劉chun這人,以為幫了我們一把,就要我們族人幫著給他修聚落。這些都可以算了,可明天開始停火要祭祀各族神靈。把我裳的伏羲爺排在最後祭祀,如此不把我裳族人放在眼裡就不能算了。我看我們裳已經沒有必要加入有漢聯盟了,明天開始就退出有漢聯盟。」
趙勤的話音剛落,趙炯接口道:「上次劉chun帶領火、陶兩族人與我裳戰鬥,殺死我裳族子弟,如何能善了,不如趁劉chun不在,火陶兩族人又不防我們殺了過去報了上次大仇。」
趙炯一說完剛才還議論紛紛的廟堂上一時間啞了口,大家都停了下來吃驚的看著趙炯。眾人心中都一般心思。劉chun這人雖然在凡間,可比那神靈差不了多少,他那般長滿了心竅的神思誰能比的了。沒幾天就可以想一個法子出來讓族人大開眼界,死人都可以醫活,馬都可以騎上去打仗,你趙炯不就吃過虧嗎。就是退出有漢聯盟,劉春回來能否善了還是個問號。這要攻擊了火、陶兩族不就成了死敵,今後劉chun殺回來誰能抵擋,就你趙炯這個敗軍之將嗎?這不是讓裳滅族嗎。連趙勤都變了臉色向趙炯說道:「這事以後在議,現在先討論退出有漢聯盟的事。」
趙勤的聲音落下,廟堂中諸位都緘口不言起來。似乎都在消化趙炯那一翻話,一時間鴉雀無聲。
裳喜是族中一位穩重的長者,又是上一代的祭師。他雖然雙眼已經看不見了,說的話卻頗為靈驗。聽趙勤說完他清了一下嗓子說道:「雖然劉chun因陶族人的恩怨與我裳戰鬥過,但是他去年夏天幫助我裳戰勝瘟病渡過滅族之災,冬天又送來糧食幫助我裳渡過寒冬,不知救活我裳族多少人。今chun又送來地中寶物,紅薯和玉米與我裳族耕種。這恩與怨各置一頭輕輕掂量一下,誰輕誰重?我還要請諸位說說。」
頓了片刻,裳喜見廟堂中靜悄悄的,他眨了一下空洞混濁的眼睛,茫然的平視著前方繼續說道:「攻擊火、陶兩族的話我看就不要提了,至於是否退出有漢聯盟,主要還是祭祀先人與神靈的問題。如果劉chun和劉洋一樣要把伏羲爺排在後面祭祀,我裳喜寧可戰死也不加入有漢聯盟。」
裳喜的最後一字猶如擲在地上的銅塊一下有力,他剛一說完廟堂中大多數人讚口不絕。
趙勤卻不太滿意,裳喜的話中透露出看劉chun態度的意思。聽起來堅決,其實十分委婉。
趙炯就更不滿意了,他原本以為可以煽動族人殺到陶村去報了大仇,不想大家畏chun如鼠。他的腦海中盤旋著陶河邊上的戰鬥景象,那些被銅矛穿透胸膛的弟兄似乎在他耳邊慘嚎著。趙炯一想起他們裸露的胸膛上血淋淋的冒出一截銅矛眼睛就開始發紅。彷彿又看見隨著銅矛的拔出泉水一般湧出的鮮血。彷彿又聽見那臨死前淒凌的慘叫迴盪在他的耳中。一直在等待著機會,今日卻又一次的被打破了。他騰的從坐席上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腦海中思索了多少的日夜的計劃難道又要擱淺了,原本想趁劉chun不在先滅了火、陶兩族,再佈置下口袋等劉春回來就立刻拿住他報了大仇,不成想一個個怕成這樣。
霓裳看到趙炯出去時臉色有異,她一直悄悄的觀望著趙炯。趙炯臨出去時那回頭一望,這眼神讓霓裳想起了當初一心想著殺了劉chun報仇的自己,她不由打了個寒噤。心中疑惑起來,這趙炯莫要出事。
趙勤叫了趙炯幾聲見他惱怒的走了出去,只好隨他去了。沒過多久霓裳又告了罪稱回去準備明天的祭祀,趙勤因霓裳一心宣揚劉chun的邪說不太喜歡她,這會正好讓她自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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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從中午開到了黃昏時分趙勤才神思疲乏的回到了屋裡,結局如同他聽完裳喜的話後想到的一樣。這老頭子左右了討論的意向,大家一致都認為看劉春回來後如何處理此事,明天的祭祀暫時不參加。
趙勤剛一回到屋中趙裊神色不安的前來拉著他說道:「阿叔(父親)趙炯出事了!」
趙勤心裡一緊,想起趙炯出去時那憤懣的眼神。心裡不由一急,腦袋一陣暈眩栽倒在了地上。